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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重大疏忽小说:魂缠五百万 作者:云峰 更新时间:2016/3/1 18:47:07 于是,聂雷一行又再次来到丰水烟站。 进了内院,他们首先查勘秦蛮女的寝室。 门锁是憨妹开的,她及时转达了郭富禄的盛情邀请:“一会中午,在一家新开张的馆子吃豆花火锅。”聂雷谢絕了。 令人奇怪的是,寝室的情况已成昨是今非。 屋角凉着的内衣袜子不见了,桌上的零星物件不见了,床边凳子上的粉红色短袖衬衣和蓝灰色下装也不见了……一句话,韩云健说的“没有逃跑的痕迹”已经不成立了。 相反,在枕巾上发现了一根灰白色短发,经憨妹初步辨认是徐三娃的。憨妹说:“徐三娃是我们烟站有名的少年白,哪个都认得是他的头发。” 枕下的发现,更让人感到吃惊,那是一张用账页写的字条:“小秦,请原谅我昨晚的粗野。晚八点,老地方见。徐。” 憨妹先是感到新鲜有趣,继而果断证实;“百分之百是徐三娃的笔迹!” 聂雷双眉紧锁,林兴等人也默不作声。 接着,大家又来到二楼。仍是憨妹打开徐三娃的门锁。 徐三娃的屋里,确如林兴所述,果然是臭气扑鼻。给人的感觉是,此间的空气多年来就是这样的味道和质感。 在外间办公室,技术员小邓说,办公桌上的白肉、烧耳肉,最迟是昨天晚饭剩下的,花生米是预先作好存放,吃时才取用的。酒杯一只,筷子也仅有一双,酒杯上的指纹只是一个人的,看来徐三娃是一人独饮独食。 从门洞往里看,卧室里换下的脏衣裤、脏鞋袜比比皆是,加上办公桌的肉食,显然都是满室的臭源。 林兴连说:“好臭!好臭!” 小邓说:“到底是大热天,这臭气比起第一次进来,就觉得格外熏人!” 聂雷蹲下来看保险柜。小邓说,保险柜的门上只有郭富禄和赵祥的指纹,可见在郭富禄和赵祥接触之前,保险柜的门是被处理过的,是用抹布认真擦干净的。她质疑道:“如果是徐三娃携款潜逃,他还怕在保险柜上留下指印吗?” 林兴指着取小泥丸的地方:“聂队,就是这个桌脚。” 聂雷看到这是离保险柜最近的一只桌脚,小泥丸留下的痕迹,离地仅有两三厘米。他试着分析,作案者可能是两个人,前一个已经蹲在保险柜面前,后一个人凑上前去,因空间不宽,鞋上或裤脚上的泥块不经意间蹭到了桌脚上。 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推测,聂雷叫小邓检查这里的桌角边有没有衣物蹭擦留下的线索之类。结果,小邓发现桌角有一个手掌握纹,并且立即拍了照。 林兴看见聂雷的嘴角闪过一丝微笑。那意思分明是说,烟站外的人作案,多人作案的推测,已经有了点佐证。他也觉得欣然,因为,烟站外的人作案,也是他此前的推断。但在转瞬间,他便沉下脸来自问:秦蛮女枕上的头发和枕下的字条作何解释?徐三娃和秦氏兄妹的失踪又作何解释? 进入里间卧室,除了更臭,便是十分零乱。 卧铺上的蚊账是用几根竹竿横竖交叉支撑的。门扇式的帐面,一边挂在钩上,一边垂放至床下。床上的枕巾枕头被子乱着一团。 小邓说:“那天,我们在徐三娃的床席上发现有两三根长头发,我们怀疑是秦蛮女的。后来又到秦蛮女的卧室里,在梳子上也取了几根长头发,回到局里进行DNA检测比对,两处的头发可以作同样认定。” 聂雷问:“你是说,秦蛮女那晚确实在徐三娃床上住过?” “不错。”林兴抢着回答:“你看,单是从床席被推皱的情况看来,可以肯定两人**还很有激情!” 聂雷一笑:“什么激不激情!别妄下肯定!还有呢?” 