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房东和他的新球友

子钧的房东比尔是飞飞的老公——大航过去的同事和朋友。他的房子是三室两厕一厅一厨结构，当初飞飞之所以做主为子钧租下他的房子，其主要原因就是知根知底。

比尔，无妻无子，五十有一，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在一家网络设备公司任制造部主任。说来他头上也戴过一顶硕士帽，只是这顶帽子并未把他塑造成学者，其骨子里就是一个体育“**”。他不怎么读书，在他的书架上除了几本电脑应用方面的书籍和一堆电器说明书外，就再没有其它书了。然而他有两大特长，一是动手能力强，修车、修房子、修家电无所不能；二是富有幽默感，具有随时随地制造乐子的本事，正是这种本事让他无论走到那里都颇有点小人缘，也为他带来了不少好运气。

子钧入住比尔的房子后，她和房东各住一南一北的卧室，各用一个厕所，共享位于房子中部的厅和厨房。子钧发现每天在她上班前和晚上从公司回来后，房东都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她知道那是他有意留给自己的一段独享客厅和厨房的时间。就这样子钧和房东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碰面的机会却并不多，房东与她交流的主要方式是写纸条，这是比尔的发明，他经常从门缝下往子钧的屋子里塞纸条，比如告诉她几点几分哪个频道有好节目，家里何时要来人，他的活动安排和节日贺卡什么的。入乡随俗，子钧若有事相告，也学着他的样子在厨房的餐桌上给他留条子。

这天下班回家，一进门子钧就看见了比尔的条子。条子告诉她今晚他有篮球赛事，欢迎子钧前往助阵。比尔酷爱运动，也许是个子高的缘故，特别钟爱篮球，据他自己讲，从中学到大学他都是学校的篮球明星，对此在子钧见识过他的球技之后一点也不怀疑，看他打球，子钧直呼过瘾，从他投篮时那协调的动作、前锋位置上轻盈的跳投和时不常就来一下的漂亮的扣篮，再加上90%以上的投篮命中率，无不展示出这位昔日篮球好手的功力。子钧从没见过一个业余球手能有这等不凡的表现，美国不愧是篮球强国。

子钧看了看比尔纸条上的开赛时间，又看了看表，有些晚了，估计上半时已经结束。正在她犹豫去还是不去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比尔从球场打来的。她刚一接通，就听见比尔气喘吁吁地大声嚷嚷道：“子钧，你快来吧，我们都盼着你呢，再不来我们就输啦……”

在美国，子钧的业余生活很单调，除了去上上课、看看书之外，就是偶尔看场电影、逛逛商店，所以每当比尔去俱乐部打比赛时，她都会跑去当啦啦队。由于他们队只有两个替补，加上队员们都是工作后直接来到球场，所以端水、递毛巾、照看衣物和买晚饭等等杂事就落在了子钧头上，一来二去的子钧俨然成了队里的一员，成了场外服务的主力。说来也怪，每当子钧前来助阵的时候，比尔他们赢的机会就多，所以大家开玩笑说子钧是他们的福星，每次打比赛大家都让比尔叫上她，而她只要没有工作的羁绊，也必来球场助阵。此刻比尔打来电话的目的，就是催促她快去赛场。

盛情难却，子钧顾不上吃饭，随手抓了几块点心就向球场匆匆赶去。

球馆离家很近，子钧走到球馆时，下半场正要开始。看到子钧进来，比尔远远地给了她一个飞吻，队伍里的其他球员也纷纷向她摆手致意。比尔的队伍是杂牌军，是由不同公司的篮球爱好者拼凑起来的，也是俱乐部参赛球队中平均年龄最大的一支。在这支队伍中，除了比尔这个出色的前锋之外，还有一个小个子黑人后卫，他不仅分球分得又快又准又巧，三分远投也让人看得目瞪口呆。今天他们的对手是一个大学生队，他们年轻、体力好，快攻打得像一阵阵刮起的旋风。

子钧径直坐到队员席上，这是他们给她的特殊待遇。精彩激烈的比赛很快把子钧的情绪拖入了球场欢腾的气氛中，她声嘶力竭地为比尔的队伍喊着，尽管她那单薄的声音在这开了锅般的体育馆里如同坠入大海的一滴水。

