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买药投毒放炸弹

被强迫着把自白书都写了，河口纯二见这次想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好按赵离给他的药品清单，又开了一份可大量采购这类药的所需证明。赵离拿过证明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自己拿起特务机关的图章盖好了章，递过去让河口纯二签上了名。

“庆生啊！来看看，这个证明能买到这份清单上的药不？”让胡四海把河口纯二重新绑好堵上嘴，赵离过来解开了刘庆生身上的绳子，掏出堵在他嘴里的东西，把证明书和药品清单一起递到了他面前。

刘庆生看了看证明书，又认真看了下清单上开列着的各类药品，赶紧点着头回答道：“能…能…有河口先生的证明，去滦州城里的任何一个西药店都可以买到这类药品！”

“那要是想快速买齐了这些药，需要去哪个药店买啊？”

“得去城西的一家西药店，那是日本商人开的药店，这类普通药店不许大量出售的药，哪里都有！我帮河口先生倒卖这些药时，都是去哪……”说到这，刘庆生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赶紧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嗯？你和河口先生倒卖药？”赵离听刘庆生说到这不说了，冲他笑了些继续问道:“早就听说你帮着河口太君做黑市生意，原来你们连违禁药品都敢卖啊！”

“是是是…”刘庆生见也瞒不住了，一个劲地点头承认着。

“别害怕庆生，你们那些事我才不管呢！不过，这个河口太君都写了要加入咱八路军的自白书了，那你是不是也得跟着写一份啊！你说你要不写，现在你就是汉奸，按咱八路军对汉奸的政策，我们就得**你！可看你这人不错我还舍不得**你，所以你得跟河口太君学习，也得写份自白书，写完了都算咱八路军同志了，那我们自然不能再当汉奸**你了不是？”

“写写写……小可一定认真写！一定认真写！还请这位八路先生到时候一定饶我一命！”听赵离这么一说，刘庆生赶紧主动地拿起笔摊开纸，学着河口纯二写自白书时赵离说的言词的套路，极其认真地也写了起来。

让张玉川看着刘庆生写自白书，赵离坐在河口纯二办公桌后的靠椅上，喝着咖啡抽着雪茄，拿出一个地下党陈旭东帮忙买来的马蹄闹表，准备用闹表加带过来的自制手雷，开始制作简易的定时炸弹。

这种老式的马蹄闹表上端有两个自行车铃大小的铃铛，两铃间还有一个小锤子，到了设定的时间小锤就一左一右地敲击两铃，发出响亮的声音。

赵离先把马蹄闹表上的两个铃铛拆掉，又拿起一颗手雷，将手雷的安全销拔掉，在引信上绑了根细铁丝。拿起河口纯二办公桌上的一个咖啡杯，先在咖啡杯端把上绑了一根橡皮条，又把十几根从张盈盈那要来的长头发拧成一股，也绑在了这个咖啡杯的端把上。把拴在咖啡杯上的橡皮条拴到桌子腿上，在另一侧的桌子腿上钉了一颗小钉子，抓着咖啡杯拉紧橡皮条，把拴在咖啡杯上的长头发绑在了钉子上。接着在马蹄闹表的小锤上绑了个非常锋利的刀片，把拆了闹铃的马蹄闹表固定在桌子下的地板上，让小锤上绑了的刀片非常接近地紧挨着被拉直的长头发，又把拔掉了安全销的手雷固也定在地板上，把连接着引信细铁丝绑到了咖啡杯上。

只要马蹄闹表设定时间到了敲击铃铛的小锤一摆动，绑在小锤上的刀片就会割断长头发。而头发一断被拉紧的橡皮条便会带动咖啡杯猛地往回弹，而咖啡杯被橡皮条往回弹动时，就能拉动绑在上边连接着手雷引信的细铁丝，而手雷也就能这样被引爆了。

这种**的方式，是赵离很小的时候就琢磨出来的，当时是为了淘气绑上鞭炮吓唬人。只需要弄到马蹄闹表，很容易用这样的方式制作出定时炸弹，而且制作的过程简单快捷。而设置这类定时炸弹的地点也不受限制，只要能够固定住闹表、手雷、橡皮条、头发以及起牵拉引信作用的物体，在任何的地方都能以这种方式快速地设好定时炸弹。

