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二章：第八节

八

韩大海听了吴志伟称赞他对付女兵有办法后，却神情略显沉重地说道：“实际上我也不想这样做，老吴。咱们现在不对她们硬点、狠点，将来万一那一天有了突发事件，这些个松松垮垮的女兵们很有可能拖了咱们的后腿而要了部队的命！再说，以后把她们支走之前，不把她们训练成为像样的士兵，你推给谁、即使人家不在背后说咱们什么，咱自己的心里能过意的去吗？‘这样的一支部队居然送来了这等脓包般的女兵’？我不想让这些在我们部队里呆过的人丢了咱们的脸，哪怕她们是女兵，哪怕她们在咱们这里呆过了仅仅几天的时间！”

“唉！”吴志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真难为你了我说韩老弟，为了咱们的连队，无论从哪个方面———同鬼子作战、培养弟兄们的素质和能力、连队的各方面建设以至荣誉等等你都事无巨细、处心积虑地费尽了心思。和我做搭档真是苦了你了！”

“吴大哥可别这样说，”韩大海站住身子正色道：“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咱们这个连队，为了这一百多个生死与共的弟兄们。说来说去只是为了更多地杀鬼子、为光复祖国多做一点身为国家军人所该做的事情！”

午饭时，21名女兵在饭厅吃饭的过程中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习惯，甚至尽量躲避韩大海与吴志伟的目光，匆匆吃晚饭便离开了人声鼎沸的饭厅。

晚饭后李小旦向吴、韩二人汇报了女兵们推选出四个正副班长等事宜。末了，他笑嘻嘻地对吴志伟和韩大海道：“中午训练结束前，这些女兵们流了一阵子泪，均说以前太胡闹了！请我谅解，还说让我转告二位长官给予她们原谅，说她们一定会在部队里把自己锻炼成为一名合格的真正的军人，还说她们哪也不去，说什么------呃，‘生是连队人、死是连队鬼’！”

听到这话，吴、韩二人不禁再次地面面相觑，均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这天的早饭后，阳光普照、**无云。

在距离营房三百多米远的岩洞下方，原来是个绿草茵茵现在已变成褐色土地的临时靶场处，提前布置好的十个打靶台上摆放着十支崭新的步枪，在距靶台一百米之处立着用白纸画好的十面环形靶子。

七时五十分，在靶场看台处，提前摆放好的十余把木椅上端坐着吴志伟、韩大海、负伤后未愈的戴云飞和几个伤兵。十分钟后，先是李小旦带着21名女兵从树林的边上列队向靶场的看台处准备行进过来。

李小旦全副武装，站在女兵队伍的旁边高声喊到：“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左转、正步走！”

在李小旦清脆而响亮的口令下，仅不到三天的时间里，这排成四列横队的21名女兵们居然把这个步子走得有模有样！尽管抬腿摆臂并不十分标准地在一条直线上显得很规整，但步枪上肩踢腿摆臂也齐刷刷地显得有动作划一的节奏美！待她们走出了四、五十米欲待到了吴志伟等人的看台前时，李小旦大喊了一声：“向右———看！”

随着这声命令，这21名女兵们竟然也把肩上的步枪“跨、跨”双手握住两个动作砰然有声地斜端着上了刺刀的长枪转首一起向看台处行注目礼！

于是，这边以立正姿势目视着女兵队列的吴志伟、韩大海等人连忙敬礼，只听行走着的女兵队列里齐刷刷地喊出了口号：“刻苦训练、杀敌报国！”

随着她们的口号，树林边上的连队众官兵们以及看台上的吴志伟等人均不约而同地热烈鼓起掌来！这百多名无畏无惧的汉子们除感到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里的敬佩和鼓励！

女兵们走到了看台后面待命，然后是孙元山指挥着孙志飞、常宏等7名新兵迈着正步走进了靶场。接着就是林雄等18个老兵排成两列也是以正步走进了场子，他们标准的步伐和凛然的神态也赢得了热烈的掌声！最后是二排长王志刚带领的四个排、一个射击队包括炊事班在内的连部人员共一百多官兵们以六列横队排成的方阵。刘飞、王志刚、李小山、孙守田、刘刚、郑少海、王大水、杜生彪等军官均腰佩手枪并排走在队列的前面。

在队伍以齐步走的步子走出了20米左右的时候王志刚“正步———走！”的口令喊出时，一百多人的脚步沉稳而有力地落地有声，挥动的左臂无论肘、拳均齐齐地划在一条水平线上！距离看台约50米前，王志刚大喊一声：“向右———看！”，顿时，一百多人的动作如刀劈斧凿丝毫不见半点拖沓，“跨、跨”两个动作斜端长枪摆头向右转，他们的神情个个冷峻庄严、眼神里流露沉静、坚定和自信的目光。整体看去，那犹如汹涌的波涛般起伏的肢体动作和自然而然产生出的一种凛然、无畏的气势足以震撼着任何在场人们的心灵！

当这支显示出威武气概的队伍正步走出了十步之后，蓦然间整个方阵爆响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口号：“杀尽倭寇、还我河山！”

霎时间，吴志伟、韩大海以及戴云飞等人在敬礼的同时也在脑海里浮现出自从海上回来后历经数战的种种情景以及倒在血泊中永远离去的战友们，于是，他们目视着前面尚且活着的众官兵们迈着正步的方阵，一个个感慨万分、热泪盈眶------