子钧发现在比尔的队友里又多了一位新人，他的个头比比尔还高，而且速度快、弹跳好，行动非常灵活，他的加盟明显地加快了这支队伍的节奏，也使场上多了一位拼抢篮板的好手。可惜他的球技一般，控球能力差，投篮也没准头，加上与大家的配合还很生疏，所以没人敢把球传给他。不过他倒不在乎这个，有球没球毫无怨言，自始至终认真地扮演着自己能够扮演的角色，盯人、盖帽、断球、抢篮板，不知疲倦地追着球疯跑着……

不一会儿他被换下场来，当他气喘吁吁地向子钧坐着的方向走来时，礼貌地向她摆了摆手，显然他听说过子钧。

这位新成员是个白人，有着电影明星般帅气的形象，很难从外貌上断定他的年龄，不过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成熟气质看，估计大约四十岁上下。在赛场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他在场上尽管拼抢非常积极，却并不给人野蛮的印象，相反举手投足中处处透着优雅和斯文，给人以勇敢但不失礼貌、认真又不失活泼的感觉，一副典型的球场绅士做派。

见他走过来，子钧忙拿起一瓶苏打饮料起身递给他，并招呼道：“你好！”他接过饮料，说了声：“谢谢！”便迫不及待地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放下饮料，他接过子钧递来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问道：“你就是住在比尔那里的子钧吧……我叫大卫，是比尔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子钧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跑得真快，有了你整个球队的节奏都快了。”大卫擦完汗，一屁股坐在子钧的身边，笑笑说：“打篮球我是名副其实的菜鸟，我生在加拿大，擅长冰雪项目，还喜欢跳水……”“你这么高还能跳水？”“哪天我给你表演一个……”

他们的目光重新回到球场，大卫问子钧：“你打过篮球吗？”“打过，在体育课上……我也参加过一次正式比赛，那是刚工作的时候……”“也是俱乐部比赛吗？”“不是。我们以研究所为单位进行比赛，我们队都是菜鸟，但不是你这样的菜鸟，是一不小心就抱着球跑的那种……”见大卫笑，子钧说：“可笑的还在后面呢，所里给我们请了专业教练，可是她一看我们的水平，还讲什么战术呀，干脆就玩追兔子吧……”大卫不解地问：“什么是追兔子？”“用你们NBA的行话就是全场紧逼盯人。”“那可要体力呀……结果呢？”大卫显得颇有兴趣地问。“追兔子战术非常成功，我们虽然不会打，但年轻跑得快，敢抢敢拼，结果上半场比赛结束居然打出了零比零……”听到这儿，大卫哈哈大笑，他说：“那是篮球吗？是足球吧……”大卫给子钧一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这激发了她的谈兴：“当时我们所长正在外地开会，他知道这个结果后也是这样说的……”大卫笑得很开心，他说：“我能想像那场球打得有多么激烈。”

他们正谈得热闹，场上再次叫了暂停，子钧和大卫赶快拿着饮料和毛巾去为大家服务。归坐后，大卫忽然想起儿时玩的球场游戏，他说：“比尔到处夸你特别聪明，小时候看球我和小伙伴们常玩一个游戏，你敢不敢试一试？”子钧答道：“小孩子的把戏有什么不敢的，说说，怎么个玩法？”“可别小看孩子的游戏，大人都玩不过我们……”大卫把游戏方法说了一遍，然后问子钧：“怎么样，试试看？”子钧笑说：“别啰唆，来吧！”

大卫说：“你可要听清楚，只有十秒的思考时间……”接着他像打机关枪一样地说道：“蓝队下一个上一个；再下两个上两个；红队下两个上两个；再下一个上一个；蓝队下一个上一个；红队下三个上三个；再下一个上一个；蓝队下一个上一个。场上两队各有几位队员？一共下几个上几个？开始计时……”大卫的话音刚落，子钧就哈哈大笑起来：“第一个问题傻瓜都知道，两边各五位，多一位裁判不干，少一位教练不干。”然后她略一思索后答道：“蓝队下五上五，红队下七上七，一共下十二，上十二。对吗？” 大卫惊喜地赞道：“哇，这么快！记忆力真好！”子钧得意地说：“难怪大人玩不过你们，这游戏玩的就是记忆力……”

