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936年柏林奥运会开幕，此时希特勒尚未与日本正式结盟，为了开拓中国广阔市场，尤其是军火产品赚取硬通货，德国政府一直与中国很亲近。希特勒早年在奥地利得到过一个中国华侨帮助，他那扭曲的心灵对中国人倒是产生了些许好感，慷慨解囊，承担了中国体育代表团来德国的主要费用。尽管他自诩日耳曼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但是对在德国军校学习，取得优异成绩的中国学员不得不另眼相看。同时也为了宣扬德意志文化对东方民族的巨大吸引力，特地安排中国在德留学军官生，参加了那天柏林广场的盛大**式。

那天柏林大道上，勃兰登堡门，人山人海，**式上被按排在德国国防军后面的是中国留学军官生方阵。他们是从德国各地军事院校赶来的，共有五百多人，囊括了中国派往德国的历届各兵种留学军官。他们一律都穿德国国防军灰绿色军服，肩扛德制步枪和手提冲锋枪。

**开始后中国留学军官生组成的方阵威武雄壮，大家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走过观众面前。给各国来宾留下深刻印象，也受到夹道欢迎的德国民众热烈欢呼。

陈然和同学们包括蒋介石二公子蒋纬国都在队列里，他们气势威武昂首阔步前进，心里充满了自豪感。当时他们都认为自己大长了中国人志气，在西洋人面前扬眉吐气。而在后人看来有点幼稚，战后也受到过一些国家的非议，指责中国留学生与德国过于亲密。但是仔细品味当时中国军人的拳拳报国之心，为国争光的心愿，却仍然是可敬可佩的。

**结束中国学员大家聚拢了亲切交谈，相互打听国内情况，异国他乡倍感亲切。二公子拍了他肩膀赞扬：“陈然你不错啊！我听说了，你一人打败了七个日本人挑胁，怎么样？回国以后来我的装甲兵部队吧！”他谦逊笑了“我自然愿意，但是仍然得听上面安排吧！”

大家正在说笑，碧丝和一群女学员也过来了。碧丝头戴橄榄帽，领带西装领军装，短裙皮靴，英姿飒爽格外漂亮，她出现让大家眼前一亮。笑盈盈招呼他：“亲爱的，你这身军装真英俊，让我们一起照个相吧！”

他不能拒绝，邀请曹成林一起过来。碧丝笑盈盈与他一起照相。完毕给他一个亲吻，大家看了都笑了。

他把碧丝让到一边，“碧丝，以后在人多的场合最好不要亲我，好吗！”“为什么？”“我有点不习惯。”“呵呵，你害羞，那好，以后没人的时候我亲你。”

他无可奈何摇摇头，碧丝乐呵呵与同伴走了。其他同学以为他们俩在说悄悄话，二公子是情场老手，说话意味深长，“好小子手段高明呐！这么短时间就勾引上了日耳曼姑娘，我大哥也勾搭上俄罗斯美女，你们俩倒是一对宝货啊！”

这一切，曹成林全部看见了。

**回来他一直心情高兴，这天傍晚哼了小曲去练功，哼的竟然是乐府《古相思曲》，“十三与君初相识，王侯宅里弄丝竹。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何时衔泥巢君屋。”恰巧与曹成林相遇。

曹成林不乐意了，“你小子有问题，再下去情况严重了。”他不解，“什么问题，又怎么严重了？”“你有花心，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弟妹危险了。”

他明白了，“别胡说，我哼小曲就是想她，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说的就是我与她一见钟情。”

“不对，你现在又与别人一见钟情了，你是想董君茹，但是你又想别人，别以为我不知道，电讯班的洋妞喜欢上你了，你春风得意，左右逢源，我弟妹真的危险了。”

“没有的事，我们只是说得来朋友，别误会。”

“说得来就更危险了，这洋妞确实漂亮，蓝眼睛像深潭，掉进去出不来，身材勾魂。她已经亲吻你了，丰满的嘴唇，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你一定会亲吻她嘴唇，你们俩一定有情况，你现在整天乐呵呵的，就因为你已经有了两个喜欢的姑娘。”

“又胡说了，德国女子只是浪漫，没有其他想法。”

