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高速收费站里的纸条

大头鬼得意地笑了，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深藏不露的光芒。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身子靠回椅背，用一种宣布重大秘密的姿态说道：“今天哥哥我高兴，就跟你俩交个底吧。”他故意停顿，“我大头鬼手里，何止就这么两个基地啊？”

他轻笑起来，挥舞着手臂：“自己有基地，想什么时候出货就什么时候出，想出多少就出多少！价格，产量，完全自己说了算！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直接给海外供货了！”

何劲伟立即再次端起酒杯，脸上写满敬佩：“大哥！你真是太棒了！深谋远虑！兄弟佩服！”

三只酒杯再次重重地碰撞在一起，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激烈摇晃。

荒郊野岭，万籁俱寂。只有风声掠过枯草，发出呜咽般的低鸣。远处，龙江市的天际线被灯火映成一片朦胧的光晕，悬浮在黑暗之上，显得极不真实。何劲伟与阿罗并肩而立，背影在稀薄的月光下拉得很长。

“我猜的没错。”何劲伟吐出一口青白色的烟雾，声音冷静得像这荒原上的石头，“他手里，果然还有另外的基地。”

阿罗深深吸了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怪不得他妈的叫大头鬼，这个鬼家伙，心思太深了。现在，得想招儿了。必须搞清楚他另外的基地到底藏在哪儿。”

何劲伟的目光投向远方的城市光晕：“那就按原计划，把我们现在知道的这两个钉子先给他拔了。痛了，他自然就会去捂其他的伤口。马脚，也就露出来了。”

阿罗沉默片刻，将吸剩的烟头扔在地上，用厚重的鞋底狠狠碾灭：“嗯。”

何劲伟同样碾灭烟头，干脆利落地转身。两人不再多言，大步走向停在路边阴影里的汽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两道雪白的灯柱如同利剑，猝然劈开厚重的黑暗。

婚纱店的橱窗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周云海的豪华轿车无声停靠，他彬彬有礼地为陶佳莹拉开车门。

“太谢谢您了，还麻烦您送我回来。”陶佳莹的脸上带着感激的微笑。

周云海打量着精致的店面，目光中流露出赞赏。店内，他细细观赏着每一件婚纱，手指轻轻拂过细腻的蕾丝。“没想到你的设计天赋这么好，把小店经营得有声有色。”

他转身看着陶佳莹，语气恳切：“我希望你和周鹏在一起后，好好带动他，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陶佳莹眼中闪过憧憬的光：“我们一定会的。”

目送周云海的轿车远去，她站在店门口，夜风吹动她的长发，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

周云海的别墅隐在夜色深处。他下车时，隐约感到身后有什么在移动，但回头只见花草在风中摇曳。卧室里，他靠在床头读书，窗帘随风轻轻拂动。窗外，一个漆黑的身影静静伫立，目光穿透玻璃，落在他身上。当他关掉台灯，那身影也悄然融化在夜色里。

破旧的工厂大院沉浸在死寂中。两辆轿车如同幽灵般滑入，车灯全部熄灭。周鹏第一个下车，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他示意汉斯、亚旗、司机、保安和那对化工青年夫妇跟上。这一行人沉默地穿过荒废的车间，拐进角落，沿着地下通道向下行走。

地下车间里，周鹏打开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这个秘密空间。他站上一个木箱，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这里绝对安全，是我家的地盘。”他逐一介绍团队成员，从德国工程师汉斯到负责运输的司机，再到那对掌握化工技术的恋人。

最后，他用脚踢了踢木箱：“这些麻黄素是我两年的积累，现在，看你们的了。”

汉斯直截了当地问何时开始工作。周鹏的嘴角扬起：“现在就开始，今晚就开工！”看着众人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他满意地转身离去。

高速公路收费亭前，肖薇机械地处理着通行车辆。当何劲伟和阿罗的车驶近时，阿罗递出钞票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纸条。他们的眼神短暂交汇，肖薇迅速收起钞票，动作流畅自然。汽车刚驶远，她立即关闭收费通道，快步离开岗位。

李冬的办公室里，肖薇递上那张纸条。李冬缓缓展开，目光锐利：“四海南8公里粮库，水城东6公里化工。”他猛地起身，“召集队伍，出发！”

三名毒贩手下在大门口正在闲聊。肖薇驾车靠近，假装车辆故障求助。其中一人跟着她走向汽车，另外两人相视坏笑。但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他们的同伙被瞬间制服，而赵玉和张合如同猎豹般从墙头跃下，将他们也按倒在地。

警车从四面八方涌来，冲进大院。李冬一马当先，踹开仓库大门：“警察！都蹲下！”制毒工人们僵在原地，几个持械的打手刚想反抗，看见鱼贯而入的持枪警察，顿时瘫软下来。李冬捏起一点白色粉末闻了闻，眼神冷峻。“下一个场子，出发！”

高平办公室里，李冬汇报战果。高平沉思着：“大头鬼应该不止这点家底。你觉得他就是幕后最大的老板？”李冬分析道：“如果他不止这两个基地，能自给自足，那基本可以确定。”

高平脱下警服：“等摸清他所有基地，就收网。我去见个老同学，有急事随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