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鏖战鲁东南|第三章|第五节

五

四排长孙守田带着他们排的十16名士兵携带着两挺重机枪、两门步兵炮及三具掷弹筒钻进城后向东北方向的日军骑兵中队的营房处摸去。按林如水刚才详细的告知，孙守田等一行17人走走停停、躲躲闪闪地摸到了一溜砖房的侧墙处。

从这一侧墙外探头向右望去，只见这是一长溜较宽阔的街道。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处于此街道的左端，而距他们隐身处约七、八十米的街道对面有一个门前座落着一所用木板钉制成哨所的院大门！

该院门有五、六米宽，它所正对着的距门口约六、七十米处的院内正东方向有一长溜砖房，砖房的对面和右侧前方是个极其宽阔的操场———原来这是一所学校！

宫崎桥本的旅团驻到临沂后，五个步兵大队都派到了附近的一些县城，作为快速机动并富有强大冲击力量的骑兵部队说什么他也要牢牢地掌握以及方便用来应付突发事情，于是宫崎桥本就强行地让临沂市唯一的中学搬迁而将之变成了他骑兵大队一个中队以及大队部的屯马场和兵营。

孙守田带着几名班长在房侧的墙下向右望去，只见七、八十米处在那个哨所旁有两名日军哨兵一动不动地在他们身后学校大门亮着一盏灯的光照下如两尊塑像般伫立地站着岗。

“娘的，小鬼子夜间加设了两个哨兵。”孙守田对他身边的三个班长小声地道：“怎么想办法把这两个鬼子哨兵干掉呢？”

“这儿离鬼子哨兵约80米远，短弩、长弩都够不着，再说他们不是面对着咱们，射中了也不能一下子毙命，我看咱们还得再想办法靠近那个大门。”十班长刘志军悄声道。

“太近了也困难，我们不会鬼子话，虽然弟兄们都穿鬼子军服，但就怕没等到了弩箭的有效射程内，让鬼子哨兵看见了问我们口令什么的我们答不上来，难免他们不会开枪。”十一班长胡元浩也道。

“卢排副，你有什么主意？”孙守田问一言不发的付排长兼十二班长卢云。

四排付排长兼十二班班长卢云个子瘦小精悍，原是东北奉天**白山的猎民，平时言语不多，但出语中的、很让孙守田看中。

这次吴志伟部队所用的长短弩是卢云半年前于岛子上在刘刚用弹弓子搞射击训练时受启发琢磨数日后发明出来的———

他用一块长约半米的硬木方刻凿出一条凹槽，用铁皮将三面镶好，在铁槽的上方卯上三道铁箍来使弩箭向后拉紧时不四下摆动而保证准确精度，又在木方下安装了类似步枪的扳机，制作成了先是把三八步枪的弹簧拉紧顶住弩箭的一头、再抠动扳机用弹簧的弹力将用步枪的通条改成的弩箭射出去的简易箭弩。

但后来发现步枪的弹簧弹力不够，箭射出的距离不远不说，力道也不很大。后该成汽车内胎的胶皮使上述两点都有了改进，基本上在三十米内的短距离上可制人于死地并不发出一点声音。前不久回到陆地上他们袭击日军军列时缴获了一些医疗器械及药品，一些用来打吊瓶输液的**黄色胶皮管子又结实又有弹性，可使卢云发明的长弩在50米之内具有杀伤力，短弩的杀伤力也达到了30米。

这种弩箭的原始样品出来后，立即得到了吴志伟和韩大海的赞赏，尤其是韩大海，自己将之借来在连部观察了两天，又把卢云以及一些搞过机械钳工的官兵凑到一起研究改进了数次，最后定型为此次参加实战的冷兵器。

该弩宽为三寸、厚三公分，长弩80公分、重量0.7斤，短弩50公分、重量0.5斤，箭头为步枪的通条制成，一根通条正好作成两根箭，箭的一头烧红砸尖。

在五莲山营地实验时，50米的距离，长弩可将一棵锹把粗的小树洞穿！而精度来说，在这些个个把几种武器的射击训练到炉火纯青程度的官兵手里，没几天就把这种弩箭练到了单手发射指哪打哪的地步！

