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会靖阳、群雄逐鹿

自古以来天子高居万人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望雄山上墓冢里面的英雄豪杰不可计数，都是为了争夺天下，他们所付出的辛劳和热血，又有谁能说得清楚。这并氏王朝的当今天子并业，虽然高居天子之位，却不是众人渴望，他可能更渴望自己是一南国富翁，或者是北国商人，因为不管是再喜爱后宫佳丽的天子，也想着能够走遍天下。像并业这般，整日困在深宫，求死都不能。

余恪答应与神树荣等结盟，禾黎劝说道：“王者用兵，须师出有名，主公既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便要以天子之命北伐，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此战如若得胜，天下便可安定。”

余恪入宫见天子，手里拿着早就拟好的圣旨，无非是让天子盖个玺印。到朝堂，余恪下拜，说道：“陛下，方今南**定，唯有北方英举，割据一方，臣请命率诸侯北伐，直取明都，如此，便天下太平。”并业笑道：“大西王要做什么，去做便是，何必再征求朕的意见？”余恪说道：“陛下乃是天下之主，臣及诸侯都听从陛下之命，陛下说要北伐，臣才可北伐。”并业说道：“朕若不准你北伐，你又当如何？天下之事，你自己做主吧。”余恪站起来，说道：“江山是陛下的，臣也是为陛下打天下。”并业仍然不动，坐在那里，说道：“大西王比起夏王政，更胜一筹，至少还把朕当做天子，无妨，朕准你率诸侯北伐，不过，朕也明白，你若是胜了，你便是执天下之牛耳者，英举如若胜了，你等俱为反贼。既然如此，朕也告诉你，此战，谁胜了，谁便是我朝中流砥柱，辅佐天子之人。”盖完玺印，余恪好不快活，退了下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看来天子这杆旗，今后也没什么用了。”

天子北伐诏令出，大西王余恪出兵十五万，景王理间出兵四万，敕王神树荣出兵十万，量王戟成治出兵八万，木红王海蓝玉出兵七万，东王烈铭出兵二十万，诸侯结盟已定，约定在敕国靖阳郡会师。

神树荣尚在敕阳，便将襄武、锦楷、神树安、树子量等召来，说道：“余恪等已经与我国结盟，诸侯约定在靖阳会师，不过，北国已经占领了北量郡，孤必不能轻易北上，所以，孤亲引大军七万北上靖阳，大将军襄武与树子量率军三万攻取北量郡，拿下之后，到靖阳郡与孤会师。”襄武、树子量领命，便带领敕州军三万朝北量郡而来，北量郡当时为炎广据守，得知襄武率军前来，便率军出城，列阵迎候，襄武见炎广早有准备，便对树子量说：“炎广部下乃是北国精锐之师，不可强行决战，你可先去会会他。”树子量拿着双刀，率军三千到北量郡城外，见了炎广，说道：“我乃敕国武延郡侯树子量，炎广，你还不速速献城投降！”炎广说道：“就凭你武艺，还要让我献城？看刀！”炎广提着大刀，驾马直冲，对着树子量便砍，树子量拿着双刀架住，支撑片刻，然后用力以左手刀挡住，接着便以右手刀劈砍炎广，炎广收回大刀，使刀柄挡住，只见树子量左手刀又砍来，便勒马撤退。只因树子量使用的是短兵，便有了对策，决不靠近，用自己手中的长刀对战。炎广拍马又去，这下树子量却占了下风，斗了十几个回合，树子量也拍马后退，果然是一寸长一寸强。接着，树子量拍马冲过去，欲靠近再斗，没想到却不能靠近，周旋了二十多回合，无计可施，只好拍马后退，炎广挥着大刀冲来，树子量惊吓万分，这时，襄武率军杀来，叫道：“树子量退下，看我生擒此人！”炎广见襄武到了，却也不惧，直取襄武。襄武挺着长枪，先一击拨开炎广大刀，又将长枪一横，打中了炎广，炎广拍马而去，又冲杀过来，襄武叫道：“你非我对手，还敢前来？”炎广叫道：“我乃北国精锐将领，岂能后退？”说完，一刀劈襄武正面，襄武横枪一挡，架开炎广的大刀，又立即一枪刺去，正刺到炎广的护心镜，险些伤到。炎广被吓出一身冷汗，仓皇逃走，率军入城，闭门不出，襄武令大军在城外安营。

