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苦心救董

赵政看着事情的发展，虽然他早也知道董福祥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装备八百人的回民。这般解释，他也是十分理解。虽然有些私心，但是也是可以理解。首先这八百人，董福祥肯定可以绝对相信，再次董福祥赌着他本来军中就是回民偏多，朝堂共知，其他人就算看到有些回民也不会当回事，总得应该是没人发现这件事，哪里知道端康的突然来临，凭借着他过人的洞察力还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进而推断到了这一步。事已至此，董福祥当然不准备再瞒下去，否则就不是仕途凋零而是杀头灭族的坏事了。不过，看着世铎面色不善，显然对此十分不满。这倒也正常，晚清慈禧当政，颇为任用汉臣用兵，如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皆是掌握军权，为此满清的贵族们确实深为忌惮。世铎一念此，自己和载沣的安危竟然要被一个汉朝军将托付到一群叛军身上，确实很难高兴，饶是他性格随和，大方也有点猜忌我恼恨。这也不一定说是好像那八百回军一定会不忠诚，相反，恰恰因为对方是回民，此番去山东这种非根基之地会更加的围绕在他们的身边。但是董福祥这么做，明显是态度问题，世铎不由不继续黑着脸。赵政瞟了一眼自己那位玩世不恭的舅舅，端康此刻脸色也有些尴尬,见赵政在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不由脑门发麻。

毕竟自己无心之举竟然可能会让这个来自陕北的汉子，半辈子浴血奋战的功绩毁于一旦。虽然他有些同情这个直爽却细致的董江军，但是他更注意到了自己侄子对这个董将军的眼光。止不住的欣赏，他于公于私都得想个办法抱下董福祥。可是一时间，忽然也没个注意。

赵政见着，只得拖延道：“董将军一生为国，这般所虑，虽然有欠稳妥，但是从大处讲也是为国，为了皇帝和太后。端康舅舅，先把枪械打开看看吧。”世铎听着，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对这般安排还是有着些许的不满意。可是见到侄儿已经在安抚董福祥，自己倒也不好打乱，只是心中思量着回去跟皇帝参这董福祥一本，凭着皇帝和太后对载沣的喜爱。这董福祥不死也要脱层皮。董福祥此刻却是六神无主，不过见到醇亲王似想为自己开脱，眼光之中闪过一丝的亮色。端康即刻会意，于是便接着正色道：“这次考虑是殿下的亲兵营，没有配备什么重武器，就三个班的赛电枪（马克沁重机枪）算的上是火力稍微强劲点的，每个班配了三把赛电枪，不过你小舅子我可是给你配了新式德械。刚刚从德国进口的毛瑟八八式步枪。”赵政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毛瑟98式确实是一把不朽之作，可是哪里听说过的88式。端康一挥手，台下的亲兵便抬了枪匣。端康一脚踢开了木制的盖子，几把崭新的长枪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然后端康又熟练的拿起了其中的一把。笑道：“这可是德国人的新货，求的辛苦才拿到的，第一批不过1500把，一半都拿到这里来了。没有老佛爷发话，荣禄可不舍得。”众人见他直呼荣禄的姓名，脸色各异，不过想着他的靠山，倒也是没有。接着又道：“据说这是德国人造的第一把无烟后膛枪。不仅发射药是无烟火药，子弹也是新型的小子弹。同毛瑟71/84式步枪所发射的11mm黑火药步枪弹相比，杀伤力虽然看上去减小了，但是射程，精度还有射速都提高了一大截。最为关键的是，这种枪发射之后，士兵们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很大的提高了士兵的存活性。”赵政在一边听着，对自己的这个舅舅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八旗的诸多贵族子弟，从来也不将普通士兵的性命看的重要，比如此刻，站在后排的一些中级军官之中显然对端康的后面一番话十分不屑。毕竟贱民的生命在战场上是最低的成本，甚至不如一把他们佩戴的枪。但是赵政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哪怕古代给奴隶配发武器让他们战斗也要珍惜他们的生命，只有让他们感到战场上的哪怕一点点的安全，那便是活着的希望，他们才会有勇气，敢于拼命。

端康说完，拿起一把枪，又接过了侍从递过来了的一发子弹，按上，然后朝着远远的天际打了一枪。果然，枪口之处只有轻轻的一缕青烟，和黑火药然后后完全不一样。端康身后的军官们似乎看过，并没有对此感到太多的意外。只是站在董福祥身后的诸位面目表情可就精彩了，有几个似乎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往前站了几步，似乎想看看新式的火枪子弹。他们这些都是军中的宿将，知道无烟火枪对现在的战争来说定然是一次不小的革命，许多过去行不通的战法如今也可以实施。不过旁边的还是把这些鲁莽的军官拉住了，董福祥似乎眼睛也是紧紧地盯着那把神奇的火枪，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军官们的异动。

