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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明大势放脱大运 灰溜溜黯然回四川

小说:戏说川军 作者:钟进 更新时间:2017/12/27 8:04:28

胡景伊,是四川武备学堂第一期的学生。也是四川武备学堂选送的第一批举人留日学生之一。回国后,任四川武备学堂提调、兼教官。相当于教务主任。尹昌衡也就是胡景伊任提调时,招的第二批武备生,两人还有师生之谊。

胡景伊出川,又回川,这事说来话长。胡景伊不但是尹昌衡的老师,在人际关系学上,也足以为尹昌衡的老师。这个重庆巴县大盐商家庭里出来的举人老爷,正是广西巡抚张鸣歧称道的“不傲、不狂、不嗜饮”的人物,为人相当有城府。在四川武备学堂提调的任上,做事尽心尽力,是学堂监督陈宧的好助手。武备学堂办得有声有色,他也有一份功劳。而且会见风使舵,为人得体。这种人,当然会受到上司的青睐。锡良调任云贵总督,当然要带上他了。

胡景伊到云南后,陈宧组建陆军十九镇,还要组建贵州一个协的新军。胡景伊就任云南讲武堂监督,就是校长,开办陆军小学,兼陆军小学堂总办、监督。可以说是,在云南混得是相当得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滇军中的中、高级军官,基本上都是他当学堂监督时的教官。是他的下级。滇军中的下级军官,是他任学堂监督时的学生。

后来,锡良调任东三省总督,陈宧,随着锡良到东北任上。广西巡抚知他是一个精通现代陆军之人。招他到广西,组建广西新军。广西新军只组建了一协,胡景伊任协统,相当于广西的最高军事长官了。

胡景伊在官场上是圆滑,有步步高升之势。但此人不知为什么,看不懂当前大势。一心只想着做官,向上爬。在日本时,是日本士官学校第三期的学生,与蔡锷、蒋百里、杨杰,这士官三杰,是同期同学。留学期间,还算是“热血青年”,参加过兰天蔚组织的拒俄学生军、军国民教育会,甚至还加入了同盟会的前期组织“兴中会”,也算是同盟会员了。可是,他在广西当上陆军协统后,同盟会的人去找他,要他协助在广西建立秘密据点,开展活动时,胡景伊却翻脸不认:“你们赶快给我滚,要是不走,我把你们交出去!”同盟会的人,没想他,他会如此绝情。愤怒而去,从此与他再也没有联系。不过,胡景伊没敢做绝,交出这些人。如果交出去一审,胡景伊在东京的那一段,大清朝的官员要是知道了,轻则革职,重则杀头。这个大盐商家庭走出来的人,这点轻重,还是拎得清的。

如此精明,精于算计的人,对天下大势却是迟钝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广西新军起义,如同武昌起义一样,把毫无反清念头的黎元洪,从床下拖出来当都督一样,胡景伊也是差不多,被新军拖出来当广西都督。黎元洪虽然是被迫,到也顺应潮流,反就反吧,当了鄂省都督,在中华民国史上,算是开国元勋、副**,**。而胡景伊,毫无反清意识,也不敢去反清。他只知道,这是灭九族之大罪!精于算计的商人本性,认为此事,是干不得!居然都督不做了,偷偷逃跑了!一跑,就跑到上海,避难去了。民国史上,被拥上都督位,而逃跑的,只有他一个!

到了上海,他才明白,到手的一桩“大生意”他放“脱”了!辛亥义旗一举,南方各省纷纷独立,天下大势如此,胡景伊,才知白自己看走了眼,失去了掌握一个省政的机会。他是追悔莫急。只有自我叹息时运不济了。

上海,那时是个自由港,特别是租界内,革命党人云集。胡景伊为了安全,也住在租界里。正好他的弟弟也在。他的弟弟已加入了同盟会,与四川的党人有联系。他叹息自己命运不济,也有加入同盟会的意思。他想明白了。要当官,当大官,还只有赶时髦,参加革命党。

他的弟弟与熊克武相熟。熊克武正好在上海。熊克武出川后,跟着孙中山革命,组织的广州起义失败后,躲了一段时间,后奉孙中山之令,在上海组建“蜀军”,准备杀回四川。蜀军未建成,暴发武昌起义,四川光复。但四川同盟会党人掌握的武装太少,熊克武还是任务不变,组织一支蜀军,马上回川,四川党人,才能有一支真正是自己掌握的军队。

