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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政委和老班长牺牲小说:志愿军兄弟连 作者:月清辉 更新时间:2015/10/9 16:26:45 黄昏已悄悄来临,漫天弥漫的硝烟遮蔽了西边绚丽的晚霞,隆隆的枪炮声在远处不断响起,其他连队与美军也激战正酣。美军轰炸机不时掠过阵地上空,投下一枚枚炸弹。 佟晟抓起望远镜观察着美军的动静。此时,罗斯率领的C团已经支援上来了,在重新集结部队,准备向新一连的阵地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佟晟观察了一会儿后,放下望远镜,从兜子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着火,猛吸了几口,被呛着了,使劲干咳着。他望着受伤的战士躺在战壕里痛苦地**着,心里很是难受,沾满硝烟和泥土的黑脸掩藏着痛苦,他知道这一仗可能比横城打阻击更加艰苦。 没有受伤的战士给受伤的战友做着简单的包扎,有些战士跪在死去的战友身边,无声地哭泣着,阵地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曹战征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九连的阵地,惊诧道:“九连的阵地怎么静悄悄的,不见人影,难道先撤了。” 一听到九连撤退了,新一连立刻炸锅了,窃窃私语讨论着,都抬起头朝九连的阵地望过去。 佟晟急忙举着望远镜朝九连的阵地望去,观察了好一会后,狠狠地骂道:“够娘养的的九连,果然撤了,撤了也不打声招呼,他九连一拍屁股走人,我们新一连的侧翼就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了。” 曹战征挥起拳头砸在地上:“奶奶的,找到大部队,一定要找曾黑子好好算账,连个屁都不放就走人了,还是战友吗?” 佟晟无奈:“可能九连接到上级的撤退命令了,他们就先撤了。” “为什么俺们没有接到上级撤退的命令,他九连就是团长的宝贝,咱们新一连就是团长捡来的,只能用来送命……”曹战征越说心里越不平衡。 曾学海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蛮子,我们要服从上级的领导,不要发牢骚,赶紧检查弹药基数。” 曹战征卸下冲锋枪弹匣,焦灼地说:“佟子,咱们的弹药不多了,估计美军再来几次冲锋,咱们就得扔石头拼刺刀了。” 佟晟举着望远镜观察着美军阵地:“美军在重新集结,好像增援部队也赶上来了,看来不能死守这个山头,我们得撤。” 曾学海焦灼道:“撤,咱们怎么撤得下来,美军靠得那么近,我们一撤,美军机械化行军就会咬住我们。” 佟晟叹了一口气:“就我们一个连的兵力在这个山头上打阻击,弹药都快打光了,团长说好的,给咱们送弹药上来,通讯员都去那么久了,到现在弹药还没送上来,再这样打下去,我们新一连迟早得拼光。” 曾学海一脸凝重:“我们一撤,美军就会立刻咬上来。我们要坚守这个阵地,掩护大部队和伤员顺利后撤到安全地带。” 佟晟反对曾学海的意见:“书生,咱们不能死守这个山头,应避过美军攻击锋芒,在运动中防御,给予敌人最大杀伤,咱们在撤退中可以和其他连队互相配合,充实自己的力量,再和敌人干一场。” 曾学海针锋相对:“佟子,这个山头至关重要,我们不能撤,你也看到了那撤退的战士,一个个都极度疲惫,连走路都吃力,要是被美军咬上,能突围吗?” 佟晟见曾学海不听自己的意见,有些气急:“书生,咱们打的是运动防御,要灵活多变,在运动中杀敌,要是不撤,咱们整个连就被咬死了,到时候想撤都撤不下来,你不要不知道变通。” 曾学海大声道:“可你是知道的,我们连队一撤,整个团甚至整个师的后部就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他指着阵地后面远去的大部队:“大部队后面都是伤员和战略物资啊,不能落在美军手里!” 佟晟坚持自己的意见:“硬碰硬,咱们打得过美军吗?先放弃这个山头,避过美军的锋芒,撤到下一个山头修筑防御工事。” 