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发电机

第四十六章 发电机

八月的下半月，申州书院的学生每个都是心中充满着自豪自信的情绪。原因是校长王爷的诗句通过学生们的私信瞬间传遍天下。已经有回信称，王爷诗句以明月出天山和青天有月来几时最为潇洒飘逸，有仙风道气，不类凡人诗句。

随后越来越多的回信更是把那两首诗句夸得天上少有、人间绝无。作者不仅当得宗师大家，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信最后要求一定多加注意王爷新句，一有发现，马上寄来。搞得学生个个都像自己做的诗一样，整天胸脯挺得高高的。

长乐兴奋啊！自己原来就想学诗的，结果被王叔诱骗着写书，现在转了一个弯又回来了，能不兴奋吗？但李正却没有功夫搭理她了。

迫击炮实物被紧急送往长安后，回来的信使用了八百里加急，快信告诉李正，抓紧制作至少五十门这样的火炮，至少五百发这样的炮弹，朝廷大军准备在冬天来临之前解决西部战事。所需物资随后就到。

李正作茧自缚，又给自己找来麻烦。这下有得忙的了。连李家湾的庄稼收获情况也顾不得过问。上一趟朝廷送货车队拉回去一万斤小麦良种，已经到了长安。除了留给李家湾一万斤外，其余的十万斤全部交给黄柏在申州全境分配种植。明年就好了，应该能满足半个北方了吧！所有麦种都经过空间进出一次，按说，也算有仙气了吧！

各个钢铁厂全力制作各种零部件，再由总装车间组装。八月底，六十门75口径迫击炮做好了。可炮弹的制作就没有那么快了。关键还是精密部件合格率太低。

道士们这些日子如鱼得水，像后世的网吧里的骨灰级网友般日夜泡在实验室。搞还原、搞催化、搞合成、搞分解，只要需要，签字填个申请表，原料就有人送过来，再也不用担心道观主持说这个没有了，那个没有了！唯一郁闷的就是必须写实验报告，在试验之前，就必须说明试验目的、流程、结果、所需器具、药品分量，以及试验成功与否，达到什么程度，必须记载清楚。最后还要记上实验者姓名时间。

这一条就叫人不愉快了，目的！搞个试验要什么目的？以往都是随心所欲，想到哪儿就是哪儿，现在搞个试验目的。假如连续几次达不到目的，那就把脸丢大发了！

不过，王爷的要求也新奇，要在那些石炭、火油和一堆黄黄黑黑的石头中制出药品，那就是济世救民的大功德了，这个我辈道友就义不容辞了！要搁以往，还真不敢想象，不过看了王爷的十几本书，还真有可能。我辈真的能在这条路上得证大道，也是今生无悔了。

灵寿道长越来越觉得王爷道法高深，一块石头就搞出如此多的花样来，越是往后分解合成，越是觉得“世界真奇妙”，原来合在一起的实验室，按急需完成试验的项目要求，分组进行，每组三到四人，包括操作员、记录员、观察员，把十二个道友分配下去，即使书院学生也参加了十来个，还是发现人手严重不足。看各组进入常规，就到自己办公室给终南山宗圣宫观主写信，调派更多道友前来完成大业。

刘诚刘望山和便宜舅父老李来见王爷，汇报各自工作。刘望山说：庄园秋收即将结束，各地收成也报告上来了，来向王爷汇报一下。李正觉得这都几个月了也没关心一下田地，就坐下来听一下也好。

刘望山还说，山庄那边，庄民安置已经有了王爷说的‘归属感’，后院地里那个‘玉米’收成不错，有八百多斤，准备全部留着种子。要按亩产计算，籽实就是一千三百多斤，秸秆喂牛马，牲口非常爱吃。田里以及李家湾的水稻，亩产都在900斤以上，这归功于王爷搞得那个新法粪肥。

