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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喋血山水间:第一章:第十五节小说:热血忠魂 作者:绿茶碧螺春 更新时间:2008/10/27 6:16:35 十五 两个小时前的日军代大队长平屋良树带着已经有了几十名损伤的日军部队乘坐着四辆卡车慢慢地循着戴云飞他们留下的马蹄和人行走的印记追踪下来。一路上平屋良树反复地研判着今天晚间这突如其来的先是日照的宪兵分队被袭,然后是自己的一个中队被基本打残!现在自己带着仅仅百人的力量循迹追剿,一旦发现了对方能否自保也成了问题,想消灭对方或者夺回被他们救走的支那大人物恐怕更是想也不能想的事情!但是因为顾忌这支强悍的支那小部队而不敢有所作为,绝对是大日本皇军的武士们上上下下所不齿的!一旦被上面知道自己带着部队因为惧怕而畏缩不前,那恐怕甚至连自己剖腹自尽的权利都会被剥夺!可是冲上去想“有所作为”,自己这点兵力仅仅是比对方多出了两倍,从数次的战况了解以及两次的直接交战,最起码自己还是明白对抗前面这支支那部队,仅仅以数倍的力量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这个对手除了无可比拟的强悍之外,其战术风格和战斗手法绝对是不可以按照常规来行事的! 正坐在汽车上犹豫不决、在内心里忐忑不安的平屋良树在汽车转弯的瞬间看见前面引路的三轮摩托,突然心中一动想到:“既然把我逼上了虎背,那只能以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决心来战了!部队的上司们当然很在意自己下属们的战损与取得胜利的对比情况,但更在意的是部队的士气和指挥官们的勇气与斗志!”想到这里,他停车命令三轮摩托立即返回部队驻地传令除了留下必要而不可再少的留守部队,其余不少于80人的官兵们组成一个成建制的小队跑步前来增援,另外以他平屋良树的名义速给驻青岛的联队部发电报汇报情况并恳请速派胶南的部队前来驰援,最后他命令道:“开亮大灯仔细搜索,不用着急,循脚印跟住就行,一待在天亮发现对方的人影,可以在远距离边追击边用机枪射击,等到我们的援军上来之后,就可以四下展开包围歼灭他们!” 又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后,前面的汽车停了下来,一个小队长跳了出来并带着几名士兵前出了几十米在雪地上上下左右地观察了一会然后又跑到了平屋良树的面前报告:“支那军队以及百姓一半乘马一半步行转向了河山,请大队长阁下明示。” 平屋良树也从第三辆车里跳出来上前查看了足迹然后思忖着:支那部队看来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带兵追来而不敢徒步坚持在茫茫雪原里撤退而拐向了河山!这距日照很近的河山暂时还没有任何的支那军队和抗日武装,看起来他们这是走投无路企图借着大山的复杂地形来摆脱我快速机动部队的手段,这样的话,他们的部队虽然能打,但带着一些百姓,其机动速度和战斗力就一定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我们追上他并伺机消灭他们就会大有机会!想到这里平屋良树大声下令:汽车立即全速追击,直到开不上去为止! 又过了十多分钟,在汽车面临着山势陡峭越开越十分吃力的时候,平屋良树又下了命令:“所有的汽车载上已经无法再参加战斗的十几名伤员返回并把增援的部队接来。所有官兵们立即徒步展开战斗队形呈交叉掩护队形仔细向山上搜索!” 在平屋良树带领着勉强够上百来人的部队向着已经辨得出视线的山坡处运动的过程中,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从几个月前甄家堹的被袭到刚才树林子边上满地横尸的场景均为这个即将要与他们碰面的支那小部队所为的片段,忽然一个他事后觉得十分明智的念头涌入了他的脑海———这股强悍之极的支那小部队并没有留下什么尸体,可见损失不大,他们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整个的宪兵分队和配属的一个帝国日军小队差不多全歼,又给予自己的一个中队更彻底的打击,为什么就能老老实实地躲进深山?