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的危险11

野村关夫和大田直树也盯着邓卓，野村关夫甚至已经把右手放在枪套上，打开了枪套扣子。

阿部六竹盯着邓卓，想了一会，对前田正夫问道：“有证据吗？”

“他就是证据！”前田正夫一指老赵，“这人就是**的情报员，龙田坂就是在和他联系。龙田坂，你敢说你不认识他吗？”

邓卓冷笑：“有什么敢不敢？他是家乡味餐馆赵老板。怎么？认识他就是**的情报员？”

“认识一个人不能说明什么，但龙田坂，你认识的这人偏偏是个**！”前田正夫一脸得意。

“你认识他吗？”邓卓突然一指前田正夫，反问一句，指尖差点就戳到前田正夫的眼睛上。

“当然认识？”前田正夫被邓卓的动作惊了一下，答案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邓卓迅速追问一句，不给前田正夫思考的时间。

“我来永江镇就在那吃的饭。”

“这么说，前田君，你在我来之前就认识这个**，还在他那里吃过饭，看来，前田君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和**的情报员联系上了。”邓卓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前田正夫有点慌了，急忙辩解：“我才没跟**联系，当时吃饭，是阿部站长给我接风，两位队长也在！”

邓卓没等前田正夫把话说完，就突然打断他的话：“感谢你的举报，原来，阿部站长和两位队长也认识赵老板，也是**的情报员。哼哼！”邓卓冷笑着。“难怪特高课说永江镇一塌糊涂！”

“我们只是吃饭，跟赵老板没有其他来往！”野村关夫急忙解释，同时怨恨地瞪了前田正夫一眼。自己招谁惹谁了，你前田正夫疯狗一样乱咬人，怎么把自己搭进去了！

“前田副站长，你一口咬定这位赵老板是**的情报员，你有什么证据？”阿部六竹不愧是老情报人员，立刻就抓住了所有结论产生的根源。

前田正夫无奈地摇头：“目前为止，没有。”

野村关夫长长吐了一口气。

既然你他妈的没证据证明赵老板是**的情报员，还敢牵扯这么多人，要不是你级别高，老子非废了你裤裆里的第五条腿！野村关夫心中忿忿地骂着。

猪脑子！阿部六竹也在心中暗骂，嘴上却和善地批评：“前田副站长，我们都是搞情报工作的，讲究证据，讲究事实。既然你没有准确的证据，你怎么能断定这个人是**的情报员？又怎么能怀疑龙田君？”

前田正夫瞪了地上的老赵一眼，说道：“本来我派人一直盯着赵老板，谁想昨天打草惊了蛇，赵老板想跑，我不得不提前收网。赵老板不愧是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我拷问一夜都没问出我想要的答案，所以，今天早上就打算借野村队的专业装备，好好审审这个赵老板。”

邓卓对着野村关夫一阵冷笑：“素闻野村队长精于审讯，发明创造三百六十种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赵老板交给野村队长，前田副站长肯定是要什么答案就有什么答案，我想不当**的情报人员都不行了。野村队长，你倒是很会巴结领导，前途无量啊！”

“我按规则办事，从来不巴结任何人！”野村关夫紧张地看了阿部六竹一眼，生怕阿部六竹误会自己。

“前田副站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阿部六竹厌烦地问。

“有！我还有一样证据，足以证明龙田坂有问题。”前田正夫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个笔记本，“听好了！10月7日中午12时20分，龙田坂到家乡味吃饭；10月9日中午12时20分，龙田坂到家乡味吃饭，与店伙计谈话一分钟；10月11日下午6时20分，龙田坂到家乡味吃饭；10月12日中午12时20分，龙田坂到家乡味吃饭，与老板单独相处十分钟；10月13日中午11时40分，龙田坂到家乡味吃饭；10月15日下午5时50分，龙田坂到家乡味吃饭，与老板谈话一分钟。龙田君，作为一名大日本帝国的情报人员，自己家门口有饭馆不去，却如此频繁地去另一个地方，你说，这正常吗？”

邓卓心中一阵震惊，自己居然被跟踪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看来，前田正夫是下血本了，能如此成功地跟踪自己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多次出入相同地点，自己的确犯了情报人员的大忌。

“怎么，喜欢一间饭馆的味道有错吗？阿部站长，我好像强调过，任何人都不许跟踪我的！”

