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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我是杀人犯 作者:老何 更新时间:2012/5/5 19: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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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又一次降临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把古城的夜色变得扑朔迷离。虽然城市禁放烟花爆竹,但偷着放的还是大有人在。不时传来的一两下“噼啪”声提醒着我: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是灶王爷上天的日子。这天在我们老家,叫“过小年”,家家户户蒸年糕,把灶台上面的药王爷像塞进灶坑里烧掉,然后等大年三十换一张新从集市上买——不,应该说“请”——的新灶王爷贴上,求其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可对我来讲,现在最大的吉祥就是找个温暖的地方,好好吃顿热饭,再好好睡上一觉。

整整一个白天我都在忐忑中度过,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像是便衣警察,早饭和午饭都是在街边买俩烧饼边走边吃的,连口热水也没喝上。嘴干得厉害,肚子也有点不舒服。

娘的!不活了!爱咋咋地!先去吃顿热饭再说,我摸摸兜里,还剩100多块钱,硬着头皮就进了旁边一个小饭店,点了一份羊肉泡馍。小店里客人不多,但很温暖,吃完饭身上竟出了一点久违的汗水。我打着饱嗝,点上一只烟,过去的事情又涌上心头……

柳叶走了,带着对我的不屑。我好伤心!虽然她把我们半年来挣的钱都留给了我,可我还是掉泪了。这个留着她味道的房子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给黄金城送上一包我自己都舍不得抽的“红塔山”,才得到他的同意,去包工队租住的小旅馆住。

小旅馆很挤,十几个人一个房间,睡得是一张大通铺。每个人的褥子都要压在别人褥子上1/3,要不然就铺不开。黄毛是个例外,他自己在墙边占了整一张褥子的地盘。因为我的加入,他的褥子也免不了被压上了一小条。他开始还不甘,但一想打我一次的代价是1000多块钱,也就只好忍气吞声了。说实话,我一向认为医院就是拿着合法执照的抢劫集团,但这次我是真的感谢医院,就像网上有人说的感谢××**一样。

房间很阴,比我和柳叶的地下室还潮,同时伴随着的还有臭脚丫子味、烟味和尿骚味。北方的冬天冷,而这家旅馆的老板为了省钱还不给生炉子。冷天尿多,可大伙儿还不想去院子里的厕所,就只好找了个尿桶,每天早起轮班倒掉。

黄毛不仅占的地盘大,而且是唯一一个不倒尿桶的人。为此,我敢怒不敢言。虽然他现在投鼠忌器不敢惹我,但目光里的愤怒我还是看得出来。可我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了他所忌讳的“器”,只好乞求他们知道真相的时间越来越晚。

但是这一天还是到了。

手里的工程快完了,黄金城叫我去找毛华平公关下一个工程。我哪里知道毛华平家门冲没哪儿啊?可不去还不行,就偷着给柳叶打手机,不料传来的是“您拨打的是空号”的声音。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去她们公司找柳叶。

安居公司的保安一听我找柳叶,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柳秘书很忙!”

我陪着笑脸:“大哥,我跟柳叶是老乡,有急事找她。”

“老乡?老乡多着呐,都来找,还让柳秘书干工作不?”

“大哥,”我一咬牙,说。“我是她对象。”

“对象?”保安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你没发烧吧?兄弟,看你也是老实人,听我一句劝,柳秘书可是我们老板的掌上明珠。你冒充她对象,要叫我们老板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好说歹说,保安就是不放我进去。正吵嚷着,忽然那边电梯里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柳叶。我喜出望外,急忙喊着她跑了过去,可没等近前,就被一个胖子拦住了。我仔细一看,正是那天把柳叶招来的毛华平。

毛华平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问:“你是干什么的?”

柳叶变样了,变得更加好看,跟刚来时简直就是两个人。

毛华平看我没理他,很生气:“保安!这个人怎么回事?你怎么放进来了?”

保安忙不迭地跑过来拉开我:“毛总,这个人说是柳秘书的……老乡,来找柳秘书的。”

我这才想起来意,陪着笑说:“毛老板,我是金城建筑公司的任怀远,蒙您照顾,我很好。这次是来感谢您的,顺便替黄老板问一声,我们下一步的工程是什么?”

“哦?你就是任怀远?”毛华平上下打量我一番,笑了,“你就是我那个‘亲戚’?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吗。我还以为我们柳叶原来看上的是个身高丈二、腰围八尺的人物呢?原来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啊?”

柳叶脸一红,摇晃着毛华平的胳膊说:“毛哥,不来了啊!你又笑话人家!”

毛华平伸手在柳叶脸上摸了一把:“我的乖,哥疼你还来不及哪敢笑话你啊?谁敢笑话你,毛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柳叶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忽然有了一种冲着那张胖脸来一拳的想法,但我怕打不过旁边的保安,就只好继续陪笑:“毛老板,黄老板让我问一下我们下一步的工程。”

毛华平没理我,回头问柳叶:“我的乖,你说呢?”

