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杀死追女孩的日军

自从学生复学后，何胜文跟妹妹何叶璇就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让何胜文兄妹感到有一丝高兴的是，山本一雄免去了刘尧民的校长职务，一山二虎的现象暂时消除。

刘尧民虽然非常沮丧，但还是满脸堆笑，“这下可好了，我可以专心为皇军服务了。”

“刘君，我的老同学，你这样想就对了。”山本一雄对刘尧民的态度完全是主人对奴隶的做派，哪里是对一个同学的态度，刘尧民老大不高兴，但也没办法。山本一雄任命他当永安中心小学校长那天晚上，他高兴得睡不着觉，以为可以出人头地，干一番事业，可没过多长时间，就被山本一雄免职了，这让他非常郁闷。其实，他这个校长一天都没在学生面前露过脸就寿终正寝了。

山本一雄根据佐佐木更三的指令，专门将何胜文请到办公室，安抚一番后，又提出要求，学校今后要唱日本歌曲，要升日本国旗——太阳旗，学生要跳日本舞蹈，学习日本礼仪，还要学日语课。山本一雄特别强调，如果学生的日语考试不及格，就不能升级，毕业班学生不能毕业。

何胜文跟山本一雄争论，后者说这是永安县日军最高长官佐佐木更三联队长的命令，谁都不能违抗。山本一雄最后说，他会抽时间去学校查看，意思是你何胜文不要骗我。

何家大院正在紧锣密鼓地修整，何胜文就住在学校单身宿舍里。

一天，王振忠以患病为由，向工地的监工请假获准，来到学校找何叶璇。经过前段时间在王畈老家的进一步接触，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那时他们经常秘密约会。可到了城里，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王振忠要参加日军修建别墅和碉堡的苦力劳动，何叶璇也有自己的工作，关键是，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好意思不能到工地去找王振忠。

夜晚，王振忠化了装，跟何叶璇去看电影，他不能让人认出，否则被人发现，告到日本人那里，那就有麻烦了。

电影院在热闹的永安城中心大街。时间还早，王振忠跟何叶璇站在离电影院不远处观察，看看今晚有没有日军高级将领前来观影。他带着那把手枪，必要时，今晚他可能会开第一枪。

人们如贯而入，王振忠跟何叶璇坐在最边的一排座位的最后面，如果出现不测情况，他们可以及时撤离。

电影是日本人拍摄的，内容是讲述一队年轻男女的恋爱故事。字幕没有中文翻译，放映效果也很差，画面不够清晰，荧幕偶尔还出现一片黑。王振忠拉着何叶璇的手走出影院。

初冬的永安，天气开始变冷，月光下，一对恋人手拉手，在中心大街漫步。突然，前面有一少女凄厉的喊叫“救命呀，救命呀！”

王振忠拉着何叶璇躲到离家不远处那个废弃的寺庙里，这个地方离食为天米店也很近。王振忠看到，有两个日军在追一个女孩子。那两个日军好像喝多了，他们的步履不稳，但还是紧追女孩不放。一边追，一边口中含糊不清地说“花姑娘，大大的好，花姑娘，大大的好！”

那女孩子边跑边往后面看，眼看女孩子就要逃脱日本兵的追击，那两个日军端起枪，“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女孩哪里听他们的话，继续没命地往前跑。

瞄准，扣动扳机的声音，王振忠飞快地掏出两把尖刀，投向两个日军，只听见咔嚓两声，两个日军应声倒地。

女孩往后一看，见两个追她的日军倒在地上，就停下来歇一会，那个地方离寺庙只有几米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加之受到惊吓，女孩站在那里歇歇。王振忠借着月光，认出那个女孩是县长唐定杨的妹妹唐晓丽。奇怪，这个时候，她在这里干啥？

“你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日本人马上就要来了。”王振忠大声对唐晓丽说。唐晓丽不知道谁在跟她说话，前后左右一看，没看到任何人。她略一定神，便撒开腿向前面跑去。她相信那个跟她说话的人是为她好。而王振忠不想让唐晓丽认出他，免得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王振忠飞也似地跑到两个日军身旁，用手试试他们的鼻子，确认他们已经死了，飞快地从他们的喉咙处拔出尖刀，在日军的衣服上擦拭血迹，放进裤袋，然后拿起他们的步枪，奔跑到何叶璇身旁，将两支枪埋在草丛里。

“那个女孩是谁？你认识她吗？”

“是唐定杨的妹妹唐晓丽。”

“日军太不像话了，连县长的妹妹都敢欺负。”何叶璇也认识唐晓丽，但不是很熟悉。

“在日本人眼里，县长根本就不算什么，日本兵可以骑在中国人头上作威作福。打死一个中国人，就像打死一只蚂蚁。”

“振忠哥，你的飞刀真准呀，那两个日军一刀就丧命了！”

“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那两个日军是罪有应得。”

“我们也快走吧，日本兵来了，我们就走不掉啦。”何叶璇站起来，拉着王振忠的手，就往学校走去。

王振忠把何叶璇送到永安中心小学，吻了她，看到她走进学校大门内，王振忠才离开，他家离学校也就十几分钟路程。

他要赶紧回家，装出患重感冒的样子。以便向日军证明自己晚上不在日军被杀现场。父母亲和大哥都担心王振忠这么晚还没回家，都没上床，只有弟弟王金平呼呼大睡，他明天还要上课。

“振忠，怎么现在才回家？你去哪里了？”王永志问儿子，王振忠基本上都住在工地的棚屋里，只是今天以患感冒为由请假回家看看父母。

“你不是说患重感冒了吗？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母亲唐晓萍有点责怪儿子。

“爸，娘，我是骗日本人的，我说患了重感冒，他们就放我回家休息了。刚才去看女朋友了。”

“你跟那个何姑娘谈得怎么样了？人家是大富翁的女儿，她会不会骗你？她父母同意吗？”王永志一直不看好这门亲事。

“是呀，我们家境不能跟何家比。”唐晓萍也觉得两家不相配。

“何叶璇对我很好，我相信她不是嫌贫爱富的人。”王振忠说。

父母一声叹息，不再说话。

“振忠，你请假得到日本人允许，日本人那么善心？”大哥王有福不点不相信二弟回家的托词。

“大哥说得对，日本人对劳工非常残暴，他们是担心患重感冒会传染给别的民工，影响工期。周武德前几天就是患了感冒，也回家休息了。”

“我明天也要去工地了。”王有福说。

“大哥，你要注意身体呀，劳动强度很大，吃得很差。有很多人都受不了，有个民工因为抬石头动作慢了点，被看守的日军一枪托打倒在地，几天后就死去了。营养跟不上，劳动量又大，就是铁人也会脱层皮。”

“哎呀，振忠，你说我们怎么办呀？”母亲唉唉声叹气。

“娘，只有赶走日本人，我们才有好日子。”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是呀，这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王永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