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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中短篇集>二毛驴子探亲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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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小说:二毛驴子探亲记 作者:孙勇 更新时间:2013/5/30 19:29:58

村口的麦场上有几条狗在疯闹,此时各家各户的房顶上升起了缕缕炊烟,铁头闻着晨风中飘散的饭香,走到了自己家的院门口。

“娘!”铁头一进院子先喊了一嗓子。

顺义老伴正端着鸡食盆子喂鸡,听到铁头这么一喊手一哆嗦鸡食盆子咣的一声掉在地上。

顺义老伴回头一看是铁头,叫了一声:“我的儿啊。”就向铁头跑了过来。

铁头也忙扔下手里的包,向前紧走了几步接住了娘的手。

顺义老伴抓住儿子的手,望着儿子想说点啥又说不出个啥,摸摸这摸摸那,最终还是眼圈一红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抱住铁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的儿啊,你可想死我了。”

李顺义在屋里收拾火炉子,忽然听到院子里老伴把鸡食盆子咣的一 声扔在地上,紧接着哭了起来。李顺义说了一声:“这个疯婆子干什么。”他说着走出了屋来到了院子里,出来才知道当兵两年的儿子回来了。

李顺义和老伴高兴的流着眼泪,把儿子接到了屋里。

到屋里以后,铁头脱了鞋就上了炕,热乎乎的真舒服,还是家里的这种感觉好。铁头坐在炕上,拿过提包开始往外拿从部队上带回来的礼物。

现在顺义家已经是乱了章程,顺义不知道是先放茶还是先烧水,老伴那里不知道先煮鸡蛋还是先做面。铁头什么都不让他们做,就想先把两年来的话先说一说。顺义和老伴忙了半天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又与铁头一起坐到了炕头上。

顺义拿出一根纸烟,一边点火儿一边说:“在部队上累吗?”

铁头说:“不累,就是训练紧,都习惯了。”

老伴心痛的啧啧嘴说:“还不累,这两年也黑了也瘦了。”说着话用手又摸了摸铁头的脸。

铁头说:“咱家这两年怎么样?”

顺义吐了一大口烟说:“家里都好,地也不是很多,忙起来的时候你姐和你姐夫都过来帮忙,没有什么大事。”

老伴说:“大事倒没有,但是小事一出就让你上火。”

铁头忙问:“怎么回事。”

顺义把烟扔在地上瞪了老伴一眼说:“你这个疯婆子,有个话你就放不住,孩子刚回来,你就不能老实的呆一会儿,去吧,快去煮面吧。”

老伴说:“我说说又咋了,这事我不和儿子说让我和谁说,我就是受不了这个气。”

铁头着急的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伴说:“因为你打过人家明法的儿子,咱两家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就他房后的那个小园子,那原来是咱家的地方,如今咱想要回来,村里也答应了。他明法偏偏上来搅一下子,他想要。我还听说,为这个小地方他还给村里的领导送了礼,就为和咱赌一口气。就在前天晚上,咱村里唱大戏,我去卖瓜子,他们家三蛋说我挡了路又破坏了卫生,他不但不让卖还把摊子掀了,你说这不是明着欺负人吗,我是不吃他这一套。”

铁头听完了没有吱声。

顺义和老伴都感到很吃惊,按往常的脾气这小子早拍桌子瞪眼了。

张宝富从张明法家里出来,背着手心里一边合计着一边向李顺义家走来。他张宝富老往明法家里跑,其实他也有自己一个不可告人的小目的。张宝富的小儿子在镇上粮库上班,至今还没有对象,他比他儿子还着急。在村子里转来转去,他张宝富还就瞅着明法家小凤顺眼。对于他们这两家子的事,他宝富也是很挠头,村里的破事没个整,东家长李家短,真正的牵涉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谁都不相让。

不知不觉张宝富已经进了顺义家的院子,他此时想到自己这名老**员还在为村民跑来跑去,他又把前胸挺了挺。 

“我说大兄弟在家不?”宝富进了院子问了一句。

顺义隔着窗户往外一看,说:“看了吧,这大清早说情的人就上来了。”顺义说着便迎了出去。来到院子里,顺义说:“哎哟,宝富大哥快到屋里坐吧。”

宝富象没事似的,指着院子里跑的几只小猪仔说:“今年你们家又喂母猪了,这一窝下了多少只?”

顺义说:“这次下了十二只。”

宝富说:“今年的小猪贵的很哩,这下子又让你转大钱了。”

顺义说:“转什么钱,现在很少有人喂猪了,太费功夫。”

两人一前一后说着话就进了屋,宝富腿一迈进屋,抬眼就看见了坐在炕上的铁头。当时心里就格棱一下子,心里话:咦,说来咋就来了。心里跟脸上那绝对是两码子事,宝富见了铁头忙说:“哎,大侄子啥时候回来的?”