韩大海下令：一个班最少配备两只，待以后根据部队分工以及某些需要，应达到每人一只。同时，吴志伟也在全连的一次大会上郑重宣布———卢云升至四排付排长兼十二班班长，奖励金条一根。

“排长，”此刻卢云对孙守田道：“不知鬼子哨兵所面对的房子里住些什么人，我们能不能从街后摸上鬼子正面的房顶上？那样的话，我们在暗处、高处，他们在明处、低处，便于我们在近距离内直接射杀他们。”

孙守田低头思忖了一下道：“好主意，只是要轻一点，不能惊动了鬼子哨兵。找两个精灵点的弟兄行动吧。”

“排长，我带十一班的小家伙去吧，我俩都体轻。”卢云道。

孙守田点点头道：“也好，只是注意安全，别让鬼子伤了你们。你们先上房，我们在这观察并掩护你们，发现鬼子哨兵被你们干掉后，就从此处向院子门口运动。你和小家伙得手后再从后面下来追我们吧。”

“是！”卢云答应了一声走到了队伍后面找到了十一班一名与他差不多同样个头的一名士兵道 ：“小家伙，你带上长弩，跟我一起上房去干掉鬼子的哨兵。”

“干掉哨兵？”这个叫小家伙的士兵顿时眼睛一亮从副班长的手里接过弩箭就要走。”

“小家伙，”孙守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和卢排副悄悄上房，看准机会用弩箭干掉那两个鬼子哨兵。你一切都要听卢长官的安排，好去好回，一会还等着你回来打重机枪呢！”

“真的？”这个叫小家伙的士兵见孙守田很认真地点点头后马上欣喜异常地说了声：“是，长官！”

该士兵原来是个在东北要饭的孤儿，两年前流浪到北平的郊区被当时任二团四营长的李富林遇上。

当时李富林正因一件事被团长训斥了几句后在一个小酒馆里喝闷酒，算帐后转身却发现自己桌上的剩菜连盘子带碗顷刻间不翼而飞！李富林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身前身后当时并无闲人，什么人能悄悄地进来、悄悄地偷走他的菜又悄悄地溜走而没让他发现，此贼的身手也真叫利落！

李富林略一思忖再细细一听，猛一弯腰，发现他刚才坐的桌子底下藏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正狼吞虎咽地进食他刚才剩下的残羹剩饭！

李富林一把揪出了这个要饭的小子刚要骂几句，却见这小孩仍若无其事地把最后一个肉丸子塞进嘴里且含糊不清地道：‘有劳老总赏饭，我这里谢过了！“说完双手一抱拳居然是一副江湖小混混的架式。

李富林苦笑不得只好松开手问了这小叫花子几句，知道这小叫花乃是长春郊区人，其父母亲均在几年前死于日本人的炮轰下，小孩从长春一路要饭流浪到北平等等，于是动了恻隐之心，让他跟随到了营房给自己当了勤务兵。当时这小叫化年仅14岁，又个头矮小，所以李富林及全营官兵都叫之“小家伙”。久之，他林今娃的大名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小家伙当兵两年多来，也打过数仗，但一直没开过重机枪。他常常自己在重机枪手们擦枪时过去比画比画，嘴里“哒！哒！哒！”地欢叫着并不停地向老兵们念叨：“什么时候让我也打打重机枪，一扫一大片鬼子！那才过瘾！”

此刻，小家伙也学着卢云把头顶上已罩上麻布的日军钢盔在摘下放置墙角下，和卢云隐身向前摸去。

卢云默数着大步走了约八十米，对小家伙说：“我们就从这里上去吧。”他示意小家伙蹲下身子然后踩着对方的肩膀顺这所不知是什么人家的后屋墙爬上了房顶。

这是个用洋灰拍抹成的平房盖，卢云趴在上面四下望去，只见稍斜的对面约不到30米的方向可清晰地看见两个日军哨兵正在那个大门的两边呆呆地站着，除了偶尔拍拍落在脸上的蚊子外几乎就是一动不动。