曾学海吼道:“我不同意,我们一撤,美军立刻咬上来,我们的两条腿跑得过美军的四个轮子,我们可以当逃兵,可是后面的伤员和物资呢?跑得过美军的四个轮子吗?万一敌人追上伤员运输队,将有多少伤员被俘虏,对我们的军队将造成多大的损失?” 佟晟指着挂花的战士们,大声问道:“那这70多号兔崽子怎么办,咱不能看着他们把年轻的生命都撂在这个山头上。” 曾学海大声道:“我们是为了祖国的和平而战,**人民的和平而战,是为了全世界的和平而战,我们就是牺牲了也是光荣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死守阵地,掩护大部队顺利后撤。” 佟晟指着战士:“这些兔崽子都是咱的战士,咱都不能保证他们活下去,配做一个连长吗?入朝以来,打了这么多场仗,牺牲了这么多战士,咱的心就如刀割一般痛。连九连都撤下去了,咱们还有必要坚守在这个山头大阻击吗?” 曾学海坚定地说:“我们的战士是怕死鬼吗?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上级的撤退命令,我是不会撤退的。” 佟晟不说话了,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了,猛抽了几口,他发现这个性格柔和的曾学海在战火中慢慢成长,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坚韧了,有时候就跟一头驴一样,性子比他还犟。 邱大伟、卫冬和鲁振明都定定地看着他们仨。孔林走上来,环视了四周的战士,压低声音说:“你们几个指战员,在这里吵吵嚷嚷的,要动摇军心吗?” 佟晟和曹战征都不说话了,阵地的气氛令人窒息。曾学海望着消失在苍茫远山的撤退部队,缓缓地说:“你们撤下去,我一个人守着。” 佟晟吼道:“你一个人守着,你一个人守得了这个阵地吗?咱不同意撂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会撂下你一个人。” 他转过身子对战士们大声喊道:“你们都给我撤下去,咱和指导员守在这里。” 卫冬大声道:“连长,我们要和指导员死守阵地。” 邱大伟也跑过来:“连长,为什么要俺们撤下去,俺们要和指导员死守阵地。” 其他的战士也应声附和:“我们要和连长、指导员死守阵地。” 佟晟吼道:“老子要你们留下来顶炮灰,挨枪子吗?都给老子撤下去!听到没有。” 卫冬哽咽着:“连长,不能让你和指导员两个人战斗,咱们就做缩头乌龟。” 佟晟的眼眶也红了:“什么缩头乌龟,你们撤下去就是英雄,我不能看着咱们新一连的战士都死在这个山头上。” 第四次战役打到现在,补充了70多号新兵蛋子,基本上都打光了,叫他如何不心疼,这些兵都是他的心头肉,哪一个不宝贵? 卫冬硬着脖子红着脸:“俺不撤。” 鲁振明也含着眼泪:“连长,我也不撤!跟着你,我们再苦再累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一仗吗?” 正在大家争论不休时,团政委王维德带着警卫班扛着弹药上来了。王维德见新一连伤亡很大,很是难过:“同志们,兄弟部队已经接到撤退命令了,都在后撤中,你们新一连也撤吧!” 曾学海道:“政委,咱们不能撤,咱们一撤,没来得及撤离的伤员和物质会被美军俘获。为了掩护大部队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只能舍弃小我了。何况,敌人离我们那么近,咱们根本就撤不下来,只要一撤下来,没有工事依托,敌人会牢牢咬住咱们。” 王维德政委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正在集结的美军C团,心里也是乱如麻。因为九连撤走之后,新一连就孤立地矗立在战线上,随便会被美军包围,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王维德放下望远镜,思索了很久,对佟晟说:“佟连长,你带着新一连的战士撤下去,我和警卫班的战士们断后,你们沿着大路往北边撤,找到团部,向团长汇报。” 