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切断的线索（2）

【第一部第四章】切断的线索Chapter Four:Cut Line

【第二节】

2003年7月22日6:30a.m伦敦，海德公园

穿着蓝色运动POLO衫，带着偏光太阳镜，穿着深蓝色牛仔裤，脚踏一双棕色登山鞋的杰拉德正坐在海德公园的瑟彭泰河（The Serpentine）边的长椅上，公园刚刚开园，晨跑者们都才进来，正在河边跑步，没有人理会这个陌生的家伙，放在他身边的旅行包似乎意味着他是个旅行者，手里拿着一份泰晤士报不断的翻看，当然他还看到了关于这次银行抢劫案的报道，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他按照约定时间来和这个“稻草人”会面，然后完成接下来MI6交给他的任务。

清晨的阳光在夏季里是耀眼的，周围的河水闪着粼光，在还未消散的夜色中仿佛一片星星在闪耀，而随着太阳的爬升，河水的颜色终于从黑夜里的冷黑便成了温暖的金黄色，整个瑟彭泰河犹如一条金色的水蛇，从远处蜿蜒而来。瑟彭泰，即Serpentine，蜿蜒、蛇形的意思，从命名来说，这条河是名符其实的。

杰拉德看了看手表，他已经把战术手表换成了普通手表，现在手表的时间指向6点32分，秒针还在一点一点的前进，仿佛看到了终点一般……

“旅行者？”来人是个高大的男子，杰拉德早就观察到了这个人的到来。从骨架和身形来看，他是个非常健美的家伙，再从上往下大体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脸上十分清爽，胡茬剃的十分短小，显得十分干练，脸的轮廓有棱有角，金色的头发和眉毛突出他的精明，眉宇之间闪耀着一股冒险精神，关键是一双雄鹰般的眼镜正盯着杰拉德的装束，按照约定，杰拉德的手表、太阳镜、POLO衫都是指定的，当然，接下来的对话也将是指定的。

对方的衣着也是指定的，西装革履。

“是的。”杰拉德把报纸收拾了一下，将它对折了收好，“我在寻找一个可以见到稻草人的地方。”杰拉德回想起昨天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由大卫发来的加密字符，这些字符需要用密钥上的算法来计算所代表的字母，这些字符有的居然还参杂着各种特殊符号，居然连“☆（五角星）”“?（电话）”“?（黑桃）”这类的字符都有，杰拉德不禁感叹这些家伙的加密手法的独特，当然，将这些字符根据亲手拿到的密钥破解出来后，全部都是拉丁字母，杰拉德又只好对照着字典将他们翻译成英语。

“这里是城中心，哪里会有什么农场给你看稻草人！”对方感叹了一句，在他身边坐下，杰拉德有些紧张，右手不禁握紧了P226手枪，他也知道如果来人是截获到这次会面相关消息的他国间谍的话，可能就不好办了，毕竟在现在这个“和平”时期，各个国家中还是有不少“暗流”涌动的，但是杰拉德也只能将指定的会话继续说下去直到结束。

“可是我觉得来看瑟彭泰河（The Serpentine）也是不错的选择，古罗马诗人说‘在早晨阿波罗神露出头来的时候没准可以在瑟彭泰河边遇到一个行走着的稻草人’不是吗？”杰拉德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诗人写了这么一首奇怪的诗。

本以为会话要持续很久，没想到中间的一些部分被这个人直接跳过了。

那个人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做出了邀请，“我们去喝杯咖啡怎么样，我知道公园对面有一家法国路边咖啡店的咖啡豆很纯，磨出来的咖啡非常香浓，在那里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这首‘诗’。”

走吧，那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忠告一句，以后和别人接头，带枪要比带刀还要危险。”杰拉德起身经过他的时候，这个男子和他耳语了这么一句话。确实，杰拉德看到有几个公园保安接近了他的长椅不止几次了，但是让杰拉德惊讶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把自己的小动作捕捉到了，就在刚才的会话中，杰拉德打开了P226的保险以防万一。

“‘鸟叫声’虽然很远很小，但是我耳朵很好，听得很清楚。”这个男子似乎在和天空对话，显然他回答了杰拉德的疑问。

杰拉德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家伙是会读心术吗？

这又是一次麻烦的工作，然而等待着他的麻烦，还多着呢！而且这些麻烦恐怕就要打破他的宁静的假期了。

两人很快就品尝到了店长的手艺，咖啡是用上好的咖啡豆刚磨成的，端上来时这两杯暗棕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清香，一缕缕烟雾从咖啡中腾起，在空中婉转翻腾，刚加入的白砂糖还没有完全均匀，在棕色中又连着几条白色，好似沙漠中的一条雪岭……

