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提前出殡掩护首长过路东

虞敏翊对肖剑雄说的话，半真半假。他把肖剑雄提供的情报即使转送给石广林。

“据调查结果，肖剑雄原是暴露身份的军统特工，现在被五战区情报处收编，成为中统特工。对于他不能不慎重看待，即相信又要分析对待。何况李戡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牌特工，要预防声东击西借刀杀人。”石广林对肖剑雄一直有看法，认为小聪明机智过人，大脑容易冲动。即使动机是好，也不能排除被人利用。

虞敏翊不同意他的看法，认为石广林戴着有色眼镜。

“原来我也有这种看法，回到滁县后，尤其暴露身份，为我党做出不少贡献，足以说明他积极靠近组织，申请入党发自内心。”虞敏翊反驳。石广林不公正对待老同学，她冲动忘记上下级关系，直接怼抗上级。

“我知道你和肖剑雄廖静文感情深厚，但是不能违背组织原则。你策反肖剑雄的动机是好的。肖剑雄聪明过人，也要防止肖剑雄利用你的情感色彩过浓的弱点，牵着你的鼻子走。别忘记他的身后，是老牌特工黄埔军校资深教官李戡，有可能成为双料。”石广林严正警告。

劫车成功后，县大队收获颇丰，一批崭新的武器，使西山抗日武装鸟枪换炮。虞敏翊乘机提出肖剑雄申请入党问题。石广林沉思良久，模棱两可说：

“等待一段时间再说。”

李戡对肖剑雄的工作越来越不满意，他布置的任务，肖剑雄有时当耳边风，迟迟不办。命令他与虞敏翊断绝往来，肖剑雄就是不听。一来王木千死死盯住虞敏翊，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监视，李戡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旦王木千查到蛛丝马迹，肖剑雄难逃其身，现在跳出三圈外，安生自保。再说津美来滁督查，也看出肖剑雄廖靖文虞敏翊和惠子荒井搅混，说不清道不明犹如一团乱麻。津美课长的建言，谷寿夫认为有道理，这是唯一怀疑泄露情报的出口。不说有意为之，也不能排除无意泄露。还有虞敏翊季亚玲和马大酋近日打得火热，**无孔不入，李戡怀疑她带有政治目的，策反没有不可能的。汉奸惶惶不可终日，他们都心明肚亮，日本鬼子在中国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终究会失败的。在猖獗狂妄时期，何不为自己寻找一条退路。汪伪政府二号人物**与重庆藕断丝连，典型一例。李戡命令季亚玲捷足先登，抢在虞敏翊之前，主动接触马大酋，争取先行一步策反城防军。季亚玲动作迟缓，步步落后。李戡怀疑肖剑雄其中起到作用。

谷寿夫要求津美课长加快调查进展，尽快查出泄密者，自己好向南京交差。津美扩展视野，季亚玲进入她的视野。引起她怀疑，商会竟然还有一部电台。荒井特批，作为商业电台使用。名义上发展滁县经济，与上海商务联系。电台是工具，可以商用，也可以传递情报。特别季亚玲有着国民县政府的背景，关键时期从流亡政府来到汪伪政府，难免有嫌疑。津美安排电讯车附近侦察，发现有几次信号从西山发出。虽然普通电文，保密级别低，但西山是国共敌后活动的老巢。

津美要求电讯室，二十四小时监控。

李戡命令肖剑雄除掉津美课长，十数天过去肖剑雄好像无动于衷，没有拿出行动方案。津美是个危险人物，她凭着女人的直觉，不止一次提醒荒井，日本军人不可迷恋儿女情长，惠子是个单纯女孩，因为单纯往往会被利用。不排斥廖靖文虞敏翊肖剑雄季亚玲一些厮混的青年人利用她的纯洁，达到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荒井又迷恋惠子，在交往中难免军情不泄露。最好的办法，泾渭分明，斩断之间联系的纽带。中国人没一个可信，廖靖文虞敏翊肖剑雄季亚玲，还有城防军的马司令，都是大和民族的天敌。

荒井尴尬的笑笑。

“我已经迷恋惠子，身陷不可自拔。”荒井说出心里话

“你是看重惠子的父亲特殊身份吧。”津美课长一语道破。

相羽是冈村宁次的老同学，经常向冈村宁次提及他的得意门生。总部通报中，也许冈村宁次授意，有意把荒井撇开，重点批评谷寿夫，显然他们行动不利，导致秋季扫荡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谷寿夫不服，把怒火撒在津美身上。津美给王木千施加压力，从调查情况分析，廖靖文虞敏翊肖剑雄季亚玲马司令都和惠子千丝万缕联系，这么重要的情报，荒井是唯一接触人，不能不怀疑惠子无意间走漏风声。津美曾含沙射影，引起荒井的恼怒，两人由此面和心不和，格格不入。

“刺杀特高课长那么容易吗，津美深居简出，轻易不出本部，及时外出也是前呼后拥，特高课重点保护。”肖剑雄强调原因。

“你是聪明人，这些技俩还能没有。”李戡讥讽说。

他不经意瞥视肖兰一眼，尽管瞬间，肖剑雄还是捕捉到，李戡阴险毒辣，诡计多端。肖剑雄拒绝，他又会在肖兰身上打主意。狙击枪都送到她住处。

当晚深夜虞敏翊突然敲开他的房门。

“有情况？”肖剑雄见虞敏翊神情慌张，他问。把她拉进室内。

“一位首长要去路东，过铁路的工作已经做好。谁知出现意外，眼线出卖，护路的伪军，临时换为日军，津美亲自上阵。首长已经上路，临时更改来不及，只有请你帮忙。”