以这种从小就玩过的方式，赵离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在河口纯二的办工桌下设好了一个定时炸弹。做完后先拿开手雷，离用手按着绑了刀片的马蹄闹小锤，割断长头发弹起橡皮条试了试，感觉效果不错足能引爆手雷。为了离开后不让进来的特务机关的人发现，并没把炸弹直接放在办公桌下，拆下来后闹表、手雷等东西后，以类似的方式，把定时炸弹设在了河口纯二藏在书柜后的保险箱里。在保险箱里又放了十个手雷后，感觉买的闹表有些多，把七个马蹄闹表也放了进去，随后关上保险箱侧拉门并没锁，把书柜又推回了原位。

又准备好了可以制作出两枚定时炸弹的闹表、手雷等物品，赵离押着刘庆生出了河口纯二的办公室。除了机要室只留下了两个人，特务机关办公楼里的人都被河口纯二撤走了，整个走廊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赵离观察了下见没人发现，先让刘亲生带着他去了一间厕所。

发现厕所洗手池的水龙头漏水，滴水的声音足以能压盖住闹表走动时的嘀嗒声。赵离先把刘庆生暂时捆起来堵上嘴，钻到洗手池的底下开始设置定时炸弹。用洗手池下的一个墩布把绑上橡皮条做起牵拉引信的作用，赵离不到十分钟就在特务机关的厕所里按好了炸弹，随后又在当做定时炸弹的手雷旁绑了十个手雷，

押着刘庆生出了厕所，赵离见特务机关办公楼走廊里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座钟，而大座钟走动时的嘀嗒声，完全掩盖住了马蹄闹表走动时的滴答声。把刘庆生又押回厕所绑好堵上嘴，赵离回到走廊打开大座钟的后侧盖，在座钟里边设好了一枚定时炸弹，把剩下的三十来个手雷，一股脑都塞进了座钟里。

赵离押着刘庆生回到办公室，见张玉川、胡四海和刘钱钱已经把要带的东西装好了，三人坐在桌子上，正在吃从河口纯二办工桌里翻出来的酥糖。总共两盒的酥糖，已经差不过被他们吃光了一盒。

“老赵！快过来吃，这酥糖做得真好，又甜又酥又脆！”胡四海见赵离进来了，赶紧招呼赵离也过去吃，随手从快被吃光的那盒酥糖旁拿起一个字条，递给赵离后问道:“对了，这是酥糖盒子上沾着的一张写着日本字的条儿，你认识日本字，看看这上边写的啥啊？别他娘的这酥糖放了毒了，咱四个可都吃了啊，要那样就全玩完喽！”

“支那特产，唐山酥糖，口味香甜，入口即化。宪兵队队长毛利野三敬上，以感谢机关长送我三国演义……”读到字条上三国演义四个字，又猛地想起胡四海说的“放了毒”三字，赵离眼前一亮，自言自语地又说道:“三国演义、放了毒…太好了！”

“啊？真放了毒了啊！”胡四海听了大叫一声，把正嚼着的酥糖一口吐了出来。

“不是不是！我想到个收拾小鬼子的办法！你仨接着吃，把这盒都吃了吧！剩下那盒别动了，我有用！”赵离跟三人解释着的同时，赶紧寻找起了在河口纯二保险箱里看到过的那个几个小药瓶，找了会见没找到，赶紧对继续吃着酥糖的三人问答:“保险柜里几个药品，你们放那去了啊？”

“放抽屉里了！”听赵离问，刘钱钱把头扭了过来，“你说那可能是毒药，我垫着纸从保险箱里拿出来了想带走，后来觉得也没啥用，藏这小鬼子的抽匣儿里了。”

听刘钱钱说完，赵离也拿了张稿纸垫着手，把放进抽屉里的几个小药瓶都拿了出来。见里边装的是透明的液体，不过药瓶上并没有标签，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毒药。

看了看又被捆起来堵上嘴的刘庆生，赵离走过去掏出他嘴里的堵着的东西，举着一个药瓶对他问道:“刘庆生！老实告诉我，这是啥东西！是不是鬼子的毒药？”

刘庆生开始觉得赵离要把药水灌进他嘴里，吓得一个劲地往后缩着身子，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别别别……毒药…是…是毒药…听河口先生…说…说过，这…是…是…专门搞暗杀的间谍用毒药，无色…无…无味，食入后三个小时内没任何反应，三个小时过后会…准时地…立即毒发身亡…”