“不可能，她已经亲吻你两次了，上次在体育馆，她怎么不亲吻其他人。你小子有野心，学国内达官显贵，娶几个老婆。”

“哎！胡说八道，欧洲人早就一夫一妻制，她不会答应的。”

“那弟妹就更危险了，她肯定赖上你，让你把弟妹休了，你抵御不了诱惑，你就犯浑了，一不小心把弟妹休了。”

他说不清楚了，曹成林只认死理，“那好吧！我就听你的，以后尽量减少来往。”

此后他确实注意了，尽量不与碧丝见面。

这天他从图书馆回来，看见不远处林荫道上碧丝孤零零走来，低了头闷闷不乐。走近了，面容哀切。

他原本想避开的，见她很悲伤，不能不问了，“碧丝，怎么啦？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忧伤？”

碧丝忧郁道：“我奶奶病了，医生说她活不长久了。”“什么病啊？医生怎么这么说？”“她一直头晕眼花，血压很高，吃药也没用，医生说已经没有办法给她医治了，她很可能罹患脑梗塞，这样就没救了。我从小一直由奶奶照顾长大，我很痛苦的。”碧丝说完忍不住流出眼泪。

他有点疑惑，即使高血压，吃降压药总该有效果的，一定是有其他原因。沉思会儿，“碧丝你别着急，明天带我去看看你奶奶，也许我有办法的。”

碧丝十分惊喜，“真的吗？你真有办法吗？给我奶奶看病的医生，医术可都是很高明的哦！”他笑道：“那也说不定，或许各有所长，我们中国的中医治疗高血压，也是很有效果的。”

碧丝大喜，等不及明天了，拉了他就走。

他随碧丝来到她家围墙大门，很大一幢二层楼洋房，进去花园喷池和草坪。

他见了碧丝奶奶，老人六十多年纪，面容和善，笑吟吟接待他。

碧丝介绍了来意，老人微笑了，半信半疑。他也不作过多解释，开始问闻切诊。察看舌苔又号脉，询问老人生活习性，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老人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粘稠症，引起心脏负荷加重，血压升高。这种病单靠西医降压药是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好在没有其他病症危害，他有信心了，中医能够治好的。

“奶奶，你的病或许我们中国的中医可以医治，我父亲就是很有经验的中医医生，我从他那里学到了丰富的医术，我给你挑选几种药物你按时服用，我相信几星期以后你就会看到效果的。”

奶奶笑了回应：“小伙子，我也听说过中国人中医有些神奇，我们就来作试验，看看你的医术怎么样。”他很高兴。老人通情达理，放下心来书写医药单子，又告诉碧丝买来药材怎么煎制。碧丝拿过药单看了为难，很多都是些植物名称，柏林药房里没有的。

他只能违背对曹成林承若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配药，去找中国人开设的药铺，当归黄芪，甘草人参，再加一些西药，就可以了。”

奶奶拿过药材单子察看，里面甚至有食材，菌类植物，香菇黑木耳，笑了道：“小伙子我知道你们中国人，碧丝她爷爷以前是克虏伯工厂经理，和你们大清王朝做过军火生意。我也出席过工厂招待中国人宴会，你们那个**大臣李什么章，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其他人也很拘谨，看见我们穿礼服，袒胸露背，吓了不敢看，把脸转过去。他们对我们西方人医术很钦佩，也和我们德国人说起过中医，说有些病可以用针灸治疗的，有些病食物调理就可以治好的，所以我会相信你。”

他大奇：“原来奶奶以前是大家闺秀，尊贵夫人，对我们中国知道很多，我也会针灸，可惜我没有把金针带来，你的病也可以用针灸治疗的。奶奶我们有缘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病治好的。”

碧丝看祖孙两人聊得有趣，呵呵笑起来，再一次要求：“陈然，我奶奶已经非常信任你，药材买来以后我不会煎制，请你帮助我，有其他办法一起说了，好人作到底。”

他笑道：“奶奶我又有一个好办法了，我来教授你老人家一套简单的太极拳，不但可以大大的增加药效，长期练习延年益寿，会让奶奶活过一百年的。”

祖孙两人说干就干，他把老人带到花园草坪上，开始教授太极拳。一招一式细心讲解，老人也认真学习，不长时间学习了不少。他信心大增，又继续教授。这天待了很长时间，分手时候说好了，以后一定再来指导。