与此同时，烈铭命烈云为先锋，率军五万攻打龙门郡，援升听说烈云大军到了，也率军出战，两军相遇，烈云的副将烈霆说道：“大将军，此人不足为惧，请让末将上前，一雪前耻。”烈云说道：“大王命我等火速进军，兵贵神速，不是切磋武艺高低，你压住阵脚，我亲自出战。”烈云挺枪跃马，到阵前，对援升说：“你等听着，我东国大军压境，你等若速速投降，可免一死。”援升说道：“你不晓得我的厉害，看我钩镰枪法！”这援升是北国偏将，而烈云武艺虽略逊于神树荣，但也是悍将，援升岂能抵挡的了？两人交战不到二十个回合，援升便感觉到了体力不支，只好率军退守城池，烈云也在城外安营。

消息传到北国，英举将大将军山穹、丞相蒙龙，上将军烈燕、蒙原，还有精锐将领赤思成、越颉城，长子英涅、次子英湛等都召集来，说道：“余恪被我击败后，今又欲联合六国之力，攻伐我国，此战，决定我国命运，决定天下归属，诸将务必努力，与之力战，孤不愿我国将士流血，只想奋击六国，一统天下。”所有人齐声叫道：“奋击六国，一统天下！”大将军山穹说道：“大王，北量郡、龙门郡兵微将寡，且距离尚远，臣以为可命炎广、援升二人退守望雄郡，与理浩将军合兵一处，以退为进。”英举还未发话，赤思成说道：“主公，先前我军将士力战，才拿下此二郡，如何能轻易放弃。大将军用兵谨慎，不符合兵家出奇制胜之道，臣以为，诸侯尚未联合，可趁机进攻，只需十万兵马将望雄、龙门一线防守，只许守不许战，然后，大军从北量郡出击，攻克敕阳，便断绝了神树荣的后路，敕阳为我军所夺后，大王便可以敕州为根据，攻取量州后方，再兵分两路，攻取东州，将诸侯各个击破。及神树荣、戟成治、烈铭兵败，余恪、理间之辈，不足为虑，请大王定夺。”英举问道：“大将军以为如何？”山穹说道：“赤思成将军的各个击破之法，固然甚好，但是，一旦我军南下攻打敕阳，则必面临敕州、晟州、东州三方攻击，我军三线作战，胜算甚微，请大王三思。”这时，烈燕进言说：“大王，先前望州会战，我军南下攻打敕阳，便被东州烈金从后偷袭，致使大败，臣以为，前车之辙，后车可鉴，请大王谨慎用兵。”赤思成说道：“大王，之前望州失利，是因为烈金背盟所致，今日我国无盟友，处处提防，必然可避免之前望州之失。”英举说道：“赤思成将军之谋略，孤甚赞赏，但孤向来谨慎，可以大将军之言，命炎广、援升二人，率军退守望雄郡。”

赤思成退下去，山穹上前说道：“大王，此战关系国家存亡，大王应当亲征，臣已经命十大精锐待命，越雄军、武略军及各州新招募兵马，不日便可集结南下，只要我国君臣一心，上下协同，必然能击败六王。”英举笑道：“孤有大将军，无忧无虑，此战，仍然以大将军为主帅，孤率近卫军团屯扎南津，策应大将军，诸将务必服从大将军号令，如有违令者，立斩！”

并氏王朝三百七十年一月，大西王余恪、敕王神树荣、景王理间、量王戟成治、东王烈铭、木红王海蓝玉汇合六国联军共计六十四万人在靖阳郡会师。时神树荣早已命佑贡驰筑台，六王及其将领在台上汇合，奏鼓乐，歃血盟誓。

