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一节

一

第三天、第四天的白天，全连的士兵在西海岸将每人一床的被褥用海水洗出来，几个人合用一盆淡水将盐渍涮净，然后挂在小岛各处的矮树枝上用了两天晒干，再迭在一起用木**敲打得比较疏松软和，也算是自己有了一套完备的行军背包。

这两天的大部时间，吴志伟、韩大海和刘飞亲自组织士兵们将所有搜寻到的粮食以及除了装备完部队之外多余的武器弹药等物资、肩抗身背地转移到了他们宿营地上方的那个被日军掏空改成大地堡的山包空壳里。除了日常所用的一些粮食外，他们所有的东西藏到里面也仅占据了那个空壳三分之一的空间。然后士兵们用多余日军士兵的被褥将物资盖好，上面又用了许多石块和泥土仔细的封严。

有了松软暖和的褥子，各班排的士兵们把自己的铺位按编号固定，然后把西海岸他们曾点过篝火的痕迹消除掉。在韩大海的指点下，一排的士兵们将那8只小木船在礁石逢中倒扣过来，又在西海岸抱来许多我军大木船的碎木片将之胡乱地扔在了上面，从高处望去，这些倒扣着的小木船怎么看怎么象被潮水冲过来的破舢板！

第五天的早饭后，韩大海亲自领着四名士兵在小岛的四处寻找了便于隐蔽观察的位置设置了观察哨。这四名士兵除每人一支配有150发子弹的日式三八步枪外，还一人装备了一具前天在地下通道内从日军各中队的屯兵洞内收缴到的望远镜！

“如果发现了鬼子的舰船向岛上开来，千万不要开枪示警，你要拽一下这根绳子，你身后的那棵小树就会倒，连部就会知晓而组织弟兄们躲藏，你再解下这根绳子跑回来和队伍一起隐蔽。否则，你一个人让鬼子发现了事小，但因为枪声或留下了痕迹而由此让鬼子得知我们在岛上就会使全连一百多弟兄死无葬身之地！切记、切记！”韩大海对每一名哨兵再三叮嘱道。

同日上午，吴志伟、韩大海站在全连集合完毕的队伍前。

除去四个哨兵，此刻站在他俩面前的122人与五天前他们初爬上岸的狼狈不堪、犹如一帮乌合之众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四个排站成一个方阵把吴、韩二人围在中间。三个步兵排，每排32人，每排的前面架着三挺日式歪把子轻机枪、两门日式75毫米步兵炮、三具掷弹筒，正、副排长均一色日本南部式手枪，士兵们除机枪射手、炮手外，甚至掷弹筒射手、弹药手也都配置一支步枪。机炮排的 20人有两门步兵炮、三具掷弹筒、六支步枪、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正、副排长也是各一支手枪。

吴志伟和韩大海及连部人员各挎一支手枪，只是他俩的脖子上各挂一只日式望远镜。吴志伟神色庄重地四下环视，见他四个排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一副肃穆凛然的神色。他提高了声音道：“弟兄们！”

在场的所有士兵都是昨天刚洗过的军装，又将破洞之处细细地缝好，个个穿戴整齐，装束利落。此刻面对吴、韩二人“跨！”地一个立正！

“请稍息。”吴志伟敬礼道：“今天是我们来到这个小岛上的第五天，经过了五天全连弟兄们的努力，我们现在又变成了一支杀敌报国的部队，一支英勇无畏的生力军！

经过五天前那个上午鬼子飞机的轰炸，我们爬上岸的大多数人———也包括我，都可能想过：我们这个英勇善战的师不存在了！但是，这几天来，我发现，我们这个曾在津浦线保卫战以及无名岛上的歼灭战杀出国威和军威的精锐之师并没有消失，这个师的精华、这个师的传统、这个师的力量和这个师的灵魂就体现在我们的身上！是不是？”

“是！”全体官兵的一声爆吼，让这个小岛似乎也微微地震颤了起来！

“我们一定要杀回大陆去寻找我们的部队，就是找不到，也要四处打击、消灭日本鬼子！因为我们是中国军人，是祖国处于生死存亡危急关头时的中国爷们！是面对外敌侵略、面对杀我百姓掠我资源的凶恶残暴之敌肆意逞淫威时，我们该挺身而出的铁血男儿！哪怕就是洒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和千千万万的祖国同胞一起彻底消灭或赶走日本鬼子！是不是？”

“是！”这声齐喝比方才那一声更响、更摄人心心魄。

“好。”吴志伟又道：“为了不久后我们返回大陆打鬼子，我们现在要在这个岛子上抓紧时间刻苦训练。韩副连长这几天制定了训练大纲和具体的项目标准，今后的训练由韩副连长亲自抓，由他带队、督导，其最后的训练考核标准也由他定夺。在这个过程中，我将以一名士兵的身份参加训练。下面就有韩副连长给我们具体讲一下训练科目和安排等等。”

