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易

第六章 交易

曾警官可是笑容满面的，他似乎一点不计较这俩位老叔对他们指导员的非礼，大概他们的指导员在平时“筑长城”就没让他们少吃亏。他大大咧咧的在俩位老叔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接受老九的烟火后说道：“昨晚我值班，处警的就是我。现场没有双向事故的痕迹，我们当时能做的只能就张山的相关情况提取证据。什么现场图、现场照相、血液提取、手机等等吧。”

“那手机撞坏了没有？”老九兴致高涨的问。

“没坏！那天翼手机还是经的摔的。”曾警官张口就答，“我在那手机的通话记录上找到‘他娘的’记载，根据通话时间和频率判定，此电话为他真老婆的，理由是通话时间极短，通话次数较多，多为中饭和晚饭前。我用这电话拨过去，果然是他老婆。我就将他老婆叫过来了，哎呀！真是幸运，省了我好多力。”

老九和“鼻涕喀”老曼有点面色尴尬，他们的老大将糟糠之妻称为“他娘的”，真是岂有此理。不过现在他们顾不了这许多了，他们将脸部挤上最大的热情，引诱着警官继续往深处说，那手机的深处可有老大的秘密。

“嗳嗯！”中队长发声了，“说简单点，别扯没用的。”

“是，中队！”他很受用的说，“张山出事时是通着电话的，那电话是个外地号码。”

老九和“鼻涕喀”老曼是完全入神了，他们多多少少知道老大一些秘密的，诸如在外地买房养二奶什么的，那出事时的外地电话八成是二奶的，正常的业务电话一般讲礼节，不会弄到那晚上打。不管怎么样，这电话是有嚼头的。

曾警官的话却没有往下说了，就象说故事的人那般调上了听众的味口。他转而说道：“血检的报告出来了，刚才检测中心电话通知我们，张山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达200ml，是严重的醉酒状态。他昨晚都与什么屌人喝酒？弄成那个样子。”

老九和“鼻涕喀老曼”完全心惊肉跳了，老大的车祸与醉酒有关，醉酒的证据都出来了，那他们兄弟要遭殃了，他们的脸色苍白映出了心底的恐慌。中队长和曾警官的眉梢上扬时交会了会心的眼神，吓得死就吓死他们吧！两位警官可是不手软的。

老九毕敬从事过国企的副总，玩心眼的把戏也是略通一二的，他很快明白对方的用意，他当然的运用同等手段，说道：“我老大醉酒相关人员自有相应的处置，不过我老大出事的地点可是有摄像头的，到现在为止我们也没有听到过办案民警提起过，往轻里说这也是严重不负责任，我想两厢比较不知谁的后果更严重。”

俩位警官的脸色苍白了，中队长不得不作出处置了，他权威性的说道：“调取证据得由受委托的律师来，你们作一般情况了解我们依规定有选择的通报给你们。”他威严的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作出指示：“小曾，你带客人去你办公室通报相关情况，做到对案情负责。”

严厉的逐客令又将老大和老曼赶到了办案民警的办公，他们不得不灰头土脸了，折腾了一上午什么想要的也没得到，“鼻涕喀”老曼的狗脾气又上来了，幸亏近中午找事的人离去了，曾警官赶紧的关上门，“别只会发狗脾气啊，”他对黑下脸的“鼻涕喀”重重的说，“闹僵了谁都没有好处，醉酒入刑你知道吗？你以为就你能。”曾警官的话说的是份量重的。“鼻涕喀”老曼不得不受感染，火气也发不上来了。“你说我们怎么办？”他询问道。

“我们各办各的事，”曾警官一边坐下一边经验老道的说，“你们说的那手机我马上拿给你们看，上面的信息你们可以记录，只是你们现在不能拿走，这是证据规定，我们还要据此分析责任，而且手机上的信息部分已经锁定，我们固定证据以后再依法给你们。”他认真的看着俩位还是站着的长辈，“请随便坐。”他客气道。

老九和老曼点头了，因为曾警官说的是实在话，对于实话任何人都必须予以尊重。他们分别在乱糟糟的沙发和办公椅上坐下，老九落座后说道：“我们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要张山的手机是为寻找他在外地的财产，他的伤情是需要大额治疗费的，就他在家的财产是难以支撑的。据我们所知他在外地是有故事的。”

曾警官缄默，他太概在考虑处理问道的共同点问题，显然寻找治疗费是目前的要项。“这样吧！”他干脆的说，“你们下午四点左右来取手机，要同张山的妻子一起来，要不你们带她的授权委托书和身份证复印件来，我们固定证据后就将手机给你们。”

