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韩掌柜让我们开开洋荤

韩京浩把家里带出来的两根金条与那个小布包放到一起，收到自己的身上。

韩京浩整了一下长棉袍，戴上礼帽，就出来看看他的两个‘伙计’洗好了没有?他要带他们去看看这武汉城，也为去上海之前，到上海做什么生意心里先有个打算。

这一路走来，年是在山上与土匪一起过的。他们才到武汉。坐火车到上海也就一两天的事，问题是到上海后，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帮会也多,军统也不少，外国人也多，日特也在上海活动。

做什么生意好？又如何去做？上海那些帮会大哥们又如何去拜见？上海党组织在**出卖和国民党的打压下，组织成员都不大活动了。

加上**离开了苏区，这上海的组织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更何况他没有与上海地下组织联系的方式和任务。他不能依靠上海的地下组织在上海能展开工作。一切就看他自己了。

江元和王立国对他在上海将要展开抓经济的工作，在上海立足站稳前，除了保护他的安全外，是什么也帮不上他的。韩京浩这一路走来都在想这个问题：去上海，怎么展开抓好经济这项工作？

韩京浩出了房门，刚好看到江元与王立国一身干净的衣服也出来，他们是伙计的打扮。

王立国肩上还搭了个褡裢，里面放有他们的费用与他们防身用的武器，有两把手枪。就算有人看到，对一些走南闯北跑江湖的人，身上带的枪支防身，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江元手枪是插到腰间的，他使的也是双枪。韩京浩只有一把枪，他放到他长袍的口袋里。他们来到客栈的前堂，正是饭点，吃饭的客人很多。热情的老板娘招呼着他们：“请坐吧，吃点什么？”

韩京浩带江元和王立国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对老板娘说：“就上几个菜吧。帐和房钱一起结。”

“好嘞。”老板娘应着就要离开。

韩京浩问：“我们初来，这武汉城哪里热闹，他们想去看看。”

老板娘说：“这一路右边走最热闹了。”说完拿上菜单就去忙去了。叫伙计给韩京浩他们先上茶。

菜上齐后，韩京浩他们就吃饭。伙计也问他们要不要上一壶酒？韩京浩摆手。伙计就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华灯初上，韩京浩他们吃好后。出了小客栈就街上走着，他们也不是闲逛。韩京浩给江元和王立国布置了任务：“除了开眼界外，也看看，想想。我们到上海后做什么生意好。”

两个小伙子都还很热心。这一路逛下来，他们收获都不少，韩京浩他们在外面吃了夜宵才回来休息。

第二天起床后，他们在店上吃了早餐就出去，一样的是逛街。韩京浩问：“昨晚看了一路，觉得我们去上海做什么生意好？”

“开妓院。”王立国脱口而出。

江元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还真是小和尚下山，什么都没记住，就记得母老虎。”

“什么吗？”王立国摸着头，“昨晚上不就看到‘春香楼’生意好吗？人 来人往的。”

“从家里来的时候。”韩京浩说：“家长说了，不能开妓院和烟馆。”

王立国不明白的问：“为什么？不是说什么生意好做什么吗？”

江元又在王立国头上拍了一下：“你是傻呀，还是不知道妓院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们家的家规就不允许有妓，赌，烟。不是家长们抽的那个烟。是大烟。林则徐禁的那个大！烟！鸦片。懂吗？”说完江元又在王立国的头上拍了一下。

“哦。”王立国摸着头思考的说，“韩掌柜，您不是在英国读过书吗。我们到上海就开个洋，洋，洋，叫什么来着。”王立国摸着头想着，他想到在苏区看到洋首长喝的那个咖啡，他问：“就我们洋家长喝的那个洋茶，叫什么来着？”

“咖啡。”韩京浩说，“这个不错。”

“韩掌柜。”江元问，“您一定喝过。是吧？”

韩京浩前面边走边看着商铺：“喝过。”

“韩掌柜。”王立国走到韩京浩前面一点问，“是什么味道，看那洋家长喝得很好吃一样，有兄弟出远门回来，也会给他带些。”

韩京浩说：“这武汉城里应该有咖啡馆，等会儿看到了，我请你们喝。”

“好。”王立国高兴的说：“韩掌柜让我们开开洋荤。嘿嘿。”

韩京浩说：“等一下到咖啡馆，你们也不要急，跟着我坐下，然后看着我是怎么做的，跟着做就是。”

“好。”王立国回头对江元调皮眨了一下眼。

“切。”江元看着前方说，“小和尚下山，什么都新鲜。”

“你好像喝过一样。”王立国退了回来问，“元哥，说一下那个洋茶是个什么味道。”

“苦死你。”

“你喝过？”

“没有。”

“没有你还说苦？”

“看洋家长喝的时候都要放糖。”

“那可能是他喜欢吃糖。”

“那你看我们的家长哪个喝茶放糖了？”

“那也是。”王立国看着江元问，“元哥，你说小和尚下山记住了母老虎是怎么一回事？”

江元看着王立国：“有个故事说，老和尚师傅有一天带着一个从来都没下过山的小和尚下山来化缘，小和尚第一次出山门，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新鲜。

看到什么都要问。来到一条小河边，看到有个妇人带着个孩子在洗衣，小和尚问哪是什么？师傅阿弥陀佛的说，是母老虎。

小和尚说那个孩子危险，就要过去救那孩子，师傅说那是她的孩子，她不会吃的。他们就走了。晚上休息时，师傅问小和尚这一天都记住了什么？小和尚说就记住了那个好看的母老虎。”

“嘿嘿。”王立国笑，“这小和尚可真傻。”