老李也点头附和。说嗯！李正听到这，心里一动，这个得问问黄柏，其它地方的粪肥不知道搞得怎样了！

抛秧法和原来的栽秧相比如何？李正问。

刘望山说：正要和王爷回报，两种方法的对比产量差别不大，原因可能是抛得不均匀，稠密地方长势产量肯定比栽的好，稀处能卧个老水牛。但抛秧比栽秧省时省力，明年再接着试验。

李正问刘诚：那些小庄稼怎么样？

刘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些番茄辣椒和地瓜玉米，除了府上王爷和公主们吃些，其余都留种子了。辣椒的味道除了王爷能享受，公主也只吃了一回。可它之前的好多都烂掉了，立秋之后的才晒成红辣椒干。番茄倒是多，公主天天吃，不过种子也多，一个番茄的种子就能种一大片。

白宫后面的玉米地腾出来了，那二亩地种了二斤玉米种，不能说不稀，共打了一千五百五十斤。

喝！李正惊讶产量如此之高。陆地产量竟然比空间那半斤合得高。空间半斤搞个场景变换，打了三百三十斤，那里也稀。当然没算算长乐李正等人吃掉的青**。李正把种子全部放进空间，用虫洞功能来保持它的杂交特性，不然，明年种植出来，都变成常规种子，甚至连**也结不出来就好看了。

空间土豆也找人挖了出来，好大一堆，十来个迷糊的老农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李正告诉他们，这东西不择土质，产量高，能当饭当菜，耐储存，是荒年的粮食啊！明年就能在全州范围推广。产量当然是有目共睹，一棵秧子就挖那么一堆，听说明年要发给百姓，激动的老汉差点当场跪下。

棉花全线丰收，按照王爷要求采摘晒干收藏，各地也交上来大量籽棉，等候王爷腾出时间安排。

那片玉米地叫人盖上房子了，有些低矮，里面除了站柱，没有隔墙。取名叫做"暖房"，还在装修中。所用材料叫人咋舌。单面朝南分水的屋顶是用铁木结合的框子，中间紧密摆放着大块玻璃；南面同样也是玻璃窗做墙，整个房子像水晶宫一般。建筑一队工人估算，光是玻璃造价就达百万贯，如果他们知道这里面只是种植蔬菜的话，不吓晕死也得心疼死。

李正还安排刘望山一件事，派人去长安在即将建成的义阳王府后院修建一座温棚，大小规格按照白宫后面温棚样式。

山庄的那些鸡鸭鹅和羊怎么处理？马上入冬，它们要吃好多粮食的！

噢！李正想了想。“不管哪里，包括繁育场，先卖，本地卖不了就卖给外地商人，卖不完就杀，先杀鸡鸭鹅，只留少量公的，母的如果不适宜做种也杀，明年的规模还要比今年大，种畜种禽留够就是。接着，百姓俸喂的畜禽也该送交了，接收的肯定也是公的，腌制风干一部分，实在弄不了，还有学校伙房，工厂食堂，对了！驻军那里也得送些！

刘望山答应称是。

李家湾便宜舅父送来很多东西，除土豆、玉米外，还有许多带果实的整株植物，他搞不懂那些植物秧子有什么用处，王爷又没工夫亲自去看，就连根带叶整株挖来。李正认识的有小茴香、孜然等，还有许多不认识的。李正一面叫学生制作标本，准备回去对比《植物图示大全》，一面叫老李收集种子和根茎，明年继续种植，在没有搞清楚功效作用之前，绝不能断种。

大坝在月底竣工了。

书院暂时没有大的基建项目，李正还担心工人的去向安排，谁知刘望山哈哈一笑，报告说工匠们被申州富商豪绅预定上门建房修屋，排队都到几个月以后去了！李正觉得这样也不错，但得定下个章程以便管理。刘望山笑道：不劳王爷费心，这是各队管事商讨的细则，王爷请过目。

嗬！还真有！这是仿照书院通告搞的一份规程。说各施工队属于南湖书院，在书院基建闲暇之际，允许全部或部分外出劳务。施工设备为租用书院工程部，施工所得净收入和书院总帐房四六分账。外包工作期间，所有吃住工资都在承包费的四成之内，如有意外工伤事故，与书院无关。等等。后面有四十多位建筑管事的签字画押。

