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掩护

“他大哥就是汉奸，说是引开特务，说不好就是跟特务去接头的。然后，好回来继续潜伏在咱们中间，跑回芜湖，好把咱们组织一锅端了。”李俊杰越说越气愤。

成本华坚决地说：“我大哥不是汉奸！”

李俊杰也坚持，“就是汉奸！还把自己的小舅子扔下，掩护自己的汉奸身份，真是狠毒！”

“我大哥要是汉奸，就不会替你们引开特务，被特务打成马蜂窝，还被特务逼得跳进乌江。”成本华低吼。

李俊杰不吭声了。

赵**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悲痛地说：“本华，你说啥？本林牺牲了？”

成本华点点头，“我大哥的为人，我最清楚，你们都是我大哥的朋友，你们应该也清楚的。我大哥不可能是啥**。”

成母也举着昏暗的小油灯走出来，看着几个人，低声问，“本华，他们都是你大哥的朋友？”

“娘，您身体不好，您怎么也出来了？”成本华上前扶住母亲。

赵**也上前，“大娘，您节哀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不相信我儿子死了。”成母抹抹眼泪，指示成本华，“既然都是你大哥的朋友，那快让他们回家，包扎包扎伤口，喝口热水。”

“大娘，我们不了，我们这就离开。”

“你们身上都有伤，你们去哪去？”

“我们留下，会把特务引来，给你们带来祸害的，我们这就离开村子。”说话间，赵**就招呼另两位同志，要离开。

成家在村尾住，牛圈靠着山，下山以后第一家就是成家。

邓贤良扶住赵**，“赵**，小心伤口啊。”

赵**想起什么来，又回头，对成母女说：“大娘，本华，要是特务来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说，本林在外头干什么，你们也不知道，光知道，他大舅哥是国民党营长。记住！”越说越虚弱，刚转身，就晕倒在牛圈篱笆边。

“快，本华，赶紧把人扶你爷爷奶奶那屋。”成母说。

成本华端来用草药根煮的消毒水，来给三人处理伤口。赵**一直昏迷不醒。

轮到李俊杰，成本华手上故意用力擦拭，“你能不能轻一点？疼。”李俊杰说。

成本华狠狠把布条子系个结，狠狠白了他一眼。

外面，大公鸡在鸡窝里“喔喔喔——”的报告，天要亮了。

村里大财主萧家壁的弟弟，萧二，是高巷村的会计。又被称为高巷村的“九层皮”。村里哪一户人家，没被他剥过几层皮？就是一文钱一粒米一块牛粪的便宜，他也要占上。就是走在村路上想解手，也要提着裤子，憋着，坚持到自家的地里撒。

萧家壁的亲侄儿——钱永铭，是国民政府的县长，又是清共大队的大队长。这位侄儿可不简单，那是在南京国民政府有关系的。他亲儿子萧光保就是走了这位侄儿的关系，才在安徽保安团谋了个团长的职务。

要不是这二位保护，他萧家壁早在十大劣绅的名单里头了。

有这样的大靠山，萧二自然更无法无天了。

县政府成立了清共大队，萧二马上就自告奋勇，成为了高巷村清共组的组长。

天一亮，他接到狗腿子的报告，说成本林是**，当即心下一喜。一来，他可以趁此挤下老村长，当上村长。二来，成本华越长越水灵，那脸庞、身条早就让他垂涎了。

越想越激动，他早饭都没吃，就纠结起清共小组的十几个喽啰们，浩浩荡荡往成家涌来。

成母本来想去村口瞅瞅老成回来没？大儿子是死是活？却在半路看到萧二一伙。

萧二的狗腿子——一贯钱和赖阿鼠兄弟俩，时而点头哈腰，时而摇尾讨好的走在前、跟在后。

成母赶紧退回去，跑回家，对成本华说：“快，快把他仨藏起来，九层皮带着狗腿子们来了。”

成本华四下看看，特务们来得这么急，这可把三人藏在哪？地窖里？不行，地窖太小了，藏不下。木板床底下？不行，那不是一搜就搜出来了？水缸里？水牛圈？也都不禁搜啊。

藏在哪呢藏在哪呢，成本华急得热锅上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