第二天他和碧丝一起去购买药才，有几味是新鲜药材，药店里没有，好在只是一般植物，又赶去米格尔湖采摘，那里树林茂密山丘河流，总算把药材凑齐了。晚上回到碧丝家里，两人非常疲惫。

他顾不了休息，一边熬制中药一边传授碧丝。碧丝看了新奇，与他打趣“你有魔法，森林里教堂老牧师，满脸胡须，也像吓人的巫婆，炼制魔药，我可不敢吃。吃了变成白雪公主，昏迷不醒。”他哈哈大笑，“不怕，我是白马王子，我来吻你，你就醒了。”说完又立刻醒悟，“我又失言了。”赶紧闭嘴。

一切煎制完毕，将汤药端给老人。老人倒也开明，很爽快喝了，笑道：“只是苦了一点。”他又教授老人练习太极拳，领走特地关照碧丝：“必须让你奶奶每天坚持练习。”

几星期以后老人大有起色，练习太极拳也像模像样，总算放下心来。

一天他按约再次来到碧丝家里，碧丝快乐从大厅跑出来迎接，笑着告诉他：“快来，我奶奶已经等候你好长时间了。”

两人来到房间，奶奶已经站在走廊迎接了。笑声道：“小伙子，谢谢你帮助我恢复了健康，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奶奶没有什么，是我应该做的。”

碧丝乐呵呵，“奶奶现在感觉好多了，血压平稳神清目明，饭也吃多了。我们去医院作检查，医生说出了奇迹，奶奶血压高病基本痊愈了。询问是哪个医院治好的，奶奶说是东方神仙派来的使者。她现在天天习练你教的太极拳，已经非常熟练了，以后会长久坚持下去的。”说完非常高兴，想给他腮帮子一个亲吻。他有了防备，急忙把脸庞挪开。碧丝索性抱住他，嘴唇上一个香吻。

他晕天晕地，嘴唇香艳甜腻，差一点让他晕过去，早知道不如索性让她亲吻脸庞算了。

奶奶高兴地看两人亲热，吩咐仆人准备晚餐，邀请他大餐厅入席。

几个月以后中国暴发了西安事变，**杨虎城为了反对内战扣押了蒋介石，最后在中国**努力促动下国共双方达成协议: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共同抵御日本侵略者。中国混乱局面开始扭转，日本侵略者预感到事态发展对他们不利，便进一步加紧了对中国的侵略步伐。

这时他和同学们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军校已经学习近两年，学到了丰富的军事知识。当时德日关系并不完全亲密，反而是蒋介石和希特勒及其手下大员倒经常有书信往来，互致敬意。同时**还向德国购买了大量军火，提供德国军事工业急需的稀土金属。尽管日本再三抗议，德国也没怎么当回事。

随着中日形势越来越紧张，这天施内特上校告诉中国学员：“各位先生，你们**已经向德国政府发出了照会，希望留学生尽快回国，所以我宣布，请你们从今天起随时作好回国准备。”

这天他准备去与碧丝话别，来到通讯学院大楼，看见大楼左侧拐角处，碧丝独自一人坐了长椅上仰望天空，看大雁长空飞过，又低下头闷闷不乐。

他过去询问怎么啦？碧丝不答，他再问，碧丝转过身不理他。他转过去再看，碧丝几乎掉泪了。他很纳闷，想让她高兴起来，装作自己也很难受的模样，蹲在她前面也抹起眼泪。

她生气了，责备他：“我已经很难受了，你又来胡闹。”

他委屈道：“我没有胡闹，我见你难受我就心痛了，控制不住，所以我也想哭了。”说完也不知是真是假，低声抽泣起来，摊开手掌上面全部是泪水。

碧丝大惊，过来把他脸面抬起来，脸上已经是泪水花花的。

再查看他另一只手，放在身后，把手拿出来，手上拿了一只蒸馏水小瓶，小瓶瓶盖已经拧开，手上也是沾满了水。原来他是去实验室拿蒸馏水，顺便过来看见的。

碧丝气愤地打他，他捂住脑袋任由她打。她责备他，“你怎么不让开？”他瓮声瓮气道：“你打吧！只需你痛快了，我被你打也是高兴的。”她反而不打了，垂下手看着远处，又发呆起来。

