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回师向南打日寇

钱国能正和参谋长说集合死党准备破釜沉舟杀出去，在四面指挥战斗的几个团长、营长都跑了来，大声报告道：“司令，司令，不好了，士兵们哗变了，全跑到自卫军那边去了！”

钱国能赶忙竖起耳朵一听，四下里全是喊着俺们缴枪、俺们缴枪的声音，这时他一下子方寸大乱，愣在了那里就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参谋长见状，急忙一把拉住他的手，叫道：“司令，您快下命令吧，咱们到底怎么办？！”

钱国能使劲儿镇静了镇静，朝着参谋长声音嘶哑道：“你指挥吧！全听你的！”

参谋长也知道这不是客气的时候，对着警卫连连长就喊了一声：“警卫连集合！”

警卫连连长是钱国能的死党，两个人还沾些亲戚，钱国能被日本侵略者收买，这家伙也没少得好处，知道被自卫军抓了，那肯定是死多活少，所以他也是豁出去了，听着参谋长下令集合，他立刻把自己指挥的一百多人集合起来。这一百多人的警卫连，全是钱国能和警卫连连长的亲信死党，使的也是独立旅最好的武器，光轻机枪就有四挺，另外还有二十响驳壳枪三十支，冲锋枪三十支，剩下为数不多的步枪也全是九成新以上。等他们把队伍集合好，那些团长、营长、连长以及他们的死党也集结了有小三百人。

看着还有将近五百人的队伍，钱国能感觉又有了一丝希望，他拎着自己的手枪问参谋长：“咱们怎么冲？从哪里杀出去？！”

参谋长眼珠子转着道：“咱们向东北冲，那边冲出去离日本人近，说不定还能得到日本人的及时接应，其他方向都不好！”

钱国能咬咬牙，下了最后的决心：“好，咱们就向东北方向冲！”

参谋长把手一挥，对警卫连连长命令道：“你们连机枪、冲锋枪打头，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杀出一条血路就是大功一件，剩下使盒子枪、步枪的，保护司令！”

警卫连连长两脚一并，大声回答道：“是！”

参谋长随后又看着那些团长、营长，对他们道：“你们跟在司令后面，不要恋战，咱们只要杀出去，以后队伍还能继续拉！”

这些团长和营长们此时也不求别的，只求能冲出去保住一条命，瞧着参谋长，他们就乱哄哄地纷纷答着是。

参谋长看队伍安排好了，把手里的手枪一举，叫了声：“大家冲！”

警卫连连长听到命令，立刻挥舞着双枪，率着队伍向后院跑，不一会儿就从这院子的北门冲出了这所院子。

在这一带围攻钱国能独立旅的部队正是独立十五团，此时投降的独立旅官兵正向他们缴枪，他们也正忙着收枪，黄德伟站在一个高台阶上正布置部队准备进钱国能旅部搜索钱国能等叛军首脑、骨干，钱国能他们这时就拼死冲了出来。

叛军警卫连一从门里冲出来，四挺机枪和那些冲锋枪就对着大街上和房顶上的人，也不管是谁就开了火，这一下，街上和房上的人是死伤惨重，这一带顿时就乱了，尤其那些来投降的独立旅官兵，他们是背对着冲出来的警卫连，根本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在一片枪声中，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曾经是自己伙伴的枪口下。

黄德伟猛然见到这变故，先是一惊，随后就一边喊着卧倒 ，一边就抽出了自己的驳壳枪，依着旁边的门楼就朝着冲过来的叛军连连扣动扳机。

一连正好有两个排站在房顶上监视投降的独立旅官兵，以防止出现意外，没想到猛然冲出来的钱国能死党一阵机枪冲锋枪，把他们也打死打伤了不少，姜辉尧一边喊着隐蔽，一边也抽枪还击，可他们的驳壳枪、步枪哪里挡得住叛军的冲锋枪机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叛军们就冲出来有小二百米。

也在房上站着的田保国，险险也中了一枪，但他反应非常快，躲过这一枪后，他立刻在房上趴下了，一面还击，一面喊让战士们隐蔽。可叛军们的火力太猛了，自卫军的步枪、驳壳枪根本挡不住他们，黄德伟就喊着机枪手赶紧射击，可机枪手们一时又找不到好位置，叛军是眼瞅着就冲到了十五团据守的房屋前。

