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李夫人回来了

出门来，徐睿连擦了头上两把汗，心道：“人常说‘破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府’这句话果然不假，今天若不是自己机智，定然被知府大人把自己的印书馆给封了。不过也好，只要这回把给刘知府印书的事情给办好了，想必可以在他心目中留下个好印象，将来趁机搭上这条线，请这尊大神为咱的印书馆保驾护航。

在府衙门口，徐睿拦住了一辆路过的马车，将书稿放在上面，坐了车立刻回家，进了门，便吩咐人赶紧把李进请了来，商议此事。

李进听了此事，一脸发愁地说道：“贤婿呀！这个事情可不好办呀！咱们的木活字不多，即便是昼夜不停地排版印刷，只怕也难以完成知府大人印书的事呢？”

徐睿板起脸说道：“老丈人，这是知府大人吩咐下来的事，如果办不好，他就要封掉咱们的印书馆，断了咱们的财路，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办好方行。要不你赶紧找一些会雕版的工匠来，再刻一些木活字？咱们一边加班加点的印，一边再多雇几个人手来，扩大规模？”

李进点头叹道：“也只好如此了！”当下，赶紧跑到外面去招缆工匠，雇佣他们去刻木活字。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气乎乎的走了回来，咬牙切齿的痛骂不已。

徐睿惊讶道：“老丈人，是谁把你气成这样？这刻木活字的工匠，你可找着了？”

“我……”李进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想了想，笑道：“贤婿我就会刻木活字呀，又何需假手旁人，白花哪份冤枉钱？这样吧！这几日咱们俩辛苦点，我来刻木活字，你负责专门排版印书，争取把知府大人的书给赶出来！”

“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啊！”徐睿只当李进小气，笑了笑，也不疑有其它，与李进回到李家庄，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印书工作中。

匆匆十三日已过，徐睿拿了一部印好的书稿，带了五百两银子，前来拜会刘德顺。

“知府大人，小人已经将您的书给印好了，这是您的稿费和一部样书，请大人过目。”徐睿一见刘德顺的面，便将样书和稿费交给身旁的衙役，面带笑容恭恭敬敬地说道，又撩衣准备跪下去。

刘德顺却是万分的高兴，想不到咱今日也出书了，这份荣耀和成就感，真是妙不可言，忙哈哈笑着将徐睿搀起道：“徐小官人又何需如此，快快起来，坐下说话！”拉着徐睿的手，请他在客位上坐了，接过衙役转呈过来的样书便仔细翻看，脸上露出很喜欢的模样。

徐睿看刘德顺很满意，忙为自己表功，说道：“自从哪日拿了大人这部书稿回去，小人便把给知府大人印书这件事情，当作人生中的头等大事来抓，每天吃住在印书馆，一日只睡两个时辰，终于赶在今日为大人印好了两百部书，现在还没有起书名，请大人赐名！”

刘德顺瞅了徐睿一眼，脸露欣赏与感激之意，忖了一忖，说道：“我未进学时，曾在江西鄱阳湖畔结庐而读，号水木居士，这本书，就叫它《水木居士文集》吧！”

徐睿笑道：“多谢知府大人赐名，我这就把这部书给大人送二十部来，交由大人分送朋友和亲戚，剩下的书，待开过诗会之后，便送到各家书店去售卖！”

刘德顺点了点头，脸上很是高兴，亲自送了他出来，又勉励了他几句努力上进的话，便转身回府去了。徐睿也坐了车，立刻回家。

李宅大门口，几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门前，李夫人缓缓下了车，拿眼睛向府门前打量了几眼，脸有不悦之色，手挽着二女儿李青莲的手，迈步向府内走去。

“娘！你回来了！”李青芸抢步迎了出来，笑着说道。

李夫人嗯了一声，寒着脸问道：“芸儿！你爹爹呢？他怎么不在？”

李青芸气道：“这些天我爹爹成天和哪个姓徐的呆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搞些什么古怪，女儿说他，他还不听，这回您回来就好了，可以管得住他了！”

“这个老东西，我回来，他也不知道出来迎接，还真是反了他了，看我怎么收拾他！”李夫人恨恨地说道，迈步走进大门来，向后宅走去，一边走，一边又问道：“这几日咱们李家的生意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李青芸笑道：“没出什么事，一切都好，只是把我给累坏了，这回娘回来就好了，我就可以轻松些了！”

李夫人笑道：“你妹妹青莲迟早是要嫁给王侍郎的儿子做妻子的，咱们李家的产业，将来还不都是你的？你就辛苦些吧，只要咱女人手里有钱，又降伏住了自家男人，这日子过得一样很幸福，对了，这段时间，你哪个莫少聪怎么样了，今年的秋闺，有没有希望考中举人？”

