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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玄幻>野垣惊铃>第三十章 判官缺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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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判官缺弦

小说:野垣惊铃 作者:春雨笠农 更新时间:2017/10/4 8:12:42

牛头马面犹豫不决,左右为难,勾走鸦儿魂魄,易如反掌。见惯生死离别,此时却狠不下心来。不勾魂魄,又没法交差,地府法令森严,他们也没胆子抗拒。王土地连连叹息,屋内一片沉寂。

长青道长心中忐忑,无奈之下,找出几根长香,进入北面庙堂大殿,燃上红烛,跪倒在天齐大帝神像前,焚香祷告,祈求大帝显灵施恩,护佑高鸦儿的性命。

香火缭绕,光影摇曳,不经意间,天齐大帝斑驳的泥脸上隐隐露出笑意。高鸦儿曾经顽皮地在神像手中插了一束鲜花,以代替缺损的笏板,季节轮换,早已枯萎。此时,那束干枯花茎突然转绿,生出红花四朵,冉冉开放,芬芳馥郁,黑暗中烨烨生辉。

长青道长惊异,继而大喜,知道大帝定有灵感。张永三和黄发老太太见此情景,也一起拜倒在大帝神像前。华长丰躺在大殿前的台阶上,依旧未醒,能听见微微鼾声,竟然是睡过去了!

暗风吹来,四朵红花一起向西南方向摇晃,嗦嗦清响,似有所示意。

长青道长转首看去,院外,西南方,正是放置判官铁像的西厢房,豁然开朗。

长青道长起身,要过张永三手中的马灯,来到院中,推开西厢房的门,不禁叫了一声:“惭愧!”原来这西厢房杂物堆积,残砖乱瓦,旧衣败絮,破罐子废瓶子,满满当当。崔判官铁像头上顶着一把三条腿的破椅子,不似神灵,倒似玩杂耍的艺人。牛头马面像也好不哪去,歪斜在地,污垢厚积。

长青道长赶紧把椅子取下,用袖口擦擦神像上的灰尘,再把牛头马面像摆正,磕头哀求。

黄发老太太也进西厢房,手举香火,跪拜下来,面对判官神像喃喃自语,希望神灵网开一面,留住鸦儿魂魄。

长青道长跪拜良久,觉得膝盖酸痛,判官铁像没有丝毫感应。正心焦,铁像双唇张合,一粗重刚猛声音传出:“长青,你可知罪!”

长青道长惊喜,终于灵验了,赶紧叩头,说道:“知罪,知罪,不该懒惰,让这屋子脏乱不堪!”

铁像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哪是懒惰?分明看不起我这小判官啊!神帝面前香火不断,我这里整年不见烟火,还让我替你顶破椅子,狗眼看人低,拿我不当回事啊!求着我了,才来磕个头,像话吗?”

长青道长羞愧不堪。

判官越说越气:“上次闹灾,是不是想拿我法身铁像去换烧饼吃?”

长青道长大惊:“这您也知道?我就随便想想,可没真那样做啊!那不是饿极了没办法吗?”

铁像板着脸不再说话,长青道长心死如灰,看来这判官爷小心眼,不肯伸手相助了。

一片红色花瓣飘来,围者判官铁像飞绕不停。铁像终于又开口:“既然神帝为你说情,这个忙我终究要帮的!长青,你张开嘴!”

长青道长赶紧张开嘴,一股黑气从铁像头顶飘出,飞入长青道长口中。长青道长身子一震,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神情大变,威严刚猛,不再有一丝颓唐破落气!

“长青道长”站起身,走出西厢房,一步一踱地迈进东厢房,气势沉猛迫人。张永三想跟进,黄发老太太急忙摇手止住。

牛头马面和王土地正愁眉苦脸的想对策,“长青道长”进屋,看看躺在床上的鸦儿,问牛头:“想出法子来了吗?”

牛头晃晃脑袋:“道长,难办啊!”

“长青道长”咳嗽两声,慢慢说道:“我觉得这事情啊,啊,应该给判官老爷说一声嘛,当初救灾的七百银元也应算作这孩子的功德,既有善举,地府自当赐给阴德……判官老爷可英明的很啊!”