听刘庆生说完，赵离兴奋挥了下拳头，又堵上了刘庆生的嘴，拿着手里的这瓶毒药，来到了剩下的那盒酥糖前。暂时让张玉川把刘庆生和河口纯二先押出屋，不让他们看不到自己在做什么。解开装着酥糖的精美盒子，打开一瓶毒药，又找来两支笔，用一支笔翻弄着盒子里的酥糖，用另一支笔沾着药瓶里毒水，在每一块酥糖了都涂上了涂药。然后小心翼翼地盖好装着酥糖的盒子，系上绑盒盖用包装绳，这才让张玉川把刘庆生和河口纯二又押回了屋。

“河口太君！您那书法写得太好了，劳烦您再给写几个字！不多，在酥糖盒盖上写上‘一盒酥糖’，再在这张纸条上写上‘明早八点半准时送到宪兵队’，辛苦您了！”赵离很客气地冲河口纯二行了个日式鞠躬礼，随后把已经沾好了墨的毛笔递了过去。

被赵离逼着写了那份自白书，河口纯二现在的神智已经有些迷离了。很清楚赵离以后定会拿那份自白书没完地要挟他，河口纯二的心现在像油煎般难受，忍不住反复琢磨着应该如何才能摆脱掉那份自白书给他带来的无尽麻烦。听赵离又要让他在这盒酥糖上写字，虽然知道这个可恶又可怕的中国人一定又想出了什么损招，可河口纯二现在已没心思去琢磨赵离的这个损招具体是什么了，接过笔很顺从地写好了赵离要他写的字。

看了看表马上快凌晨四点了，赵离决定趁天亮前赶紧离开。让张玉川又把河口纯二从头到脚捆得更结实，赵离跟刘钱钱压着刘庆生先出了特务机关的办公楼。出了楼口见周边没人，把车开到了河口纯二的办公室窗户下，让张玉川和胡四海用绳子将河口纯二从窗户放了下来。

　 放下去河口纯二关好窗户，张玉川和胡四海关了办公室的灯，从外边关好了办公室的门。临走前按赵离的交代，张玉川来特务机关长办公室外间屋的秘书办工桌前，把那盒在盒盖上写了字的酥糖放在桌子上。又在桌子上找了个笔，把那张写着‘明早八点准时送到宪兵队’的纸，压在了酥糖盒子上。

　 赵离已经把捆得和粽子似的河口纯二塞进了后备箱里，见张玉川和胡四海过来了，赶紧让他俩上了车。仍是由他坐在副驾驶位上看押着刘庆生开车，其他三人坐到后排座，在丝毫没被察觉的情况下，发动车开出了滦州特务机关驻地。

　 开车驶出滦州特务机关驻地后，赵离命刘庆生驶向了张盈盈等着的客栈。路上倒是碰上几队日军、治安军的巡逻队，不过看是特务机关长翻译官兼私人秘书的车，那一个巡逻队也没过来阻拦盘查。快到客栈之前，吩咐刘庆生在距离客栈几百米远的路边停了车，让张玉川跟胡四海留在车里看住刘庆生，赵离带着刘钱钱，翻墙回了张盈盈在客栈里包好的那个独门小院。

　 “哎呦，我的妈呀！你们总算回来了，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怎么样啊？事情办得顺利不啊？”担心出去找刘庆生的四个人出危险，张盈盈到现在也没睡，关了灯穿着衣服坐在桌前一直在等着，见赵离和刘钱钱回来了，长舒一口气后赶紧关切地问了起来。

　 “很顺利，现在时间紧迫，详细的情况以后再说！”赵离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两口，赶紧又对张盈盈说到:“盈盈！你现在去找值夜的店伙计，让他叫起来掌柜的，再把咱那四个赶车的也叫起来！你跟掌柜的说你有点急事，要赶早去办一下。为了不让店里人起疑，多出来的房钱和押金都别退，把咱这箱子柜子也留这，跟他说你办完事可能三两天就回来！还有，把脸洗洗梳梳头，让他们看了你是确实有事准备好了要走的样子！”

　 “明白！”张盈盈答应一声，赶紧洗了把脸，又急忙对着镜子整理起了有点乱的头发。

　 趁张盈盈整理头发时，赵离又对她说到:“盈盈！我和钱钱儿先出去，你叫上咱的人套好车后，赶上车到店西边的路上找我们，那有辆小轿车，我们都在车里呢！”

