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利益分配

第三十八章 利益分配

福和酒楼的争吵终于有了结果，他们那方面的利益分配已经有了协议。众人把李正约到酒楼，恭听义阳王的条件和要求。李正直接道：“诸位因为一个盐的生意协商了这么久，本王感到失望，这样利国利民的生意很多，哪一家都不可能一家吃独食，只有联合才能做大做强。说实话，你们目光很短浅。”

看大家惭愧又热切眼神，李正又说：“农家种地，要交佃租，要出徭役，这是税赋，也是对朝廷的义务。为什么这样说，到异域走过的商人知道，出了边关，到了番邦，你每行一步都是钱财开道，也就是说，商人或者商家，只交了关税，也就是过路税，而没有交最重要的商税。在大唐境内，你交了什么？朝廷为什么要保护你的利益？因为你是大家士族？因为你是贵族世家？因为你高人一等？乱世时你照样受侵犯，照样保护不了自己财产。本王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唐需要你我他共同维护。换句话说，世家门阀依附着大唐这颗大树，如果大树到倒了，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说，本王提议，你们可以不理解，但必须执行，因为，不执行就没有合作了！”

“本王已经向皇上建议开征商税，降低过路税费。现在，再说一句，就税说税。什么是价格？什么是差价？大唐货物运到番外，自然是大幅涨价，为什么？赚外邦的钱才是真赚钱啊！在大唐境内赚钱，那不叫赚钱，叫聚财！比如说，天下财富固定一百贯，天下固定一百家，原本每家一贯，你赚钱了，不就是别人家穷了？现在有人向番外贩运，大唐只是落下些过路费么？这个现状必须改变！大唐保护你，就有理由开征商税！如果你出关番外，还要加征关税。为什么加征关税？加征关税必然使货物涨价，不加征关税，这部分就是商家纯利润，加征关税不是在商家利润中分成么？这是大家的想法吧？其实，帐不是这么算的！货物出镜入境，都要交纳关税！这条政令近期就要颁布，这是本王强烈要求的！为什么？本王下面为你们详细解释... ...

众人很恐惑，担心义阳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王爷细心的在为他们普及税法知识、海关理念、国民经济关系... ...

李正说：“大家最担心的是，我在官府那里到底要交多少税？交过之后还有多少利润？”

大家笑了。

李正说：“这一点，你们不必担心，根据行业、还有货物种类区分，比如，朝廷鼓励发展生产，相关的商品就不仅不交税，也许还有少量补贴。像申州犁子，本王就是赔本卖滴！---本王钱财有限，只能这样了。下一步，朝廷还要对贩运申州犁的商户进行补贴，当然，朝廷现在对外作战，钱财缺乏，不会补多少，只是一个心意，大家理解就行。朝廷会大幅减少过路关卡的收费行为，降低商家成本，整体来说，在大唐境内，所有商品商家缴纳税费只少不多！出入境商品中大部分持平，少量朝廷严控商品肯定要多交的。”

“至于如何交税？交多少？怎么交？税率怎么计算？户部正在商讨，本王这里只是向你们透个气，说不定，有的掌柜账房回到京城，就会被户部请去商讨哟！”

看大家明显松了口气，最后到了李正说：“盐铁茶是大唐战略严控物资，利润丰厚，须课重税，本王建议，朝廷和皇上必须占大头，本王只占半成，书院作为研发部门占一成。你们分配其余。以后每有一种新工艺，本王可以不要提成，书院必须占有利润。”

众人竟然松了口气，原来说那么多只是分成啊！朝廷要一多半啊！虽说有点多，还能接受，以往不也是这样么？大家商量结果也就是五五分成足天了，以后还有补偿嘛！王爷不是说了，项目很多嘛！以后都按这个比例分成也不是不行！大家商量这多天，对结果有过预计，并没有出乎意料。

李正见大家没有反对，就说：“这个上交朝廷部分，叫工商税，开设工厂、矿山、商铺、作坊上缴官府的部分，也改名叫工商税，大家有没有异议？”

有人回答：“没有！”许多人相顾点头。

“交到南湖书院的这部分是学生和研究人员动脑子研究的结果，像那个黑糖变白糖，是人家想出来，先用黑糖试验过的，你补偿一下，没问题吧？”