“非常感谢您和我合作完成这次任务。”对方抿了一口咖啡，由于太烫所以又把杯子放下。

“这是我的荣幸。”杰拉德靠在椅子背上，环顾着周围。

现在是大清早，为了上班来购买咖啡的人不少，但是全部都是带走的，没有一个人像他们两个一样这样悠闲的坐在这里品味店主的手艺。

稻草人看杰拉德这样，这就直截了当的说了，“任务很简单，你不是主要执行，你只需要在远处支援我。”稻草人嘴边挂着笑容，“狙击步枪。”

“这样的。”稻草人没等杰拉德回答，就顿了一下，喝了口咖啡，“后天也就是7月21日，我要去一辆从伦敦开往利物浦的火车上找到一个‘家伙’。具体他是谁，你不用管，你也最好不要管，我们会把和行动相关的信息交给你。”

杰拉德这一点还是知道的，“我知道。”杰拉德笑了笑，“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是和你们这种猎犬打交道的守则。”

“很好。”稻草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数着窗外来往汽车的数量，偷偷观察着来往行人的着装，“我可能会和他发生争执，好吧，发生打斗，如果是这种情况，你就开枪灭了他，至于他的照片我会通过‘鹰眼’系统发给你，你在你的电子邮箱里接收就好了。”稻草人很快确认了周围的第二个五分钟的安全。

“‘鹰眼’系统？”杰拉德有些吃惊，因为在SAS用的由MI6提供的机密系统不是叫这个名字。

“这是我们特工使用的独立系统。”稻草人将咖啡拿在手中晃荡，“我只能解释这么多。”

“谢谢，哈哈哈。”杰拉德的哈哈声伴随而来的是枪声。

敌袭。

稻草人和杰拉德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子弹从他们边上的橱窗穿过，在击碎橱窗的同时击碎了桌子上的花瓶。

花儿本该在森林里绽放，但是却在一个小小的白色花瓶里消磨自己的生命，而这一刻，他却惨遭杀戮，连弥留之际的生命意义都还没有完全实现，就在空中翻转着，伴随着花瓶里的液体飞旋着，在空中构成一幅凄美的画面。

可是两人可没有功夫去欣赏这画面。

尖叫声响起，咖啡厅里开始混乱，这也制造了机会。

趴在桌下的两人需要一个领导者，虽然杰拉德是个小队队长，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只有稻草人在行。

“跟着我！”稻草人趁着几个人尖叫着跑过来的空当从桌子下跑出，杰拉德闻声也跟着跑出，又是一发子弹射来，将木地板打的咔嚓一响，穿着皮鞋的稻草人跑的并不慢，两人很快上了咖啡厅的二楼，这时店主按动警铃的声音响起，零零零的噪音让稻草人听不到外面的情况了。

“BW呼叫PS。”稻草人对着手表直呼。

“PS已收到，刚才的枪声已经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小稻草人。”稻草人的手表可不一般，现在已经收到了另一位特工的回复，看来他就在附近。

“斯佩德。”稻草人一边和他通讯，一边带着杰拉德逃窜，直到跑到了二楼的一个阳台外，两人翻出了阳台跳了下来，落在了咖啡厅后巷的杂物堆上。“我已脱离。‘旅行者’的撤离需要掩护。”

“不需要了，我自己回去。”杰拉德抹了抹脸上的汗，就这样和稻草人分开了。

回到了家里，葛雷斯刚刚把午餐做好。

“上尉，大清早的出去干什么了？”葛雷斯看起来早上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换了身围裙，手里端着刚煎好的牛排，“这东西在基地里可尝不到的哦。”

葛雷斯说的没错。各个特种部队的食堂都不会供应什么好东西，每顿饭就是几根面，一碗烂汤，几个面包，有时吃的东西还不一定叫得出来名字，要是谁有兴趣，可以去请教退役了的23团队员，贝尔·格里尔斯先生，荒野求生的主播，也就是不少网友戏称的“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之所以全世界的东西都吃，可能也因为SAS的食堂吧。

