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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苛捐杂税小说:三国之我是反贼 作者:又枫青 更新时间:2018/2/22 0:59:16 “交完赋税,人总得吃饭,又得多少亩地才够一家五口吃饭?” 一个成年壮汉日食六升,贫家小户,没有人能真正吃够六升的,一天两顿,日食三升,熬成稀粥,再加一些野菜、葛根之类,可以果腹。 一家五口人,一年得吃粮六十斛,一亩地产粮不过两三斛。 诸葛昝智力过人,很快算出了得数:“三十亩,若再加上种子、农具、盐、菜、衣等诸项费用,总共大约需要四十亩上下。” 玄晔点头道:“如此,一家五口人要想在纳完赋税后还能吃个饱饭,就非得有六十多亩地不可。” 里监门道:“诸位,你们去俺们里中问,有几户人家能有六十多亩地的?莫说六十亩,便是有十几亩地的都不多!里中大半的民户要么投到大姓门下做徒附、宾客、奴婢,要么辛辛苦苦去给富人帮佣。” 玄晔默然。 他知道百姓生活不易,却不知这么艰难,亏得他前世还羡慕古代人的生活,却不想税赋这么沉重,与后世根本没法相比。 什么重农抑商,明明是逼民为娼! 孙仁当年在家里过过这样的苦日子,因实在没饭吃了才参加的黄巾军,此时又听到这个里监门的愤怒倾诉,对此间百姓的苦难感同身受,问道:“你们每年都要缴这么多的口算钱么?” “早四五年前,还没缴这么多。那时虽也多缴,多也不过二三百钱,虽然还是糊口不易,却还不至于饿死人。自从浮山出了个‘福寿公’,口算钱就多了起来,以前大王山的‘梁王’也来收,少一些。现在‘福寿公’和‘梁王’都被红巾军剿灭了,赋税却照旧,这不是一丘之貉么?也无怪,他前面投了那么多钱,总要连本带利收回去的。” “一丘之貉?”玄晔头上被扣了个大屎盆子,气得一佛出窍,二佛上天,强忍着,只附和道:“唉,这、这,这也缴得也太多了。” 里监门“哼”了两声,冷笑道:“能不多交么?每人应只交一百二十钱,如今俺们每人要缴六百余钱。一个人就多交五百钱。俺们里不大,四百多口人,一年就多交二十万钱。俺们乡也不大,四五十个里,一个乡每年就多交八九百万钱。乡君长吏张张嘴,下边的吏员、里正跑跑腿,一年就能多捞近千万钱……嘿嘿,你舍得?” 说到这儿,他扭过脸,朝远处河岸瞧了眼,那儿有一座高大宽敞的庄园,转回头,又道:“贫户被口算钱压得直不起腰,那些豪强大户们却因为走通了上边的关系,一钱不交或少交,又或者干脆直接请托乡吏,把他们该交的转到俺们头上!” 豪强大户和官吏勾结欺压百姓,天下各地皆有。玄晔刚到此间,就碰上个侯霸,竟然明目张胆在自己家门口收过路钱,跋扈到那种程度,况且只是少缴、不缴口算钱? 就眼前这个“杨安里”的里正竟然瞒着玄晔,擅自照例收税,不知像他这般行事的里正又有多少? 他们难道不知玄晔在良山杀了多少人么?或自以为揣摩到了玄晔的“志向”? 提起豪强、大姓,这个里监门也是一肚子的气,他愤愤不平地道:“口赋转算到俺们贫户头上倒也罢了,更让人气恼的是訾算!” “訾算怎么了?” “每年算訾之时,豪强大族家里‘自占’多少就是多少,穷人家里却连多双‘不借’(草鞋)都要加算。搞得整亭的百姓连树都不敢种一株,鸡都不敢养半只,屋顶漏雨也不敢多加一块泥!” 訾算,即财产税,家訾一万交一百二十钱的税。 “自占”就是自己向衙门申报登记家产,依汉法,“自占”若有隐瞒、不实等情况,是要受到重罚的。 孙仁从小就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后来又一直在“江湖上”闯荡,对这个里监门所说的种种情形,他只觉得不敢置信,义愤填膺,大声地质问道:“你们为何不去上告?” 里监门对此嗤之以鼻:“上告,往哪儿告去?” 孙仁下意识看看诸葛昝,诸葛昝以前就是“吃人”的乡吏,哑口无言。 玄晔问道:“今年的赋税你们交了没有?” “交了一些。” “这一路行来,我们并未见到诸里往乡中运送钱粮税赋啊?” 里监门又指了指东面对岸那庄园,道:“都暂存在那庄里,说等收齐了再一并起运。以前福寿公的供奉也一并叫那庄子代收、寄存的,等收齐后与官家分割。” “这?!”玄晔彻底震惊了,官家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与土匪勾结压榨百姓?而且都委托豪强大户为代理人,难怪此间匪患延续十数年不绝。 …… 四人心神不宁地往东而行,行不数里,玄晔抬头看到河对面的庄园,对乐进道:“咱俩去河边转转,去瞧瞧那座庄园。” 孙仁和诸葛昝两人在原地等候。 