有没有可能诱惑自己在离开了路面而徒步上山时会突然地进行袭击? 想到这里,他又仔细、谨慎地思索着他曾经与之照过面的支那军队的另一些见过和更多听说过的细节:战斗力强悍、善于突然袭击、火力强大、善于打长途运动战、无论是战斗进攻和战术转移都非常迅速等等------ 想着想着,蓦然间出了一身冷汗的平屋良树大喊一声:“停止前进!” 透过清晨的雾霭,平屋良树看向大约一千米外的山顶对他的几个小队长们道:“我想诸君都熟知支那军队的战术手法,他们此刻并没有太大的伤亡,既能重创我们的一个中队以上的兵力,也就不会真正地顾忌我们的追击,诸位试想,他们可否有什么企图?” 几名日军小队长当然对这支曾经袭击过他们、并且又在刚才的树林边上造成了让人惨不忍睹的现场的支那部队其残酷手段有着切肤之痛的深刻体会,此刻见他们的大队长如此一问,思忖了片刻之下便一个个心领神会,于是道:“这些可恶的支那部队一定是故意示弱躲进了深山以诱惑我们追击,然后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望大队长阁下明察。” “不错,这支支那部队十分狡诈狠毒!”平屋良树道:“可是我们却是大日本皇军的战无不胜的士兵、天皇陛下的武士,我们不仅要为刚刚玉碎的帝国军人们复仇,也要将屡次进犯我皇军部队的支那军人围歼!只是------” 平屋良树用望远镜看着前面一千米外地形影影绰绰显得很诡谲的山坡上看去又说道:“只是前面的地势很复杂,如果我们现在贸然冲上去进行搜索运动,万一他们在那个山坡处预先埋伏,就很有可能对我们展开袭击!所以我想我们等一会儿,等待着我们后续部队的到来,然后一起呈大范围搜索并可以相互支援和掩护,诸君以为如何?” “只好这样了,除此别无良策。”有人附和道。 “大队长阁下高明!”另有人说道。 “可是,”一名始终默不做声的小队长说道:“万一在我们等待后续部队的同时,那些大队长阁下怀疑他们要袭击我们的支那军队万一带着百姓们翻山逃走了怎么办?抑或他们根本就没在前面设伏,现在正在狼狈不堪地扶携着他们的百姓翻山越岭,如果我们坐在这里等待援兵而不采取任何的行动,会不会坐失追歼他们的良机?” “这------”该小队长一针见血的提示倒是提醒了大家,这就等于再也明确不过的给众人指示出了一种现实:要么趁早撤回去、要么立即向前面搜索前进! “我命令:”寻思了片刻,平屋良树终于重新下令:“一小队三十余人居中跟随我带着三具掷弹筒顺着支那军队的足印向山上运动搜索,二小队三十余人在右侧、三小队三十余人在左侧,各运动部队拉开100米的距离。记住:在没有遇到支那军队的抵抗时,我们运动到距离山顶250米时三具掷弹筒和三挺轻机枪一起向对面和两面的山顶做一分钟的火力侦察,但是一旦发现对方进行了抵抗,我们绝对不要进入到距离目标的200米处,以使他们的射击精度难以奏效,等待着增援来后我们好展开进攻!” 三分钟后,三个小队编制但实际人数仅仅百人的三股力量小心谨慎地向前面运动着。平屋良树挥动了一下指挥刀喊了一句“前进”然后就放慢了脚步在后面缓步走去。几个月前在甄家堹遭袭后又奉命追击该支那军队时,对方绝不空放的枪法让他心有余悸并在此刻暗自警惕提防:“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最正确的位置应该是在部队的后面统观全局并适时地指挥调动进攻的部队,绝不是冲锋陷阵在最前面!”此刻他想。 大约运动了六、七分钟,平屋良树又端起了望远镜看看前面仍是看不清目标的山顶,然后对身边几个掷弹筒士兵们道:“到了前面的那个雪丘前,掷弹筒就能够得上前面的山包了,你们各打三枚榴弹,发现了目标后再定位轰炸,特别是支那军队的机枪火力点。” 