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上排长的感觉

经刘守仁这么一说，刘保国没有再反对下去的底气了，最后只能是以保留意见的方式认可刘守仁的提议，连部党委会才终于通过了让赵离、张玉川和湖四海当排长的决定。刘守仁总算长舒了一口气，马上便派人把三个人叫到了连部，宣布了将任命他们为新成立三个排排长的决定。

赵离、张玉川和湖四海三个人，本来是兴高采烈地跟着“山耗子”王友山要去喝酒，刚出门便被一个八路军小战士说有重要事叫到了连部，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急急忙地跑了过来。到这一听说要直接让他们当排长，觉得刚来根据地不到两天就当上了排长，三人都觉得非常高兴，但他们并不知道这里边边经历的这些波折，。

“我就说嘛！凭咱仨人的本事，到了八路军那一定得是官儿！”张玉川说着拍了拍坐在身旁的刘守仁的肩头，又接着对赵离和胡四海说:“这就是我刘大哥在这就是个连长，没法给咱比他官还大的官儿了，这要是他也是个司令，那咱哥仨最小也得是个团长营长什么的！”

“张玉川同志！请你注意的形象和说话方式！你们现在是光荣的八路军战士了，不能再这么江湖习气浓重地称兄道弟了！”

刘保国对提拔这三个人当排长，本来就不同意，现在见张玉川居然和连长拍拍打打的，更是很看不惯，正颜厉色地批评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说:“在你们正式成为排长之前，我将对你们进行理论思想教育，你们要认真学习，等你们政治上合格了，才能正式地成为新三个排的排长！”

“嘿！你是那根儿葱啊？”张玉川听有人教训他，马上就把眼睛瞪圆了，“你凭啥让老子们跟你学习啊？你有多大本事，以前弄死过多少个小鬼子？”

“老八！别胡说八道！”刘守仁知道张玉川的脾气，赶紧厉声喝住了他，“这是咱们连的指导员刘保国同志，他对你们进行思想教育，那是应该的！”

“走走走……喝酒去，正好庆祝下你们当上了排长！”看出了有些要吵架的阵势，“山耗子”赶紧打了起圆场，在刘守仁眼神的示意下，生拉硬拽地把张子川拉出了连部。

“简直是土匪作风！”见三人当上了排上居然去喝酒庆祝了，刘保国气得一拍桌子，把手中的钢笔使劲摔到了桌子上。

既是庆祝三人杀了鬼子宪兵队长，又是祝贺三人当上了排长，平时吝啬的“山耗子”上村口的小饭馆炖了两只鸡，还开了一整坛子土烧酒。三人起来的晚，早晚午饭又都还没吃，再加上高兴，连吃带喝地非常开心，把一整坛子土烧酒都喝干了后，一直在小饭馆吃喝到很晚才回去睡觉。

不过等三人早上起来兴冲冲去连部报到时，却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马上都蔫了。指导员刘保国宣布，要在连续给他们上完两整天的思想政治课之后，才会正式将他们三任命成了排长。

对刘保国所讲的东西，赵离并不陌生，他在炮兵学院读书时，没少了上政治课，知道在八路军里当干部一定得先上这样的课，虽然不爱听，但还是忍着听满了两天。张玉川就不行了，他本来就看刘保国不顺眼，听了不到半天，就嫌烦一甩袖子跑了，最后还是刘守仁做了他的工作，才让张玉川抓耳挠腮地忍完了这两天。

胡四海是三人里最舒服的，因为他根本听不懂指导员讲的是什么意思，大眼瞪小眼地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睁着眼睛睡了两天的觉。

因为张玉川和赵离是要去新开辟出来的地方当排长，而所要带的兵还是毫无战斗经验的民兵，为了便能够帮助他俩更好地开展工作，刘守仁专门从连部警卫排里，给他两每人派去了四名有经验的战士。

刘守仁派给赵离的四个人里，居然有一个是“山耗子”，有善于逗乐搞怪的“山耗子”陪着，赵离一路乐得肚子疼中，来到了他要去的那一片村落群。不过等到了地方，到新建第七排的驻扎地一看，再看了看刚从民兵变为八路军的三十多个战士，赵离马上咧起了嘴，他发现想在这带好这么一群兵，实在是太难了。

滦州县南部的村落分部很特别，这一带基本上都是好几个村子紧挨着形成一个村落群，但这些村落群之间的距离彼此之间又都比较远。而且形成村落群的几个紧挨着的村子，名字上还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后边的字大多相同，而最前边的一个字以每个村子人口的主要姓氏作为区分。

