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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冬雨中的行动

小说:我不是间谍 作者:祁连岫云 更新时间:2015/7/17 11:36:48

春节前夕上海分公司的工作已全面启动。新产品根据中国市场的需要所进行的改进,立刻得到了客户的好评,一单大买卖的谈判也在顺利的进行中,眼下最紧迫的事情是要尽快地把最新的技术成果体现在演示系统中。于是武峰和子钧便利用意外获得的几天节假日时间,从容不迫地准备他们的演示系统。

准备好演示系统之后,春节假期便只剩下了最后一天。研发部的招兵买马工作年前就已完成,年后上班的第一天就是新招聘的工程师的报到日,接着便是一周的业务培训。这天武峰与子钧蹲在饭店里又准备了一天的培训教材,到了晚上两人都感到有些疲惫,饭店里的饭菜也吃腻了,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去外面去打打牙祭,也算给这个忙碌的新年画上一个句号吧。

外面飘飘洒洒的冬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整一天。走进蒙蒙细雨,子钧和武峰都感到了一股透彻的凉意。饭店门前的路不宽,几个街区以外才是城市交通的主干线。雨天这条路上行人稀少,车辆也不多,两人共用着一把雨伞走在路边,武峰举伞走在外侧,一边走一边与子钧商量着去吃什么。武峰问:“好久没吃西餐了,想不想去红房子吃西餐?”子钧反问:“在美国西餐还没有吃够?”武峰笑笑又问:“你想吃什么?”子钧说:“上海菜怎么样?小时候我妈妈做菜时只要放点糖就哄我们说是上海菜,我想尝尝地道的上海菜。”武峰赞同道:“好,今天就吃地地道道的上海菜。”

就在他们漫不经心地边走边说话的时候,一只在饭店旁蛰伏了整整一天的饿虎、坐在蓝色福特里的特工终于等到了机会。不容犹豫,他先用纽扣信号发射器给杰森发出了行动信号,然后紧张地扫视着整个街区,等待最佳时机。

软绵绵的江南冬雨给天地间蒙上了一层薄纱,烟雨朦胧的小街,静谧中透着几分神秘。触景生情,武峰忽然想起了两句唐诗,便对子钧说:“我特别喜欢一句唐诗‘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一个细雨,一个闲花,一个看不见,一个听不到,把景和情巧妙地联系在一起,通过雨的细和花的轻引出了情的厚和心的重,让景和情缠绵到了一起……”说到这儿,他们不由得驻足欣赏起雨中的街景……

蓝色福特终于等来了机会,它毫不犹豫地启动,鬼魂般地从后面向他们扑去。就在车子即将撞上武峰的那一刻,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宝马越野从后面冲上来,像推土机一样把冲过来的福特撞开,福特擦着武峰的身子飞了出去,在街上打了两个转转之后,冲到马路对面停了下来。路上的积水溅了武峰和子钧一脸一身,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武峰紧紧拉着子钧的小臂,嘴里喃喃地说:“好悬呀!”

正当他们和街上的行人惊魂未定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相撞的两车时,又一辆车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开足马力向他们飞奔过来。此刻武峰和子钧正在说话,听到嘶鸣的马达声,他们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见有车冲过来,武峰下意识地惊呼一声:“车……”与此同时将子钧猛地推向一边。刚刚推开子钧,那车已疯狂地压到了面前,武峰条件反射地向侧后退步躲闪,身体却被一根电线杆挡住,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电线杆前……

杰森是玩车的老手,他十二岁不到就在爸爸的农场里开上了拖拉机,得益于二十多年的驾龄和经验,他坐在车里能感知每个轮子的位置,能听出每个机件的声音。此刻,他的眼睛紧盯着武峰,心理异常冷静,大脑像计算机一样飞快地进行着测距和判断:武峰被电线杆挡住是个难得的机会,冲过去在撞上之前只需轻挑车头,用车的右角挤他一下,然后顺着车头的方向迅速脱身。这个盘算控制着他的大脑,他加大油门对着电线杆直冲过去。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刻雨忽然大了起来,雨刷的频率明显跟不上雨落在前窗的密度,视线很快变得模糊,大脑对距离的反应也开始变得迟钝。

武峰被逼近自己的车灯晃得什么也看不见了,随着那不堪重负的马达发出的撕裂人心的哀嚎,他的大脑忽然变成了一片空白,勇敢和智慧、软弱和恐惧,在这一刻就像灵魂出窍,从身体里飘散了出去。街上的行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屏住呼吸注视着这里,目光中的恐惧瞬间与这冬雨凝结在了一起……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轰隆一声,另一辆车犹如横空出世,把冲向武峰的车子撞开,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之后,它冲到离武峰仅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车里的人并没有下来,他透过车窗看了一眼武峰,然后迅速倒车,急转,猛踩油门,一溜烟消失在了迷蒙的雨幕中。

一阵寒风吹来,浑身早已被溅起的积水打湿的武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直到这时,他的意识才彻底地回归,他愣愣地望着相撞后匆匆离去的两车的背影,听着渐渐远去的马达声,眼前晃动那张印在车窗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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