葛雷斯军医作为休假陪同，确实也不容易，还要打理自己的伙食问题，真是辛苦了，倒是大卫也没有明确的说是不是要把“节外生枝”的任务告诉她，所以杰拉德也就一直没有明说，只是在昨晚上说今天早上有事，葛雷斯自然不会管这么宽。

“通过上次任务回来后的体检报告，上尉你体内缺乏蛋白质和维生素，要知道蛋白质是构成细胞的基本物质，而维生素是任何动物为了维持正常的生理功能而必须从食物中获得的一类微量有机物，在生物生长、代谢、发育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好的好的。”杰拉德听到学术性的东西就头疼。

“哼，就知道你不听。”葛雷斯把牛排丢在餐桌上，又走回厨房，“赶紧消灭干净啊。”

上午的袭击还惊魂未定，杰拉德端着盘子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想看看有什么消息，无非是这样说“上午，在海德公园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遭到恐怖袭击，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然后就是当时混乱的情况的一段短视频，可以听到枪声和当时的警铃声。

“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哼。”杰拉德低下头去消灭第一块切下来的牛排肉，嘴里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道，“永远也调查不清吧。”

这时他才想起来稻草人要给他发电子邮件，所以他忙起身去拿电脑包，打开电脑。

电脑刚开，连接上了杰拉德家里的社区提供的家用WIFI，右下角的Outlook就提示收到了新邮件。

发件人的姓名及地址都是空的而且是灰色的，也就代表这两栏无法被选定，杰拉德也就无所顾虑了。

点开邮件后，杰拉德发现邮件内容跳转了几次，但是还是没有正常显示，这才发现下面有个附件，这个附件命名为“Empty”也就是未命名，杰拉德想了想还是下载了，既然有附件，那就不可能是附着发过来玩的。

“下载完毕”Outlook提示道。

这下杰拉德才发现这个名为Empty的文件夹里装着个EXE应用程序，在双击运行后，刚才的邮件页面又跳出来显示在最前端，持续跳转了一次后，跳出了一个CMD命令框，要求输入收件者名称。

杰拉德在键盘上敲击着几个字母“Traveler”，也就是旅行者，CMD命令框出现了一个进度条，但还未开始加载，“错误”的字样就弹了出来，“该死的，我真是白痴。”他重新打开文件，键入了一排字母“Traveller”,敲下回车后，进度条很快就完成了加载，终于，杰拉德要得东西在这封邮件中出现了。

第一排显示这是他们的“联系人”，第二排开始分为两栏，左边一栏只有他的三视角脸部照片、瞳孔采样、视网膜采样和指纹采样，右边一栏就是他的姓名以及这次任务的安排：“在火车经过2号隧道后进入支援范围，如果发生预定紧急情况，需要立即实施狙杀，狙杀时要注意不要误伤，因为可能会发生近距离打斗。”

近距离打斗啊，也是，他们都要过安检的，带不了枪，恐怕连刀具都不会带。

“狙击步枪由MI6提供的迷彩涂装的L115A1，提供四个弹匣，分两个弹种，分别是穿甲弹和普通狙击弹，穿甲弹为了防止火车外壳影响子弹飞行的方向，如果是在火车外，就是用普通狙击弹即可，最后提供散装子弹一盒半。”

杰拉德一边在心里默念着邮件上的文字，一边打开谷歌地图卫星图，找到了这条火车线路，也找到了MI6安排的狙击点，当然，也找到了到达这个狙击点的高速路线及下了高速后的小路。

存了一个档，杰拉德想起了邮件上接收装备全部都要在海德公园门口进行。

关了电脑，杰拉德看着盘子里只剩下一半但已经凉透了的黑椒牛排，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还需要个帮手。杰拉德这样想的，然后看了看阳光下葛雷斯映在墙面上的忙碌的影子。

很抱歉要把你牵连进来了呢。

翌日正午时分，杰拉德已经把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两遍，因为葛雷斯不敢相信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杰拉德拿不出证据，因为这些都是口头命令的，不会归档，更不会有谁会去记录这些。

“总之，下午你必须和我一起去，我需要个帮手。”杰拉德没有盯着葛雷斯的眼睛看，目光只是锁定在葛雷斯的身上，看着她的衣着、她的身材、她的动作，“这才是这次休假的唯一目的，我保证！”杰拉德做出了请求的手势，“拜托了，国内的黑色行动我也是第一次干。”

“好好好。”葛雷斯拗不过他，也只能答应，“上尉你还真能给我找事情干。”