林兴道:“有点奇怪的是,经烟站的人完全确认,秦蛮女的一双红色拖鞋,嗨,一只在站内院坝的院门后边,另一只却在二楼上的楼梯间。” “你怎么看?” “秦蛮女可能是被徐三娃**的,她被徐三娃从下面拖着上楼。她由于害羞不敢出声,或者被徐三娃蒙着嘴巴。后来进入这室内,徐三娃用巨款诱惑她,在金钱面前,她才乖乖投降了——” “然后?” “然后,做了爱后,就双双携款潜逃了!” “你也这样定性了?!”聂雷两眼直射林兴,“不说多的,我问你,被处理干净的保险柜门怎么解释?你发现的那个小泥丸又怎么解释?再说,身材瘦小的徐三娃怎能把身材壮实的秦蛮女拖上二楼?” 林兴反驳道:“用得着徐三娃把秦蛮女拖上楼吗?从那张字条看来,他们本身就是老相好了!” 聂雷忍不住笑了:“林兴呀,说徐三娃拖着秦蛮女上楼**是你说的,说徐三娃用不着拖着秦蛮女上楼也是你说的,你横竖都有理!就是忘了你是将自己的矛在戳自己的盾!” 林兴哑巴了。他顿时悟道,聂队说得不错,自己是一时犯了糊涂。作为一名办案人员,怎么能置现场的疑点而不顾而且自相矛盾呢? “林队,别忘了一句话,‘在案发现场,永远不要贸然下肯定性的结论’!再说,那张字条就一定是徐三娃写的吗?还有待验证呀!是不是,小邓?” 小邓点点头:“我已经装进证物袋了。” 林兴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皮。 “现在有七、八成可以推测,”聂雷说,“打开保险柜的人不是徐三娃。” “徐三娃就不能制造假象吗?” “他当然可以制造假象,问题是他有没有必要制造假象,因为他本身就是保险柜的主人,在保险柜的门上留下他的指纹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且不说,为什么门锁、窗户还有其它地方,没有相应的假象!” “那是秦蛮女开的保险柜?”林兴问道。 “你是说,假如是徐三娃与秦蛮女共同作案,而徐三娃抛开自己轻车就熟的方便,要临时去教秦蛮女如何插进钥匙,如何输入密码去打开保险柜吗?有这个必要吗?” “哎呀,我今天怎么了,脑壳肯定进水了!”林兴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除开徐三娃和秦蛮女,完全有可能是另外的人打开保险柜的门,说不定就是那个鞋上或裤脚上带着泥块的人。” “由此,我们还可以得出多种推论。徐三娃与秦蛮女共同作案的可能性较小。可以说,有可能是徐三娃与别人共同作案,但更有可能的是,根本与徐三娃无关,完全是其他人作案。” 林兴说:“我觉得,还需要更多更直接的证据支持。如果根本与徐三娃无关,那这里就出现一个大疑问:徐三娃跑到哪里去了?秦蛮女还有她哥哥哪里去了?” 聂雷点头:“问得好,也说得很对!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此时,小邓撩开床边垂下的床单,向聂雷介绍道:“这床下是些装旧账和新账本的纸箱。那天,我们刚捡查了几箱,丁局就来催我们走……” “对!我们这里的条件差,这床下就是徐三娃的保管室、储藏室。”正在这时,郭富禄跨了进来,接嘴道,“用过和没用过的账本都塞在床下,多年积存下来,把床下塞得满满的。你们看,账本箱的空隙里也塞了些臭裤子臭袜子,完全是农村那一套,邋遢惯了!嗯,好臭!好臭!”一边用手在嘴边挥扇着,一边站起来,忽然诧异道:“咦,这窗下怎么还有几箱?” 立时,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了窗下。 “以往这窗下没有?”聂雷问 “没有,莫不是他们垫着跳窗?嗯,不对呀,这纸箱里没装几本账本,不大承受得起人体重量。