佟晟急了:“你是政委,怎么可以留在这里断后,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团长不是把我的脑袋摘下来。” 政委严肃道:“你们新一连是我们团是主力连,要是你们新一连打没了,团长更是跟我没玩。” 佟晟执拗着:“不行,反正我不能让政委你守在这个山头上。” 政委盯着他:“我是政委,你是连长,你要服从我的命令。” 佟晟:“是,服从命令。” “好,我以政委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撤下去。” 曹战征站出来:“政委,俺们不能撤下去,不能把你留在这危险的战线上。” 王维德知道曹战征是连里最顽固的兵,不摆定他,很难命令其他战士。他一脚将曹战征踹到在地上,吼道:“就你曹蛮子最犟,敢跟咱较劲儿。” 曹战征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良久后,呜呜大哭起来。 曾学海眼里的泪水在打转:“政委,你就让我们留下吧!我们一起阻击敌军。” 其他的战士都哽咽着:“政委,让我们留下吧!” 王维德看着一个个铁骨铮铮的战士,心好似被铁锤猛烈撞击着,他感慨地说:“好兵,不愧是我佟晟带出来的兵,一个个都是好兵。” 王维德望着美军阵地,然后又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战士们,瞪着眼:“撤!我命令你们立刻撤下去。” 曹战征还是硬着脖子:“俺不撤,俺不能扔下政委独守阵地。” 战士们的眼眶湿了,硬邦邦地戳在原地,放佛一尊尊塑像一般矗立不懂,久久地看着政委,一言不发。 王维德见他的战士不听话,吼道:“老子是政委,老子叫你们撤就撤,惹火了老子,老子就把你们一个个崩了。” 佟晟看着表情坚定的政委,转身喊道:“战士们,集合,咱们后撤。” 但这次战士都站着不动,没有迅速集合,都眼巴巴地看着政委和佟晟。 孔林苦口婆心劝说:“娃子们,你们都撤下去吧!你们都很年轻,军队需要你们,要保存生力军,还有很多仗要你们打,不要白白死在这里。” 邱大伟把着重机枪,呜咽着:“俺不撤,俺不能丢下政委。” 孔林走过去,拍着邱大伟的肩膀道:“大为,撤下去。”邱大伟还是把着机枪:“俺不撤!” “你爹不是要你好好活着回去见他吗,不是要你衣锦还乡吗?” 邱大伟点点头:“嗯!” 孔林语重心长地说:“那听话,撤回去,别让指导员白疼你了。” 邱大伟低着头不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佟晟知道再拖延下去,美军就要攻上来,到时想撤都撤不下去,只能给敌人咬死。他对邱大伟吼道:“下身物件是干什么用的,白长了,像娘们似的哭哭啼啼,有个当兵的样子吗?” 孔林抚着邱大伟的钢盔:“大为,听话,撤下去!” 邱大伟依旧把着重机枪的握把不放:“俺不撤,俺要和政委在一块死守阵地。” 佟晟火了,一下子把邱大伟从机枪阵地上拽了下来:“他娘的,全连就你最讲感情?就你知道生离死别?像啥个男子汉。” 邱大伟坐在坎上,哭起来。王维德严厉地喝道:“佟晟,你作为一连之长,立即执行命令,带着全连的战士撤下去,给我留下重机枪,十箱手榴弹,其余的全带走。” 孔林搓着手,呵呵笑着:“政委,把我留下吧,你看我这身子,老了,跑不动了,撤退途中只会拖同志们的后腿。” 王维德看着他,点点头:“好,老班长,你留下。佟连长,你带着其他战士们撤走。” 佟晟知道政委王维德决心死守阵地,也不好再说什么,再拖延下去,被美军包围的危险又多了一分,整好队伍后,便带着70多号战士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往山下撤。每个撤退的战士心情都很沉重,低着头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下撤,不敢回头看一眼。 孔林望着越走越远,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的战士,泪水慢慢涌上眼眶。 王维德拍着孔林的肩膀,看着远去的年轻战士:“老班长,都他妈的别哭了,看着兔崽子们撤走了,咱心里也不好受,但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能让这些活生生的战士们白白死在战场上,只要撤出去,就可以重新准顿,恢复元气之后再战。