闲话没有多说，两人轻装上阵，带了一把西格索尔P2269mm手枪，两个人就乘伦敦特有的黑色的士出发了。

一路上的“风景”，两人确实在好好“欣赏”，无论是经过的各种车辆的型号厂商，还是路过的行人的衣着——有的人风尘仆仆，有的人西装革履，有的人休闲简约，一切都是一派**的伦敦一日，在经过伦敦眼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些游客在围着这巨大的摩天轮游玩。

伦敦眼（The London Eye），或又称为千禧之轮（Millennium Wheel）是世界上第一座、也是欧洲最高的观景摩天轮。它于1999年年底开幕，总高度135米，竖立于伦敦泰晤士河南畔的兰贝斯区，面向坐拥国会大楼与大本钟的西敏市。伦敦眼共有32个乘坐舱，全部设有空调并不能打开窗户。每个乘坐舱可载客约15名，回转速度约为每秒0.26米，即一圈需时30分钟。缓慢的回转速度，让摩天轮不停驶也能让乘客自由上下乘坐舱，不过老人、伤健人士等如有需要也可作暂时停止旋转。这个景点每年吸引着350万名游客，原定5年后拆卸的计划可能就会因此而取消。

拆了多可惜啊！杰拉德心里感叹道。

很快，车子拐过几个街区，海德公园就到了，杰拉德给了的士司机应付的钱外，另外给了10%作为小费。

“谢谢。”司机很礼貌，杰拉德轻轻的关上门后这辆的士又轻飘飘的飘走了。

“稻草人！”杰拉德老远就看到了稻草人，他和另一个男子坐在一辆交警用拖车里，换了一身交警制服，后面拖着一辆大众皮卡，想必副驾驶座上的那人就是稻草人口里的斯佩德，也就是PS。

“又来了，我的老伙计！”稻草人打开车门去和杰拉德握手拥抱，“来看看吧，你的车，你要是来晚点它就被我拖走了。”

外人看来，不过是这个车主和这个交警有点熟罢了，其实则不然。

“上车！”稻草人招呼他们坐到后座，拖车就这样拖着这辆皮卡拐进了公园后街。

一个刹车，拖车就停在了这里，杰拉德和葛雷斯还不清楚怎么回事，稻草人就问他们，“怎么，还不下车去看看，东西都在皮卡上。”

这下杰拉德才打开车门去看后面那辆皮卡——白色的车身，赛车级越野轮胎，实在是适合极了，这时稻草人过来掀起盖在后厢上的防风布，一个枪袋，几个包裹就静静的躺在里面，“就是这样了，明天见。”随后拖车把皮卡放下，自顾自的走了。

“怪人。”他们走后葛雷斯的第一句评价就是这样的一个词。

“管不了那么多了，走吧。”杰拉德自顾自的发动插好了钥匙的皮卡。

接下里，可不能休息，还要去校枪呢。

下午时分在靶场还算是热闹，即便是这个靶场设立在伦敦西郊，还是有人源源不断的前往，关键是，这里受到的管制很小，所以像L115A1这种东西也可以拿来校枪。

起初两人从车里取下枪袋，没有几个人注意，杰拉德和店老板不熟，但是由麦克介绍过，所以也算是给了点小优惠的，两个人很快就被教官带到了500米场，这里是狙击步枪校枪的天堂。郊外的靶场有个好处，就是可以不用担心禁噪时间对打靶时间的影响，而且有足够的场地来建成大型靶场，比如这个靶场就有三个500米的大型靶场，每个靶场有五个射击位，而且这三个靶场之间都有厚厚的隔音墙和三层钢化玻璃隔断。

杰拉德示意教官可以走了，由于已经出示过了相关的证件，于是教官也没有多说什么，拍拍屁股走了，临出门还把门带上了。

校枪，即在狙击步枪基本不受地球引力，风速，温度，湿度，海拔，甚至地球自转等因素影响的距离下进行射击，观察弹着点来判断狙击步枪是否需要归零的过程，如果需要，那就要把这繁杂而又伤脑筋的活交给靶场的维护部来维护了，而且维护价格还不菲。

将狙击步枪架起两脚架，通过水平仪确认狙击步枪处于水平稳定的最佳状态后，杰拉德装入了装有5发枪弹的弹匣，右手大拇指推动了枪栓旁的保险杠，将保险打开，然后右手逆时针旋转枪栓后再向后拉动枪机到位，再向前推动枪栓使枪机回位，然后再顺时针旋转枪机至枪膛完全闭锁，子弹待击，只要扳机一扣动释放击针，击针击中底火就会引燃装药，装药释放能量推出弹头。