这下他真的着急了，围住她转不知如何是好。她噗嗤一声又笑了。他再问为什么，她悠然长叹：“唉！你要回国了，我们永远不能再相见了。”

他大受感动，“碧丝，你别难受，我们虽然分开了，但是终有机会再相见的。”

“很难的，你是我最知心的朋友，失去你我一下子难以接受，你说，我们今后真的会再相见吗？”

“你放心，我有预感，山不转水转，只要我们两人活在这世上，一定会再见面的。”

“那咱们俩说定了，我们永远是朋友，假如哪一天你来德国，或者我去你们中国，我们一定亲亲热热。我非常希望了解你们中国，你们中国太大了，风景优美，文化悠久，有机会我一定会来的。我再加上一条，我们两人今后不论谁碰到再大的困难，都应该互相帮助，不能隐瞒对方，你得答应我。”

“好，我向你保证，今后不论你写信，或你来找我，我一定倾尽全力帮助你。”

碧丝笑了，他以为自己会帮助碧丝，碧丝认为一定是自己会帮助他的。

随着回国日期越来越临近，他很快就有事情找碧丝了，需要碧丝帮助了。

这一天他邀请碧丝约会，两人在莱茵河餐厅见面。碧丝已经是成熟的女人了，扎起长发，穿了漂亮的晚礼服，与他一起共进晚餐。

她坐在餐桌对面，晚礼服裸露白嫩的脖子和双肩，高耸胸脯，中间一条小沟，性感迷人。碧丝不知道他找她约会为什么，那天和他分手对他更有感情了，碧丝不会扭扭捏捏，索性敞开了说话，“亲爱的陈，我一直非常爱你喜欢你，请你不要走，留下来吧！你这么有才华，在我们德国一定会有发展前途的。我会帮助你，陪伴你，如果你不想在军队可以在我父亲的工厂学习管理。如果**有异议，我父亲完全可以给予你们政府赔偿的。”

他知道碧丝是一番真情，只能劝慰她：“碧丝，你是一个非常可爱非常出色的女子，任何一个男人如果能够与你为伴，一定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可是我已经在家乡有了心爱姑娘，我们俩非常相爱，发誓永远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再接受你了。”

“原来是这样，我应该猜到的。”她沉默了。

他拿出董君茹相片递给她，“嗯！她确实很漂亮，你找我来，一定再有其他事情吧！”

“是的，我听说你父亲工厂是做医疗产品的，我看见你们德国军队给每一个士兵配备一种急救包，里面有绷带，止血带，磺胺粉，一针剂吗啡。战场士兵伤亡率很高，百分之九十死亡是出血过多和感染，急救包可以大大改善这种情况。我很羡慕，我们中国军队没有这种急救包，当官的也不重视，许多士兵战场死亡，如果有了急救包，大部分可以挽救的。我想请你帮助，帮助我购买一些样品，我带回去交给上面长官，希望中国军队也可以配备这种急救包。”

碧丝乐了，“你真会找人，我父亲工厂就是做急救包的，不但是急救包，还有比急救包更齐全的，战场急救挎包，给救护兵配备的，里面有更齐全的物品，止血钳，抗感染药等。可以对伤员作简易处理，这样伤员送到后方医院，存活率就大大提高了。”

他大喜过望，“哎哟！太好了，你真是我福星，请你一定帮助我。”

“我愿意帮助你，但是有难度，这些产品很贵的，尤其急救挎包，每只需要上百马克，你准备了吗？”

他顿时沮丧，他只有积攒的津贴，不超过五十马克，原本想问她借的，现在看来她没有借的意思。

碧丝又乐了，知道他是穷鬼，和他开玩笑的。笑盈盈，呵呵，“你不用沮丧，我知道你窘迫，我给你想办法，你走的时候我保证让我父亲送你五十只急救包，二十只救护挎包。”

“啊！非常感谢，很抱歉，仅急救挎包就让你父亲破费二千马克了。”

“你不必在意，你医好了我奶奶，我父亲早就想感谢你了，他一定会答应的。”

“我先带这些回去，我们国家上层知道了，一定会重视，他们一定会采购，到那时候我就找你了？”

