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二章：第九节

九

先出列的是吴志伟、刘飞以及连部和炊事班的10人，这些人岁数不一、兵龄的差距较大，但神情和动作基本一致———娴熟而迅速、沉稳而利落，300米他们个个都在三秒以内的时间里打完并无一人脱靶，最好的成绩是吴志伟与刘飞均为30环！其余29环———27环的7人，28环的是上批的新兵于尚文。

连部的人打完后就是从一排到四排的所有官兵，这些人就如同打仗一样整个的动作快捷迅速并一丝不苟，从几声的命令中他们从打枪到射击完毕起身站好基本上是在同一个动作、同一个时间内完成！直让林雄18人以及任何的男女新兵们看得暗自在内心里惊讶不已！尤其是射击队的队员和几个军官以及一些老兵们———韩大海、王志刚、李小山、刘刚、马占军、田万忠、姜大岭、李宝亮、郑少海、葛文星以及带伤坚持下场的戴云飞等众人的射击，简直就成了精彩绝伦的表演———整个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而让人们眼花缭乱，出枪射击的短暂动作就如同枪长在自己身上一般自如而随意，而且每颗子弹基本都打在靶子的白点之上！也就等于是300米的距离上他们的每一发子弹都打在目标的中心———正如刘刚所体会的那样，他们的子弹是在无论多么远的距离内，绝对能够能找到它的弹着点而没想到它还有另外的延伸面！

尽管韩大海有言在先，不准士兵们议论喧哗，但仍有些士兵在射击队及众军官们打完靶子后忍不住大声喝彩并热烈鼓掌！更有不少新老兵们让一些军官们打300米内的活动靶子给大家做做示范。韩大海想了一下，把这个表演交给了刘刚的射击队，于是刘刚从射击队里找出了9名队员加上他正好是10人，各以卧、跪、立三种姿势向300米外来回挥动的小靶子射击，只见刘刚他们不管用什么姿势打枪，均双手持枪不用依托，在双手持枪让枪口微微上扬的静态下双眼紧盯前面的所在，一旦300米外的掩体内晃动靶子的士兵将木靶上扬的瞬间，这些士兵们微顿枪身同时“砰”地一枪，便眼见对面的士兵做出了“正中靶心”的指示信号便落下了靶子，三发子弹全部如此！

整个的射击表演用了三个小时。韩大海在本子上做了成绩记录也没看那些心中怔忡不安正注视着他等待结论的女兵和常宏等人，对着集合完毕的众官兵们大声说道：“弟兄们，还有姐妹们，今天的射击摸底结束了。总的来看成绩还是不错的，老兵们我就不说了，因为你们毕竟是老兵，打得子弹多、枪模的时间长了也就顺手了，打出这样的成绩是理所应当的。新兵嘛，我暂时不算林雄等人，打得也算可以，一是你们从拿粉笔和手术刀到拿枪杆子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二是你们从一个百姓到一名能上战场杀敌的士兵也要有个转变和在战场上淬炼出来的过程。敢放出子弹就不错了，虽然有一些人放枪时还紧紧闭上两只眼睛、就如同小孩过年放爆竹一样。”

韩大海说到这里猛听队列里在不少新老兵的嘴里响起了哄笑之声，于是便大声道：“不许笑！无论是谁，也不论你在这个连队里处于什么职务和有什么资格，我们都不许笑话别人！你以为你的枪打得比别人好？比别人准？那你和他们（她们）比比别的，比比治病救人、比比教文化，你看看你的水平会不会有人来笑话你们？

无论做什么，都是需要有个过程的。通过下工夫、通过刻苦、认真而不懈的努力，就可以把漫长的过程变为变为短暂的，可以把别人精湛的本事变成自己的。所以，打得不好不要紧，通过努力可以赶上去，可以打得好。毕竟我们是一支部队，是一支时时刻刻要准备同小鬼子打仗的部队，所以你们到了这里成为一个士兵，就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学会、学好并精通掌握你杀敌并且能自保的本领，不管你是男兵还是女兵，新兵还是老兵，都是一样的。

这次射击的成绩暂不公布，你们每一个人在前面报靶时都心里有数，自己说怎么办？用不着别人督促，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晚间开班务会时都向班长以及排长们谈谈自己的想法表个态。现在全连回去准备吃饭，下午进行投弹和刺杀演练！”

下午的投弹摸底，也是让这些女兵们先开始。这21名女兵们按着李小旦几天的指导、拉开架式摇摇摆摆地拿出了风摆荷叶的姿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个个憋得面红耳赤！成绩最好的共7人，达到了30米的及格程度，余下的14个人均在20多米的距离左右，甚至个别的还投了9米、11米！这些女兵们瞪着眼睛瞅着自己的落弹处比勉强及格的相差几乎将近一倍，均不由地嘴一偏落下了说不出原因的泪水！

韩大海皱着眉头挥挥手让李小旦将女兵带到一边后，让孙志飞、常宏等新兵投弹，他们基本上也都达到了及格的程度，最好的是孙志飞、常宏、王俊杰等几人，都达到了40米左右。第三组是林雄等18人，他们的姿势准确利落，投出的手榴弹大多在50米之间。王光、杨大山和李勇、仇连海等达到了55米，林雄、郑小飞、刘斌等人均在45米之间。投准个个落弹一、两颗，也有的一颗不中。

最后是吴志伟连队的官兵们投弹，连部人员包括炊事班的等人都超过了55米，投准都在指定目标的一米之内。步兵排的士兵们都在60———65米之间，投准均三投三中，四排的士兵们也很露脸，他们不仅在无名岛上的训练中将其要领练得娴熟异常，更在苦练扛炮搬炮弹的长时间里练出了超人的臂力，所以人人都在60以上！而最精彩的要数李小山的三排士兵们，他们的手榴弹除了三分之二的人投出了65米以外并一半以上的官兵们把手榴弹投进了70米处的箩筐里，确确实实地得到了李小山的真传并大有超过他的架势！

