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残忍的酷刑

夜色像厚重的墨汁泼在海面上，将大船的轮廓晕染成模糊的黑影。赵勋和宁彩霞贴在船底，冰冷的铁皮透过湿透的衣物传来刺骨的寒意，可两人连动都不敢动——甲板上鬼子的脚步声像重锤，每一步都踩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上。

“船要开了。”赵勋盯着船身下方泛起的水波，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远处港口的灯火渐渐后移，大船的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朝着外海驶去。宁彩霞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她看着赵勋坚毅的侧脸，知道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伙伴们被送往宪兵队。

船行稳后，甲板上的巡逻声稀疏了些。赵勋借着浪头拍打船身的声响掩护，拉着宁彩霞游到船尾的锚链旁。他仰头观察片刻，猛地抓住冰冷的铁索，忍着手臂伤口的剧痛，一点点向上攀爬。宁彩霞紧随其后，指甲被铁索磨得渗血，却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两人趴在甲板边缘的阴影里，借着货箱的掩护扫视四周。船尾只有一个鬼子岗哨，正靠在栏杆上闭目畅想，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日本小调。赵勋示意宁彩霞留在原地，自己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摸过去，左手捂住鬼子的嘴，右手的匕首精准地划过他的喉咙。鬼子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软倒在地。

“先去厨房。”赵勋夺过岗哨的三八大盖，塞到宁彩霞手里，“他们被拷打了半天，肯定又饿又渴，得带点吃的下去。”两人顺着狭窄的通道往船舱下层走，沿途偶尔遇到巡逻的鬼子，都被赵勋用手势示意宁彩霞屏住呼吸，躲在转角处避开了。

厨房的灯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两个炊事兵正趴在桌上喝酒。赵勋示意宁彩霞守在门口，自己猛地踹开门，不等炊事兵反应过来，就用枪托砸晕了两人。“快找吃的。”赵勋将晕过去的鬼子拖到柴房里，反锁上门。

宁彩霞掀开锅盖，里面是煮得半生不熟的米饭，旁边的木盆里放着几个寿司和一摞硬邦邦的面包。她饿极了，抓起一个寿司啃了两口，胃里却一阵翻腾。芥末味道实在是吃不惯。

这是鬼子的食物，还带着咸腥味，有点像人血味。可一想到船舱里受刑的伙伴，她立刻抓起布口袋，把面包和几包腌菜一股脑地塞进去。“赵大哥，够了吗？”她看着鼓鼓囊囊的口袋，眼神里满是急切。

“够了，走。”赵勋背上装食物的口袋，拎着枪走在前面。刚走到通往底舱的楼梯口，就听见下面传来鬼子的怒骂和凄厉的惨叫，夹杂着烙铁烫肉的“滋滋”声，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宁彩霞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那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每一声都对应着伙伴们血肉模糊的模样。她攥着枪的手青筋暴起，脚下已经下意识地往前迈——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想立刻冲进去把人救出来。

“别动！”赵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现在冲进去就是送死，不仅救不了他们，咱们也得搭进去！”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却锐利如刀，“忍着，等时机！”宁彩霞眼眶通红，眼泪在里面打转，却被赵勋的话钉在原地——她知道赵勋说得对，可伙伴的惨叫像鞭子一样抽着她的心，让她坐立难安。

两人足尖点地，像两片贴地的枯叶顺着楼梯滑下。底舱的腥甜与焦糊味愈发浓烈，混着鬼子酒气形成一股浊流，钻得鼻腔发疼。入口处的门框上斜倚着两个鬼子，烟头在昏暗中明灭，污言秽语顺着海风飘来，嘲笑舱内俘虏是“撑硬骨头的死囚”。

赵勋按住宁彩霞的肩膀，示意她贴紧楼梯转角的阴影。刚要动身，就见宁彩霞攥着缴获的刺刀，腰腹一沉便要绕后。他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腕，指了指鬼子腰间鼓胀的手雷袋——金属扣在微光下泛着冷光，一旦打斗惊动舱内敌人，整艘船都会变成牢笼。

宁彩霞咬着下唇把刺刀攥得更紧，却还是乖乖退回阴影。赵勋从靴筒抽出军用格斗刃，刀身裹着暗夜的底色，只有刃口泛着一丝极淡的冷光。他左脚轻点地面，身体突然横向滑出，动作快得像出膛的子弹。

左侧鬼子刚把烟蒂弹向海面，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赵勋的格斗刃精准挑断他的颈动脉，同时左手捂住他的嘴，拇指死死抵住下颌关节，整个过程不过一秒，鬼子连哼声都没发出就软倒在地。右侧鬼子察觉异动转头，刚要摸向腰间的三八大盖，赵勋已经欺身而上。

他屈起膝盖顶在鬼子膝盖弯处，趁对方重心失衡的瞬间，格斗刃从肋下刺入，精准绞碎心脏。刀刃拔出时带起的血线被他用袖口及时挡住，避免溅出声响。两个鬼子软倒的声音被海浪拍船声掩盖，赵勋抬手示意宁彩霞跟进，指尖在唇前比出“噤声”的手势。

推开门的刹那，宁彩霞的呼吸骤然停滞。十几个小伙子被粗麻绳反吊在房梁上，衣服早已被**抽成布条，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焦黑的烙铁印，血珠顺着伤口滴在甲板上，积成一小片暗沉的红。最中间吊着重伤的柱子，曾经总跟在她身后喊“彩霞姐”的少年，此刻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嘴角淌着血沫，眼神却依旧像淬了火。

“柳生小队在哪？说出来就给你个痛快！”穿军官制服的鬼子举着烙铁，猩红的铁头在舱壁反光下格外刺眼。他唾沫星子飞溅，“三天了！他们跟丢在荒岛，汽艇被偷，电台也没了！你们这些土**肯定藏了人！”

旁边的瘦高鬼子踹了踹柱子的脚踝：“**早绘了所有荒岛地图，巡逻艇带着指南针搜！就算找到尸体，也要扒了你们的皮陪葬！”

“呸！狗汉奸养的！”柱子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那队杂碎在岛上烧杀抢掠，早被我们引到断水的鬼礁了，等着饿死吧！”

“巴嘎！”军官怒喝着将烙铁按回火盆，红芒烧得人眼睛发涩。他抓起烙铁就往柱子胸口按去，柱子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

宁彩霞目眦尽裂，张嘴想要惊呼出来，这在夜阑人静的晚上，掉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只要喊出来，赵勋他们就暴露了，会出现很多鬼子围捕他们，嘲笑他们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