比如赵离去的这个村落群总共有五个村子，每个村子名称的后三个字都是“河西庄”，而前别则分别被关上了“张王李赵孙”的字头作为区分。而张玉川去的那个村落群总共有七个村子，每个的村子名称都只有两个字，后边的一个字都是“营”，而前边则也是加上了七个不同的姓氏作为的区分。

正是因为这样，鬼子在这一带设置据点时，也一般都是在每个村落群的中间地段，建造一个或者几个炮楼，构成其控制统治周边几个村子的据点。刘守仁带部队拔掉了这两个村里群据点后，鬼子在兵源不足的情况下至少放弃了这十多个村子，而这里也就成了新开辟出来的根据地地盘。不过由于这一带的村落群之间距离都较远，赵离所去的那五个村子，和张玉川去的七个村子，中间的距离能有十多里远。

赵离所去的这五个河西庄，差不多是成五角星形状分布排列在了五里地范围内，中间有一块方圆二里地左右的空地，当时日伪军的炮楼，就建立在了五个村构成的五角星的中心。现在日伪军被打跑了，所以原来的据点所在地，也就成了新建第七排的驻扎地。

据点的炮楼已经拆了，不过还有几间房子在，不过由于鬼子被打跑后，八路军并没马上驻扎到这里，因此在无人管理的一段时间里，周边老百姓把这几间房子拆得乱七八糟。房子的门窗都被卸了下来，拉回了家当成劈柴烧或者是按到了自家房子上，房子上的砖也被抠走了一部分，被拉回去垒了猪圈。

看了看眼前千疮百孔的房子，赵离的心里一个劲犯愁，再瞅了瞅眼前的这三十多个战士，赵离的心里更堵得慌了。发现一个个多一半都是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即使有几个年长一些的，也都是“山耗子”那样的，长得身不高体不壮的歪瓜裂枣。

原来这五个河西村既没有地主，也没有太富裕的户，老百姓几乎家家都有一块地，虽然多少有些贫富差距，但大家的生活水平不但很接近，而且相对于周边的一带却是富裕着很多。有地种才有所保证，这五个村子的老百姓对种地很是重视，因此家家户户的壮劳力几乎都踏踏实实地在家种地，成为民兵又当上八路的这些人，不是在家干不了重农活的孩子，就是体格不好也干不了太重农活的“山耗子”那样的歪瓜裂枣。

这些人当八路的目的很简单，反正在家也干不了太重的活，现在又不是种地的季节，还不如混在八路军里免费蹭顿饱饭吃。

好在“山耗子”的家就在这五个村里，也就是五个河西庄里的王河西庄，“山耗子”为人搞笑诙谐，而且当八路以前还是做小买卖的，走街闯巷地对这五个河西庄里人都很了解。根据“山耗子”提供的情况，赵离把混在队伍里人品低劣的几个二流子都给开回了家，把几个体格实在不行的也都给开回了家，剩下的二十多个虽然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但这些小伙子们个个都还算精神，而且抗日的热情都很高涨。

提纯了队伍，赵离又领着这些十七八岁的孩子首先修补起了营房，堵上了被老百姓抠走砖留下的窟窿，又弄了些玉米秸临时做了窗户门，最后在营房里砌了个一拉溜的大火炕。生了火烧了炕，屋里也不怎么漏风了，总算是暖和了一点，赵离本想整理下内务，可以看这些孩子们的被子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花花绿绿破破烂烂什么样的都有，只能是暂时放弃了这一想法。

最关键的是这些孩子不但没军装，而且连枪都没有，除了带过来的那几个战士背来了枪，剩下的除了两个背着土造的火枪，其余的都是拿的大刀和红缨枪。

看着这个环境，和要带的是这么一群兵，爱说爱逗的“山耗子”也皱起了眉毛，晚上趁没人的时候，蹲在赵离身边悄悄发起了牢骚：“排长！这咋整啊这?你说别的还行，这连枪都没有咋打仗啊？”

“你说啥？排长？”赵离听了“山耗子”叫他排长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狂喜，因为虽然他在二十一世纪里在法国外籍军团当了两年多的兵，可猛地想起来排长原来是他在军队里当过的最大的官，赶紧忍不住又对“山耗子”说:“对对对…排长，排长，我当上排长了，来来来…‘山耗子’，再多叫几声！”

被赵离要求连叫了十多声排长，“山耗子”一下子都快叫懵了，瞪着黄豆粒眼睛，呲着三颗门牙，一脸迷茫地望着站在那一脸陶醉的赵离。

过足了被人叫排长的瘾，赵离这才把话题扯到了“山耗子”要问的正题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瞄了瞄准砸中了不远处的另一块较大的石头，然后拍了拍手，胸有成竹地对“山耗子”说道:“没枪算什么，明天咱想个招多换点铁，直接造大炮轰他娘的小日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