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厨师培训班

第三十四章 厨师培训班

不管外面炎热忙碌的田野。李正在作坊和教室来回忙活着。上午在教室授理论课，下午就到作坊试验，整日身前身后围着大队学生。有时干脆直接在作坊上课，边讨论边改进。

首先是新成果应用，当然是纸张的应用。纸厂里做出不同厚度的纸张。第一批学生用纸和储备完成后，纸厂生产了一批较厚纸片，韧度和硬度令李正满意。拿着纸片在上面画来画去，折叠来折叠去，裁开粘合，制作多种规格包装盒。一个设计定型后，随即送入印刷厂，用套色印制木刻相应图案后送进南湖书院后面的工厂制作。

福祥商号后院的一间挂着“南湖日化”牌子的作坊 ，自改名后就迁入南湖书院的工业区，原有作坊伙计同时转为工人。

又招来一批二十名女娘，建立一个包装车间。他们按印制的纹线裁好硬纸片，折叠粘上浆糊，就成了一个个花花绿绿的纸盒。强制参加夜校补习班的女娘如果能认识全部字的话，就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上面印着“润肤香皂”，下面还有小字，“清香宜人 手感润滑”，“茉莉香型”，背面写着“申州南湖出品，净重50克”字样。

南湖日化厂现在生产有三种产品，香水、香皂和肥皂，香皂有六个品种，黄色的是硫磺药皂，针对大唐百姓皮肤寄生虫用户；粉红色茉莉花香型、清香型、玫瑰香型牛奶皂针对女性用户；大众型纯白清香型；还有粉黄色的艾叶香型儿童沐浴皂。香水更是品种多，茉莉香型、玫瑰香型、桂花香型、栀子花香型，不同的香型不同的颜色包装，令客商眼花缭乱，订单一直不能满足。

有人询问客商，大唐各地都有这种产品，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申州提货？客商会惭笑而不语。

李兴是这家工厂的负责人，他驻守在工厂里看着更改包装的第一批肥皂和香皂切开分别放进木制模具里压制上精美图案。用浸油的薄纸包裹，再装入硬纸盒。这是更改包装后的第一批货，也是搬迁后的第一批货，必须有负责人全程监控。

这同时也是学校工厂的第一批产品，学生们很有兴趣亲自动手。

硬纸是造纸厂的产品，这种稻草和麦秸混合竹叶树皮生产的纸被厚厚的压制成后世的包装纸，虽经石灰水漂白，但颜色还是淡黄色，用石版印刷上学生们商量着设计的图案，看上去也不错。白纸盒就精美多了，纸质较厚，加有废纸碎布等，韧性较大，印刷更精美。

李正不能光用学生来制作，可现在正是农忙，缺少人手啊！许多职工请假回去抢收抢种，那是家里的主要劳力啊！李正吩咐，只要不影响工厂生产，一律放行，缺口在留守人员中做加班调整。有些小厂产量跟不上，叫学生们去支援几天。申州太小，资源和人口限制着它的发展。

抽空给福和酒楼里聚集的厨师们培训三天。这些各地来的学员们，都是有着深厚基本功的厨子，有家族酒楼来的，有大宅里私人厨子，其中还有军中的伙夫，识字不识字不重要，关键是领会能力强。说是李正教课，其实是李正专用厨师兼任福和酒楼的首席金牌厨师李富贵在讲课。李正作为王爷级的贵族，会去和一班‘下九流’当面交流吗？

在酒楼后面的厨房里，搭建一个简易教室，讲台上只有一口锅灶台和一溜菜案，菜当然是整理好的，来教学的是酒楼厨师和两个打下手的书院的厨娘。

厨师张福先说：“这几天，大家在酒楼帮厨，见识了一些做菜方法，今天给大家介绍的有两个部分，烹饪发展历史，工具和调料。这是王爷传授的方法，王爷很忙，只能由我代传，下面发教材。”

酒楼小二为大家发放两本书册。讲师是个识些字的厨子，开始照本宣科，不时加些自己的见解。笼统的说了一通，不识字的学员已是懵懵懂懂，这才开始实物操作。

厨娘开始烧火，火是煤火，就是扒开火门，拉动风箱。锅是长把炒瓢，厨师加油爆香葱蒜，加入肉片，火焰腾空而起，惊得一片大叫，厨师却不惊慌，一边颠锅，一边把炒勺打得砰砰响，逐步加入蒜薹，加入另一个厨娘准备好的调味品、酱油、精盐，勾芡，然后倒入盘中。几息之间，这个菜就成了。传下去叫学员们品尝效果，得到一致赞同。

