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暗度陈仓的恐怖直播

一名手下将望远镜递给大头鬼。大头鬼举起望远镜，视野里，小货车驶到工厂大门口，略一停顿，似乎是出示了通行证，然后径直驶到了那个隐秘的车间门前。

车间门口，灯光昏暗。何劲伟与阿罗下车，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交流间是无需言说的默契与决绝。他们从车里拿出两把锋利的砍刀，迅速藏在后腰，然后用一个装着饮料的纸箱作为掩饰，一前一后，走进了车间大门。

车间内，灯光比外面亮些，但依旧无法驱散那股压抑的气氛。几个工人和那个负责手下看到他们进来，都有些意外。何劲伟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将纸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来，别客气，先停一下，这是鬼哥让我们给大家送来的，来，喝吧，知道大家劳累。”

工人们和手下看到是鬼哥犒劳的饮料，戒备心放下了大半，纷纷上前拿起饮料，打开喝了起来。就在他们仰头畅饮，喉咙滚动，精神最为松懈的一刹那，何劲伟与阿罗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握紧了刀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树林里，大头鬼通过望远镜，紧紧盯着车间那扇挂着灰尘的窗户。起初，里面的人影晃动，似乎在分发东西。突然，窗户上人影开始急速晃动、追逐！紧接着，一道清晰的、暗红色的液体猛地泼溅在玻璃上，留下狰狞的痕迹！随后，更多类似的液体被喷洒上去，窗户很快被染红了大片，只能模糊看到里面有人影在挥动棍棒般的物体，以及更加激烈的打斗身影。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阿罗发来的视频请求。他立刻点开。屏幕上先是出现阿罗沾着血迹的脸，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凶狠与兴奋：“老大，嘿嘿……这五个狗东西，太不扛打了，我们一拔刀，吓的腿软了。” 接着，画面翻转，对准了车间内部。只见何劲伟拎着一把滴着血的砍刀，在车间里来回走动，用脚踢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眼神冷漠，姿态充满了暴力完成后的掌控感。

大头鬼看着手机屏幕上这真实而血腥的屠杀场景，脸上露出了满意而残忍的神色。他对着手机吩咐道：“打扫好卫生，不要留下痕迹。”

“是！”阿罗在视频那头应道。

大头鬼关闭了视频，再次举起望远镜。他看到车间窗户上的“血迹”被从里面擦拭干净，人影在里面忙碌地移动着。

其实车间内，是另一番景象。何劲伟和阿罗迅速将喝了掺有强效镇静剂饮料而昏睡过去的工人和手下拖拽到一起。他们用带来的绳子将这些人象征性地捆住，然后用大张的塑料布将他们包裹起来，做出处理尸体的假象。做完这些，他们又接上水管，用力冲刷着地上事先喷洒的假血浆，水流带着红色的痕迹，汇入地漏，车间地面很快恢复了“干净”。

车间门口，何劲伟和阿罗费力地将一具具被塑料布包裹、伪装成尸体的昏迷人员从车间里抬出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到小货车的车厢里。整个过程快速而安静，只有沉重的**声和脚步声在夜色中回响。

树林里，大头鬼在望远镜中看到了尸体被搬运上车，以及何劲伟和阿罗用篷布将车厢严密遮盖的全过程。他放下望远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身边的手下挥了挥手。手下会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车间门口，何劲伟和阿罗最后检查了一遍周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破绽，迅速上车。小货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调转方向，飞快地驶离了这个刚刚上演了一场大屠杀的化工厂，融入沉沉的夜色。小货车驶入另一片更为茂密、人迹罕至的树林。何劲伟和阿罗停下车，将车厢里的尸体一具具抬下来，整齐地摆放在林间空地上。阿罗拿起准备好的铁锹，开始在松软的土地上挖掘，做出掩埋的姿态。泥土被翻起，带着草木的腥气。没过多久，何劲伟和阿罗便驾车迅速冲出了树林，沿着公路向公司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的任务，是回去向大头鬼复命，完成这出戏的最后一环。

几乎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另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厢式货车，从公路的另一端悄无声息地拐了下来，径直驶入了刚才的那片树林。白色货车在树林里精准地找到位置停下。赵玉和张合从车上跳下来，迅速找到了那些被掩埋了一半的昏迷人员。他们动作麻利地将这些人逐一抬上货车的后车厢。张合留在车厢内看护，赵玉则回到驾驶室，沉稳地驾驶车辆，驶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货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市区的公路上。后车厢里，张合看着这些逐渐开始恢复意识的“尸体”。最早醒来的是那个负责手下，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车厢顶部，又转头看到身边躺着的同事，以及蹲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张合。

“我……这是在哪里呀？”他的声音沙哑而困惑。

张合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种黑色幽默：“醒了，睡的挺香啊。这是人间，呵呵……”

“人间……那，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我是保护你的人民警察，”张合的声音平稳而有力，“还有一段路呢，你可以再睡会儿。”

那名手下似乎还没完全理解现状，迷迷糊糊地又闭上了眼睛。其他几人也开始发出轻微的**，身体微微动弹。货车穿过夜色，驶向一个能给他们提供庇护，也需要他们付出代价的地方——缉毒支队的安全屋。

周云海家，夜再深一些。周云海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看向一旁陪着他的刘冰，脸上带着倦意。

刘冰立刻察觉，站起身：“董事长，我给你去倒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