连队的老兵们——包括吴志伟、韩大海等军官们的投弹不仅让女兵们目瞪口呆，也让林雄等人暗自咂舌！原来不以为然的表情通过上午的射击和此刻的投弹而即刻变成了钦佩和自省的神态！

接下来就是刺杀表演。先是王志刚组织全连的老兵排成方阵用真刀真枪集体做了动作表演，然后又分成两队用木棍进行对刺，他们完全用戴云飞所改创出来的一招两式、依靠脚下的灵活挪动和双手的挑拨击撞把整个的刺杀过程表演的淋漓酣畅且紧张激烈！虽然演练场上的俩人对刺以及一对俩、对三的拼刺点到为止等虚招并未显示出惊险而刺激的情景，但林雄等人、包括孙志飞、常宏和众女兵们都是在被救出来的过程中亲眼在近距离上看着一排和射击队不足30余名的士兵们与将近60名日军士兵拼刺用的就是这一招两式而显示出摄人心胆的杀气和让他们感到惊心动魄的惨烈场景！

用了三个小时，下午的刺杀和投弹演练结束了。韩大海在吴志伟讲了几句表扬和鼓励的话之后站在新老兵的队列前做了简短的总结，最后他说：“此次三项主要军事技能的摸底和演练，目的只有一个，实实在在地讲就是让老兵们检查一下自己的军事技术的掌握、巩固和运用的情况以及新兵们所存在着的差距。

大伙们都知道——也必须要清楚：我们的部队人很少，所遇到的敌人却是很多———从打过的几仗就很清楚：小鬼子不管你有多少人，多大的实力，他们来找我们是出动了好几倍与我们的兵力，而我们要打他们，也没有几次是他们的人数比我们的少、战斗力比我们弱的机会可寻，因此，在任何一场战斗中，我们想要取胜，除了我们部队的一点自身特点之外———我再次地捎带说一下：我们部队的自身特点是装备好、火力强并且运用的猛烈、战术原则机动灵活、机动能力强以及官兵们个个生死不惧、勇猛强悍等方面之外，另一个特点就是、也必须是要求我们的每一名官兵、包括你、也包括我都具备一种精湛乃至卓绝的杀敌本领！

这个精湛、卓绝的程度是什么程度呢？比如说个人，在我们的连队如一排的戴云飞、孙元山、田万忠、马占军、葛文星、姜大岭、刘海生、李小旦等等都有着这样的本事和如此的程度，当然，二排、三排、四排和射击队包括工兵组这样的弟兄们就更多了。作为集体，我可以好不夸张地说我们的部队三个步兵排、一个机炮排、一个射击队以及一个工兵组在每一场战斗中都显示出了这种程度和本领！集体的精悍和卓绝是每一名这样的士兵们所组成，而我刚才提到的和没提到的所有人，只是在一场场的战斗中恰到好处地把这个精湛和卓绝充分地发挥了出来！

我以前讲过：我们还活着的弟兄不管你是军官还是士兵，也不管你杀了一百个鬼子还是干掉了50个日兵，你都不是个英雄。英雄的称号只是那些阵亡了的弟兄们才有资格配得上！但是经过了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战斗，你们之中的哪一个人又不是真正的英雄呢？假如有外人站出来说“你们的部队只是在敌后打游击，没有在正面战场上同日兵侵略军厮杀，谁也算不上是英雄。”那好，真要是有人敢这样说，我韩大海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多大官，我敢第一个冲上与他用刀枪说话！

但是，英雄二字只是个虚名，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是不是还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祖国危难的关头，我们作为一名中国军人挺身而出不断地抗击入侵者，多杀一个是一个，这才是最重要的。要做到这样，我们就必须练好自己的军事技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只是自保，我们并不追求这个，‘平时多流汗、战时多杀敌’才是我们的追求目标。

目前来看，我们已经度过了几天相对平静的日子，给了我们几天刻苦练兵的时间。这样的日子能有多久呢？我不敢下断言，但多一天我们就要珍惜一天、抓住一天，把这一天毫无浪费地用在你学习、提高、巩固和进一步完善你的军事技术、你的杀敌本领之中去！不为别的，只为了我们灾难深重的祖国、苦难不堪的百姓民众和履行、完成好我们作为一名中国军人杀敌报国的职责和义务！”

三项军事技能的摸底演练结束后，新来的包括林雄等18人在内的所有新兵们在经过了一个整月的训练，这40余人分别作了训练成绩的验收，完后除了女兵们仍为原来的两个班，其余人员孙志飞留在了连部当文书，另26人均分到了各排充实到了各班。

在分兵之前，吴志伟与韩大海谈了一下根据林雄等人均为营连级军官、现在以士兵的身份充实到各班排会不会引起某些想法的顾虑。

“你放心，老吴，这个问题前些日子我和林雄谈得很好，他表示了理解并会配合连部的工作，我记得我已经和你汇报过了。”韩大海道。

“你是汇报过了，可问题是我怕当时表态都好说，可一旦到了班里真正地从一个倍受尊重的营长或连级军官一下子到了一个所不熟悉的环境里当一个士兵并接受新班长的指挥，从内心里不好转弯啊！”吴志伟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样吧老吴，”韩大海想了一下说道：“把林雄几个连级军官分到一排的一班，让田万忠当班长。田万忠岁数大、资格老，又是个了不起的硬把子，真要是林雄等人在以后想摆出资格在田万忠的面前也摆不出来。另外以后我们多下去引导并且把某些工作做上去，慢慢再把这些很有战斗经验的军官们合理利用，也就算不了什么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