炒菜这个烹饪方法，虽说魏晋时期有过昙花一现，史书上也有记载，但局限于工具，也就是铁锅的普及，并没有推广流行就烟消云散了。真正开始推广炒菜的时代是在宋朝，宋之前，还是以煎炸蒸煮为主，这个明火烹油颠锅技术更是在清末之后才从南方开始流行。所以这是的表演完全就是耍把式，能不吸引眼球么？

接着，厨师有快速表演一个韭菜炒鸡蛋，从入锅到出锅，炒勺如翻飞蝴蝶，须臾即成。菜成了，厨师又讲起油温、火候... ...捎带着普及李正的温度知识。

学员们课后一窝蜂跑去南湖书社买来度量衡有关书籍，申州对数字把握得太精确，你说你搞个米、毫米；千克、克也就算了，这又搞个什么温度？180度、230度的热油，谁知道该怎么量啊？唉！---跟不上课啊！

以后的几天，学员们开始自己尝试操作，也像模像样的出菜了。当然，首先弄出来的肯定是自己吃了。半个月后，学员们把那本《最新菜式100例》尝试个遍，该学的都学了个遍，当然了，所有实习菜式都是由自己的掌柜和随从们吃，每个菜至少要做出五遍，逐渐令掌柜们满意了，各路掌柜商量一下，咱和王爷告辞吧！

福和酒楼的厨师告诉说，王爷实在没空，但王爷交代了，自认满师的自便，不必拘礼。如果想再来，仍然欢迎。掌柜们喏喏道：“王爷高义！我们得到王爷免费传艺，感谢不尽！现在回去，临行前，想买些那个烹饪工具和原料！”

“那你去南湖商贸啊！我们是酒楼，也要从那里进货的！”李富贵厨师答。

南湖商贸对于来客的要求很是热情的答复说，铁锅可以马上有货，酱油也有，价格不贵，就是精铁的两倍价格，一尺口径的也就是488文。但那些调料却不能敞开供应。

你说你一个犁子十来斤才五十文，这一个铁锅三斤了不起了，怎么就那么贵咧？店铺小二就能给你讲个子丑寅卯来：奢侈生活品懂不懂？高档消费品懂不懂？犁子，那是生产农具好不好？便宜？那不是便宜？那是王爷补贴天下种地农民你知道不知道？补贴！你不懂？赔本卖给你用，叫你多打粮食，你懂不懂？... ...

调料样品包装叫人惊叹，纸袋包装，撕开纸袋，里面还粘合一层薄油纸，说是为了防潮，纸袋外面印有说明文字，外面还有一层纸盒包装，上面更是印得眼花缭乱。申州精品，居家必备，味觉享受，还有一句气人的话，宫廷御厨不过如此。

调料有几个品种，分为家庭版五香粉、家庭版十三香、酒店专用版十三香、宫廷专用版，而且，配方保密，价格价格高得离谱，说是用名贵原料制作。最便宜的家庭版五香粉48文一两，最贵的宫廷版98两白银一斤。能不贵么？说明书上就写着有小茴香、砂仁、肉蔻、花椒、大料、干姜，还有西域香料、安息香料等等，都说是保密配方了，其余不再公开。

南湖调料工厂还正在研制更多品种，即将推出专门的调料，“麻辣鲜”、“包子饺子”、“炖肉料”、“炖鸡料”、“炖鱼料”、“凉拌菜调料”... ...叫客商们又喜又恨。

五月初一，申州街头和书院门口同时开始招收保安，先是由刘望山带着几名手下接受报名，两名原是皇上配给义阳王的账下武官也调来验兵。还通知说，为了不误农时，报名后可以回家帮忙种几天地再来。申州适龄青年来报名的很多，大都是由家人陪同前来。王爷乃神仙本事，为百姓造福，皇上相招都没有去，只愿意留在申州，现在产业巨多，没看见来往商人为申州送来多少东西，现在王爷招人看护，作为申州子弟，看护王爷家业就是看护申州！咱申州人自己不干谁干？由于告示发的早，几乎所有家庭都得到通知，许多人老早就赶到申州等候，当天报名的有两千四百多人。