卢云溜下房顶示意小家伙跟他向北又走了十米以同样的方式上了房，然后用力将小家伙拽了上来俩人一动不动地向对面望去。

前面约20米远的砖砌大院门宽约六米，两边各有一个垛子，中间是一扇两边对开的铁栅们，最右侧是一扇小门，此刻小门正开着。两名日军士兵头戴战斗布帽，在他们身后头顶上灯光的映射下看不清摸样及其表情。

卢云及小家伙悄悄摸出弩箭一点点地把半根通条**弩槽中、然后套入铁皮制成的后兜里再用力拉至扳机的上挡簧外。卢云看看目标，发现从他们所伏的位置和角度看，20多米外的两个日军哨兵的头有些低，如果此时射出通条，或从头顶直接灌入、或直接射中脸部而不能直入他们的咽喉使之立即毙命！

略一思忖，卢云把嘴凑到小家伙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小家伙将弩伸出，眼珠子在周围骨碌了一圈儿，压低嗓门从嘴里发出了几声“呱呱！”的青蛙叫声！

接岗不到一个小时的两名日军士兵正默默忍受着蚊子的侵咬，忽听对面的房顶上赫然传来数声异常响亮的蛙叫！这让两名日兵不由地一楞，同时下意识地抬头一望，恍惚中似乎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有条黑线一闪，顿时觉得自己的喉咙管一阵巨痛，然后便是因气管被血液堵住而呼吸不到空气！

这两名日军士兵在心里刚刚有了个被人算计了的念头，便失去了知觉一头栽倒在地上------

“上！”七、八十米外一直瞪大眼睛注视着这边的孙守田见这边两名日军士兵缓缓倒下，一挥手低喝了一声，然后弯腰抱起一箱子炮弹率十几个人沿墙角向这边快速走来！

房顶上卢云及小家伙袭击得手，也背好弩箭溜下房顶顺原路返回侧墙处拣起钢盔及自己背扛的弹药向学校大门处跑去。

孙守田等人到了学校大门口后，看看手表然后在院门墙垛处向里面张望，只见门口对面约五、六十米处的砖房紧靠北侧的一扇窗户亮着一盏灯，估计是日军骑兵中队的值班室。

孙守田伸出拇指闭上一只眼睛测了一下距离然后对刚赶回来的卢云说道：“你带两挺重机枪摸进院子里分南北两侧在院内的最两端作好射击准备，尽量地把射距拉远些用交叉火力主要封锁一会从门、窗向外冲出来或打枪的鬼子。

刘志军、你带三具掷弹筒各距50米靠重机枪近点散布开，主要轰击鬼子宿舍内的机枪火力以及大股向外冲锋的鬼子们，弹药手的几只步枪作重机枪的掩护，到时候用手榴弹来掩护重机枪及掷弹筒转移阵地。

院子里的射距太近，胡元浩带两门步兵炮就在大门的两根垛子下，一号门炮先向值班室各打一发炮弹，然后迅速掉转炮口同二号炮向鬼子还击最凶、人数最密集的屋里和屋外轰击！

韩长官说了，不要怕浪费弹药，我们人少，射距也太近，只能靠猛烈的速射和轰击来弥补不足了，你们可劲地打就是！”他说完又对看着他的十几名士兵们道：“只是没有时间再摸摸情况了，也不知这一长溜房子哪些有人、哪些没人？现在我们的人实在太少，要想堵住一个中队的鬼子士兵只有勉力而为了！

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院子里面近距离地堵住有鬼子向外还击房屋的所有门窗、不让他们出来并且从正面向我们还击。只是距离太近了不仅我们射击的幅度面太宽、不易封锁，也容易被鬼子打中！不过为了全连的弟兄们，为了救出老百姓，我们四排的弟兄也只好咬咬牙了！关键时刻，谁也不能装熊！包括我在内！”

孙守田说完，16位四排的士兵均沉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无声地眼神里蕴藏着一种坚毅、决然和义不容辞的神态。在孙守田的手势下，他们七手八脚却又是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出一点声音地到了指定的战斗位置把重机枪以及步兵炮组装好，机枪副手及装填手也将子弹押入弹仓、双手把住炮弹作好填充的准备。