马面夫人眼尖心细,瞧出这“长青道长”神态迥异。再说,王土地提起过,七百银元是高鸦儿瞒着长青道长捐献出的,这位“长青道长”如何知道?还有这两声咳嗽,怎么听都像判官老爷腔调。

马面夫人急忙躲到一边,不敢言语,屡屡向牛头递眼色,可怜的牛头浑然不觉。王土地也瞧出端倪,低着头装瞌睡。

牛头对“长青道长”说道:“鸦儿这事可别给判官提,那老家伙脑子缺根弦,分不清好歹!”

“长青道长”怒容满面,又很快平息,满脸堆笑地问:“判官老爷,不,那老家伙脑子怎么个缺弦?你倒说说!”

“啊,想起来就生气,我给你说,这老家伙架子大,摆官腔,还爱训话,时不时把我们这些大鬼小鬼喊到一起,啰里啰嗦,胡诌八扯,一讲就是七八个时辰,烦得我们只想掐他脖子揪出舌头。更可恨的是,这家伙专门爱挑我们歇工的时候集合训话。七月十五那天,地府放大假,阳间烧纸送钱的多,我们下去捞点零钱,喝喝小酒,有情人也见见面,多好啊。他偏偏挑这时候把我们整到一起,听他胡扯,一扯就是一天。等他讲完了,阳间的纸钱早被抢空了,灰渣都不剩,情人也跟别的鬼跑了!你们说,这老家伙是脑子缺弦不通人情!”牛头气愤愤地说。

“长青道长”眼中黑光闪动,脖子涨得比脸还粗,说道:“你再说说,这老家伙还有没有别的毛病?”

牛头不吐不快,继续说道:“判官大老爷好大喜功,最爱瞎折腾。上次去天宫观赏歌舞,受到启发,回来以后,就折腾开了,在地府里开展赛歌会!说什么要提高鬼情调,陶冶鬼节操,展现鬼魅力,要让鬼话不再骗人,让死亡不再恐怖,让地府不再阴森,黄泉之下,依旧是泱泱乐土……”

“长青道长”插嘴:“这多好的事啊!”

“好啥呀?地府的鬼刚开始都不搭理这茬,自己的丑样自己知道,谁也不愿登台丢脸。就真有一位不嫌自己磕碜的女吊死鬼上台,给判官唱了一首《悬梁之歌》,这样唱的:‘妹妹我吊梁头,哥哥你贴墙抖,恩恩爱爱,长舌荡悠悠,荡悠悠……你死活爬也走,泪水在我心里流,就盼太阳落西头,让你一次疯个够,疯个够……’,判官听得顺耳朵,直接奖赏女吊死鬼投胎转世去做皇后。地府轰动,大鬼小鬼,男鬼女鬼,啥事也不做了,一窝蜂地望唱台上挤,整日鬼哭狼嚎,群魔乱舞。原先时候,地府里鬼见面,相互问候‘吃了吗’,那段时间,一碰面,都问‘唱了吗?’!结果,地府唱翻了天,闹闹腾腾,都想凭借唱歌飞黄腾达。赛歌会越办越红火,连守卫边疆的阴兵们也不练武艺了,整日扯着嗓子狼嚎。统帅阴兵的将领们不再钻研兵法,哼哼唧唧地研究起歌词韵律来。时值魔兵犯境,边境线上嘶喊震天,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堆尸成丘。地府后方传来消息,‘赛歌会开始了!’消息很快传遍,阴兵们一起呐喊‘赛歌去喽!’城也不守了,旗也不扛了,箭也不放了,扭头就往回跑,生恐误了上台时间。霎那间,几十万阴兵跑得干干净净。魔兵们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累得人仰马翻,连个俘虏都没捉到。见此情景,魔兵统领拍着脑门直迷糊:阴兵脱离如此之快,绝对精兵,不战而逃,绝对有诈。大兵压境,还去唱歌,骗鬼啊?用屁股思考,里面也有问题,对了,定是诱敌深入之策。魔兵统领深知阴兵狡诈,越想越害怕,急令撤军,魔兵蜂拥后退,互相践踏,死伤惨重。得知消息,阎王爷暗自庆幸,也算明白了,靡靡之音,丧志毁义,再要唱下去,鬼心颓废,地府就得消亡。直接下令:停办赛歌会,谁再唱,罚他转世去做哑巴!令下如山,众鬼悚然闭嘴,地府这才消停。阎王事后痛骂判官爷一顿,差点撤职。你说这判官老爷是不是好大喜功?差点没把地府折腾没了!”

