第123章 逃离上江

止血，清创，取弹头，缝合，包扎，“医生”配合着“护士”干净利落地在半小时内完成，当两人从刘老中医诊所里间走出来，海一川赶忙迎了上去问护士怎么样。

用纸巾擦着满头汗的护士告诉他弹头已经取出来了，按时服药换药过十天拆线基本无大碍了，但要记着这期间千万别沾水，她说着的同时一手递给他一个装着些许药品的小纸袋，一手从大褂兜里掏出手机，心领神会的海一川马上按出租车司机说的数把钱转了过去，并恭送两人从容离开。

面色苍白右胳膊上吊着绷带光着膀子身披夹克外套的江舸从里间走了出来，海一川迎上去欲搀扶他，他摇摇头在他耳边说，此地不可久留，公安或社区干群随时可能找上门来。海一川指了指外面，说他已经让司机去清理车上的血迹了，先离开再说。江舸让他去车里行李袋取件衬衣给自己穿上，这样看去要正常些。

正当海一川往门口走着时，坐在诊疗桌后的老中医起身问了句：“这就要走啊？”

立马醒悟过来的海一川忙走到他跟前掏出手机给他转了一千块，双手合十表示感谢时，江舸已经拉开门往外走着，他忙跟了过去，正在用一块毛巾清理后座的司机赶紧替江舸拉开车门，待江舸和海一川进入车内后，司机转过车头坐进驾驶席，扭头正要说句什么，被江舸给止住了。

“小哥，我俩想先商量个事……”江舸收起了后半句，秒懂的司机挥了下手溜下了车。

“海哥，您这是准备去哪？”江舸扭头问海一川。

“回卓水呀。”海一川想也没想说。

“回得去吗？”

“……先试试吧，多给点钱就是。”

“人家答应了吗你就自作主张？”

“可以聊的。”

“吴董怎么说？”江舸转了个话题。

“我还没……”

“不可能。照直说。”

“他……主要看你的意思。”

“我？可不想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在‘瑞昂’混。”

“你要做什么？”海一川一脸的惊骇。

“去下江。”江舸决然道。

海一川歪过脑袋不认识似的看着他：“你非要……身体吃得消吗？还有人家司机肯吗？”

江舸毋庸置疑道：“您把司机叫上来我跟他说。先找件衬衣让我穿上。”

海一川从行李袋里翻出一件衬衣帮江舸穿好了，把司机叫上车，让他先把车子开起来。

车子开出巷口在马路上走了没多远，江舸让司机把车靠边停下，司机听话地把车停了下来，却一副怯怯的神情一声也不敢吭地从后视镜里偷瞄着他俩。

江舸伸出左手敲敲司机的椅背：“小哥，你救了我半条命，我现在转你一万块当谢恩了……”

司机连忙转过身来摆着手惶惶然道：“不用，这我可承受不起，就当我学雷锋做好事了。”

江舸笑了声说：“小哥，搞搞清楚，雷锋只帮好人不帮坏人的。我的身份你大致也猜到了，这一万块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但我有一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他说着时，海一川已用手机扫了码把钱转了过去，听着钱已到账提示音的司机忙说：“您说，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尽力而为。”

“跑一趟长途，去下江。别急着答应，路上也许会遇上关卡或盘查，你能跑敢跑吗？”江舸这一问包含了两层意思在内。

司机尚在犹豫时，海一川给他加了一码：“到地头再转你一万。”

司机忙直摇头，然后才迟疑着说：“跑我肯定是能跑的，但是两位爷，你们到时候不会……不会卸磨杀驴吧？”

江舸笑问：“我先问你，我们为何要杀你？”

“怕我举报呀。”

“你会举报吗？”

“当然不会。”

“这不就结了。”

“当真？”

“你要我发誓？”

“不敢不敢。”

“那就走起。”

司机没有选择跑高速，而是走的国道，一旦遇上前面堵车（盘查），他就会麻溜地退出，改走省道。车子驶离上江后，车子一路顺风跑得欢快了起来，司机乐得甚至放起了音乐。上江离着下江一百三十公里，除去在上江绕道耽误的时间，两小时后车子驶入下江境内时，已是黄昏时分。

海一川伴着江舸下到车外，看着西方天际漫天的红霞，不由感叹一句：“不容易啊！”

司机打开后备箱拿行李，海一川对他说：“这个先不忙。下江你应该很熟吧？”

在司机仓促地点点头后说：“您说过不难为我的。”

海一川笑说：“你误会了，到饭点了找家好点的馆子一起吃个饭聊表谢意而已，你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江舸在一旁偷着乐，如这般强人所难的借口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如海一川所愿，司机帮着找了家“好点的馆子，”三个人点了一桌子的菜，海一川叫了一箱啤酒，递给司机时，他直摆手说自己要连夜开车回上江不能喝酒。

海一川问他，你成家了吗？司机摇摇头说还没，海一川又问，有女朋友了吗？司机点点头说，谈了有一年了。海一川说，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就说在这儿过夜了报个备。

没听出他弦外之音的司机大气地说：“那倒不用，可问题是……”

海一川遂指着江舸说：“他身上有伤不能喝，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干喝吧？喝完转钱咱各走各路，怎样？”

司机没辙，勉强答应了。

吃好喝好，海一川又让司机帮着找家酒店，司机无奈领着俩人找了家宾馆。到宾馆后，海一川在前台登记，司机拎着俩人的行李在一边等着，拿到房卡，司机自然要帮着把行李送上去。进了房间，海一川让司机拿出手机转了账，司机感激涕零地鞠了个躬转身欲走，海一川在他身后来了句，今晚你得留下在这过夜。

司机瞠目结舌地望着他总算明白过来，他这一路都在给自己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