余恪面对三军，首先喊道：“臣大西王余恪奉天子之诏，征讨北国反贼英举，诸侯会聚在此，天子龙心大悦，我等六王联军六十四万，必然能攻破望雄，直捣明都！”

烈铭说道：“大西王，我东国兵力占联军三成，出兵最多，而我国最靠近北国，在下不才，请问诸侯联军由在下指挥如何？”余恪笑道：“东王英武，孤本不该说什么，但东王的理由，难免让孤不服，请问东王，自兴塞之战，如今已经五六年，我大西国与北国交战最多，东王说贵国最靠近北国，此言差矣，我大西国与北国仅仅隔着中江，日日夜夜都要派士卒把守，况且孤此次出兵，大半兵力在国中防守，以备北国从越州偷袭，请问东王，是否是我大西国出力多余贵国？”

说到这里，戟成治笑道：“大西王莫要生气，在下看来，我等俱推举敕王神树荣为全军统帅最为恰当。一者，北国统帅山穹与敕王师出同门，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二者，去年山穹诱惑在下，在下险些中计，也幸亏敕王提醒，识破山穹诡计；三者，敕国地理位置，在诸侯中间，我等六王会师之处，也在敕国境内。有此三者，请敕王为联军指挥，在下心服口服。”

海蓝玉说道：“孤与敕王曾并肩作战，其文韬武略，甚为出众，量王之言，孤以为甚好，孤愿推举敕王为联军统帅。”

烈铭本以为戟成治、海蓝玉二人会驳斥余恪，没想到这二人都奉神树荣为统帅，心中很不痛快，于是说道：“敕王虽然英才盖世，但年纪轻轻，我六国所有将领，年龄均在敕王之上，恐怕敕王难以服众。”

余恪听了，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你等俱是后辈，孤与东王令尊烈金将军、敕王令尊玄固将军、木红王令尊公明将军，曾并肩作战，如今孤为六国联军统帅，合情合理。”

戟成治听了也哈哈大笑，说：“余文责将军，东王、敕王、红木王均是晚辈，那本王与景王理间如何？我等也莫要遮掩，当年，我等三人俱是夏王政的部下，景王理间当年不过是行军主簿，而大西王仅仅是征西将军，本王乃是量州刺史，如若论年龄，也比你大西王年长，所以，本王做联军主帅，才可服众！”

原本理间一言不发，但听到戟成治轻薄自己，便说道：“请容在下一言，大西国作为我景国屏障，抵抗北国，在下十分感激，况且，大西王多次与北国交战，对北国多有了解，在下愿奉大西王为统帅。至于量王，虽然资历在诸王之上，但量国所出兵力不如大西国，又不与北国交界，在下斗胆，请量王不要再争。”

戟成治原本也不想争这统帅，只是不愿让烈铭为统帅，所以便说：“既然如此，大西王为统帅，本王从命。”

诸王都不说话了，神树荣才说：“诸王，在下以为，大敌当前，我等不可再争论，既然景王、量王都奉大西王为统帅，在下也愿遵从。不过，我等诸国联军如若屯兵一处，胜算不多，因为望雄之地，道路狭窄，多崇山峻岭，在下以为，可分作三路，大西王与景王、量王可屯兵望州西部，东王则屯兵东部，我敕国与木红国大军在中间，三路齐上，如此也能分散北国兵力，不知诸王以为如何？”

戟成治、理间二人本来就是浑水摸鱼，至于谁来指挥、如何布阵，其实漠不关心，余恪既然得到戟成治、理间二人支持，便说：“敕王如此布兵，孤以为甚好。”而烈铭本欲不想被他人所统帅，便也说：“敕王之计甚好。”至于木红王海蓝玉，算是神树荣请来的盟友，自然愿意与神树荣合兵一处，也满口答应。可笑的是，争论了半天，无形之中，诸王都听从了神树荣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