他二人沿着一条岔路来到河边,这是谷水的支流,叫杨溪,溪上面有架浮桥,直通那座庄园。两人过桥之后,再行一两里,渐渐地接近了那处庄园。 庄园坐落在田野中,与“杨安里”遥相对望,占地甚广,估摸得有数百亩。四周环以沟渎、垣墙,沟渎上架设了一座木桥,供人出入。沟深垒高,墙上望楼高耸,如个小型城池似的,墙上、门外都有携弓持矛的宾客守卫。 乐进赞叹道:“这庄子真是不小,跟咱们阳谷城都有得一比了。瞧它这里边除了菜地、桑园、麦田,少不得能再容下几百上千口人。咱们刚才忘了问问那个里监门,也不知这庄子的主家是谁?” 庄外良田沃野,许多赤膊的农人劳作其间,守庄的宾客瞧见了他俩,看了他们俩几眼。 为不惊动他们,玄晔停下了脚步,招呼垄边的一个老农,笑道:“在忙呢?” 老农五十来岁、满脸皱纹,大约觉得他二人气质不凡,不似俗人,撂下木锄,拘束答道:“两位贵人是来庄中赴宴的么?” 玄晔问道:“赴宴?” “两位贵人不是来给庄主祝寿的?” “今天是庄主的生辰么?” “是呀!庄主请了很多人,听说乡寺诸君也要来呢,两位贵人既然不是来给庄主祝寿,那是来做什么的?” “噢,我们是行商,贩盐和收货的。路经贵地,因见此庄高大雄壮,故近前观,看有无生意可做……敢问老丈,可是庄中之人么?” 老者听他们是商贩,放松了下来,道:“远近几个里,差不多大半个亭的里民都是庄主的徒附。老儿一家六口,妻、子、孙也全都服役庄中。” 玄晔咋舌道:“七八个里,多半的里民?那贵庄庄主家中岂不是得有徒附数百上千?” 他穿越来此不久,没见过世面,不知现今天下役使徒附、宾客数百的地主比比皆是,还以为全天下都应和王家、侯霸家、谢家庄差不多,因而吃惊。 已被诛灭的侯家专以游侠为业,王家地狭民寡,谢家主要是经商致富根基尚浅,所以没有一个像眼前此庄的庄主一样有这么多的宾客、徒附。 老农笑道:“数百上千算得什么?亏得你还是个行商,咋没见世面呢?东郡、东平国的大族豪强,广有良田,富可敌国,徒附何止数千,上万的也是寻常啊,哪像咱这良山旮旯里。” “老丈,此家可是姓高么?”玄晔被人笑作没见过世面,有些尴尬。 “贵人也知他?” “只闻其名。” 玄晔起先不知,那日翻看各亭收集上来的情报,知道此间有一高家庄,经营这良山之中唯一的一家小铁矿,又因为高家的长子便是前任良乡的游徼,战死在红巾军刀下。他当时有些吃惊,因此特别留意,想寻个机会彻底铲除高家。结合见闻,他断定就是此庄。 早在前汉时,此地便发现了铁矿,只是品味太低,规模又小,没被官府注意和开发。和帝初年“罢盐铁之禁”,不再实行盐铁专卖。于是,此地便出现了一些私营的冶铁作坊,几年前,被高家整个吞并。 铁矿虽然产量依旧不大,但此时的铁是战略物资,又值铁质农具大范围推广的时候,民间又不禁刀剑,汉民好武,所产刀剑器物供不应求,属于铁打的买卖,既私营,又逃税,稳赚不赔。 “庄主高氏,讳瞻,乡中大姓,族中子弟很多都在县乡为吏,你们应知此乡游徼?” 玄晔若无其事地应道:“知道。” “前任游徼叫高远,是庄主的长子,先前仗着高远的官身,高家黑白两道通吃!” 玄晔好奇,瞟了一眼高家大门,轻声道:“我听说,高远惨死于红巾军手中,老丈方才说高家宴请乡中诸君,他们可是有杀子之仇啊!” 老丈笑道:“高家家主说了,‘两军交战,各为其主,生死由命,无所谓什么仇不仇,他愿与红巾军捐弃前嫌,共同造福乡里。’你看说的多好!再者,高家与红巾军中诸多‘参谋’历来交好,这几日越发得往来频繁了。” 老丈说的参谋,应该是那些前来归附红巾军的山寨头领,被玄晔委任为“参谋”一荣誉性虚职。 玄晔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庄主还真是个豪杰。” 不料那老丈却压低身形,看左右无人,小声轻蔑地说道:“高家?豪杰?他们也配!这等人就如盗贼一般,恃强凌弱、欺男霸女,无所不为,怎能称豪杰?俺们一家委身高家为奴为仆,也是无奈啊。尤其他家仲子高望,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家,就连俺的孙女也……唉!” 围绕着高家,玄晔旁敲侧击地又问了几个问题,直到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方才谢过老者,转上乡道。孙仁、诸葛昝早在路边等候多时,一同继续上路。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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