大卫看似不服地说：“再来一个难得……现在场上队员的号码是：蓝队（1，4，8，10，13），红队（3，4，6，9，10）。开始啦……蓝队4号下6号上，红队3号、4号下7号、8号上；蓝队10号、8号下4号、9号上，红队6号10号下1号3号上。请说出场上的队员？”子钧想了想答道：“蓝队（1，4，6，9，13），红队（1，3，7，8，9）。对吗？”大卫再次赞道：“都对了，太厉害了！难怪比尔夸你聪明。”

这时比赛进入了白热化的决胜阶段，比尔一方在技术上有明显的优势，却在体力上明显不如对方，于是对方想用快攻拖垮他们，为了保持场上的体力，他们的教练开始走马灯似地换将。赛场形势再次紧张起来，分数咬得很紧，为了压制对方的快攻，大卫再次被换上场……

终场的哨声终于响了，比尔的队伍险胜。胜利总是愉快的，队员们一走下赛场，便纷纷向福星子钧道贺，这是他们赢球后的保留节目。

临走，大卫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子钧，他说：“你讲的故事很有趣，希望再次听你讲故事。另外我还有游戏，你还敢玩吗？”子钧脱口而出：“怎么不敢？”大卫说：“好，我们一言为定。”

在回家的路上，子钧坐在比尔的车里，两人兴奋地点评着今天的赛况。说到大卫时，子钧好奇地问：“大卫说你们过去就认识……”

“他可是个能人……”比尔上来就这样描述大卫，“他是我朋友的朋友，七、八年前我们在朋友家的聚会上相识。他是博士，事业也很成功，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很高的位置，后来不知为什么辞了职，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前几天他忽然给我打来电话，要参加我们的球队，正好我们缺人……刚才我还问他这几年都在干什么？他告诉我他去了东部，办了一家公司，最近才把公司卖掉回到这里。现在又在一个挺大的公司里任职。”

自从这次球赛之后，大卫成了比尔家的常客，有时候他们一起外出吃饭也会喊上子钧，随着接触的增加，子钧和大卫也成了熟人，子钧很高兴又多了一位美国朋友。

美国独立日这天，大卫邀请比尔和子钧一起到家里来作客。大卫的家坐落在硅谷西边的山上，这天上午，当比尔开车带着子钧进入这片郁郁葱葱的山丘时，薄雾尚未散去，阳光穿过枝叶的空隙洒在蜿蜒的山路上，远远望去金灿灿的如同飘在山间的金丝绸带。他们的车沿山路蜿蜒而上，沿途一座座别致漂亮的大宅子不断从路边的树丛中探出不同凡响的身段，散发着富贵的气息。车在半山腰一个高墙的铁栅栏门外停下，比尔对着门柱上的对讲机喊道：“大卫，我们到了……”话还没有说完，对讲机里就传来了大卫的声音：“欢迎欢迎，门开了……”只听哐当一声，铁门大锁被遥控打开，大门沿着滑道徐徐向一侧滑去。原来门外安装了摄像头，客人一现身，里面就能看见。

车开进大铁门，一幢象牙白西班牙式二层别墅出现在眼前。他们的车子绕着房前美丽的喷水池转了一圈，驶入门前的廊下。这是一个很大的院落，整个院子都讲究地铺着花砖，四周种满了各种花草。车刚在门前停稳，大卫就热情地开门迎了出来。他先和比尔打过招呼，接着亲切地伸开双臂与子钧礼节性地拥抱，然后把他们迎进了凉爽的客厅。

客厅很大，陈设摩登时尚。厅的右侧是一个漂亮的吧台，一位西班牙裔调酒师正殷勤地为几位坐在吧台喝酒的客人服务着；左侧的北边有个玻璃门电梯，南边则蜿蜒着一个弧型楼梯，楼梯在流线型洋红色扶手的装点下，有了流动的韵味，为客厅增添了活力。厅的南面是两个宽大的落地窗，中间有个推拉式玻璃门，使客厅采光充沛，显得格外宽敞明亮。