韩大海神色平静地向四面官兵敬了个礼后道：“弟兄们，请稍息。

弟兄们，请大家看看我们面前摆着的武器装备，不知有什么感想？怕只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瞧瞧咱们的装备别说是以前在集团军的大部队里，就是现在的小鬼子也无法和咱比！是不是？可咱们的装备哪来的？是全师一万多将士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是牺牲了的弟兄们的英灵将之交予我们来更多、更狠地杀鬼子用的！所以我们要配的上使用这些装备，让这些枪、这些炮，这每一粒子弹及每一发炮弹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弟兄们，我们全师一万一千多弟兄仅剩下了我们这一百多人，如果我们要为他们报仇，按杀一个够本的俗话说，我们每一个人就要干掉一百名鬼子才算给他们报了仇，才算你完成了任务。

如果我们这一百多人代表着我们这个师的荣誉继续在杀敌的战斗中让小鬼子们闻风丧胆，我们就要必须地替牺牲了的弟兄们继续杀鬼子，这也同样要求我们每一个人有消灭一百名日本鬼子的数量指标，假使有的弟兄在哪一场战斗中阵亡了，那我们活着的弟兄就要接着你的数字继续往够里凑，直到凑够了为止或者我们128个人全部战死！因此，我们的责任重大，任务艰难，是不是？”

没有人说话，全连的士兵都在沉思。

韩大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又道：“我们怎样在今后完成这个任务、这项责任？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说空话、大话，除了有一个坚定的信心外，就是刻苦地训练。弟兄们要有吃苦的心理准备，除此，别无他法。

下面，我制订一下连队以后的作息时间，弟兄们要记住并在以后严格执行：早五时起床，五时十分出早操，围岛跑五公里；七时半吃饭，八时后开始各项军事技能训练；中午十二时吃饭，十二时半午睡；下午二时半训练，晚六时半吃饭，晚七时夜训，晚九时回营房，九时半睡觉。

我们训练的几大项目：步兵：射击、投弹、刺杀、爆破、擒拿格斗、武装泅渡、个人与个人、小组与小组、班与班之间的相互掩护、进攻和后退等战术训练、以及熟悉并会使用我们所配备的各种轻重武器包括步兵炮、掷弹筒、各种地雷的使用等等。

炮兵：精度发射、移动目标的射击、不可见目标的弧线吊射、快速目测距离、炮体的快速组装及拆卸、急速发射及超近距离的准确发射等等。也就是说：第一，把你们手中的武器使用的熟悉自如程度就象摆弄自己的饭勺子一样、绝不会把每一口饭给吃瞎了的把每一颗子弹、每一发炮弹都送到它该到的地方去。

第二，假使你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也要通过训练把自己变成一个近身杀敌的机器。

第三，掌握多方面的技能，具备超出常人的体能和杀人的智慧，使我们在以后杀鬼子的时候不能仅仅是一命换一命，而是以一命换十命、一命换百命的代价来和鬼子作战！

上述几点，我要求弟兄们在五个月的时间内———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定要完成。

现在，我们到西南部机场跑道尽头的草地处去打靶和投弹，我要根据弟兄们的实际情况来做一下具体的安排。好，出发！”

到了临时靶场内，韩大海先让几个士兵跑步到岛上四个哨兵处看了看四处海面，在望远镜的搜索下确实没发现什么情况的条件下进行了射击摸底。

步枪是先打在一百米处用破船板以及锅底灰画的环形靶，这样的靶子一共做了十块。每一个人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均一人三枪打环形靶，打完后，靶子的掩体下自有士兵报靶然后再用海水和的稀泥将枪眼堵上让下一个人接着打。

环型靶打完后是二百米的活动靶，靶下的掩体处有一士兵高高举着木靶从左至右晃动，要求射手在三秒钟之内必须射击，十秒钟内打完三发子弹，否则就算不及格。

换下的四名哨兵加上韩大海自己一共128人谁也没拉下地打完了射击摸底，仅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韩大海统计出来了每个人的射击成绩也没公布就领着全连又进行了投弹摸底。

前一天韩大海从一排里找了三名原是特务营工兵连的士兵，让他们将从东海岸我军士兵尸体上找到的十几颗木柄手榴弹拆卸开后把引信取下、把炸药倒出再灌入相同份量的的海沙做成了教练弹。此刻他让官兵们在30米、40米、50米至60米的不等距离在机场跑道边的草地上画好了标志进行了远近投弹的摸底，然后又在旁边仍是相同的距离、但在各距离之处挖了宽、窄、深各一米小坑的草地上进行了投准摸底。他先让炊事班的7个人投完去做饭，待128人全部投完每人三颗的手榴弹后，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韩大海把记录每个人投弹成绩的几张纸片揣进了兜里又是什么话也没说便集合起了队伍说了句：“跑步回营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