“应该的！”有人答。虽然高了点，你自己搞呀！

“书院这部分叫专利费，是研发人员的专门奖励费用。这个交纳模式有多种，现在自己交给书院，有南湖商贸代收，将来在大唐工部下面专门成立专利局，专门接受民众申报。比如你发明了更省力省时的犁子，专利局委托工厂生产，按产量抽去一定数额的金钱返给发明者。你也可以一次性卖掉专利，一次性拿到一大笔钱，当然，那要看你的发明值不值钱！”

众人一片大笑，气氛缓和许多，工部户部官员对结果也很满意。

李正示意下，张新叫人捧进一摞文件。李正说：“在座各位，只要同意刚才本王说的话，可以在认同文件是签字盖章，这是关于制盐工艺的协议，还有日后生产中账目核算方法，分成办法，仔细看好再签！饭后公布具体工艺。”

众人一阵狂喜。作为世家推选的主事人，崔家代家主崔叔礼吩咐上菜。

李正叫众人不许喝酒，说是申州规矩，中午是工作餐，下午还要工作，喝酒误事，饭菜要简单一些，晚上可以尽兴。众人马屁连拍，说这个规矩好，值得推广。

李正年轻，吃饭快，饭后端着一杯碧绿清澈的毛尖茶，说：“唉！说句知心话，不知诸位是否想听？”

张新刘望山坐在李正身后小桌边，李正旁边是崔家王家两个即将上位家主，连忙附和：“王爷金口玉言，自然一字千金。”

“本王的工厂虽然生产顺利，但急需扩大，不知是否有谁愿意合作，在申州以外建立分厂？”

“啊！”这可是好消息！那和金砖砸头、财神到家有区别么？当下年长的吃饭慢的也不吃了，叫小二手忙脚乱地收拾下去，上茶细谈。

李正说：“在一地建立工厂，有利有弊，带动当地全面发展是肯定的，商铺、酒楼、配套作坊都会有发展，这是利；弊端也有，地价上涨、工人工钱上涨、田地缺少人手种植等等，这是弊端。希望大家考虑好再说。”

张新收集众人签字的协议后，准确无误，叫人送进来一捆书籍，就是《制盐工艺》，每人发了一本。

书中首先介绍用盐历史，再说最大的三个盐场，幽州的‘长芦盐场’、南堡盐场，琉球岛的布袋盐场，振州的莺歌海盐场。众人迷糊了，幽州咱知道，琉球在哪也知道一二，振州在哪？一班人就不知道了。还是在座对工部官员说，这个振州在南海琼州岛上最南端。迷糊归迷糊，书还要继续往下看。

第二部分介绍潮州和泉州之间的漳浦盐场；两淮盐场，又称苏北盐场；河北省南堡盐场；鄯州以西大非川西边的茶卡盐湖，丰州以西黄河西岸的贺兰山盐场；... ...几十个盐场以及河东池盐、巴蜀井盐的分布和特点。这些盐或称为盐卤的东西有的不能直接食用，需要加工才能变成精盐。

第三部分才是重点，卤水晒盐步骤程序、制取粗盐、去杂、洗卤... ...一系列方法，直到成品堆放，都是有图有真相。后面详细介绍青盐、红盐、黑盐的卤水处理方法，无一例外地装罐装瓮，押送到南湖书院做研究。十斤商定浓度的卤水可以抵充一斤应交精盐。

商人掌柜们那是一片欢喜啊！尽管有些制盐药品需要从南湖书院购买，那只是高级雪盐才用得上，一般百姓和销往草原上的盐，粗点黑点苦点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刘望山看众人拿到想要的，就说，明天南湖商贸召开新产品发布会，希望大家前往参加。

六月的产品发布会上，李正用彩笔画出一些图画，使申州玻璃厂的产品一扫而空，还接了上百万贯的订单，以现在生产能力看，得到明年才能完成任务。这就是温室。玻璃是二尺见方的，比之前的大了一圈，还是工艺局限。要搞温室，还得用小块装在木格上。

李正不敢拿出自己空间的那块薄膜，只好用玻璃来代替。不然自己要搞出反季节蔬菜，还不够送人的。自己的温室在后院早已建好，就是还没装玻璃。

发布会展示了很多新产品，像一次冲压成型的钢锨，分圆头方头两种，那个热轧机的轧辊终于也试验成功，这是第一批钢板轧制；一次成型的刀具，没有开锋，显得古朴厚重；一次成型的铁盆，大小样式完全相同，经机器抛光，光亮照人；像明亮可鉴的钢板，上面刷着桐油防锈，有厚薄两种型号；像卫生纸，加碱漂白，卖相优良；像后包装用纸，可以添印任何图案；还有书写纸、图书等等。新奇物有墨镜、折扇，还有一种瓶装墨水，说明书上说，南湖书院新配方制作，不用再磨墨啦！

展厅还展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像黑色圆柱形的带窟窿眼的石炭，一文钱两块；一种可以很亮的琉璃灯，防风防雨，价格九贯；一种可以削掉外形不平瓜果皮的小铁制品，售价两文；一种书院补贴产品，用木条夹着的细碳棒，在纸上写字用的... ...