正当三个背着掷弹筒的日兵以及副手们随着前面的小队长距离那个雪丘20多米时,带队的小队长忽然陷入雪地中仅仅十多公分的军靴似乎绊了一下什么小玩意,但行进之中他也毫不在意,刚抬起脚又走了不到两步,忽听身后“嘣”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在后面闷响,该小队长本能地回过头来,只见到眼前随着声音倏地从地下浮起一团黑呼呼如一个洗脚盆大小的东西正在他的脖前,尚未看清是什么怪物,就随着一声巨大的爆响见到一团蓝白色的光芒一闪------ 这颗经过郑少海他们最新改进的跳雷除了体积加大之外,又把原来的弹片全部改成了用从火车上缴获的细钢丝将之切成大米粒大小的体积仍用人的粪尿浸过,由于该弹片的体积均匀并小了许多,在一定的炸药量形成的气浪冲击下可以使之多散布十米而达到了直径50米的范围并且在这个距离内完全可以让这些弹片钻入一公分以内的肉中! 随着这一声巨响,身在后面的平屋良树顿时眼前一亮,忙不跌地俯身卧倒并下意识地用左胳膊挡了一下脸部,尽管如此,在他伏地的动作尚未到位时,仍有一粒在他无法发现的瞬间上下翻着跟头正刺入他的右脸颊中,还有一粒从他的左耳处划出一条血痕,另一粒直刺破他的棉衣袖扎在小臂的肉中! 平屋良树在卧倒的同时,只觉得随着爆炸所引起的附近山石、杂树以及地面上的碎雪如烟雾般呈波浪状态并沙沙有声地弥漫了起来!好一会,他才不顾左脸颊上的疼痛然后细细向前看去,只见场面上的情景不禁让他毛骨悚然———他所带领三十多人约有20余人横卧雪中!视野里,除了爆炸的中心仍旧奇异地呈现出一块雪白的颜色之外,在它的四周呈放射状的布满了猩红色的鲜血、碎肉、残肢以及姿势各异的尸体!较远一点另外的两路搜索部队见到中间的这路突遭厄运,均不知如何接应并为了避免再遭到同样的袭击而在原地齐刷刷地趴着! 几秒钟之后,平屋良树愤愤地骂着并掏出了手绢擦摸了一下脸上汩汩流淌的鲜血但突然疼得他一哆嗦———他碰到了尚露着一点头的硬物! 平屋良树下意识的吼叫惊动了附近的一名曹长,他三两下爬了过来关切地问:“大队长阁下,你负伤了!” 平屋良树满脸是血,巨疼让他顾不上说话,嘴里面丝丝地只抽冷气然后抬起右手指指脸颊又指指左小臂! 那曹长见状连忙大声喊来了了一名卫生兵,那卫生兵见到代大队长满脸是血也吓了一跳赶紧取出一大包卫生棉球和纱布刚要给平屋良树擦拭,后者连忙大叫挡住卫生兵的施术然后用手指指流血处。 卫生兵明白了什么,趴在地上找出了手术钳和小镊子然后扒开鲜血淋漓的创口用小镊子在红呼呼的血洞里东拨西划拉,终于在平屋良树疼得哇哇大叫快要忍不住的紧要时刻之前找到并取出了这粒小东西! 医务兵取下了嵌在平屋良树颧骨上的弹片好不容易给他止住了血并包扎完后,又把扎到其左臂上的弹片取了下来然后边包扎边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平屋良树问。 “大队长阁下,您中的两粒弹片形状、个头完全一样,我还是第一次见过。”那医务兵说道。 “包好,带回去研究研究。”平屋良树咬着牙思忖了片刻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不远处两侧的雪地上趴了一会既不见有第二个爆炸物响起,也不见前面有人伏击他们的两个带队的日军小队长看见他们的上司受了伤仰躺在雪地上惨叫连天地被医务兵施术,连忙带着一些士兵跑了过来探望。 两个日军小队长以及其他士兵们把平屋良树连拥带抱扶到一处稍稍下陷的雪坑坐好,平屋良树用手轻抚着为了避免再度流血并为显示他的伤势不轻而用绷带吊起的左臂道:“可恶的支那军队用了高爆新式地雷,一小队损失惨重,你们俩人要带队一鼓作气从两面冲上山顶并占据阵地。地雷响了之后支那部队没有顺势射击,说明了他们很可能根本就没在山顶设伏,就是设伏,他们也可能基本上弹尽粮绝而没有力量阻止我们的进攻,我们要乘胜追击,追上他们、抓住他们、消灭他们!立即行动!” 两个小队长带着“乘胜追击”的疑问跑步离开后,平屋良树对他身边的曹长道:“你先代理一小队长,把这些能够战斗的士兵们组织好向上面前进,注意绕开支那人留下的脚印以避免再次触响地雷。有一具掷弹筒被炸得可能找不到了,还有两具和一挺轻机枪可用,稍有不对可以火力清除一下!” 