柳叶冷哼一声:“毛哥,原来你下饵时为了钓我这条鱼。现在鱼已经在嘴里了,你还要下饵吗?”

毛华平哈哈大笑:“小子,听见没?这就是我的回答!”

没谈成业务,我没敢直接回去,在外面呆了一天,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到工地,可怕见谁就偏遇见谁,一进伙房门就看见黄金城在屋里抽烟,再躲已经来不及,只好过去喊了声:“黄老板。”

黄金城看来就是专门来等我的,看我回来,嘴角一撇,带着讥讽的口气说:“哟,这不是毛大老板的亲戚吗?怎么回来了?毛老板管不起你饭吃?”

我头一下大了一圈,明白我和毛华平的关系已经被他知道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黄老板,我……我不是毛老板的亲戚。”

“你现在知道不是毛老板的亲戚了?”黄金城狠狠地把烟头摔倒地上,“你他娘的骗子!骗得老子围着你团团转,耽误了多少正事?”

我低着头不敢回话。

黄金城咬着牙:“你他娘的明天早起给老子到工地推砖去!”

我嗫哝着问:“那我的工钱?”

“当然按小工了,你他娘的还想不干活白拿钱啊?”黄金城抄起个馒头就冲我砸来。

我落荒而逃,连晚饭都没敢回去吃。

从此,我就在众人鄙视的目光里混日子,但日子并不好混,黄毛每天都把欺负我作为一种乐趣。

黄毛终于进了伙房。他对付我的最基本手段是打菜时哆嗦几下手。这样,本来菜里就少得可怜的肉就一丝不见了。我忍气吞声,期盼着过年时拿钱回家。

我的忍让没有任何效果。黄毛更加变本加利地欺负我。某天,在轮到我倒住处的尿桶时,黄毛一反常态地提前起床,见我穿好衣服来拎尿桶,竟然又尿了一泡,而且故意冲着提手泚。我急了:“黄毛,你故意!”黄毛提上裤子,挑衅地一哼:“老子就是故意的,你敢怎么样?吃软饭的东西!”

我怒不可遏,血往头上撞,上前就薅住了黄毛的衣领。黄毛不屑地一晃。我只看见一道拳影,就昏了过去。

这一拳,黄毛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在医院住了一天后,我去找黄金城,却被他一句“哪个工程队没打架斗殴的,有本事你去打他啊”给打发了。

我也很去打黄毛,可怕打不过他,只好躲着走,搬回了原来的地下室。好在我走时匆忙得忘记了退房,在补交了几个月房费后就又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我扳着手指头到了腊月二十二,想想明天就过小年,过完小年就能拿钱回家,兴奋得跟吃了春药似的。不料,早起在伙房吃饭,就又跟黄毛发生了冲突。

起因是一块咸菜。

我们的早饭,千篇一律的是馒头、**面粥就腌芥菜疙瘩头。疙瘩头是切成一块块的。本来早饭是随便吃的,但黄毛进了伙房后为了收拾我,主动给大家分饭。粥和馒头没法给少了,就每天挑块最小的咸菜给我。但今天他失望了,他爹也不知道是技术长了还是怎么的,咸菜竟切得一般大小。黄毛找半天也没找到块小的,想了想就抄起一块咬了一口,嚼几口咽了还不满意,就把咸菜塞进嘴里漱了一圈吐出来丢进我粥碗里,“嘿嘿”奸笑着看我。

我一把把粥泼到一边,冷冷地说:“你也不怕齁死!”

黄毛从饭桌后转过来:“你说什么?你他娘的再说一遍!你个吃软饭的东西,老婆都被别人玩了,还他娘的有脸活着?”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着,但后边的两个小子很默契地挤住了我。黄毛狞笑着逼近。我忽然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气,猛地一头撞过去,正中黄毛肚子。黄毛猝不及防,被我撞倒在地,又碰翻了摆着饭菜的桌子。一盆滚烫的**面粘粥正倒在黄毛脸上。黄毛惨叫一声,捂着脸在地上打起滚来。挤着我的俩小子一看,忙过去救黄毛。我趁机跑了出来。

我不敢回去。他们都是一个村的,抓住我非得剥了我皮,黄金城也决不会再说什么“哪个工程队没打架斗殴的”,准得要我出医药费。可明天就是开支的日子,黄金城还欠我几个月工钱,不去的话肯定就打水漂了——估计黄金城就盼着我不回去呢。在外面彳亍了一上午也没想到好办法,无奈,我只好再去找柳叶,但这次保安却没给我机会,直接就把我拎到门外丢开了。

我站在安居公司的大门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一辆豪华汽车在我身边停下,车里的人喊我:“上来!”

我往车里看,见一个女人,脸上扣着口罩和墨镜,手上戴着雪白的薄手套,跟个大明星似的。我不敢动。她又说:“上车,我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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