“这样最好！”老九和“鼻涕喀”老曼几乎同时说。

“就这样了。”曾警官起身结束会谈。

老九和“鼻涕喀”老曼也随之起身，“我们一起吃点饭！”老九客气的邀请。

曾警官摆手辞谢。

话分两头，“眼子”老七这一干人拖拖拉拉到上午九点才凑集五人，吃一吃早点扯一扯经，将近十点到达市人民医院ICU区域，比之老五三人的团队差之甚远。他们见张妻时是尽可能的表现出怜悯的样子，以示兄弟情深意厚。张妻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原来焗过油的头发梳理整齐是略显风韵，现在心情悲戚，自然没有心情整理外形，老妈子形象就凸现出来。她的女儿仍是坐在靠墙的固定塑料靠背櫈子上，仍是一言不发。她的儿子是不变的玩世不恭样子，坐在靠角落里的固定塑料櫈子上，还拢着六七个社会闲散人员，大都露着贪婪眼光。

张妻悲悲戚戚的告诉把兄弟们：“主治医师刘主任就在刚才告诉我，张三的头部重创，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这的确是人间悲剧，谁家摊上此等事都的痛切心扉。

把兄弟们当然给予安慰，有把兄弟说要查出交通肇事人，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另有把兄弟嚷警察是吃干饭的，让坏人逍遥法外，等等不靠谱的言论。“眼子”老七作为这个团队的负责人则相对圆滑的说了：“老大福大命大，一定能医好的。老五带着老九和老曼一上班就上交警去查情况，这是我们兄弟最强的组合，一定在责任上和治疗上给老大想出办法来。”

张妻是为之感动的，连声的说：“谢谢你们，谢谢兄弟们！”

张山的儿子张状元奏过来了，他的那般混混也过来了，露着让人不舒服的劲。把兄弟们停止了说话，大嫂也透出反感的神色。张状元可不顾他人的感受，直插到叔辈们面前，说道：“叔叔们好！难得你们关照我的父亲，要是我的父亲醒不过来你们可少了一个酒友，少了一个埋单的酒友，不知你们习惯吗？”混混们嘻嘻嘻的窃笑起来，他的母亲呈现出极复杂的表情，把兄弟们则多现张皇失措。张状元可得意了，他继续发挥着：“现在我父亲不能开口了，可他的魂魄还在，他昨晚托梦给我，说是你们赌他的酒，是你们害了他。”他努起眼睛看着叔辈们，让叔辈们的心里进一步发毛，混混们也起哄的发出怪声。张山给这宝贝儿子取名“状元”在如此用途上还真是名符其实，他压的叔辈们心惊肉跳时，突然吼道：“你们也得讲点良心，我父亲的治疗费你们的垫上，就从明天开始。如果做不到，我的兄弟——”他指着混混们，“就每位叔叔分配一个，做你们的干儿子。如果一个不够就两个，我有的是兄弟。”

把兄弟们完全愣了，这“大侄子”讹上他们了，而且不象是做戏，他们一点没辙了。他们喝酒时的男子汉豪放劲一点都发挥不出来了，就象蔫呼呼的排菜（青菜的一种）。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份眼色多是后悔昨晚的酒席，真是吃了去死——他们在心里咒着。

沉闷一阵后，修理工**站出来了，“大侄子！”他客套的说，“我们是看……”

“别、别！打住。”张状元做出停止的手式说，“我领受不起啊。”

**完全愤怒了，喝道：“你别不识抬举啊，我们是看你父亲的面来的，现在什么都还没弄清楚，你就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你们还要不要人帮忙？……”他强忍回一口气，没有往下说更难听的话，毕竟与张三把兄弟一场，也的确是喝了酒。

场面陷入僵局，张妻再也挺不住了，她难过的瘫软到地上。争斗暂时停了下来，做女儿的张芳芳这才启动身子，到母亲身边呼唤着，这才让人感觉到她还是个实在人。

ICU的医师闻讯快速过来看了一下情形，让张芳芳给母亲喝了一点茶水，轻描淡写的交待了一下不要吵闹就离去了。张妻也的确没什么大碍，定一定神也就好了，只是场面完全尴尬了。

在这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老九和“鼻涕喀”老曼赶过来了，所有的人都不同程度的振兴了一下，因为这是打破僵局的因素。张妻由女儿张芳芳扶起，坐到靠墙的固定塑料櫈子上。她看着老九和“鼻涕喀”老曼微微笑了，“哎呀！让你们费心了。”她认真的说，表现出应有的礼节。老九和“鼻涕喀”老曼也坐到她身边，老九将与交警接触的情况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当然是尽量拣好的说。张妻的精神头转好了许多，爽快的说了下午一起上交警取手机，让儿女多费点心听医师的召唤。

“啊呀！肚子急了。”把兄弟中有人喊道，“啊！”所有的人都有声或无声的应着，时钟已经指向十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