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突袭炮兵阵地

部队行进到距离古城镇大约十里远时，赵离像身体里按了定时闹钟一样，猛地从熟睡着的驴车上坐直了身子。刘钱钱骑着马一直跟在了赵离睡觉的驴车旁，见他突然睡醒坐了起来，赶紧伸手把她给赵离盖在身上的军装拽了回来。不过赵离并没注意到这些，翻身跳下驴车，挥手示意队伍停下，让战士们都下了驴车和骡马车。

四外张望了一下，见前方一里地远处有一大片掰完**只长着杆的玉米地，赵离命令战士们进了玉米地，让“山耗子”领着后勤排的战士，把三十多辆驴车和骡马车也赶进了玉米地里。

吩咐战士们隐蔽在玉米地里吃干粮喝水填饱肚子，赵离又让大家抓紧时间尽可能得都再睡一会，养足了体力等天大黑后好去突袭围困古城的日伪军。不过赵离并没有休息，边吃着干粮的同时，便把张玉川、胡四海以及孙宝玉等连一级干部集中到一起，商量部署起了突袭日伪军具体行动方案。

晚上九点半，赵离命令所有人集合，简单明快的做了下战前动员。晚十点整，命“山耗子”带领后勤排战士留下来看守车辆，赵离亲率一连、二连、连警卫排、两个掷弹筒排以及三连的一半战士，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向了十来外的古城镇。

因为是要发动突袭，赵离只带了刘老抠在的那一个重机枪班。让剩下的三个重机枪班和三挺重机枪都留在了玉米地里，把那门十二厘米加农炮也留了下来，不过把重炮排的战士都带上了。

距离古城五里外的城东方向，赵离用手势下令停止前进，命令大家分散开隐蔽好，他带张玉川、胡四海领着十几个战士继续往前摸索前进。又往前潜行了几百米，发现前边有棵大柳树，叫其他人隐蔽在树下，赵离敏捷地爬到了柳树上，掏出望远镜观察起了前边的情况。

日伪军围绕着古城镇挖了好几层的连环战壕，天黑后已停了攻城，少部分继续坚守在离城墙最近的战壕里警戒，剩下的把临时宿营地安置在几百米范围战壕里，营地里行星绕绕地点着一些火堆。赵离伏在树上，从城东侧的远处看不到西侧的不妨情况，不过从南北东三个方向观察比较来看，北面城墙后的地伪军战壕数最多面积最大，看来应该是把主攻方面放在了北面城墙。

仔细观察了近半个小时，赵离确认日伪军将主攻方面放到了北面城墙，判断日军的炮兵中队一定也在这一侧。悄悄下了树领人回到了大部分战士隐蔽的地方，率人在距离古城五里的外距离下，更加隐蔽地摸向了进攻北面城墙的日伪军后方。

为了防止八路军增援偷袭，日伪军的防范很严，在距离宿营地后的三里外的范围内都设了游动哨。赵离率人潜行在了治安军警戒范围外，不过碰上有治安军游动哨接近时，赵离还是让战士们停止前进趴伏在地隐蔽好，等治安军游动哨过去后才继续往前摸索前进。

半夜十二点左右，赵离带战士们摸到了距离围攻北面城墙的日伪军阵地后两里左右远。先命所有人趴伏在地隐蔽好，赵离独自又往前爬了两百多米，趴在一个坟头大小的小土包后，仔细观察前方情况，寻找着日军炮兵中队所在的位置。

在距离自己不到一千米远处，赵离看见在一个不大的火堆旁，蹲着几个穿着关东军军服的日本兵。虽然天太黑只能看清火堆旁有关东军士兵，看不到有没有炮，但根据自己所学的专业炮兵知识，赵离迅速判断出火堆附近处是轰击北面城墙的最佳架炮位置，断定日军炮兵中队一定就在蹲着关东军士兵的火堆附近。

爬回了其他战士隐蔽的地方，赵离迅速将连一级干部集中到一起，轻声地交代了具体战斗计划。

“我、老八、铁匠，带一连、二连潜行距离鬼子炮兵尽可能近的距离。在鬼子二鬼子发现我们之前，我和老八带一连向鬼子炮兵中队发动突袭，铁匠你带二连不要发起冲锋，如果在我们冲向鬼子炮兵的这段距离上还敌人，你带二连负责解决这段距离上的敌人。等我们冲入鬼子炮兵阵地后，你带一半人冲上去帮我们抬着炮往外冲，另外再分出一半人负责掩护。明白了吗？”

“…知道…明白啦…”张玉川和胡四海一前一后小声回答着。

接着赵离又转过来对孙宝玉说：“宝玉！等突袭开始后，你打两颗火箭照明弹暂时照亮前方情况！记住只打两发就行，看清出鬼子的炮摆在那和那个方向二鬼子较多即可！然后你带两个掷弹筒排快速进入射程，轰击离鬼子炮兵最近的二鬼子，尽量减缓二鬼子增援鬼子炮兵的时间！掩护我们抢了鬼子炮后迅速撤回来！”

孙宝玉并没说话，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听清楚了赵离布置给他的任务。

最后，赵离又对吴恩彪说:“老吴你带警卫排和三连的一半人，还有老抠儿的重机枪班负责殿后！在我们突袭的时候你们先不要开火，迅速地在这里用口袋装土搭建掩体，尽可能得搭得坚固宽阔一些！等我们撤回来后，不管我们偷袭成功还是失败，你都要带人不惜一些代价阻击后边的追兵！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营长！我玩了命也能挡得住小鬼子，你放心吧！”吴恩彪小声却清晰坚定地回答着。

“好！五分钟内做好战斗准备，听到我的命令后便开始行动！”