端康显然也是知道哪些军官们的心思，头稍微的一摆。后面的侍从们，又拿出了几个枪匣，并且将枪械发放给了那些早就迫不及待的军官们。赵政也带着好奇心，向前走了一步，走到了端康身边。端康将枪放到了赵政的手中，不过嘴角微微的是一抹邪邪的笑意。赵政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手中一沉，这般才知道，端康把准了他握不住这把枪，不过这倒也是正常，十二岁的孩童哪里的拿得起这种老式步枪。不过赵政还是咬咬牙，双手捧起来。端康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不过他还是很快的俯下身体，帮赵政托着，毕竟是自己侄子，更是自己主子，刘佳氏其实不过是早些年在清军入关前抬了旗的汉民，不过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血脉之中已经没有多少汉族人的血液，但是刘佳氏这个奇特的姓氏永远还是区别这他们去满人的区别。

赵政在端康的帮助下，仔细的打量着这把放在怀中的枪。正如他刚刚听到了那样，他对着所谓的毛瑟八八式步枪充满了怀疑。显然，毛瑟不可能在仅仅十年的时间内就重新的设计制造一把新枪，一般更多的是在原枪上改造。果然在枪管上发现了一串拉丁字母——Gewehr 88。猛然间，一大串的记忆便涌到了心头，这不正式汉阳造的前身——1888式委员会步枪吗？赵政有些兴奋了。为之兴奋的当然是汉阳造将在他的见证下诞生。赵政一点一滴的回忆着高中教历史的那个讲起课来吐着口水沫的小老头，回忆着历史教科书那那一把把在博物馆中拍摄的汉阳造。汉阳造就是由88式委员会步枪改造而成，在88式刚刚制造出来之后便饱受了德国军政商三界的批评，当然这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种枪比较性能不稳定，很容易炸膛，再加上不是毛瑟设计制造，所以便很快被淘汰了。端康之所以说是毛瑟88式，当然是因为德国人骗他们的，当时的李鸿章最为迷恋的大炮是克虏伯制造，火枪便是毛瑟制造。德国人为了使得自己的淘汰品卖掉，便谎言称其为毛瑟88式。后来这种枪的图纸，配套设备等等都被德国人卖给了大清国，当然我们的先祖却是成功的把这种枪改的性能更加的可靠。以至于民初的革命之战之中，基本所有部队都配备了这种造价便宜，性能优越的火枪。汉阳造也凭借这些优点，一直到了**战争时期依然活跃于战场的某一个角落之中。在这里，我们也不由不赞扬我们中华民族的伟大，不仅因为我们的勤劳，更因为我们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民族。

赵政看着看着，嘴角也在不断的上扬。赞赏的看着这把目前看来还算先进的武器。忽然他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丝亮光，或许他知道该怎么解决董福祥带来的矛盾了。他看着自己那位舅舅，正在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赵政转身对董福祥道：“董将军，这种新式武器，那八百回兵怕还是不会用吧？”董福祥见醇亲王这般说，一时间也愣住了。心想，不过是火枪，再新也还是扣扳机。怎么就不会用。难不成这位醇亲王是不想要这八百回兵。想着便是心中一丝苦涩。如果真不要，恐怕下次再来要，就不仅仅是一支八百的队伍，还需要他头顶上那顶为国拼杀换回的帽子。正在他发怔的期间，端康眼角撇到了赵政对他眯着眼似乎在示意着什么。他突然间也就明白了。于是乘着董福祥发怔的时间，朗声道：“这不用急，我从神机营掉拍八十名军官过去，充到王爷的亲兵营。既方便王爷指挥，又可以在日常训练之时教这些回兵使用新枪。”董福祥听着听着便是眼睛一亮，好一招以退为进。如果把这八百回兵的指挥军官全都换成了神机营的人，自然不会再害怕他们乘机作乱，起码让世铎没有理由再怀疑下去，也没有理由向皇上参董福祥一本。旁边一些董营的将领明显对这种不信任的做法很是不满，一时热血冲头真准备反驳载沣的话语。董福祥连忙回身狠狠的一瞪，那名军官赶紧的停住了脚步，幡然醒悟，自己又怎么反驳大清的亲王，就算指鹿为马，那也确实就是马啊。世铎显然也是一惊，不过老练如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心爱的侄子保下这支回军势在必得。自己也不妨顺水推舟，让那些回军记自己侄儿一个人情。董福祥此刻心中也是充满了对这位少年亲王的尊敬和感谢。

赵政又转身看了看董福祥：“董将军以为如何？”董福祥赶紧道：“末将听令。”赵政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我有一个要求，希望这八百人之中没有人上战场既背着火枪又背着烟枪。”董福祥正色道：“在下刚保证，这八百人之中绝对没有抽大烟的。这些回民大多是穷苦牧民，因此基本都会一点马术，而且基本都信仰着**教。生活十分自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