李正最后宣布，秋季，申州再次招收新生三百名，七月二十开学，条件如前，有特殊技艺者可免费。又是一片赞誉。商人们来时是矿石和钱，回去是大箱的平板玻璃和造型奇特又可爱玻璃制品、新书《西游记》还有南湖出品的茶叶、酒等等。

天更热了，户部工部和匠作监的官员拉着大车走了！蒙得严严实实的车上是最新型的后膛大炮。李正还交给工部一份更翔实的最新制盐法。把现在的什么海盐、井盐、湖盐制盐工艺改良一番，还附有更多盐场地址地图等等。这是他吃了许多含大量涩苦化合物的粗盐后被逼着整理出来的。本来想自己垄断的，既然是朝廷管制商品，也就作罢。

书院的学生中竟然有十几人要去参加保安队，这个消息雷得李正里焦外嫩，其中最高年级的就有三人，裴行俭、薛仁贵、还有柳儿的弟弟柳三郎。原因竟然来自李正自己，早在前期军训结束时，李正交给曹锐一份新的训练大纲，就是器具训练，模仿后世解放军三段式刺杀大招，当然就用白蜡杆代替长枪；同时进行体能训练，因陋就简的模仿特种兵训练方式，狠狠操练可怜的娃！

然而就有人愿意找虐，这十几个人就是。即使大唐军队，不像后世解放军那样，并每天都风雨无阻地进行操练，御林军和禁军也就是五天一操，十天一操，地方府兵更是怠慢，一月一操都是好的，还是府兵制关系，他们平时种地，战时才集训。当然，边军要强得多，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战斗，巡逻斥候几乎每天都有损失，侦察兵遇见侦察兵回不来很正常。而保安队则天天不停地，时时刻刻地在搞着奇怪花样。十个人扛着圆木奔跑、在独木杆上奔跑、投掷石头、用铁胎弓射箭、负重晨跑、... ...保安队的伙食也是最好的，每天鸡鸭鱼肉蛋不断，还在每天下午雷打不动地坐在屋里学习文化课一个半时辰。只有一个大家共同的烦恼，就是夜里睡得正香，刺耳的哨声响起，手忙脚乱的队员迅速穿戴收拾整齐，出去跑上十里八里。这埋怨归埋怨，和每天九碗肉饭比起来，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还有一个原因是《南湖学报》，学报对大唐周边关系进行分析，就有当前正在远征的军事预判。

吐谷浑，原为鲜卑族的一支，建国300余年。大业五年隋炀帝大举进攻吐谷浑，伏允遁走，隋取其地置西海、 河源、鄯善、且末4郡。立其质子慕容顺为王。后伏允乘隋末中原战乱，收复故地。

武德年间，慕容顺自江都来归，高祖遣使与伏允通和，并令其出兵进讨割据凉州的李轨，伏允兴兵击之，战于库门。近年来，伏允多次寇边，朝廷遣使前往，又征伏允入朝，欲与之和好，伏允称病不至。去年，伏允另立太子，为其子尊王向大唐请婚，朝廷邀其亲迎，欲借机予以笼络，伏允不至，且派兵寇掠兰、廓二州。现时伏允可汗年事已高，权柄由大臣天柱王独揽，朝廷劝谕招抚所派使节前后达十余次，然吐谷浑均无悔改，屡次寇边，扣押唐使，亲附吐蕃... ...来龙去脉说得清楚。

这一期的第四版文艺版登出王昭君的《怨词》：

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芭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上游曲房。

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没沉，不得颉颃。虽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独伊何，来往变常。

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居心叵测的学报在潜在煽动学子心底的愤青情绪。

裴行俭和薛仁贵是士族出身，人家有家传的从武基因，可以理解，你个柳三郎也凑什么热闹？想了好久，李正还是答应了。但在书院的学生资格保留，课程不能拉下。有这三人轻松同意了，其余十一个低年级学生请求被驳回，原因是--资格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