这时，已是当夜的11点55分，孙守田等四排的众官兵凝神等待着三排打响的最后时刻。

此刻，清风微拂，夜色凝重。宽阔的院子里除左侧一排排马厩里刚才他们进来时有所轻微的骚动但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日军军马偶尔打几个响鼻外，再就是断断续续地蛐蛐鸣叫似乎在告知着苍穹夜幕之下的安谧与**。

突然，从校园的南侧响起了轰隆隆的爆炸声！声音尽管显得沉闷却是相当地巨大，足以让方圆几公里的一切生灵震惊！

紧接着，四排这边左侧的马厩中的日军军马一阵子剧烈乱哄哄的骚动和鸣嘶！然后对面一长溜砖房最右侧亮灯的屋子突然漆黑，随即是靠右侧四、五间屋子的屋门被推开！

当屋内数条人影刚刚晃出门外尚未站稳、后面的又陆续向外冲的当口，孙守田大喝一声“打！”随即，一枚炮弹落在刚才亮灯的屋顶上爆炸，同时另一枚也落在刚钻出的约十余名日军士兵中间炸响！紧接着两挺重机枪把子弹象泼水一般向这边有人影晃动的门口以及窗子扫去，三具掷弹筒也借着炮弹爆炸的瞬间火光很准确地把一枚枚榴弹从黑洞洞的门窗射入砖房内！

顷刻间，屋里面榴弹沉闷的爆炸掺杂着人的嘶喊声、外面重机枪的爆响以及迫击炮的爆炸夹杂着受惊军马慌乱的嘶叫声灌入人们的耳鼓！

爆炸的火光、奔跑人影的栽倒、炮弹的弹片和气浪将人的肢体抛洒向四处及半空的一幕幕、呈现出一幅让人异常恐怖的血淋淋地惨烈景象！

约三分钟的急袭，仅有的两门步兵炮在炮手及装填手熟练的操作下，在前面的一枚炮弹尚未落下的同时，后面的一颗又已出膛带着呼啸声划向夜空！因此，两门炮的速射轰炸也算得上猛烈和密集！加上两挺重机枪角度刁钻的斜向扫射，三具掷弹筒共计30余枚榴弹专门落在屋里的爆炸，使得该日军骑兵留守在临沂的一个中队二百多名日军士兵被堵在五间教室改成的宿舍里硬是冲不出来！甚至连在窗口以及门口组织还击也因外面密集的机枪子弹封锁而无法实施！

然而，死伤近半的日军士兵们在中队长的指挥以及为生存而拼命的本能驱使下，这些被堵在屋里的日兵也如红了眼的兔子，他们几乎**着全身端着步枪冲到门及窗口对着不到一百米的火光闪烁处打枪！前面的倒下后来的续上，伏在同伴的尸体上在如刮狂风般地撕裂着空气呼啸而至的子弹缝隙中在对面机枪来回扫射时的间隙里作着抵抗！

也因四排阻击日军的距离太近，射界过宽，五间教室的长度足有三四十米，在机枪扫射以及炮、榴弹轰炸的瞬间间隙里日军士兵仍能够以极大的伤亡代价来进行微弱的还击！于是，几分钟过后，孙守田的排里出现了伤亡！先是一挺重机枪射手中弹倒地，然后两名掷弹筒射手也被击中！

倒下的士兵被旁边的副手换上继续战斗。一直不见枪炮射击的猛烈程度有所减弱的三、四分钟后，四排的官兵又添了三名轻重不等的伤员！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他们的左侧上空升起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

在大门处亲自操炮的孙守田大喜过望，忙掏出信号枪“噗！”地打出两发白色的信号弹然后大喊一声：“炮和步枪的弟兄们投手榴弹全力掩护重机枪、掷弹筒的弟兄撤退！”

这边的迫击炮又速射了几枚炮弹，几个副手也用手榴弹很准确地炸向前面偶尔闪烁的火花处，但最里面的重机枪和掷弹筒手们不知是全然没有听到排长的命令还是根本撤不下来，剩下的七个人仍在不顾一切地打枪放炮！

无奈，孙守田对身边的所有人大声喊道：“两门炮炸最左侧的两间屋子，剩下的两个人跟我去用手榴弹炸另外三间屋子，快！”说完他扔下步枪抱起一箱子日式手雷趁屋里面的日军士兵顾不上向这边打枪的空挡贴墙边向里面跑去。于是，杜家兴和扬志勇也抱着手雷紧跟着孙守田躲躲闪闪跑到了正面教室的墙边处！