可是咱们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一定要守在这个山头,阻击敌人前进,掩护大部队后撤。没办法,就只有咱们这两个老骨头留在阵地上打阻击。” 他的声音里也满是悲怆,眼眶也慢慢湿了,放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孔林已经看不见撤下去的战士,回过头来对王维德说:“政委,咱们都他妈的别哭了,赶快埋炸药。” 王维德带着警卫班在美军冲锋的必经之地埋下炸药包,埋好炸药包后,准备撤回交通壕里。 轰!一声火炮击发的闷响后,接着便是炮弹尖利的呼啸声。王维德喊道:“战士们,美军又**了,快进猫耳洞。” 孔林听到炮弹呜呜的呼啸声,在奔跑中,一把将王维德推倒在地上。轰!一发炮弹在十米远处炸响了。 王维德扶起卧在地上的孔林:“老班长,美军又**了,咱们要赶快进猫耳洞里去躲一躲。” 几个战士还没来得及钻进猫耳洞,就给炮弹撕个粉碎。 两人顺着壕沟爬进猫耳洞里,倚着泥壁喘着粗气,看着对方。气喘定之后,王维德看着洞顶不断落下来的泥土,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老班长,打小日本和打老蒋时,都没有见过这阵势,炮弹铺天盖地,没日没夜地轰,耳朵都被震聋了。” 孔林苦笑道:“小日本和老蒋的大炮哪里比得上美军的火炮,如蚂蚁比大象,不在一个水准上。” 王维德看着洞外浓烟滚滚,冷笑道:“美军的排炮阵势是够吓人的。” 孔林道:“阵势吓人,不过是给美军的步兵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壮着胆冲锋。其实美军的战斗精神比起小日本美军差多了,小日本鬼子打仗是拼了命冲锋,这美军是没有炮火的掩护就不冲锋。” 王维德道:“小日本美军凶悍,最终还是被咱们赶出了中国,美军照样也会被咱们赶出**。” 两人说着抗日战争的故事,洞外的炮声已经平息了。王维德操起身边的冲锋枪,拍拍身上的泥土:“老班长,美军要上门了。” 孔林抖落钢盔上的泥土,提着冲锋枪尾随着佟晟钻出洞外,直奔机枪阵地。 重机枪被炮弹爆炸扬起的泥土掩住了半个身子,只留下半个枪管子露在外面。王维德和孔林海合力把重机枪从泥土里拉出来,架在土坎上。 王维德看着呈散兵队形冲上来的美军,喊道:“战士们,美军上来了,快进入战斗位置。”他又吩咐孔林:“老孔,美军上来了,咱把机枪,你装子弹。” 孔林看着满脸硝烟的王维德,点点头:“嗯!打虎亲兄弟了。” 王维德搬过两箱手榴弹,把手榴弹的保险盖一个个拧开,堆放在机枪的旁边,看着满山遍野冲上来的美军兵,听着子弹从耳际梭梭飞过,预感到今天会战死在这个山头上,心中不禁有些发颤。 他扭过头看着装弹的孔林道:“老班长,你怕不怕?” 孔林淡然一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当年打小日本的时候,我们也是掩护大部队后撤,就是你把着重机枪,我给你当弹药手的,打小鬼子都没有怕过,现在还怕什么,早把这条命交给党和国家了。” 王维德抖动着满脸的胡茬:“对,打小日本美军的时候都没有怕过,还怕美军,不知道在鬼门关闯了多少回又回来了。” 孔林道:“阎王都不敢收留我们哥俩。”两人相视着笑起来。 王维德从衣兜里掏出烟盒,烟盒已经干瘪瘪的,只剩下一根烟。他抽出那根烟含在嘴里,擦着火柴点燃了烟,猛吸了几口,然后将点着的烟伸到孔林的嘴边:“老班长,抽一口,壮壮胆!” 孔林接过烟猛吸了几口,没有咳嗽,没有被呛得流眼泪。王维德看着密密麻麻冲上来的美军兵:“老孔,这根烟可能是咱哥俩的祭烟了。” 孔林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哼哼,我们哥俩有祭烟抽,他们美军到死的时候祭烟都没来得及抽一口,这也算是老天对我们哥俩的恩惠吧!” 美国兵冲到离阵地只有30米远了,王维德大吼道:“战士们,打。” 他把三颗手榴弹扔出去后,把着重机枪猛烈扫射起来。一挺重机枪,七支冲锋枪同时响起来,喷出七条火舌,扫向冲锋的美军。 