田保国趴在房上一连打了两枪，枪膛里的子弹就打没了，看叛军已经快冲到房前，他立即从手榴弹袋里抽出两颗手榴弹，拉着拉弦，对着冲过来的叛军就投了过去。

这两颗手榴弹投的还真准，叛军的队形又有点儿密，一下子就炸倒了好几个叛军。其他战士见了，也纷纷抽出手榴弹向下面街道的叛军投掷过去，街里顿时全是轰轰的爆炸声。

自卫军的机枪手们这时也急了，不再找什么合适的射击位置，也全冲到街上对着叛军直接射击，叛军顷刻间也死伤了四五十人。

钱国能刚才刚冲出来时一看很顺利，还觉得挺有希望，可转眼眼看着前边和身边的士兵不断被打倒、炸倒，一死就是一片，他心里不禁就升起一阵寒意，瞅着前面已经是无法冲过去，警卫连连长也被打死在他面前，他就想掉头往回跑，就在这时，几颗手榴弹飞过来，轰轰就在他的身前身后炸响了开来，他身子一晃，身上不知被多少炸开的手榴弹碎片击中，手里的手枪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当时就死在了街里。

跟在他后面指挥的参谋长也看出很难杀出去，刚想喊让钱国能先撤回去再想办法，钱国能已经被炸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叛军呼地又往回跑，有几个受伤的干脆躺在地上装死，参谋长无奈，也只好跟着没死的叛军又跑回了司令部大院。

黄德伟一看叛军们往回撤，大叫了一声：“同志们，追，消灭这股负隅顽抗的卖国贼！”

房上、街里，各处的自卫军纷纷呐喊起来，尾随着溃败的叛军就追进了钱国能所谓的司令部。

二次跑回钱国能旅部大院的叛军们看这么强大的火力都没能杀出半里地，知道再顽抗就是死路一条，自卫军一尾随着他们追进院，大多数人就举手缴了枪，个别负隅顽抗的当场就被自卫军击毙了。钱国能的参谋长看大势已去，还是活命要紧，带着几名叛军军官也举手缴了枪，自卫军这一仗是大获全胜。

检点缴获，不算步枪、驳壳枪，自卫军光重机枪就缴获了五挺，迫击炮也缴了两门，轻机枪更是多达将近三十挺，冲锋枪是四十多支，掷弹筒也有二十几具，其余什么弹药等各种物资是不计其数，另外还缴获了一批尚未开封的通讯器材。

瞧着这批通信器材，刘年笑着道：“这回咱们再打仗，也可以用电话和下面各团联系了！”

宋硕光道：“想办法多搞些电话线，从指挥部拉到各团，平时有事也可以迅速和各团联系！这一仗，咱们这缴获是真不坏！”

刘年抄起一只电话话筒，装模作样地贴到耳朵旁听了听，说道：“这小鬼子给钱国能的，没想到最后归了咱们，不赖，不赖！”

萧秉权把玩着钱国能那只望远镜，非常满意道：“这架望远镜是真不错，红军时，就是军团长们也没几个能使这么好的！”

一名参谋凑趣道：“日本人做梦也想不到，钱国能不但没能给他们当成走狗，相反到成了咱们自卫军的运输大队长！这一仗，咱们缴的枪足可以武装三个团！”

萧秉权等人听了是一阵笑，随后他问道：“俘虏缴获都统计上来没有？缴获的枪支弹药，要迅速分配给各部队，独立旅被俘、投降的官兵，愿意继续打鬼子的，也马上补充到各部队！”

宋硕光答了一声是，从一名参谋手里拿过来一份报表回答道：“现在有些具体数字还没统计上来，但大致情况已经出来了，钱国能和一部分叛军首脑被击毙，参谋长投降，二团团长被击毙，其余的三个团长全被俘，营长被打死四个，剩下的也全做了俘虏，整个独立旅至战斗发生时，包括外围那一个多团，还有新招募的几个连新兵，共计是五千一百多人，现在被打死的有将近六百人，伤员也基本是这个数目，剩下的全做了俘虏。……”