正当孙守田等三人冒着己方左侧机枪和掷弹筒在夜间射击有可能误伤的危险躲躲闪闪要接近另三个教室的当口，学校的大门外忽然闯进来一大群日军士兵！

刚打出一枚炮弹的四排十一班班长胡元浩大吃一惊，忙从腰间掏出手枪刚要射击，当前一人沉喝一声：“胡班长不要动，我是韩大海！”他说完后一摆手，三排的十几名士兵将他们所带的两门迫击炮和三挺轻机枪集中在大门两侧一起在向最靠左侧———也就是卢云等重武器所面对的三个教室的门窗和房顶打去！

“你们的正副排长呢？”在增加了一倍的火力打击、对面的零星还击已基本上消失了之后，韩大海大声问胡元浩。

“卢付排长他们带着重机枪和掷弹筒在最里面，孙排长带俩人冲向教室的跟前用手榴弹炸鬼子好掩护弟兄们撤下来，你看，他们就在那里。”他一指右前边的一处在火光的映照下正闪身向教室的窗口处投弹的几个人影说道。

“有伤亡么？”韩大海又问。

“有伤亡。”胡元浩又打出了一枚炮弹大声地道：“最里面的弟兄最少有三人阵亡了！还有几个弟兄受了伤。”

一听说三排的仗打成这样，韩大海的内心不由地感到一阵歉意———仅20人的一个排，支援三排抽走了三名士兵去打平射炮，仅有的17人在这个小院子里近距离地把鬼子一个中队堵在屋里打，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多大的牺牲！

“弟兄们，端起轻机枪和手榴弹跟我向前冲，掩护四排的弟兄们撤下来！”韩大海大声地向身边的众人喊了一声，立即摸出两枚手榴弹拔出保险销相互一磕边跑边向对面五、六十米处的窗户内投去！同时，他身边的近20人——包括林如水以及胡元浩等四排的几个人也停止了炮击举起了手榴弹、同韩大海等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并一边不停地向前面被燃起的大火所映射出的做着还击动作的日军士兵人影扔着手榴弹！

在三挺轻机枪和卢云原来两挺重机枪的掩护下，韩大海等人很快地就冲到了五所教室的窗户附近，他们各在窗边向里面投了几颗手榴弹后发现里面已全无一点声息之后，便相互交替掩护着撤出了学校的大门。

在外面，孙守田和卢云等四排的士兵相互搀扶着撤到了韩大海的身边后，孙守田说道：“韩长官，我们排的好几个弟兄阵亡了！”

“你们是好样的！”韩大海拍拍孙守田的肩膀说：“弟兄们的遗体我们不能动。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还要去回合二排的弟兄们，否则我们整个全连就不会一起安全地撤出去！给负伤的弟兄包扎一下，带上武器和弹药，随我们马上行动！另外，”

韩大海看看正对大门现已是正在熊熊燃烧着的那一溜砖房以及一直在惊叫和试图挣撞栅栏的大群军马缓缓道：“鬼子的骑兵绝不可能全部被消灭，他们有可能从后窗户跑了出去。李小山、”

“到！”从林如水的身后李小山上前一步答道。

“你带三排九班的弟兄携带两挺机枪，两具掷弹筒跟在我们的后面担任掩护，只是离我们不要太远。

鬼子骑兵中队的部分残兵———现在他们从窗户逃走，骑兵也变成了步兵，如果他们万一从后面出现并尾随咱们，你们立即阻击，掩护大队向鬼子的旅团部攻击。现在那边的枪炮声响得很猛，需要我们马上前去支援。你们如果在十分钟内没见到鬼子冲过来，也马上去追我们好参加新的战斗！”

李小山走后，韩大海又借着火光看看院子里南侧军马骚动嘶鸣的马厩对孙守田道：“四排长，你向鬼子的马圈打两炮，把军马炸散，最好冲出大院跑上大街制造些混乱。打完炮后立即跟上我们向鬼子的旅团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