杰拉德右眼瞄准半身人形靶纸头部红点，由于整个靶场温度湿度以及气压都调整到最佳，密闭的室内也不会有风，杰拉德就按照靶纸距离移动枪身，使对应距离的点对准头部红点，这种时候只会有距离修正。

“砰！”子弹弹头随着膛线在枪管内高速旋转，由高温高压气体高速压出，枪口处一声破空声，子弹就从枪管里飞出，挣脱了黑暗的枪管，弹头肆无忌惮的向前飞去，留下一道绚丽的痕迹，可惜这痕迹难以清晰的看到，弹头在飞到靶纸的面前时，毫不犹豫的钻过靶纸，把靶纸上的红心也带走，红心从靶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深的弹孔。

“好伙计！”杰拉德高兴得比了比大拇指，将枪通过滑动的射击平台滑动到下一个射击位。

值得庆幸的是，在调整为300米、350米、400米、450米和500米的五个靶位分别射击了两种枪弹，散布均在0.5MOA左右，两个人都满意极了，这不光省钱，而且还省事，至于射击后的空弹壳，两人不打算回收来复装，一来他们没有器材，二来也不想麻烦，反正还有那么多的散装弹。

两人打算收枪走了，因为这个靶场计费是按照时间算的。

“咚咚咚”有个家伙在敲打钢化玻璃，看这样子他是隔壁大型靶场的雇主，可能是个IPSC（International Practical Shooting Confederation国际实用射击协会）的会员，因为他“装备”齐全。

走出靶场，和这个家伙会面。

“老兄，看你打的不错，我们比一场怎么样？”对方算是直截了当。

“随你便。”杰拉德很高兴可以有些这种活动，“赢什么？”

“靶场费用。”对方人不少，加上他有五个人，“我们也没打多久，费用也不高。”

比什么自然不用说了，达成共识后他们空出两个在中间的射击位，杰拉德就带着他的枪去布置。

“你是军方的人？”对方有点好奇杰拉德是怎么有这么一把枪的，L115A1是AW**被英国军方采用后的制式名称。

“算是吧。”杰拉德苦笑，这个问题让他无从回答，“说也是，说也不是。”

四轮射击下来，杰拉德的成绩毫无优势，对方使用的是个人定制的一支战术干预狙击步枪，用一些士兵的话来说，这类步枪就是用来戳靶纸的，杰拉德和对方的分数相同。

最后一个射击靶位的距离是500米，这下杰拉德要吃大亏。一方面对方使用的是战术干预狙击步枪，一方面对方使用的一定是比赛级枪弹。

杰拉德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他，“上尉，让我来试一下。”

很快葛雷斯就换到了射击位上，杰拉德在一旁观看，在对方的射击拿到9分后，葛雷斯很快就射击了，.338拉普-马格南普通狙击枪弹又一次带走了靶纸上的红心，葛雷斯拿到了10分。

“哈哈哈这帮人还和我们比啊。”坐在回家路上的车上，葛雷斯的心情放松极了。

杰拉德看着漆黑的天空，月亮将月光披洒在公路上，路虎的飞驰没能给郊野的夜里带来一点生机，杰拉德只想回家，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

“葛雷斯，我和你商量个事情，”杰拉德想了想还是要葛雷斯射击要保险一点，“明天你来执行射击怎么样？”

葛雷斯被打断了高兴的心情，“不。”她的态度很坚决，“绝不。”似乎还有一点撒娇的意味，“我的天职是救人，不是杀人，就这么简单，我学射击完全是娱乐和自卫需要，到时候要是计算测距之类的我可以帮你，扣扳机还是你来吧。”

“瞧你说的，就像我有多大罪过一样。”杰拉德打趣的回头看着坐在后座的葛雷斯。这才发现葛雷斯那蓝色的宝石般的眼睛也正盯着杰拉德棕色、深邃而又坚毅的眼睛里看，想要读出点什么来。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葛雷斯的脸蛋直接撞在前车座靠背上，杰拉德直接笑出了声，原来是杰拉德故意一会油门一会刹车的让这辆路虎在高速路上跳舞。

“混蛋！你再不好好开车，我非射穿你的头！”葛雷斯在后座挥舞着拳头。

你瞧。你是救人于危难之际的天使，我是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