“情报人员也有规定，同事之间如有疑点，可以暗中调查，相互监督，前田副站长做法不合规矩，但也算合情合理。”阿部六竹为前田正夫辩解着。

“我长期到赵老板的饭馆，是因为那里不仅吃饭的中国人多，而且议论你们的中国人也多。很多事情，我在情报站的公开档案内查不到任何信息，但永江镇的老百姓是长着眼睛的，你们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在饭桌上毫无顾忌地说出来，这就是我长期到赵老板饭馆的原因。”

阿部六竹心中一惊，和野村关夫对视一眼，野村关夫也正看着自己，略显紧张。

难道自己私开煤矿、走私粮食、倒卖棉花的事让龙田坂查出来了？查出来也不奇怪，这些事情自己经营多年，虽然对上保密，但难保永江镇的老百姓不知道啊！

阿部六竹和野村关夫的紧张都没的逃过邓卓的眼睛。

邓卓想了几秒钟，手对前田正夫一伸：“拿来我看看。”

前田正夫把笔记本递给邓卓：“我想，你应该不会当着我们的面把他撕掉吧？”

邓卓慢慢翻着笔记本，脑海中的思绪飞速转着。

自己居然从出门到回家一直都有详细的记载，邓卓啊邓卓，你太大意了！

一个个时间数字在邓卓脑海中飞快地闪着，突然，邓卓有主意了。

“我能把它念一念吗？”邓卓头也不抬，盯着笔记本。

“可以。”阿部六竹回答。

“10月7日上午6点离家。8点20与站长交谈20分钟，中午12时20分，龙田坂到家乡味吃饭；10月9日中午12时20分，龙田坂到家乡味吃饭，与店伙计谈话1分钟，下午2点30，站长打电话请龙田坂到办公室，谈话5分钟；10月11日下午6时20分，龙田坂到家乡味吃饭； 10月13日中午11时40分，龙田坂到家乡味吃饭；10月15日上午9时15分，龙田坂与站长在办公室交谈10分钟，站长送龙田坂一包茶叶……”

没等邓卓念完，阿部六竹一把从邓卓手中抢过笔记本，飞快地翻着，两眼凶光。

邓卓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刚才念的时候，邓卓故意跳过一些内容，而重点读出有自己并且有阿部六竹的段落。看样子，阿部六竹的处境和自己一样，完全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你，在，监，视，我！”阿部六竹瞪着前田正夫，一字一顿地说，表情似乎要吃人。

前田正夫立刻解释：“刚才你说过，情报人员有规定，可以相互调查相互监督。”

“查查查！你查到站长这里来了！”野村关夫大吼着训斥，以向阿部六竹表明自己的忠心，丝毫不顾忌前田正夫是自己的上司。

大田直树也盯着前田正夫冷笑。

“算了！”阿部六竹一抬手制止野村关夫，“副站长的做法也属合情合理，这么详细的笔记，我会好好珍藏，好好回报的。前田副站长，龙田君既然是来调查的，想去什么地方调查那是他的自由，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没有！”前田正夫妥协了，他已经感觉得到现场的气氛对自己完全不利。眼前的“龙田坂”不用说，百分百的敌人，阿部六竹虽然是自己的同胞，却已然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野村队长是阿部六竹养的一条疯狗，大田直树虽话语不多，但显然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前田正夫一瞬间感觉天地多么广阔，自己多么孤独。

“既然前田副站长拿不出证据证明龙田君有问题，龙田君，赵老板就交给你处理了。你看，现在是不是把他放了。”阿部六竹背着手走到老赵身边，两眼阴沉地盯着老赵，似乎要把自己的目光刺进老赵大脑中。

老赵害怕地抱着伤腿哆嗦着，口中不断模糊地自言自语：“别打，别打，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不能放！”邓卓果断地回答，“还必须得审，用野村队长的设备来审，我亲自来审！”

前田正夫诧异地盯着邓卓，刚才阿部六竹说放赵老板的时候，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泡在辣椒水里一样，这老赵一放，还不马上就没影了，自己也就少了一个向“龙田坂”下刀的口子。没想到，“龙田坂”居然毫不犹豫地拒绝释放赵老板。“龙田坂”啊“龙田坂”，你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邓卓也极想点头，做一个顺水推舟的事，借阿部六竹的口把老赵放了，但邓卓心有余悸，万一这只是阿部六竹的试探怎么办？自己已经不敢再有任何的失误，只有沉住气，再沉住气，把事做圆满了，做绝了，自己和老赵才有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