肖剑雄感到事件重大，他在房间来回独步。

“首长去路东有紧急任务，必须通过，日军防务有备，特高课督战。如果强行通关，不可避免一场恶战，首长安危难保。”虞敏翊焦躁不安。

白天她接到石广林的指示，要求做好内应。虞敏翊立即找来保安队长铁老栓，老栓说城防军鲁和尚是他拜把子兄弟。安全起见，鲁和尚亲自带人站岗放哨，保证万无一失。老栓买了酒肉送给弟兄们。谁知城防军有津美课长的内线，小冬瓜告密。津美课长临时撤换伪军，自己带领宪兵队守候炮楼。鲁和尚告知消息败露，老栓再转告虞敏翊，时间来不及，预计首长已经走在路上。

肖剑雄来回踱着方步，他在思索着万全之策。突然想起一事。

“清流堂一位兄弟的父亲今天出殡，可以提前，午夜到达道口。”肖剑雄灵机一动，想起殡葬。“人多混杂，浑水摸鱼。

“事到此时，只能行此下策。”虞敏翊勉强同意。

虞敏翊回去，命令铁老栓带领保安队，混在送丧队伍中，确保首长安全。

几百人的送殡队伍，浩浩荡荡出城。午夜时辰，到达铁路道口。津美课长拦住不让通行，并叫宪兵驱散送殡队伍。主家愤怒，与宪兵冲突，津美课长开枪射击。肖剑雄举枪把哨楼岗亭上的探照灯打灭，道口顿时漆黑一片。混乱中打斗半个小时之多，等援军赶到，送殡队伍已经离开道口进入西乡。

第二天肖剑雄见到虞敏翊，问起此事。

“首长顺利通行？”虞敏翊高兴说。“张部长夸奖你，天才导演。这场戏被你导演有声有色，精彩纷呈。”

“我与你们的要求还有多远？”肖剑雄又问。

“你这次立大功，知道首长什么级别吗？”

“漆黑一片，首长个头高矮胖瘦啥模样都没看见。”

“首长级别够高的吧。”

“他叫什么名字？”

“杨连长喊他胡服同志。”

“这个名字没听说过。”

“杨连长说，从延安专程来淮南抗日根据地传达延安六中全会精神，批判‘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错误思想，强调要独立自主地发展抗日武装，建立抗日根据地和**政权，指示新四军应该在皖东全境、江苏西部，积极开展地方工作，放手发动群众，迅速发展武装力量，创建一个巩固的抗日**根据地，”

虞敏翊像听过首长传达会议精神一样，绘声绘色。

肖剑雄似懂非懂。

“胡服同志说法有道理，我在柳树村国军来了，新四军一抢不发撤出根据地，像是老鼠见着猫惧怕国军，老百姓非常有意见。”

后来肖剑雄从张部长哪儿得知，胡服同志就是首长，他高兴蹦跳起来。

李戡却不高兴，当得知他参与新四军的活动，大发雷霆。

“无组织无纪律，参加**的活动，你请示谁了。”李戡严厉训斥

“两党合作，共同抗日，白纸黑字报上登过声明。**遇到困难，请求帮忙，我能袖手旁观吗。”肖剑雄说出自己的观点。

“即使为**帮忙，你也应该和我说一声，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五战区情报处大校督察员。”

“千钧一发时刻，分秒必争，时间不允许耽搁。再说我请示你会同意吗？”

“所以你自作主张，采取先斩后奏。”李戡气急败坏。“我已向五战区情报处汇报，给你记大过处分，以作警示。像这样放任自流，你会犯更大错误。”

肖剑雄对这位上峰讨厌透顶，他不屑望望他。

“一名成熟的特工，有自己的独立思考应变能力，亦步亦趋处处请示，绝对干不成大事。我希望五战区情报处将我除名。”

“刺杀武田津美，你准备好了？ ”李戡问。

“正在蓄意筹谋。”

“凡事要有底线，只能给你一月时间。”李戡对肖剑雄目无组织纪律，相当反感。“正事不做邪事有余。”

“表舅，临晨西山来份电报。”肖兰半晌插句话。

李戡接过电报看了，顺手烧掉。

“没给别人看吧。”他低声问，显然针对肖剑雄。

李戡走后，肖剑雄对这个妹妹彻底失望。他不止一次向她表明态度，我们是兄妹，虽然不是同胞胜似同胞，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妹妹看待。李戡是外人，自称是表舅，与至亲相差甚远。民间俗语：兄妹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肖兰听不进去，依然把李戡奉为神灵，对他忠心耿耿

现实再一次证明，在她心灵的天平上，并没看重这位哥哥。

“电报写什么？”肖剑雄问。他很想知道电报内容。

“写着暗语我看不懂。”肖兰回答。

“你将原话背诵一遍。”

“用心关照表弟，争取得到他的信任。落款：金蝶花。”肖兰蹙眉细想，背诵原话。

沉积多年的金蝶花，再一次提起，而且出现在西山来的电报上。他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肖剑雄回到办公室，脑海里转动都是这句话。李戡越是神秘，隐藏的秘密越大。他也隐约感觉李戡和肖兰两人的举动，有些不协调，李戡的眼睛不停眨动，好像在暗示着指令，两人在演一出双簧。肖剑雄的眼睛毒辣，苍蝇从面前飞过，能够辨出公母。他猜测李戡又在玩弄什么花招？以致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他都没接。

葵先生推门进来。

“老板电话，我以为没人呢。”

肖剑雄拿起话筒，是城防军司令马大酋，晚上请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