叫义阳王感动的是，所有报名人员，没有一个离开场地回去帮忙干农活的，用他们的话说：等候王爷检选，王爷的事更重要！

晚上，李正看着厚厚的名册，对几个报名站负责人说：“明天开始，择优录取，只要一千名。”

五月初五，端午节。李正没能在家休息，他正在学校工厂里查看新出的机器。水轮动力设备的出现，给工人师傅和学生们打开了一扇窗户，新产品不断涌现。在制弹簧的那个刘铁匠的思路延伸下，李俭李瑜赵耕等人终于制出一台水力拉丝机，由于是在学校工厂，不能达到山里炼钢高炉温度，只能用较软的材料试验，歪打正着，搞出了铜丝，也算达到李正要求的标准，叫李正喜出望外。

另一个惊喜是，凸轮的出现，结合动力轴和杠杆，搞出了个冲压机，烧红的钢块在冲压机下，砰砰拍打成型，省时省力。凸轮带动长杆拉动风箱的装置也得到李正称赞。

李正兴致勃勃地启发他们，是不是能把这个装置搞大些，能直接冲压成固定形状的成品，比如说一个铁盘子，一个铁盆。李瑜说，那样的话，应该在下面搞个模具，多余部分直接就砸掉在外面。

李正还启发说：“既然能把铁丝趁热撵成铁丝，如果动力足够的话，是不是能把它夹在两个铁辊之间直接轧成铁板？再次加热后，是不是还可以轧成纸样厚薄的铁皮？”

来自李家湾的赵耕技术大拿疑惑的问：“应该能！肯定能！但是，那么薄的铁皮有什么用呢？”

李三李七和牛娃张二宝不甘落后，在玻璃工厂把酒瓶和多种器皿搞出来了。其中李七玩得最为熟练，简直是只要画出图形，就能吹个八九不离十。得到消息，李正也懒得去看，直接拿出一摞图纸，叫他好好玩吧！把这些继续的实验室配套瓶瓶罐罐给弄出来吧！

牛娃张二宝那是一个咧嘴呀！这得搞到猴年马月去吧？还不能耽误功课！然而，很快就又从中找到了乐趣。李正图纸中，有个墨色眼镜设计，这是给炼钢工人设计的护目设备，在添加金属粉末调整玻璃色彩时，被几人试制成一种新玩意儿。虽然没有蛤蟆镜那么出彩，平镜也领先一千年不是？请铜匠打制镜框后，带着上街走一趟，也是独占风骚！

南湖日化工厂的香水也继续出现新品种，现在正是花季，漫山遍野都是烂漫的鲜花，麦收结束后的山间田野里，乡下的妇孺老小都出动采花，分类上交换取铜钱。工厂也开动最大产能，增添新制的高大蒸汽锅炉，全力“抢钱”。这是李正亲自说的原话，香水制作，就是那么一层纸，看到就算学到了。长时间保密是不可能的，只有抓紧时间强夺先机，才能赚钱，等别人开始搞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头汤吃下，有了本钱去搞继续深开发，永远占得先机，永远走在别人前面。李正亲自讲解技术，把工作流程归纳为萃取法、水蒸气蒸馏法、榨压法、吸附法，还有书上说的气相层析与光谱分析法，说了他们不懂，自己也得受继续教育。

混合植物香精和萃取液，然后渗透、溶解、分配，把渗提液混合渗膏，加乙醇、加精油 ，等等步骤，也就是有学生参与，不然工人们肚子里那点墨水根本不够用。

李正强调，干花粉花瓣或下余料可以送到香皂厂里继续利用。

五月十五，秦琼回来了，跟随秦琼还来了一批特别贵族，长孙冲和李恪护送着清河公主和长乐公主来了还有一班小屁孩，都是那些权贵子弟，受李恪蛊惑来申州游学来了。

同一天，各商号派来的又一批商队也到了。这次来的掌柜身份很高，都是各家的总掌柜或家族当家人。他们中还有一批人，有着特殊使命。任务就是，监督印制银票和票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