赵离分派任务时，骑兵连连长刘钱钱也在场，蹲在孙宝玉后边，很是兴奋地等着赵离也给她分派个任务。可听赵离都说准备行动了还没提到她，刘钱钱着急了，一把将孙宝玉推到一边，挤到赵离面前急切地小声问了起来：“我…我…那…你们杀去杀鬼子去了，那我干啥啊？”

刘钱钱虽然是骑兵连连长，可毕竟她那个所谓的骑兵连就她一个人，赵离分派任务时真就把她给忘了。听刘钱钱自己过来问，只好想了想对她说:“你是第一次参加战斗，还没什么经验，这次你也在后边负责掩护阻击吧！”

“不行！凭啥啊!”一听赵离把她放在了后边，刘钱钱当时就急了，把说话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凭啥你们去杀鬼子，让姑奶奶我在后……”

“小声点…”怕刘钱钱说话声太大暴露行踪，赵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你怕鬼子听不见啊，你一咋呼要暴露目标了，咱这行动全完了！说你没战斗经验你还不服，这不是小孩打架闹着玩，这是关系三百多兄弟人命的大事！服从命令听指挥，老实留在后边！”

刘钱钱使劲挣开了赵离捂在她嘴上的手，狠劲瞪了一眼赵离，心里虽然不服气，可也知道事情重大，撅着嘴躲在一边不再争了。

见刘钱钱这次被赵离训了一顿居然不做声了，张玉川在一边看见了捂着嘴一阵偷笑，先冲赵离竖了下大拇指，跟着又冲刘钱钱做了个鬼脸。

所有战士都做好了战斗准备，赵离领着一连、二连匍匐着摸了上去。爬到了距离蹲着几个关东军的那个火堆三百米远处，已然听见了几个关东军谈话的声音了，赵离猛地一挥手，张玉川领着一连的战士腾身而起，像一阵风是的朝着火堆方向扑了过去。

于此同时，孙宝玉在后边将两颗火箭照明弹发射到了空中。借着火箭照明弹发出的两道亮光，赵离清楚的看见，距离蹲着几个关东军的那个火堆一百米左右远的一个土坡后，修着日军的炮兵工事，里边并排摆着四门九二步兵炮。

不过赵离同时也发现，在日军炮兵阵地的东西南三个方向不到两百米远的距离外，转圈都是治安军的战壕，里边密密麻麻得躺满抱着枪睡觉的治安军。不过还好日军的炮兵阵地修在了治安军的攻城阵地后，在他们从北侧突向日军炮兵阵地这段距离上，并没有日军和治安军。

照明弹升空后，在炮兵阵地前警戒的关东军也发现后边有人发动了突袭。蹲在火堆旁的几个关东军迅速卧倒开始射击，另外从其他方向上也冲出来几个，紧接着也趴伏在地开始射击。

为了尽快冲到日军炮兵阵地前，发起冲锋的一连战士谁也没隐蔽，迎着射过来的子弹继续飞速往前冲。十来个战士倒在了冲锋的过程中，不过后边的战士眨眼间便冲到了不到五十米远处，冲在最前边的几个战士掷出手榴弹，炸死了开枪射击的两三个关东军。借着手榴弹爆炸的掩护，二连的八十多个战士冲进了日军的炮兵阵地，和陆续也冲出来的关东军炮兵展开了近身肉搏。

这时周围战壕里的大批治安军都被惊醒了。不过治安军的反应都比较慢，直到赵离、张玉川率二连已杀入了日军炮兵阵地，治安军们才陆陆续续地从睡梦中惊醒，意识到遭遇突袭后一时还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老八，带一个排直接奔鬼子摆着炮的位置冲！剩下的人解决鬼子炮兵，动作要快！”

借着照明弹暂时照亮的方位，张玉川领着一个排直接朝着四门跑冲了过去，赵离则带领着剩下的战士继续和炮兵中队的关东军拼死厮杀，掩护张玉川带人去夺炮。

关东军榎本大队的这个炮兵中队是加强中队，装备有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包括一个二十七人的弹药小队，两个三十一人的炮兵小队。虽然人数满编为一百二十二人，但半数以上的没有配备轻武器，而且由于是炮兵近战的能力并不强，不到一分钟内，便被冲入炮兵阵地的二连消灭了大半。其中的一个炮兵小队还没来得及冲帐篷里冲出来，便被几个战士同时扔进去的手榴弹系数炸上了天。

在赵离带人奋力掩护下，张玉川已经带人冲到了四门炮近前，解决了守在炮附近的几个鬼子，夺下了四门九二式步兵炮。这时胡四海带着二连的一半战士也冲了上来，协助赵离把冲过去再想夺回炮的关东军炮兵阻挡住了。

“铁匠！别管我，这我顶着，你带人快帮老八把炮抬走，四个人抬一门炮，剩下的人扛炮弹，有多少炮弹扛走多少，别给鬼子剩下！”

此时突袭开始刚刚不到两分钟，两枚发射到空中的火箭照明弹还没落下去，关东军榎本大队的炮兵中队已被消灭大半，胡四海跟张玉川已经带人抬起炮和炮弹准备往外冲了。

“营长，二鬼子上来啦！满地都是，咱们被包围啦！”赵离指挥着战士打散关东军炮兵，正想也要往外冲，一个战士冲他大声喊了起来。

借着照明弹还没消退的光亮，赵离发现大批的治安军已经围拢了上来，还好他们和关东军炮兵搅在了一起，围上来的治安军暂时都没有开枪。不过赵离大概的估算了一下，包围他们的治安军至少能有一个营，而且其他方向上还有更多的治安军朝这边围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