萧秉权听着这报告，心头感觉有些沉重，惋惜道：“这死伤的一千多人要是用来打日本鬼子该有多好！”

刘年也道：“大多数都是好庄稼子弟啊！”

萧秉权这时想起来什么似地问道：“死尸里和俘虏里找到刘怀仁那个保镖李黑没？”

宋硕光回答道：“都没有，不过我刚才派人去审三团团长了，估计马上就会有报告！”

萧秉权哦了一声，门口这时就有人喊了一声报告，宋硕光回头一看，正是派去审独立旅三团团长的那个参谋，就招手叫他进来问道：“审出来李黑的下落没？”

那名参谋进屋立正敬礼报告道：“据三团长交代，李黑昨天下午就带着人走了，是他亲自送李黑走的！”

宋硕光接着问道：“说没说李黑来这里是什么事？！”

参谋回答道：“三团长交代说，是刘怀仁为了拉拢钱国能他们这些人，派李黑前天给钱国能及各个团长送了些礼物，李黑因为和三团长有点儿旧交情，所以他们昨天中午一起吃了一顿饭！其他的再没有别的什么事了！”

萧秉权点点头，这里也就没什么其他事了，等参谋报告完关于李黑的事退出去后，他问刘年道：“部队晚上出发的路线都计划好了？”

刘年笑着道：“都计划好了，晚上吃了晚饭，部队就能连夜出发！”

萧秉权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南边部队打的如何，如果武邑再挡不住日军，那下一个阻击地点就是交河了！”

刘年道：“咱们以几个团交次抵抗日军三千多人的大部队，每个团能挡住日军半天就足可以了，咱们的部队，一样重武器都没有，日军可是坦克大炮飞机全都有的！生打下去，那几个团就都得打光，对于咱们是没有好处的，会很伤部队的士气！老百姓也会人心惶惶！“

萧秉权点了点头，对刘年、宋硕光道：“这里的部队，吃过晚饭一定要全部立刻出发，最迟在后天早晨也要到达河间南边的前线，我现在先带着警卫连到献县去，咱们是绝不能让日寇的计谋得逞，如果那样，咱们在冀中恐怕就站不住脚了！“

刘年和宋硕光齐声道：“明白！”

萧秉权是说走就走，拿起缴获的望远镜，他就喊着让警卫连集合，不一刻，在警卫连的保护下，萧秉权带着几名参谋就离开了黄镇。

晚上吃过晚饭，自卫军兵分几路从黄镇分头出发向南快步疾去。

独立十五团一连这一仗死伤了五十多人，元气大伤，各排就补进了一些独立旅投降反正愿意继续打日本的士兵，大振和小振兄弟俩就一齐补进了赵海柱任副班长的三排七班。

田保国了解到小振自从到独立旅当兵，一直就是给营长当勤务兵，几乎没参加过战斗，手枪会使，但没打过步枪，了解到这个情况，田保国特意嘱咐赵海柱，编排战斗小组，就让他和大振、小振兄弟俩编一个组，对小振要尽量照顾，冲锋时要安排在后面。赵海柱是老实人，对同志一向比较关心，看着比自己兄弟大不了多少的小振，对排长他是连连点头。

晚上部队出发前，田保国对这些新补进来的战士又好言好语安慰了一番，告诉他们不要有思想顾虑，大家都是本乡本土的，既然要一起跟着**打日本鬼子，大家就要同心协力，要团结，千万不能三心二意。这些新补进来的战士听后全都表示会好好干，绝不当孬种。

等部队一上路，一口气就走了三十多里，独立旅从来没进行过如此高强度的急行军，有些新补进来的战士就有点儿吃不消了，毕竟连武器带背包、铁铲就有二十几斤。田保国看小振落在了队伍后边，就返回身从他身上拿过来他那支步枪笑着问道：“怎么样？累了吧？！”

小振擦了擦脸上的汗，努力笑着说道：“不累！”

田保国道：“打仗讲究兵贵神速，咱们没有鬼子的汽车，只好这么大步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