冲上来的美军兵如秋风扫落叶般刷刷摔倒在地上,但美军兵冲锋的步伐没有停止,一边冲锋一边射击。子弹如暴风骤雨般从王维德和孔林的身体空隙穿过,炮弹爆炸的硝烟把他们两个熏成了黑人,只留下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美军兵的第一波进攻被打退,但阵地上只剩下王维德和孔林两个人,而且两个人都受了伤。 C团团长罗斯见第一波进攻失败了,立即组织第二轮进攻,他从机枪火力中已经判断出只有两个**军守在阵地上,他指挥美军从不同的方位摸上阵地,并命令美军士兵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攻下阵地。否则,天黑之后就是**军的天下。 孔林对王维德说:“政委,咱们的机枪火力点可能被美军的炮火锁定了,得赶快转移重机枪。” “好,咱哥俩把重机枪拉下来。” 两个人合力把重机枪从掩体中拉出来,然后抬着机枪往另一处机枪掩体。 他俩刚把机枪架在壕沟坎上,轰!一发迫击炮弹在原来的机枪掩体处附近爆炸了,弹片削去了王维德的半边耳朵。王维德放下重机枪,紧紧捂住受伤的耳朵,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流出来。 孔林掏出急救包,捂住王维德的耳朵,关切地问道:“政委,你怎么样?没事吧!” 他又摘下钢盔戴在王维德的头上。 王维德摆摆手强忍着痛苦,喘着气道:“没事,这点小伤死不了。老班长,咱这个头不用戴钢盔,炮弹是轰不碎我的头,你戴上。” 孔林推过去:“你戴着,我戴着碍事。” 王维德把钢盔摘下来戴在孔林头上:“你戴着,我不用顶着这个沉重的钢盔,这样会妨碍我投弹。” 孔林又把钢盔戴在他的头上,命令道:“政委,你戴上,耳朵都被削去半边,再不戴上,整个耳朵都没有了。” 王维德看见美军摸上来了,就不再推让,提醒孔林:“老班长,美军又上来了,准备战斗,给我上子弹。” 孔林拿着一条子弹带给机枪顶上膛,一发高速旋转的子弹从王维德的左太阳穴射入,再从右太阳穴射出,一股鲜血溅在孔林的脸上。 孔林心胆俱碎,看着慢慢倒下去的孔林,瞳孔放得很大,他狂吼道:“政委!” 对于这个和自己一起入伍,历经百战,同生共死,如亲兄弟一般的战友。孔林宁愿自己先死,也不想看到自己亲如兄弟的战友惨死在自己的眼前。 王维德倒在壕沟里,空洞的眼睛看着孔林,鲜血从弹孔里汩汩冒出来。 “政委……”孔林泣不成声。他狂吼着,把着重机枪猛烈射击冲上来的美军士兵。 几个手持喷火器的美军趁孔林正面射击的当儿,悄悄从阵地左侧摸上来,举着手中的喷火器射向孔林,孔林立刻变成了一个火人。 正当美军得意洋洋,以为消灭阵地上的所有**军时。孔林抽出背后的钢刀,狂吼着冲向手持火焰喷射器的几个美军。美军一时间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火人冲上来。等到一个美军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喷火器时,孔林已冲到他们的眼前,手起刀落,一刀将手持火焰喷射器的美军的半边脑袋连同钢盔砍下来,再转手一刀捅过去,将两个一前一后站着的美军捅了个透心凉。 两个美军瞪大眼睛,抽搐着慢慢死去,至死也不相信一个人被熊熊烈火燃烧着,还有这么清醒的杀敌意识和强劲的战斗力。因为美军在二战时看见德军被喷火器烧着后,只有惨叫和打滚的份儿。 孔林抽出钢刀后,强忍着烈火炙烤的疼痛,踉踉跄跄地走到王维德尸体旁,把尸体扶起来倚在墙壁上,用钢刀驻着身子慢慢坐在他的旁边,看着满脸鲜血的王维德,快慰地说:“政委,咱们哥俩死也要死在一块。” 孔林驻着钢刀坐着,拉响了炸药包的导火线,踏进炸药包爆炸范围的美军,立刻陷入了死亡陷阱,被烈焰和硝烟吞噬。伴随着残肢、血雨在飘落,惨叫声也停止了。 孔林浑身的烈火继续燃烧着,他如一尊雕像一般凝固着一动不动。 后面的美军看见前面的同伴被炸成碎尸后,惊慌失措,纷纷向山下涌去,气得C团团长直骂。阵地上到处弥漫着硝烟味儿和血腥味儿,烈火还附在尸体上燃烧着。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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