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不可控的因素

黑藤拿起桌上的烟给范式白点了一根，接着说，“我和小野君这两天也不顺，谷荻长官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把我俩骂了个狗血喷头。”

范式白听到这话，问道，“什么情况，按理说你俩也不归他管啊，不是一个系统啊，你俩惹事了？”

小野呸了一声，“惹个屁事。”然后把事情说了一遍，“他说什么把不安定因素留在太原周边是对太原治安的威胁，他也不去看看，现在我们俩那里那里有闹事的，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那是夸张了，但是现在也基本没有治安案件，欺行霸市的也完全没有，你看看阳曲、看看榆次那都什么治安情况，最近没少往我们那里迁户，那都不被批，批我们这里的，真不知道谷荻是怎么想的。”范式白听明白了，知道谷荻这次发飙绝对不会是他说的那些愿意，事情多半是出在逃难的人里了，但既然谷荻没告诉小野和黑藤那他也不就能说。

范式白岔开话题，“你们别管他，估计他也是眼红你们现在赚的钱了。反正他也不管你们，应付一下得了。”

这个时候，晋察冀军区组织的坚壁清野已经基本完成，配合这次反围攻的120师358旅已经运动到同蒲铁路北段；359旅运动到广灵到灵丘中间地段准备对进犯根据地的日军进行打击。同时晋察冀根据内的游击队进驻神泉、柏兰、张家湾、王林口、东西庄，准备对进犯的日军进行袭扰。

而范式白还在等郭孟喜的消息，不了解情况，范式白也不敢轻易行动。

范式白在太原的这几天，来看他的人不少，中国人日本人都有，他都是一瘸一拐的来迎送，不为别的就为让大家看看他负伤的情况。期间苏啼仁劝过他几次，“老弟，你借着养伤就安心在太原城里待在吧，别去弄什么劳什子的整肃了，整不好，在把自己整进去了，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啊！”

“我也不想去啊，但是不去怎么办，北平治安部齐大**盯我这个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隔三差五就要派人来，这个您不是不知道啊。”

苏啼仁挠挠头，“那个总是有办法的，你就别管了，对了金锁他们呢，怎么上次没跟你去。”

“他们去西安送货去了，被办法五台的只能在西安交接，他们去过几次，人头都熟了，派他们去我还能省点心。”

“你就在太原好好养着，你磕着碰着的，我对你们老爷子不好交代。”

“您就放宽心吧，我会注意的。”

后面几天金锁和郭孟喜相继回来，也都带来了消息。

金锁是先回来的，金锁又带了一大筐野味，“您知道我遇到谁了吗？”范式白指指那筐野味，“这还用问吗？樊家那小子呗。”

“这小子现在大发了，现在是定襄自卫大队大队长了？”

范式白惊奇的直起来身子，“什么？他，毛还没长齐呢就大队长了？这升的也太快了吧。提拔干部这么不慎重吗？”金锁看着范式白的少将军衔，“您比他升的快，第一次授衔您就是少将了，看看俺们以前的赵长官，快四十了才当的少将。”

范式白指着自己鼻子，“我这个少将能和赵二虎的少将比吗，他管好几万人，我才管多少，也就几百人吧，他赵二虎的少将枪炮骑兵啥都有，我就这几百号人还是光步兵，就樊金堂那小子管的人都和我差不多了吧。”

“那有您说的这么少，应该也有个……”金锁好实在的掰着手指算算，“应该有个两千多一点了。关键咱这建制多啊，一个县就一个团。”

“保安团也叫团吗？你是不是虎，你比赵二虎还虎！”

“您看您，怎么说着说着还急眼了呢，您脚怎么样，这次还带来半扇野猪，我叫厨房把野猪蹄子给您炖上，吃哪补哪。”金锁端着筐子就跑了，刚跑出屋就被叫回来了，“猪蹄子红烧，弄一只锦鸡炖汤，嗯，再红烧一只锦鸡，你叫弟兄们都过来尝尝鲜。唉，你看我这混的怎么样？八路都给我送礼物了。”金锁“嗯嗯”的出去了。

范式白琢磨，这个樊金堂还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升上去了，看来以后要多打打交道，多打交道肯定没坏事。

郭孟喜带来消息是这样的：主要原因是这次是私底下的合作，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游击队。过程是这样的，给游击队下令在指北庄和西白岸设伏，阻击并迟滞敌人的前进速度，但是游击队觉得在石寨沟加一个伏击点更可以迟滞敌人的前进速度，就擅自加了一个伏击点。郭孟喜说“首长说了，如果放开大陆让你推进那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要求太高了，又要打和真的似的。而且就算是演戏也不可能做到规定打几枪、往哪打、什么时候撤；就是规定了，那要是走火呢？那出现这种状况也没办法，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这属于战争中的不可控因素。”

“合着都是我的错了？不可控都控在我这边了？”

郭孟喜说，“也不能那么说，首长说了，你要的不就是真实感吗？还有比这样更真实吗？这样好了，游击队被你打跑了，你可以请功了。”

“合着你们没死人吧？”

“我们牺牲了一个战士啊，家里都享受烈属待遇了。”

“老子死了二十几兄弟，你让我怎么跟他们家里人交代？他们当兵不就是为了吃饱饭吗？找谁惹谁了，我的人就该死吗？”

“没谁该死，但这是战争，你翻翻史书有不死人的战争吗？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难过，要怪就怪日本人吧，他们不来，能有这事吗？”

范式白摆摆手，让郭孟喜出去。

9月20日日军的秋季攻势终于开始了，现是从保定出兵向涞源、阜平方向攻击，但是所到乡村都是人去物空，接连扑了几个地方都没遇到八路主力部队，也就大胆的往前去了，结果在往唐县去的路上被八路伏击了。

日军第一军命令所有军队就地驻防，然后抽调察哈尔和绥远的军团，到23日已经集结了常备师团、4个治安师团、两个独立旅团的兵力，并且要求河北和山西的伪军配合进攻，分十路对晋察冀边区腹地进行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