他很高兴，异国有知己，举杯邀碧丝，“碧丝，你是我留学最大的收获，我敬你一杯。”一饮而尽。

碧丝笑吟吟，“你女朋友一定很爱你，你回去不想给她买点礼物吗？”

“哦！想的，可是我钱不多了，只能买点小礼物。”

“那不行，我们女孩子很在乎礼物的，我这里五百马克，你拿去，给她买些喜欢的礼物，还有她父母，真笨。”

他又吃惊，五百马克相当于一个德国白领一个多月薪水，“不行，太多了，谢谢你为我想的很周到，我只能收你两百马克，以后一定还给你。”

她吃吃而笑，“算了吧！就你们中国军人这点薪水，猴年马月，五百块马克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不收，我就生气了。”

那天即将分手，两人依依作别。碧丝让他拥抱，虽然有点为难，但是欧洲人认为是亲近的礼貌，客随主便不能推辞。他满怀热情拥抱碧丝，碧丝与他相贴脸面，柔滑肌肤怦然心动。

最后碧丝要求他，以后一定要给她经常写信。

在德国他一直喜爱德国狼狗，这种狗很有灵性，强壮威猛，与主人相处时间长了，能够领回主人说话。他一直想拥有一只狼狗，他请霍夫曼教官想办法，军校饲养的军犬前不久刚刚产下五只小狗崽。霍夫曼教官真有办法，当晚给他抱来一只棕色小狗崽，军校后勤处收了三十马克。

那天霍夫曼教官向中国学员作告别演讲，情绪激动，告诉大家：“先生们，日本人正在蚕食你们国家，中国处在危险中，你们马上就要回国了。我很遗憾，虽然我帮助不了你们，但是我相信你们国家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这种民族文化的深厚积淀，力量是非常强大的。日本人目光短浅，只顾了眼前利益，他们是永远战胜不了你们的。”

一九三六年年末，迫于国内日益紧张的危险局势，**不得已向留学军官生发出了紧急回国通知，很快他和同学们提前回国了。

1937年春节临近前几天，南京城下关码头迎来了大批回国的赴德留学军官生。这天码头上军警戒备森严，由上海来的轮船已经停靠码头，一辆辆绿色的军用卡车接走了一批批下船的军官，他们是不同军种的留学军官生。

在陆军大学的操场上，分别已有近两年，他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情人了。她更有女人味了，薄施粉黛，温婉妩媚，柔和红唇微微张开，激动地看他。

他在欧洲待久了，不管现场很多人，双臂紧紧拥住她，让她依偎自己怀里。她眼噙热泪又含笑，恋人更加英俊，更加挺拔了。两人凝视很久，千言万语，“君茹，我们终于相聚了，你越来越美丽，我永远不再离开你了。”“是的，我终于把你盼到了，我们永远不分开。”

他一直抱着她，直到曹成林携手林曼丽过来，才把她松开。曹成林得意洋洋，“兄弟，今晚来我家，你未来嫂子今天上门，丑媳妇见公婆，过来热闹热闹。”说完大拇指点一点。他朝所指方向看过去，警察厅长坐在轿车里，朝他们微笑。“不了，我今晚也有事，你忙吧！”

董君茹和弟弟帮助他收拾行李，网兜里一只小狗，惊讶询问：“你怎么带狗回来了？”“这不是普通的小狗，是德国名犬，很有灵性的。”“它叫什么名字？”“尚未起名，你给起一个。”“它很可爱，虎头虎脑的，就叫小虎吧！”

打这以后，小虎就一直跟随了他，炮火连天冲锋陷阵，甚至救过他性命。

这天晚上董君茹父母为他们俩举行订婚仪式，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全部来了。甚至黑老虎也来捧场，自那次接受教训，已经不再欺负街坊邻居了。

宴席上宾朋满座，他高兴得头都晕了，被董君茹挽住了手臂向宾客频频致谢。董君茹向他一一介绍长辈亲友，他哪里记得住，只能不住的点头，不住的微笑。敬烟敬酒，向岳父岳母敬酒鞠躬。

那时候的人们对出国留学人员是极为推崇的，更何况他是陆大高材生，德国军校毕业，蒋委员长门生，国家栋梁。亲朋好友们看他一表人才，都衷心祝贺他，姑爷将来前程远大，为国家建功立业。又夸赞：“董老爷子找了个好女婿，女儿配了如意郎君，金玉良缘。”把董君茹父母乐得合不拢嘴。