马面捂着脸直跺脚,土地公睡得更香了,呼呼哈哈打起呼噜。

牛头喝口水,清清嗓子,滔滔不绝:“那位唱《悬梁之歌》的女吊死鬼也倒运,投胎转世后,长大**,不成想,大清国亡了,皇帝退位,皇后自然也没法当了。女鬼一气之下,重新上吊,到如今还撵着阎王爷的轿子告状呐!”

“长青道长”胸口凸起,得了气鼓病一般,粗声说道:“接着讲……”

牛头高兴,吐沫纷飞:“别看判官老爷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的,在家里惧内!惧内什么意思知道吗?就是怕老婆!判官老爷一回家,就得给老婆端洗脚水,老婆若生气,就罚他喝那洗脚水……想想,多恶心!”

“长青道长”打断:“你这都听谁说的……”

“马面!”牛头干脆利落地说道!

马面夫人尖叫一声,差点晕过去。

(10月3日下午,今天婶子和堂弟也来帮忙秋收。十几口人穿行在玉米地中,掰下玉米棒,装在编织袋中,再扛到地头的农用三轮车上。这块地面积不小,坡度太陡,联合收割机很难工作,只好人工收。

从早晨就开始忙碌,收了五亩地玉米,一家人都很疲惫。只有几个小侄子还兴奋地沿着土坡捉迷藏,打闹不休,弄得满身尘土碎叶。

家里的肉食已经不多,我准备晚上去镇上的小超市,买点吃食。

跟着堂弟开车往家运玉米,听见狗叫,老远地看见三个穿迷彩服的人围着一处柴草堆跑跳。我知道,那是在捉野物。

让堂弟停住车,我紧走过去。那些人我都认识,邻村的,游手好闲,不去打工,养着细腰狗,整日捉野兔野鸡一类的。

如今秋收即将结束,高耸如墙的玉米秸秆都机器打碎铺地。田野开阔,野兔失去隐身屏障,只好成群地钻到草堆里避难。

惯于打野物的人知道野兔的这个习性,除了用细腰狗撵兔,就是在大草堆周围架设粘网。再用木棍敲打草堆,野兔惊慌跑出,撞在粘网上,无法脱身,残被生擒。这些人揪着野兔耳朵往地下猛一摔,野兔惨叫一声,后腿痉挛,没一会,再无活气。

我来到他们跟前,问:“打着几只?”

他们拍拍身后的鼓囊囊的皮袋,很得意,对我说:“十二只,五只是狗逮的,七只被网缠住的!”

我说:“给我两只,网缠的!多钱?”

几个人犹豫,其中一个说:“这可是纯野兔,拿到集市上能卖好几十元!”

另一个人有些腼腆,说:“要啥钱?咱们村靠村,亲戚套亲戚的,想吃,拿去吧!”这人和我最熟,他是我姑的后院邻居,过年时,我到姑姑家拜年,常和他见面,他妹妹还嫁到我村做媳妇,我姑做的媒。

我想了想,说:“捉这么多兔子,你们晚上保准喝点小酒庆祝,这样吧,我到家给你们带两瓶酒来,花瓷古醇!”

那三人高兴,催促我赶紧回家取酒,他们挑出两只大兔子,挂在树上剥皮开膛。

其实,我也知道,如今集市上野兔根本卖不上价,土腥味太重,不如家兔肉香。上几年,物以稀为贵,野兔价高,一只能卖到五十元。现在,饲养肉兔的人越来越多,野兔少人问津。那两瓶酒价格不便宜,就是批发价也绝对超过两只野兔的价钱。

开车送完玉米回来,我把两瓶酒送给他们:“瞧瞧,正宗货,不是勾兑假酒!”

他们收下,把两只白条兔递给我:“瞧瞧,绝对不是狗咬住的,没有尖牙咬的洞,用网黏住的,干净!”

就这样,我得到两只干净的大肉兔。在地里忙碌的家人们知晓后,都很乐呵。白条兔放在玉米堆上,小侄子们蹲坐围观,用小棍触碰,尖叫连连。

就在今日晚上,兔子剁块,大锅生火,加上猪油、盐、葱姜等熬炖,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一顿,一日的疲劳在欢笑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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