“弟兄们，”待全连的官兵们都站在看台后面的时候，吴志伟面向众人讲话了：“今天是我们全体官兵前一段时间训练的总结摸底和将来一段时间训练动员的日子。以前我们全连所有的弟兄们因为有了很好的军事技能，所以我们才能顺利地打了几次胜仗！而今后，我们的战斗任务会更艰巨、更残酷，因此，我希望全体弟兄姐妹们、新兵和老兵们，一定要在以后的训练中更加刻苦地把自己的军事技能水平迅速地提高上去！一般化的要提高，很好的要更好！任何的事情都没有个尽头，精益求精是我们的原则！”

吴志伟讲完后韩大海走到队列的前面敬礼后说道：“今天的军事技能摸底演练有三项：射击、投弹和刺杀，由我来主持并评判。我首先要明确地告诉大家：射击一项的原则是，所有的新兵一律打100米内的环形靶，每人三发子弹，28环以上算优秀，25环以上算良好，20环以上算及格，三发子弹必须在5秒钟之内打完，否则环数再高也算不及格。老兵———暂不包括林雄等18人打300米的环形靶，必须在3秒钟打完三发子弹，25环算不及格.。打靶的枪是连部挑选出并校过的新枪，所以不必担心你自己的枪不准。

投弹没人三枚，新兵———我是指包括女兵的所有人以30米为及格，40米为良好，50米外为优秀。老兵加10米为标准。另外，准确率的标准限制在目标的两米以内，超过了两米你投得再远也算不及格了。还有，50米至70米之间内我安排了5个箩筐，是为了给投得远又投得准的弟兄们准备的，大家都可以试一下。

刺杀我们是以两人的对刺为主，女兵们和孙志飞、常宏等新兵暂且可以不练———当然，你们想试试我们也是很欢迎的。除了对刺，有的弟兄有兴趣也可以一对二、对三都可以，但大家记住：对刺的木枪头尽管包上了棉花，但捅一下也很痛，我们没有护具，所以裁判官要眼尖一些，该叫停的时候立即叫停，对刺的弟兄们手法也要有点准儿，此刻你面对的毕竟是你的生死弟兄而不是战场上的小鬼子，点到为止，否则让弟兄们个个肉肿骨头痛的可犯不上！好，规则我说到这里，下面射击开始，先有女兵们打靶。”

“一班的刘静暂时留下，一班的十人面向靶位齐步走！”女兵教官李小旦煞有介事地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前一列，也就是刚刚编成女一班的女兵们在班长李文华和副班长刘丽华的小声安慰鼓励下排成横排向靶位走去。

“上前一步走，卧倒，持枪上子弹！“旁边的李小旦吼着。

将近十秒钟的时间，众女兵们七手八脚地把三发子弹押入弹仓后，李小旦挨个地检查了一番然后又看看正在一边皱着眉头看表掐时间的韩大海，只见韩大海向他点点头，李小旦喊道：“按照我所讲过的要领，瞄准前面靶子的中心，听我命令———瞄准、放！”

“砰、砰、砰！”一排枪打过去后，好几名女兵均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们的教官李小旦。

“拉栓退子弹壳，再推上第二颗子弹！”李小旦有点气急败坏地喊道：“再瞄准靶子打啊！”

“砰、砰、砰！”地又是一阵枪打出。

韩大海站在与女兵们呈一条直线的角度看女兵们打枪，他发现好几名女兵按照要领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但打枪时却随着枪响把两只眼睛紧紧地闭上！更有几人在放枪的瞬间枪口仍在微微地颤抖，于是，他在内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但什么也没显示出来。

这10名女兵们打完后，众官兵们均伸长了脖子看向靶子下面的士兵报靶，只见那10个靶子下面仅有四个小木牌伸出来晃动了几下报出了六环以下的数字，其余六个皆画了个大大的圆圈！

韩大海对着李小旦又点点头，于是李小旦指挥着女二班射击。这二班的女兵们居然比一班的打枪要准了一些——30发子弹7发中靶，其余23发子弹打向了鬼也不知道的什么所在！

女兵们打完，是孙志飞、常宏等男新兵以及女一班多出来的刘静的等人射击。在这里孙志飞打得最好———三发子弹全中，分别是8、7、7环，时间5秒。

接下来是林雄带着17人分两组打靶，只见这18人9人一组迈着标准的正步走到射击位下卧倒持枪押子弹上膛然后迅速地出枪瞄准，在旁边韩大海的命令下在一个时间内对着100米的环形靶子打了起来！两个小组18个人都用了不到5秒钟的时间———基本上是三秒多一点就把三颗子弹打完。最后统计射击成绩，最好的是3人30环，7人29环，5人28环，3人27环以下！

由于韩大海在打靶前特地叮嘱过全连的士兵们，不管新老兵包括女兵们打得如何，绝对不许出声赞叹及议论，所以林雄等人打完后整个场面仍然静悄悄地，这无形中给这个射击演练场增加了紧张和严肃的气氛！

最后，韩大海让报靶兵重新糊上自制的靶纸将靶子搬到300米处的位置插好，然后示意王志刚用望远镜做好看着指示牌报数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