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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局里吃过午饭，一个刑警把各分局、派出所关于昨天出警情况的排查资料送到了舒海的办公室。舒海和江浪、唐海霞一起翻看起来，可出人意料的是所有的警察都没有去同安花园的记录。同安花园的俩警察居然蒸发了！

江浪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摔，气乎乎地说：“我就奇了怪了！俩大活人，愣是在空气中一点痕迹没留！”

舒海想了想，对唐海霞说：“马上通知：让各分局把昨天下午没执勤的人的去向也报上来。另外请示局长，局机关也要排查。”

唐海霞应了一声走了。

江浪问：“支队长，会不会是俩假警察啊？”

舒海点点头：“有可能，但我们首先要排除内部人。我怀疑这俩警察根本就是故意放跑了任怀远——要是他们真的就在我们内部，案子就更困难了。眼看就要过年了，我们人可以过年，这个案子绝不能过年！”

江浪问：“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去金城公司！”舒海沉吟半晌，说，“真是忙昏头了，出了个杀人嫌疑，我们到现在居然还没到他的工作单位去一趟。”

金城公司老板黄金城一听舒海等人的来意，不相信地说：“不会吧？就任怀远那么个窝囊废，杀只鸡都弄满地血，还杀人？你们弄错了吧？”

舒海面无表情地说：“是有目击者报案，说是他杀了安居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毛华平。”

“毛华平死了？”黄金城先是一惊，然后笑道，“真是报应！这家伙六亲不认，就该这个下场！”

“是吗？”舒海饶有兴味地问，“你就这么恨他？”

黄金城意识到失口，急忙辩解：“不是不是！舒队长，我就这么一说，说起来毛华平还是我姐夫呢，这些年也很照顾我。我怎么会恨他？”

舒海笑笑不语。

江浪带着讽刺的意味说：“应该说是前姐夫吧？而且据我们调查，最近你公司的工程不是他给的，他的工程给了别人。”

黄金城懊悔地想抽自己俩嘴巴，嘴怎么就这么贱，毛华平死了，警察正找线索呢，自己这么说，不是引火烧身吗？

见黄金城不说话，唐海霞沉不住气了，问：“你昨天见过任怀远没有？”

黄金城急忙说：“没有没有！前天，他因为打架斗殴被我开除了！”

江浪笑了：“黄老板刚才好像还说他是个窝囊废，杀只鸡都弄满地血呢。”

黄金城有点慌乱地说：“不敢杀鸡是真的，可打架也是真的啊？说实在的，我还真是头一回看那小子急眼呢，跟吃错药似的。”

舒海感兴趣地问：“你说他打架是怎么回事，详细说一下。”

黄金城恨恨地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前天中午忽然跟伙房的大师傅黄毛打起来了。平时还真没看出来，黄毛比他高半脑袋，可硬是让他一脑袋给撞菜盆子里，结果烫伤了。我让他给黄毛出医药费，可这小子就是不出，还说我偏向黄毛。我一气之下就把他开了。”

舒海点点头：“他住哪儿？”

黄金城挠着头皮说：“别看这小子来了快一年了，住哪儿我还真不知道。”

“不会吧？”江浪讥笑着说，“老板不知道员工住哪儿，天方夜里谈啊！有事你怎么找他啊？”

“他有手机啊？”黄金城说，“说起来这手机还是我给买的呢。这小子好像有个小对象，听说挺俊的，不过好像是被毛华平给收了——哎呀！我想起来了，不会是这小子气不过，去把毛华平杀了吧？”

回到局里，唐海霞奇怪地问：“支队长，任怀远的住处我们早就通过派出所找到了，你为什么还问黄金城啊？”

江浪学着广告词笑道：“不喝，笨！”

唐海霞白了江浪一眼：“你才是笨熊呢！快说，舒支队为什么要问黄金城？”

江浪本来还想卖关子，但一看唐海霞要变脸，急忙陪着笑说：“支队长是在试探黄金城啊。不过，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黄金城买通任怀远杀的毛华平。”

“凭什么啊？”唐海霞一副“你就吹吧”的样子，这让正在处心积虑追求唐海霞的江浪很不舒服，看了舒海一眼，见舒海一副鼓励的目光，就笑笑，说：“疑点有三：一是黄金城与黄冬秋的关系，一个深闺怨妇，又有财产纠纷，有杀人动机，而她本人不认识什么人，托自己的兄弟去找人是很有可能的。二是开除任怀远的时间，早不早晚不晚，头天开除，第二天就杀人，太巧合了吧？我看是弄巧成拙！三是开除任怀远的理由，更是站不住脚。我了解这些包工队，人员素质较低，打架斗殴就是家常便饭。因为这个理由开除人，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听完江浪的分析，唐海霞不置可否，却把目光投向舒海：“舒支队，江浪说的有道理吗？”

舒海笑了。他知道自己的那位老部下正在追求唐海霞，也愿意多给他们创造机会，就说：“有没有道理你应该自己思考啊！你们大队长在侦查方面很有才学，你要多向他学习啊！”

唐海霞也知道江浪的心意，就是还没挑明，另外还有点犹豫，怕以后遇见更好的后悔，听舒海说，扫了江浪一眼，道：“我才不跟他学呢！放着您这么个刑侦专家我不学，倒舍近求远？我才不傻呢！”

正说着，一个年轻警察进来送材料，听见唐海霞的话，就接着话茬说：“唐海霞，要不你就跟着我学算了！不过俗话说：要想学得会，先跟师傅睡！”

唐海霞一下红了脸，骂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追打过去。小警察放下材料就跑，留下一串笑声：“不想陪我，就去陪江大队吧！”

一句话挑明了，倒叫江浪俩人不好意思起来，装模作样地翻看起材料来。忽然，江**了一声：“找到了！”

唐海霞吓了一跳，抬起头不满地说：“你叫魂儿哪？这么大声！找到什么了？”

正在窗前沉思的舒海回身笑道：“那俩警察找到了？”

江浪点点头：“李鬼遇见李逵了！同安派出所的赵金强、钱大川俩小子说昨天去大华电影院看《赤壁》去了。”

唐海霞不解地问：“这有什么啊？”

舒海笑道：“你不记得今天上午我们在大华电影院门口遇见的情况了？”

唐海霞恍然大悟：“昨天根本没演！”

舒海点点头：“地点也近，很有可能！”

唐海霞疑惑地问：“可您刚才说，江浪对黄金城的怀疑很有道理啊。”

舒海说：“这并不矛盾。黄金城可能买通任怀远杀人，难道就不会买通警察放人吗？”转身对江浪说：“江浪，马上通知同安派出所，就说……就说案子紧迫，借调赵金强、钱大川来刑警队工作一段时间。”

唐海霞敬佩地说：“舒支队，你这招真棒，可以说是运筹帷幄。”

江浪一边拨电话一边笑着说：“什么呀？他那叫老奸巨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