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这不是又一次的改朝换代

周半城和范式白约定了他们两人之间联络密码，这种密码以指定版本的书籍为编写标的，理论上就是第三人拿到信也解不开。然后周半城又把如何判断死信箱里是否有信，取信的一些技巧讲给了范式白听。这种时候是不能记笔记的，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记在脑子里。

应该说周半城是个好老师，他讲了大半个小时后，给了范式白一些休息的时间，他拿起桌上的烟看了一下，抽出一支给范式白，“你这生活水准不低啊。”范式白接过烟，“周处长，我这不也是工作需要吗。我那还有，回头我给你拿一箱。”周半城笑了一下，“别说一箱了，就是一包也足以把你送上断头台了，对了我听说你对抗日宣传有些比较独到的看法。”范式白心说传的这么快吗，“这是传的快还是你周大处长耳朵灵啊。”周半城点上烟靠着椅背上，“传的也快我耳朵也灵，不过你放心只要三个人知道是你说的，这点我们控制的还是比较好的，来说说吧，还有什么看法。”

范式白决定先爆个猛料来个震撼性的说法，“必须清楚的对民众阐述这绝不是又一次的改朝换代！我解释一下这个说法，清帝退位不到三十年，而且这么多年华北的说着不同口音的统治者换了不知道茬了，日本人还到处说他们的天皇，这很是能给民众一种改朝换代的观念，所以很多百姓是分不清日本人和清朝的区别的，要想动员民众广泛的参与抗战必须解释清楚这不是又一个改朝换代，这就是日本对中华民族的侵略，就现在而言百姓对民族的概念比对国家要强。”范式白抽了一口烟重重的吐出来。

周半城站起来在屋子来回走动，“你的这个说法怎么听都是在给汉奸找当汉奸的理由啊。”范式白转过身骑在椅子上两手扒着椅背上看着来回走动的周半城，“我先跟你说个真事，日军进占辽南后，几个庄户人家看这些日本人来了赶跑了县太爷认为又改朝换代了，就跑到县衙找日军为他们做主断案。”范式白回身从桌上掏了两支烟扔给周半城一支，自己点上后才继续说，“我在说说你刚才的话，有部分汉奸就是有抢在改朝换代的档口为新的朝代立功的想法，他们这些人做事走极端，这些人都是文盲加无赖；还有是以改朝换代当心里安慰的，主要表现为日本人逼的紧他们就是汉奸日本送一点他们就不是汉奸，他们这帮人基本上都是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还有一些人是有明确目的，他们自己认为能力很强，在老政府里得不到与他们能力对应的权力，就到伪政府里去攫取权力。”

周半城笑了两声，“苏啼仁就是你说的这第三种人吧。”

范式白摇了几下食指，“他应该属于第四种，他有攫取更大权力的小心思，也知道没有阎锡山的支持他在那个位置上坐不稳，但是他也防着阎长官真投日本人把他从现在的位置给踢走，我都替他累的慌。”

周半城站住看着范式白，“不过他在那个位置上对你有好处，你不是都说了吗，只要人不招供你都有办法把人捞出来。”范式白笑的声音有点大，“有一百个被抓了，我最大能捞出来十个，还有五十个我能让他们不受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得的罪。”周半城没有理解范式白的意思，“你还有不让他们受到刑讯罪的本事啊。”范式白一字一句的说，“你说的那个本事我没有，我说的意思是我能在刑讯前把它们送下去，不让他们遭罪。”范式白盯着周半城，“一个受尽折磨而死一种是给他们个痛快的，你怎么选。”周半城沉默半天，“还有第三种吗？”范式白盯着周半城，“战俘有第三种可能，间谍和有间谍嫌疑的人没有，最起码我没见过。”两个人半天没啃声，还是范式白打破了沉默，“周处长你还没说你怎么选呢。”

周半城走的很慢还用拳头捶着脑门，“这种选择太残忍了。”

“战争很残忍选择也很残忍，战争中的选择当然很残忍。”

周半城捶脑门的频率越来越快，“关键是还有百分之四十的人要受尽折磨而死。”范式白仰着头看着周半城，“我们先把百分之五十的人路选好再操心那百分之四十的人吧。”如果不是要做，很少人会主动去做这样的选择，所以周半城绕来绕去半天，就是不愿意去做这个选择，哪怕只是假设性选择。

范式白又逼问了一句，“周处长，你怎么选。”

周半城扔掉手里的半根香烟用脚在烟头上狠狠的碾了几下，“要是我也只能是第二种。”不过周半城迅速脱离了这个话题，“你这次去西安有什么收获？”范式白有点奇怪，“你都知道我去西安的目的了？”

“顶着叛逃的罪名到西安当个闲职，看着怎么都不是那么真。你这么快回秋林，不出预料的话你在西安期间肯定出问题了，你不会真去偷情报被发现了吧。”

范式白摸出口袋里的微型胶卷，“情报倒是真弄到了，不过没被发现。”周半城拉了把椅子坐到范式白跟前，“花钱买的？”

“这样最省事，反正也是拿回去交差的。”范式白把胶卷抛到空中在接住，“四十军北渡黄河往晋城运动，晋城一带现在没有日军，日军现在就是知道也没关系，他们上次就是由于补给线被经常太行太岳根据地劫才撤出晋城的，现在太行太岳力量更强了，日本人只能在太原城里看着四十军迈着正步进晋城了。”

周半城迅速说，“我再来给你说一下一些技术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