“你不傻。”江元说，“一个晚上就记住了路过的妓院。”

“韩掌柜，你看元哥他挤兑我。”王立国给走在前面的韩京浩告状。

“好，这里有一家咖啡馆，我请你们喝咖啡去。忘记了母老虎的事吧。”韩京浩就进了咖啡馆。江元和王立国也跟了进去。

咖啡馆的招待员接待了他们，招待员问：“先生，你们三位一起吗？”

“一起。”韩京浩回了话。他知道一般像江元与王立国这身伙计的装束是不会进咖啡馆的，就算进来了，也是一边站着等主人。

招待员带他们入坐。韩京浩要了三杯咖啡两碟点心和一盘方糖，招待员接了单，让韩京浩他们稍等就离开了。

韩京浩叫王立国把褡裢拿下来放到手边，王立国照做。一会儿招待员端来了咖啡，点心和方糖，放到桌子说了声请慢用就离开。江元和王立国这会儿觉得整个咖啡馆的人都在看着他俩，等着看笑话一样。

韩京浩轻声说：“别去管别人，跟着我用勺子先给咖啡搅拌一下，把盘子和杯子一起端起来，有些烫。不要喝大口，轻轻的喝上一小口，含在嘴里慢慢的先品品，把盘子和杯子放回桌子上，要放糖就放，不要放糖也可以，点心就随意的去吃。来，跟着我。”

韩京浩拿起勺子轻轻的搅了一下咖啡，把勺子放到盘子的边，端起了盘子与杯子，嘴唇对着杯沿喝了一小口咖啡，把盘子和杯子一起又放回桌子上。

江元与王立国跟着做，这一套动作下来后，没人在看他们了，王立国咽了嘴里的咖啡。轻声的说：“好苦。怪不得听元哥说，洋家长喝的时候老放糖。”

“你也可以放。”韩京浩用镊子夹了两块方糖放到自己的杯子里，把镊子放好，就拿着勺子搅拌着。

王立国与江元照做。这一杯咖啡他们喝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韩京浩之所以喝的这么慢，他也教江元与王立国一点西方人的礼仪知识。这一路走过来，他对这两位同志也是了解了。

江元从小就是孤儿，跟着戏班子走过一些地方，后来参加了红军。是武生的底子，参加红军后，看孩子灵活就进了**警卫连，在领导和同志们的教导下进步很快。在跟他来之前是**警卫连一级警卫排的排长。

王立国江西吉安人，父母都是地主家的长工，红军来了后，地主跑了，他家分到了土地。

他那时跟着少爷去上学也偷偷的学习认字，后来参加了红军，首长看他是个识得字机灵的孩子就送进了警卫班学习。

红军离开根据地，他不知道现在父母与弟弟和妹妹怎么样了。但是，红军的红星在他心里扎了根。

韩京浩他们离开咖啡馆时，招待员给他们开了门，还微笑的对他们说：“先生们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一出了咖啡馆，王立国就放松起来：“这咖啡一点都不好喝，像吃中药，苦死了，加了糖也苦。还是吃茶好，吃茶还可以吃馒头包子。这吃个咖啡就坐的那里喝，吃上那点心还慢嚼细咽的，还那么多的规矩，还是吃茶好。香。”

“要不，我们到上海开家茶馆，不去想母老虎了。哈哈哈。”江元看着王立国笑。

“韩掌柜，您看元哥他。”王立国知道，这‘母老虎’以后都是江元对他的笑料。

韩京浩不去理会：“我们在走一下这武汉三镇，找个地方去吃午饭，也想想我们到上海后开个什么样的铺子成本小，赚钱快。”

“韩掌柜。”江元说：“要不我们也开家饭店，客人们天天都要吃要喝的，您也吃过洋餐，要不我们就开个中西合并的饭店。”

“好是好。”韩京浩说，“开饭店，最重要的是得有两三个好大师傅炒菜，这样才会有回头客，也会带来生意。”

“韩掌柜。”王立国问，“你来过武汉吗？”

韩京浩回：“没有。”看着四周，他们也感觉到这条街好热闹，张灯结彩的，可能是年还没过完吧。昨天晚上他们没走到这里。

王立国四周的看着：“那武汉好吃的是什么？要不我们今天也去尝尝。”

“要好吃的也不难。”韩京浩说，“不去大酒店饭店，就在街上的小店和挑担子小买卖就能吃到武汉正宗好吃的美味，而且价廉味美”

“好。”王立国指了一下前方不远，“那里有一家小饭店。”

“好， 我们今天就去那里吃午饭。”韩京浩带着两个伙计进了小饭馆。小饭馆是临江而建，韩京浩要了一间隔间，这样吃饭不会被打搅，这隔间似于大饭店酒楼的雅间。老板拿来菜单请他们点菜，小伙计跟来上了茶。

老板说：“先生，你们如果觉得闷的话。可以开一下窗，窗外就是汉江。”

“是吗？”王立国站起来就要去开窗看看外面。老板赶紧的说：“先生坐下，坐下。”挥动着手让伙计去开窗户。伙计把窗口开了一点点，就有一股江风凉凉的吹了进来。

韩京浩点着菜问：“老板，你们这条街很是热闹呀，看来平时你生意不错。”

“马马虎虎有口饭吃。”老板笑说，“小店子，这春寒天，客人也不多。今晚就是元宵节，政府前面公园搞的有灯会，先生们晚上可以来逛逛灯会。

我这小店也有客人昨天就订了元宵夜餐，如果先生们玩饿了，也可以来我的小店吃吃宵夜。”

韩京浩点好了菜，老板都记上。韩京浩还回老板菜单：“你小店都有什么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