　 交代完张盈盈，赵离和刘钱钱还是从客房屋的后窗户跳了出去，翻过客栈后院的大墙，跳到了客栈外的胡同里，趁着四下无人飞速跑回了停车的地点。二人坐回车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刘钱钱领着那四个战士，赶着四辆骡马车赶到了。看了看表已经快凌晨五点了，赵离让刘庆生缓慢地开着汽车，给后边的四辆骡马领着路，去了那家可以一次买齐所有药的日本西药铺。

　 到了这家日本西药铺后，赵离等四人留在了汽车里，张盈盈带着四个战士，押着刘庆生在砸开了日本西药铺的门。

　 有河口纯二亲笔开的证明，还是刘庆生亲自带着来的，而且刘庆生帮河口纯二从这里提货后运出去倒卖也不是第一次了，药铺里的日本老板丝毫没怀疑。只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就给配齐了所需药品，还派了几个人帮着把药品装上了后边的三辆骡子车，随后又主动命人拿出三张大苫布，帮着把三辆装满了药品的骡子车盖了个严严实实。

　 按赵离交代好的，刘庆生结账时先没给钱，在张盈盈的监督下，以特务机关长的名义，暂时给日本西药铺的老板打了一个欠条。

　 见一切都准备好了，赵离还是让刘庆生开车带路，领着后边的四辆骡马车赶到了南门。天虽然基本亮了，但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不过有从特务机关里弄来的通行证，也有刘庆生坐在车里，守门的治安军问都没敢问就打开城门放行了。

　 出了滦州城往根据地走的几十里中，有刘庆生这个挡箭牌，又有特务机关签发的通行证，路过的好几个哨卡都很顺利地通过了。不到上午十点的时候，赵离带领着成功买齐所需药品的队伍，走出了敌占区进入了根据地区域。

　 确认进入了安全地界，赵离拍了拍刘庆生的肩头让他停了车，随后跟刘庆生一块下车来到车尾处，把后备箱里的河口纯二拽了出来。

　 “庆生啊！这眼看就分手了，还真有点舍不得！虽然就一块待了一晚上，可咱哥们还真投缘！”赵离说话时叹了口气，随后像老朋友即将分手似的，依依不舍地搂住了刘庆生肩膀继续说道:“这还得着急回去跟咱们的八路军首长交差，那个你就带着河口同志先回去吧！我们着急赶路，就劳烦帮他把身上的绳儿解开吧！”

　 “嘿！老赵！你这真要把这两王八蛋放了啊？”张玉川听赵离说要让刘庆生回去，还要把河口纯二也放了，赶紧从车里也钻了出来，随手就拔出了枪。

　 “老八…老八…”赵离赶紧伸手拦住了张玉川，“咱留着他们还有用呢！再说了人家不都写了自白书了吗？这现在也算是咱八路军的人了！”

　 “谢谢八路先生…谢谢八路先生饶小可一名…”听赵离果然话付前言放了自己，还要他把河口纯二也解开绳子放了，刘庆生赶紧跑过去给河口纯二解起了绳子，嘴里不停地给赵离和张玉川道着谢。

　 河口纯二更没想到自己能死中得活，等刘庆生把他从腿上的绳子刚解开，连堵在嘴里的东西都没顾得上往外掏，撇下刘庆生站起来玩了命地就往北跑。刘庆生见河口纯二扔下他先跑了，连忙冲赵离鞠了个躬，撒开两条腿也一溜烟朝着北跑了下去。

　 “他奶奶的！这两王八蛋跑得还真快！今儿就听你老赵的，先放了这两王八蛋。”张玉川骂了一句，随手把拔出来的枪插了回去，转身回汽车里刚坐到副驾驶位，看了看已然坐到驾驶位的赵离又说道:“老赵！咱这次去滦州是不是回来的有点快了？这他娘的一个鬼子汉奸都没宰啊！”

　 “你放心吧！我能便宜了小鬼子啊？忘了我给特务机关大楼里放了炸弹，还给宪兵队送去了放了毒的酥糖了啊！”

　 说到这赵离掏出表来看了看，思索了会算了下时间，捶了下张玉川的肩头很是兴奋地说道：“我在特务机关放得炸弹设定的爆炸时间是正午十二点，给宪兵队送去的带了毒的酥糖是八点半，刘庆生说那毒药吃了仨小时候发作！嘿嘿！现在是十点刚过，再过两个小时等咱到驻地时，滦州城一定得乱套，这回鬼子少说得死个百八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