对了,是纸箱多了,床下塞不下了吧。哦,我想起了!”郭富禄突然提高了声音。 “想起什么了?”聂雷和林兴都竖起了耳朵,准备恭听他提供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郭富禄笑笑说:“我有好久没进过徐三娃这里了,所以弄不清这些纸箱的情况。”等于没说。 “不好意思,我想出去半秒钟,”林兴说,“我也想放个响屁。” 小邓在一旁偷着笑,她明白林兴是在讥诮郭富禄。 聂雷见台上蒙着一层灰尘,其中有一两处指印划痕值得怀疑,于是将林兴拉近窗台,用眼神询问他。林兴说,那是他带着手套留下的,不值得诧异,让聂雷有点失望。 随即两人推开窗户察看。的确此处紧邻山坡。因窗上设置的木栅保护栏已经破缺,只要站在窗台上,轻轻一跳 ,便可跳上山坡。而从山坡到窗台,无需搭木板,只要前扑窗台,撑手一纵,便可跳上窗台进入室内。可惜,无论进出,都不见一丝痕迹,也没有被什么人处理过的迹象,倒是空留一些感概。 徐三娃的居室是每年都要存放巨额烤烟款的地方,为什么县烟草公司居然没有一丝有效的保安设置?!总经理韩云健,站长郭富禄,难道每天只记得吃干饭?! “聂队,你过来看看!”小邓在影碟机旁叫道 聂雷走过去,小邓从一堆光碟中检出几张给他看。见碟面上都有不堪入目的图象,知是黄碟无疑。 郭富禄说:“这徐三娃就喜欢这些名堂,随我怎么制止,他都不改。” 聂雷拿过一碟《狐媚妖姬》,见一个裸女的大腿上写了几个字:“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这个‘有借有还’究竟是借女人,还是借光碟?”林兴本想调侃,却装着一本正经,“我简直没搞懂!” 聂雷瞪了林兴一眼,叫他严肃点 “嗨,还真让林队说对了!”郭富禄道,“听说徐三娃他们那伙朋友,就有转借小姐的情况。” “如何?!”林兴得意地瞪还聂雷。 聂雷指着“有借有还”几个字,问郭富禄,“这是徐三娃的笔迹吗?” “肯定不是徐三娃的笔迹。这多半是他的朋友些借给他的。” “他的朋友些?” “对!徐三娃爱交朋友,而且出手大方,单是丰水街上,就有不少人同他来往密切。” 聂雷说:“你一会把徐三娃的各路朋友给我介绍一下!” 郭富禄说:“那是当然。” 聂雷翻看那几张黃碟的肤面,见有女子坦胸露怀的,搔首弄姿的,甚至有暴露**的,花样百出,主人内心的污秽可见一斑。他叫小邓把它们装进证物袋。小邓知道,碟上不但有笔迹,还有指纹,是不可忽视的。 见郭富禄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聂雷,林兴干脆说:“郭站长,我们也喜欢看这些东西。” 郭富禄似笑非笑,显然不相信林兴说的。 后来,聂雷他们还发现了一些疑点,总的感觉是,要说是徐三娃伙同秦蛮女携款潜逃,未免太简单了点,太武断了点。但是,也缺乏有力的证据。 “人有失足,马有漏蹄。”兴许在这里用得上。聂雷自以为在现场的实地勘查收获不小,但恰恰忽略了小邓说的“这臭气比起她第一次进来,就觉得格外熏人”,恰恰忽略了对臭源作进一步的深入追究,以为臭源完全来自桌上吃剩的腐肉,到处乱丢的脏衣服和臭袜子,恰恰忽略了对窗下多出几个纸箱的认真分析;同时,轻信了林兴、小邓对床下的检查结论,轻信了郭富禄对所谓床下保管室的介绍,因而,没对床下亲自作进一步彻底的清理,失掉了一个令人惊骇的证据,留下了一非常重大的疏忽。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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