子钧他们进来时大卫家里已经来了很多客人，有的围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有的在前院晒太阳，最醒目的是那五位模特一样的美女，她们不论是金发还是黑发、白皮肤还是黑皮肤，都是清一色高挑细长的身材，特别是那个黑人，细腰长腿翘臀，子钧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黑人姑娘。姑娘们围坐在客厅的吧台边，目光追随着大卫的身影，冲着刚进来的客人礼貌地举举手里的香槟，算是和子钧他们打过了招呼，然后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继续着她们的谈话。

过了一会儿，见大卫只顾和子钧和比尔寒暄，一个金发姑娘扭着修长优美的腰肢，晃晃悠悠地来到大卫旁边，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上，歪着脑袋对子钧和比尔“嗨”了一声，然后斜视着大卫，对子钧和比尔说：“你们来得真是时候，他的故事正好进入勾魂的时刻……”看得出来大卫和这位摩登女郎的关系非同一般。比尔接过话，问大卫道：“你讲什么呢？让美女们像一群饥饿的小猫？”金发女郎说：“他正给我们讲他周游列国的经历，比好莱坞的电影还热闹。”比尔的目光紧紧地缠着这位美丽的姑娘，热情备至地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快活地和她攀谈起来。

子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超级美女，相形之下自己显得土里土气的，不免有点自惭形秽。她问身旁的大卫：“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大美女？”大卫看出了子钧的心理活动，他亲密地揽着她的肩头，俯下身，轻声对她耳语道：“她们有那么美吗？”说完俏皮地挤了一下眼睛。这时比尔已经随着金发美女走到了姑娘们中间，不知他说了一句什么，把姑娘们逗得各个都笑弯了腰。大卫拍着子钧的肩头说：“来，我带你参观参观我的家。”子钧提醒道：“她们等着听你的故事呢……”大卫回头看了一眼她们，说：“有比尔这个活宝在，他们暂时想不起我了。来，跟我来……”说着领子钧走出了前厅的南门。

前院正对着层层叠叠的青山，天空碧蓝如洗，**无云。这时一架客机划破寂静的碧空，从容不迫地在万米高空向更远的天际移动着，在蔚蓝中留下了长长的云迹……目送着飞机远去的身影，子钧由衷地感叹道：“这儿的环境真好，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喜欢就常来玩……早晨还常有动物出没呢。有一天一只黑熊到访这里，它走到门前，站起来，与我隔门对望了足有一分钟……”大卫回身指着玻璃门说。子钧惊讶地说：“是吗？！它若再来多危险呀！”“没事，熊的记忆力很好，找不到吃的就不会再来了。”

说话间一阵山风吹来，让暑热中的子钧感到了凉意，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见状大卫忙说：“这里有点冷，不要感冒了，咱们到那边去看看……”说完，领着子钧向花园走去。大卫的关照和体贴让子钧感到很舒服，女人大概都是这样，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撇下其他女人而特意关照着自己，总是一件美滋滋的事情。

大卫带子钧绕着房子转了一周，参观完前庭后院，他们从后门返回，然后直接乘电梯来到位于二楼的工作室。工作室的陈设都是现代风格，家具简约但注重色彩和线条。只是沙发上和桌上到处都是书籍、杂志和文件，加上散落在电脑旁的光盘，让这个豪华的家庭办公室显得有些凌乱。

从工作间出来，他们沿着弧形楼梯走下来，一边下楼，子钧一边赞叹着大卫的房子。可是大卫却说：“这房子是我捡的……”子钧不解地问：“捡的？”“过去的房主拆巨资盖了它，可是房子刚盖好，他尚未来得急享受，一笔投资出了意外，让他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债他急需现金，就这样我仅用80%的造价成本就买下了它。很不错的一笔交易……”“那他可惨了……”“这就是商场，判断错误的代价是惨重的。”

说着话，他们来到拥有五个标准泳道的室内游泳池。泳池里有几个人在戏水，四周的躺椅上体贴地放着干净的浴巾，茶几上放着各种小吃和苏打饮料。子钧注意到在泳池一侧的跑步机旁，扔着用过的毛巾和随身听，不用说那是大卫锻炼的地方，难怪在球场上他跑起来像不知疲倦的永动机。