李正一阵无语，还是很会为本王着想啊！本王什么也不用干，就拿回人家的血汗钱的六成。良心难安哪！这个事看来将来还会有更多，既然这样，干脆成立一个建筑行业集团，说不定就改变当前行业格局了。哈！已经改变了，不是吗？

叫刘望山召集所有建筑管事来听后训话。刘望山以为王爷恼怒众人的自作主张，想要求情，李正摆摆手说：“我是想给他们一个出路，不能局限于申州这片小天地。”

晚上，一众管事战战兢兢来到白宫，王爷大刺刺坐在首座，照例啜着他那小茶壶嘴子。

见礼仪式完毕。这个仪式李正想废除，被王爷长史礼官拒绝，说礼不可废，李正就只好每天看许多人在那鞠躬作揖。

“今天叫大家来，是听说大家在外面找到活计，这是好事！你们那个规程本王也看了，不错！知道怎样维护自己的权利。本王是这样想的，书院或者申州不可能永远高速发展，也没有那么多基建项目。你们从事这个行业，如果没有活了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书院暂时活少了，但申州有啊！整个大唐有啊！许多州县都要求本王派人帮助修桥建楼，外面的活很多很多！你们和手下工人当中很多是本王的人，现在本王全部把身契还给你们，你们是自由身了！

四十六个建筑队，现在本王全部放出去。你们就是四十六个单独的商家，可以自己直接和别人谈生意自己负责建桥盖楼。你们的收入本王也不去提出那四成六成了。你们看可好？”

众人早已眼泪砸到脚面上，呼啦啦跪倒一片：“王爷，您不要我们了吗？”

李正笑了笑：“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不要你们呢？你们出去能自己设计大桥么？你们不是还得用我这里的设备？到了外地，遇到大活，你们不是得几家联合干？再说了，本王有了大项目，你们不还是都得回来一起干？我只是叫你们作为单独小集体出去挣钱。你们的收入肯定有高有低，这样便于独立结算。这样，出去了收入和质量速度挂钩，你们自己就会竞争，就会发展得越来越好。给你们自由身是怕你们出去被别人欺负。”李正转头说的这句话，又把许多人说趴下了。

这样说，大家都能接受，于是商议一番，李正拍板：成立申州建筑集团，隶属于南湖商贸集团。分为建筑一队直到四十六队。每个建筑队的管事就是全面负责人。遇到大事难事，必须多家合作。各队当前资产由南湖商贸会计部核算，以后盈亏自理。就算本王对你们的投资吧！人手不足可以自己招收。技术方面由南湖书院提供保障。其它未尽事宜，就和刘总商量着解决吧！最后，李正特别要求，你们是独立商家了，必须去州府那里登记报备，该交税项必须缴纳！

众人眉开眼笑，轰然应是。

南湖大坝竣工了。大坝底部机房里，李正带着一班弟子正在组装调试南湖牌发电机。

在不影响教学进度情况下，二十名南湖弟子被夜间集中，随李正到后山书院院墙之外的大坝区的一座大院子里，这里灯火通明，高大的厂房里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地铸铁制品，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矿石、器具。摆好茶水果品盘，伺候李正坐下。张新从背着的布袋褡裢中取出一卷图纸，摊在几案上，李瑜在小几前坐下，拿出一个小小的卡尺！当然，最新出炉的，精度不是太高！把一个转轮样东西卡在工作台边上，引上铜丝，开始转动转轮，那金黄色的铜线就均匀地规则地排列在转轮上。

没错，他在绕电机机芯，这在后世七八十年代，在浙江义乌一带，小孩和老人在家都干这个，现在自动化程度高了，都是机器。过去，那都是手工制作啊！那技术就是烂大街的白菜，谁都会啊！！

李瑜绕好一个，在记录下圈数，李正动手，示范用锡焊固定焊头，写上名字，放在一边。其余弟子开始在一长排工作台上开始模仿缠绕，也分别写上自己姓名，李瑜再模仿着焊接。就这样，一步步，手把手教授，到了半夜时分，李正打了个哈欠，说："回去休息吧！明晚继续。"