待三股力量重振旗鼓大踏步地向山上运动之后,平屋良树一直没起身,因为他刚有所动作,忽听前面的山顶骤然响起了砰砰的声势猛烈但并不密集的步枪和轻机枪的射击声,又看到三个方向前进的部下又随着对方的枪响一拨拨地躺倒在地,而其中多数是挑着膏药旗的尖兵和脚穿军靴的军官们以及机枪手们,心中不由地再次怒火中烧但又无可奈何! “对方的人数不多,火力也不猛,可是枪打得这么准!我们的部队处于下方,又完全在毫无遮掩的雪地上运动,差不多有三百米的远距离等到攻上了山顶,这样一拨拨地伤亡是否还能剩下活人?本来是想做做样子以避免上面的责怪剿敌不利,但真是追上了这支本不应该是我能‘剿’得动的悍敌,其结局还不是把自己给‘剿’的光光的?”想到这里,平屋良树命令身边的传令兵大声道:“立刻打旗语通知各部停止进攻,寻找有利地形用机枪压制他们然后再根据情况进退!” 仅仅半分钟后,他发现自己的命令得到了迅速地执行:不仅所有能行动的官兵们纷纷躲到了各种可用的地形和地物后,总共的三挺轻机枪也向山上射出了子弹!并且尚能用的两具掷弹筒也在步、机枪的掩护下正飞快地在士兵们的手中装上了榴弹! 眼看着战局有可能向着好的形势转化时,突然从山侧面一个看不见的所在又响起了几声步枪和一串轻机枪子弹的射击!只见他的三个机枪手立即倒在了不同的地段上,而那斜侧面轻机枪的子弹又把几名准备发射掷弹筒的射手打倒在掷弹筒的筒身上! “巴嘎!”平屋良树红着眼睛骂了一句伏到洼地边用右手举起望远镜向右侧的枪响处看去:细细地搜索下,他发现右侧的几棵树下只有五个中国士兵不断地晃动着身形做着快速规避的动作向山下面他的士兵们开枪!然后他又顺着向上一些的位置看去,见到了更远一些的中国军人距离他们约三百米以上的位置也在一枪一枪地向山下射击,其中他还看见了在几个身穿蓝灰色军装的中国士兵身边有几个穿百姓衣服的中国人也在打枪!正观察间,平屋良树的眼神一定———他发现有一个似乎很年轻的中国军人摸起了望远镜向他的位置看了一下,然后就扔掉望远镜操起了步枪! 平屋良树似乎有一种第六感觉,忽地一下让他身上的所有汗毛耸立了起来!下意识之中,他扔下望远镜缩回脖子向下猛一出溜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平屋良树刚缩回了脖子蹲下了半尺,只听“砰!”地一声脆响,然后顿觉带着棉帽子的头顶皮“嗖”地一股子火辣辣地疼痛,紧接着就是好像一些坚硬的碎片击溅在他的后背和头上! 平屋良树坐在坑里摘下了帽子见被一粒子弹穿了个洞,洞内正冒着焦糊的青烟,而他的望远镜正在他缩回脖子的瞬间被子弹将两层右镜片击碎! 怔愣了片刻,坐在雪地上的平屋良树才明白了过来———那放下望远镜操枪的中国士兵正向他打了一枪,在他缩脖子的瞬间却击碎了他的望远镜,而那粒子弹不仅穿过了两层镜片还打破了他的棉帽并把他的头发紧贴头皮剔出了一溜沟槽! 平屋良树怔怔地似乎看到了一个右眼被洞穿、后脑盖被掀开并流淌出红白相间的鲜血和脑浆而后仰在雪地上大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注视着苍天的一名大日本帝国上尉军官暴尸于此的惨状!而这样的现实仅仅距离自己不到半秒钟的时间! “命令部队火速撤退、火速撤退!”收到了极大震撼和强烈刺激的平屋良树没敢动地方,声嘶力竭地大声喊了一句然后手足并用把匍匐姿势表现得异常完美而优秀地迅速爬出了这块洼地------ 正当三挺轻机枪的射手们刚刚倒地、被压制在一些雪包和杂树丛后面的日军官兵们上不去下不来的要命关头,看见了代大队长火速撤退的命令信号,于是他们没用任何的统一号令,均一个个用着更快捷的滚动和波浪型的曲线运动向下面跑去,在又扔下了十几具尸身眼看就要跑出三百米外的距离时,突然从他们的左侧一道并不很高的山脊线上涌出了黑压压的一排人!与此同时,在他们原来的来路上也清晰可见地急急奔驰过来了四辆卡车和数量摩托!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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