李青芸脸色一僵，吱唔着说道：“莫郎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应该是可以的吧！”对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科举考试，任谁也不敢把话说的太圆满。

李夫人口气很严厉地说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女人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可不能大意了。这莫少聪只知道读四书五经做诗词文章，其它什么也不会，人虽然也聪明，但是要考不中的举人的话，还不如嫁给你爹爹为你选中的哪个店小二，你知会他一声，告诉他，要是他今年再考不中举人的话，就别考了，学做生意吧！我可不会叫我女儿等他太久！”

“是……是……娘……我回头马上叫人跟他去说。”李青芸吞吞吐吐地说道。

说话间，母女三人走进后宅客厅内坐定，李夫人接过丫环献的茶呷了几口，问道：“过两日是便是知府夫人的生日了，礼物你都准备好了吧！”

李青芸忙又说道：“回娘的话，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后日知府大人除了给自己的夫人过生日外，还会办一个诗会，你想办法叫哪个莫少聪参加诗会，叫为娘偷偷瞅一下他长什么模样，文才又如何！让为娘替你把把关！”

“是！娘！”李青芸连忙答应道。正在这时，丫环青梅匆匆忙忙的走进客厅来，说道：“大小姐，知府小姐刘兰香来找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我知道了！”李青芸答应了一声，却拿目光向李夫人身上瞅去。

“快去吧！莫要叫刘小姐久等了，失了礼数！”李夫人吩咐道。

“是！娘！”李青芸欢欢喜喜答应了一声，连忙跑着走开了。

在李青芸的闺楼之上，刘兰香与李青芸彼此坐着，脸上均愁眉不展。刘兰香气道：“这个姓徐的竟然出入烟花柳巷哪种地方，定然不是个好人。不过他确也有几分本事，竟然真得把我爹爹的书稿给印出来了，李姐姐，你看这回该咋办？”

李青芸咬牙说道：“我已经以出书为名，提前把扬州城内的所有雕版工匠都给雇佣去了，想不到他还能印出书来。想必他是连夜跑到南京与苏杭等地聘请的，这回事情可麻烦了！”说着，皱起眉头在屋里转了几圈，脸上笼了一屋愁色。

刘兰香瞅了她一眼，又说道：“我爹爹说，他很欣赏哪个姓徐的，还要请他参加后日的诗会呢？”

“还要请他参加诗会？”李青芸眼睛顿时一亮，心中了主意，展颜笑道：“这回好了！我娘也要参加诗会，妹妹，你帮我一个忙，想法叫我的莫郎他参加诗会，到时候，他与哪个姓徐的站在一处，一个是翩翩佳书生，做的诗词文章极好，一个是粗俗的店小二，既不会作诗也不会写文章，受人讥笑讽刺，到时候高下立判，我娘就会同意我和莫郎的婚事了！”

刘兰香拍手笑道：“对！对！我们再找几个书生为难哪个姓徐的一回，折了他的颜面，叫他灰头土脸的，这样你娘就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你嫁给哪个姓徐的了！”

李青芸脸上露出了开心与羞涩的笑容来，目光之中充满了期盼，似乎徐睿已经在在知府大人与众读书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受尽了世人的嘲笑。

转眼已到了后日，因为今日是知府大人夫人的生日，所以前来祝寿的士绅与大小官吏极多。徐睿也备了一份厚礼，与李进一起赶来祝寿，当然哪二十部《水木居士文集》也一并带来了，因为在生日宴会结束之后，刘知府还会举办一个诗会，这些书便是他在诗会上，要分赠给亲戚朋友的礼物。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愿大人夫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青山不老松！”徐睿一面刘德顺的面，便谄媚地将祝寿词奉上。

刘德顺听了，很是喜欢，将徐睿拉过一旁，问道：“徐小官人，哪些书你都带来了吗？”

徐睿呵呵笑道：“回大人的话，二十部书，一本不少，都已经带来了！”

刘德顺点头笑道：“好！好！今日晚上，本府要举办一个诗会，亲戚朋友和一些扬州城的知名读书人都要参加，这书是你印的，本府嘴拙，就由你在诗会上，帮本府好好宣传一下吧！”

这真是太好了！俺印了你哪么多书，还不是为了挣钱？这么多的读书人和士绅，有不少人都是有钱人，咱好好宣传一下，还怕不售出个高价，大赚一笔？徐睿满心欢喜，忙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