参观完大卫的宅子，子钧随他来到吧台。大卫让调酒师倒了一杯甜香槟递给子钧，自己则拿起刚才没有喝完的红酒。见大卫过来，美女们叽叽喳喳地围过来，吵吵着让他继续讲故事。金发女郎干脆推着大卫就走，一直把他推倒在客厅中部的沙发上，要求他必须立刻开讲，若再搪塞她们，就要惩罚他。“好好好，我讲我讲……”大卫不迭声地说着，眼睛却望着正依着吧台站着的子钧。他招呼子钧道：“你也来听听吧……”然后转向姑娘们问道：“你们猜她是做什么的？”不等姑娘们开口，他介绍道：“她叫子钧，是中国的导弹专家，海军上校……”当美女们听到“专家”和“上校”两个词时，发出了惊异的尖叫。

听到他的介绍，子钧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可是转念一想，比尔是大航的好友，大卫又是比尔的好友，这些情况一定是从大航那里传过去的。想到这儿，心里也就释然了。

大卫在姑娘们不依不饶的责令下继续开讲自己的故事。他的故事的确精彩，子钧本以为大卫只是一介书生，没想到他还有如此非同凡响的经历，无论如何她无法把眼前这个斯文的小生与那些颇带英雄主义色彩的出生入死的冒险行动联系在一起。大卫的故事让她着迷，也让她感到诧异。

人不可貌相，别看大卫是名校的博士，骨子里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安分的基因。大卫走出校门后，就来到了被誉为创业天堂的硅谷，并靠着自己的聪明，只做了三年工程师就进入了公司的管理层。随着硅谷造富时代的来临，他又追随着时尚，翻手云覆手雨地把玩起了股票，不久手里的股票如同搭上了云霄飞车，一路向上狂飚，三年光景便幸运地进入了富翁行列。爆富之后，他有过短暂的放任自流的生活。那时候他辞了职，整天不是扎在女人怀里，就是泡在酒坛子里……直到有一天他厌倦了这种饱食终日的无聊生活，他想改变自己，于是便打点行装只身向世界走去，几年中他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他驻足过南极，穿越过南亚的“死人谷”，踏上过非洲最贫瘠的土地，领略过中东血腥和动荡的生活……周游世界归来，他的人生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觉得自己的国家真好，决定要为国家做些事情。不久他开办了新能源开发公司，公司仅用了两年时间业务就扩张了十几倍，还被新能源杂志评为那年全美成长最快的公司之一。令人费解的是，正当公司处在上升的最好时期时，他却一甩手把公司卖了，回到了硅谷，一头钻进了现在这个公司，有板有眼地做起了资源部的经理。

这个人太了不起了，无论做什么，说干就干，来去如风，进退如潮。子钧一向有英雄主义的情结，听完他的故事，从心里佩服他的勇敢和无畏精神。

随着大卫故事情节的流动，他的语言时态从过去时转换到现在时，就在将来时开始出现的时候，对讲机响了，从室内监视器上可见送饭的司机从车里露出了头，大卫招呼比尔一起去接午饭。午饭是西班牙风味的“Chimichanga”（音：窃密强哥），就是面饼里卷着牛肉、蘑菇、青椒、西红柿和奶酪等等，很像北京的春饼。吃饭的时候，大卫关心地询问子钧是否喜欢“窃密强哥”的味道，子钧则笑称没想到中国人和西班牙人的味蕾这么接近，我们对食物的喜好竟是这样不谋而合。

饭后稍事休息，大家一起来到游泳池戏水。大卫拥有一身发达的肌肉，倒三角健美的上身，看上去十分性感。更有意思的是大卫和比尔这两个近两米高的大个子，居然能从跳板上灵巧地做出很多翻滚动作。大卫的动作优雅讲究，一看便知有科班的底子，他毎一次完美的入水，都会引来姑娘们的喝彩欢呼。比尔则不同，他是野路子，大卫跳完，他便跟着跳，**似地一会儿前滚翻，一会儿后滚翻， 每翻一个，那滑稽的样子总会引来姑娘们的一阵爆笑。看着大卫和比尔亦庄亦谐的水上表演，子钧也陶醉了……

这一天就这样乐呵呵地过去了，晚上当子钧躺在床上，回味着一天的经历，心里滚过淡淡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