有学生大胆问："校长！这是制作什么呀？"大家都侧耳等待师傅回答。校长！是李正要求学生们对自己的称呼，他可能看某些电视剧看多了，对这个称呼很偏好。

"这个叫做发电机，制成后，就能制出雷电那样的亮光，黑夜就和白天一样啦！"李正耐心讲解。

随即分发出一叠材料《水轮发电机基础原理》，就是把什么定子转子线包等作用，发电机结构阐述一遍，更高级的什么空载、负载、三相对称、正弦规律提都没提，那得一步步来。三相电就没考虑，李正就想先搞个直流照明，鼓鼓士气。

这样地话，就简单许多。连续四个夜晚，一边组装，一边教学，终于搞出一台不伦不类的短、粗、胖型的发电机出来。

转换接头？没有！稳压器？没有！电线，漆包线，勉强有！那是纯铜丝外面包上石蜡、鱼胶和硫化过的沥青。沥青是火油（石油）蒸馏出柴油汽油后的渣滓，粘糊糊地被要求运来的。这种绝缘体很脆，稍加弯曲，外壳绝缘面就折断了。在搞到橡胶之前，只能是它了。电泡也试制过，没有成功，没有真空吸取装置，没有钨丝，那融炼钨砂需要变态的3410℃就是不可逾越的难关。虽说真空还能在玻璃体成型封闭刹那填入白磷，很快燃烧吸收空气，能勉强达到目的；但大量需要的硫酸和氧气制取又是难关。

申州已经能制作烧碱和硫酸，但那是实验室阶段啊！和蒸汽机原理、内燃机原理一样，已经把思路方法交给弟子们去实践，要想取得成效，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发电机机壳是浇铸制造的，有磨盘粗细，至于缠绕线圈，温州老太婆闭着眼睛也会，自然不在话下。关键是预留水槽太宽，这个电机不能安装啊！徒弟们想到办法，制作四个发电机安装在钢梁上，再放置在水槽里，水轮悬空一米多高先预调一下，吊起闸门，水流冲击下来，水轮转动，一切正常。

李正检查排线，线是裸线，没有外面绝缘层。捆扎在瓷壶上，两根线杆立在房间两端。离发电机三米远地上固定安放一台电动机。指示弟子们在中间安装三个闸刀，断开状态，关闭水闸门，接到发电机上。

一切准备妥当，确定没有遗漏，李正叫上面放开水闸。湍急的水流冲动水轮，发电机运转起来。为防止意外情况时手忙脚乱，一步步合上电闸，李俭看师傅点头，合上最后一道电闸。顿时，头顶火星闪烁，电动机嗡嗡直响，李正就站在电动机连轴大转轮边上，见状连忙转动一下，大转轮仿佛就差那么一点力气，李正用竹竿就那么一拨，就随力转动起来，越转越快。

成功了！李俭哇哇乱叫，一蹦多高！其他人也是喜笑颜开，互相作揖打拱道贺。忽的，电线接头闪烁一下，一根电线就耷拉下来，电动机就不转了。大家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李俭伸手就去就去拿线，准备重新接上。李正大喝：“停！你断开电闸了吗？”说着，赶紧断开身边的一个闸刀。

等转轮再次转动，李正宣布，试验成功，提出下一步课题：一是裸露电线必须包上绝缘外包层，材料必须加紧攻关研制；二是控制装置，用特殊原件制作个控制器，解决电流电压忽高忽低问题；第三就是和其它实验室联合解决钨砂提纯，尽快制作出钨丝灯泡。

李正知道自己没有本事制作灯泡，就把李浩百度来的灯泡制作步骤流程和真空泵的原理构造图弄出来，交给李俭为首的科研组，又把棉丝竹丝碳化工艺向李瑜等人介绍一遍，再把钨丝发展前景和相关工艺写出来，就做起甩手大掌柜起来。李正相信，目标明确，方向正确，步骤踏实，不走弯路，梦想还是能较快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