仪式终于结束，他随董君茹来到以后小两口要作新房的房间，关上门两人世界，可以放肆了。抱紧她亲吻，她满脸晕红，柔软无力。肌肤芬香激荡心神，再也忍不住，白嫩晕红，娇笑脸面，吻了一遍又一遍。

她**了，甜甜的笑，任由他胡作非为。他心花怒放，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他酒劲上来了，她扶他仰靠床背上，他却醉眼朦胧说胡话，“君茹，我们已经定亲了，你就是我媳妇，新娘子，我们今天就洞房花烛，你上来。”她吓一跳，“不能，这里不是洞房，没有布置。”“是的，你去把花烛点上，就是洞房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我今天一定作新郎。”把她一下子抱上床，解开衣衫，褪下长裤，搂抱身躯。她不忍心挣扎，毕竟他已经是准姑爷了，如果执意作新郎，她是守不住的。被他亲吻，被他抚摸，只能闭上眼睛，饱满玉兔也危险了···

正在忐忑，“咦！他怎么不动了？有鼾声，原来睡着了。”

她慢慢从他手臂弯退出身子，把他外衣脱了，替他盖好被褥，轻轻从床上下来。

他躺了又松又软的被窝里，**航程旅途劳顿，已经酣然熟睡了。

她收拾起脱下的衣服，上面沾了点油渍，要去替他洗干净。掏出衣袋里物件，有本日记簿。有点好奇，也没有细想，打开看看。

从底页翻起，一只相片纸袋，抽出相片，“咦，旁边这位姑娘是谁？和我们家陈然站得很近。皮肤很白，高鼻梁深眼睛，笑得很乐，很漂亮，原来是洋女人。他们俩怎么一起拍照的？噢！曹成林也在旁边，他们应该是同学，吓我一跳。”再看前面写什么，是日记，他的军校生活，我真想知道。“···他怎么与日本人打架？原来是日本人欺负他同学，他一个人打败七八个日本人，许多同学为他欢呼，洋女人同学给她地址，要作他女朋友。真是没皮没羞，也不打听打听，他是有未婚妻的。他上面说了，这是女同学和他玩笑，洋女人喜欢了，就会当面说，他是不能当真的。唉！又吓我一次。”再看下面，“君茹，训练回来我就特别孤单，想起国内时候每次来你家，你就作最美味的菜肴奖赏我，把我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依偎了我怀里让我亲吻你，我特别喜欢亲吻你耳朵，亲吻你柔唇，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又翻一页，“君茹，我们现在大西洋上航行，马上就将进入直布罗陀海峡了，想到不久我将看见你，我最心爱的你，我就激荡不已，恨不得马上把你紧紧拥入怀里，一百遍，一千遍亲吻你。”

这些日记让她面红耳赤，想不到对她如此眷念，如此热烈。娇嗔道：“你这冤家怎么这么傻！我也是天天想你的，你一抱我，我就没有力气了，我是你的，”

看完日记她按捺不住激动，轻轻走到他床前，注视他熟睡模样，越看越喜爱。一阵冲动上来，四周无人，红了脸，俯下身子亲吻他，给了几个长长的香吻。

晚上人去屋净，她在庭院一边替他洗衣服，一边回想他日记，心里充满甜蜜。几次忍不住笑出声，几次掩口，幸福感觉滋味无穷。

第二天早晨，窗外一缕阳光，几只喜鹊叫喳喳。他醒来了，董君茹给他准备了早餐，“你快吃吧！我该去学校了。”“你等我，我送你去学校，离开祖国很长时间了，我想出去走走。”

两人依偎了大街上行走，城市已经热闹了，车来人往。他想起昨晚两人亲热，有点模糊，“是你昨晚替我把衣服脱了，说什么洞房花烛，把灯点上？”她不知怎么回答，“我没有，是你说的，你把我···”“我把你怎么了？我头有点晕，只是想睡觉，好像是你又亲吻我。”她脸面晕红，她脸红的时候很好看，他又俏皮，“其实我也想的，我不怪你。”猪八戒倒打一把，她真想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