铁头一见了宝富忙就要穿鞋下地,宝富赶忙上前拦住说:“别,大侄子,你可别下来,你先在炕上好好暖一暖。”

铁头说:“我这刚到了家,这不后脚你就跟来了。”说着铁头从提包里拿出一包香烟放在宝富手里说:“大爷,这是我从关外带来的烟,你拿着抽去吧。”

宝富忙接过来看了看高兴的说:“人参烟,嗯,好,好哇。侄儿啊,你这是回来探亲哪?”

铁头说:“是啊,我这是回来休探亲假,大爷,我看你老没多大变化,身体还是那么壮实。”

宝富说:“也不行了,人一到了我们这把子年纪,什么都完了。”

铁头又问:“大爷,我大娘她身体好哇?”

宝富说:“她还行,比我是强多了。”

铁头一阵问寒问暖,搞的顺义和老伴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点烟倒水拿瓜子。

宝富在顺义家东扯西拉,唠了半天才走。铁头穿上鞋一直送出院子,又走出了很远,连声说一定再来。说的宝富心里热乎乎。都走出很远了,宝富才想起该办的事没有办,该说的话没有说,不过,没想到铁头这小子确实没有想到变化那么大,象整个换了个人一样。

晚上,吃过晚饭后,顺义老伴坐在炕头上给铁头算计去姑家姨家串门的事。铁头由于和顺义吃饭的时侯喝了两杯酒,躺在了火炕的里面。

顺义老伴给铁头把串门的日子安排完了,说:“儿啊,你看怎么样?”

铁头躺在炕里边没吱声。顺义老伴以为铁头睡着了,便下地喂猪去了。

其实铁头并没有睡着,躺在那儿正想事。从回到家知道家里和三蛋家的事后,铁头心里很不平静。如果按当年的脾气,自己怕是早就拎根**找三蛋去了,敢掀二毛驴子家的摊子,这不是**子拔罐子--找屎(死)吗?可是,现在不行啊,自己是党员,在连队还是班长,事儿哪能那么办呢。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好。

顺义老伴喂完猪回来,看见铁头还没什么动静,便扯下一条被子给儿子盖上。

“娘,三蛋家后面的那块地方,你是怎么个意思?”铁头闭着眼睛说。

铁头这一说话把顺义老伴给吓了一跳,她把被子给铁头盖上说:“我的意思是,那块地方咱不能让,花多少钱咱也得要,那天晚上,他们家三蛋气的我差点背过气去。”

铁头说:“我不问这些,我就问咱要了那块地方有没有大用处?”

顺义老伴说:“要说用处也有,就是不太大,放个柴火还是可以的。”

铁头从炕上坐起来说:“娘,那块地方咱不要了,咱要一个合睦相处的乡亲。俗话说的好,咱让他一墙又何妨。”

“人为一口气,佛为一柱香,往后在村里还怎么过日子,人家怎么看咱家,你怎么当兵当的象你爹了,啥事都怕哪成。”顺义老伴拿过鞋底子说。

铁头往他娘的身边挨了挨,说:“娘,咱可不是怕事,要论起来咱能怕他吗?他三蛋家是个鸟,但是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当兵没有当傻,咱杏树屯的村民,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黄土地上,不是说咱今天住明天就走了,我们一代一代的还得生活下去。”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很动情,他喘了口气接着说:“我当初打三蛋打的都有点后悔,你说就为他的车碰了一下咱的车,我就跟人家吵,可咱当时怎么就不想一想,如果我把车往边上拢一下,怎么会碰在一起呢。当初我打了三蛋,如今三蛋掀了你的瓜子摊子,他家房后的地方咱就是要不让他家买,我在去他家要个公道,这事还有个完吗。我看咱这日子也别过了。站的高看的远,什么事都要长远打算,要给我们自己和后人留条宽阔的路哇。”

顺义刚才去扫院子了,回到外屋时听到了铁头的这番话,马上从外屋里走进来,对老伴说:“咱铁头说的对呀,乡里乡亲的扯那个干啥,屁股大的地方,修不了屋盖不了房,虽说是祖上留下的,又有什么用。三蛋还没有找到媳妇,他明法家要是重新盖新房,往后一挪院子是能大一点。”

经两人这一番说,顺义老伴也没什么话了,过了半天叹了口气说:“唉,这事你们看着办吧,我这老太婆啥也不管了,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顺义说:“什么咽不下,你个疯婆子知道啥。”

“我啥也不知道,就你们知道。”顺义老伴生气的说了一句,脱了鞋上了炕谁也不理了。

月亮悄悄的爬上夜空,将一片银辉洒向沉睡中的村庄。铁头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照射在火炕上的月光怎么也睡不着。这就是探亲回家的第一天,明天,后天 ,大后天 ,还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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