熊克武建军,当然急需军事人才。在多次武装起义中,次次失败,他深感军事人才的重要性。这次广州起义,作为组织者,他是身先士卒,攻打制台衙门。因组织不周,力量不足,还是失败。还损失了同盟会海内外的大量精英,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就是广州起义失败的重大代价!这次组军,仍然感到军事人才的缺乏。胡景伊有意加入,熊克武是如获至宝!胡景伊是士官生,又办过军官学堂,还有陆军协统经历,是难得的军事人才。熊克武对他很是依重。筹组蜀军过程中,处处向他请教。两人的私交越来越好。胡景伊也想趁机挤入蜀军的领导层,获得军权。有了军权,就有了升发的资本。可惜,好景不长,那次到广西建秘密活动据点的党人,也来到了上海。胡景伊广西“变脸”一事在党人中传开。孙中山早就知道此事。因为在日本,建兴中会时,胡景伊与孙中山有过接触。广西之事,孙中山一提起胡景伊的会名字,就会咬牙切齿,对此投机之人,深恶痛绝。党人都看穿了他的为人,就是个政治投机分子。在沪的党人,对他非常厌恶,都看不起他。孙中山知道熊克武正借重胡景伊建军,特来电云:此人不可用。

熊克武是孙中山的左右人,又是孙中山的“粉丝”。孙大**发话了,有什么说的。私交还私交,公义还公义。熊克武就有意疏远了胡景伊,要么不见,见了也不谈事。说到蜀军,也是语多敷衍。胡景伊是聪明人,知道党人不会容他,罢、罢、罢,只有打道回川,仕途无望,巴县大盐商的底子,还可以经商吧。

胡景伊回到重庆,他可不是衣锦还乡,落魄之人,也不想张扬,回到家里,闭门在家。但胡家是巴县的大盐商,在巴县地界(那时的重庆市中心城区),跺一下脚也是有响动的人家。胡大公子回来了,与他家有旧的士绅们一传,本来蜀军政府人员中,不是士绅、就是士绅的子弟。当然马上就知道了。

胡景伊仕途看来无望了,他想接过家业经商。没想到,蜀军政府知到他回来,居然找上门来了。

原来,蜀军政府中的张培爵、谢持得知他回来,都知道胡景伊是一个练新军的军事人才。曾任四川武备学堂提调,与现在的川军将领有师生之谊。尹昌衡也是他的学生,而且在广西时,还是他的属下。在云南时,任云南讲武堂的监督、兼陆军小学堂监督,滇军的援川军将领原来都是他的属下。他是滇军、川军两面都有旧的人物,而且地位特殊,用他去调停川南的川滇冲突,应当是一个最佳人选。

当时,但懋辛,与滇军的谈判处于僵持状态。但懋辛看似书生气十足,涉及到地方利益,寸步不让。坚持要滇军交出川南地方政务,才能谈“北伐”。其实,滇军“北伐”是一个幌子,这个“幌子”,后来多次打出来过,无非是要钱、要权。凭滇军的实力,川军都打不过,还能打得过兵精械足的北洋系吗?“北伐”这个幌子,贯穿了民国军阀混战时代川滇之争,这是后话了。

双方在僵持,成都方面又是一片喊打之声!成都三个师的陆军,摆在那里,不是做样子的。尹昌衡骗杀赵尔丰,是一个厉害人物。川南盐税,是川省收入的一大来源,尹昌衡绝不会让外省人染指的。重庆地处川东这个不算富的地方,地方财政也要靠盐税补贴,蜀军政府内也出现了喊打的声音。成渝合并,川政归一,其中一个重要议题,也是对滇军侵入四川的态度要统一。重庆党人,当时确有借重滇军,与成都军政府对抗的意图,现在形势变了,成都军政府人员换成了革命党人掌权,尹昌衡也加入了革命党。而且成都军政府放下了身架,主动要求与重庆军政府合并,川政统一,滇黔军的对重庆军政府已失去了作用。再说,滇军的作为,也引起了重庆军政府的人员,强烈不满,也有喊打驱逐之势。

重庆党人也明白,鄂省危急,川滇内战不可开,但又苦于无人去转圜。正好,胡景伊回来,胡景伊不但与滇军将领有旧,与川军在川南的三个师的将领,除了师生、就是同僚,而且与尹昌衡,也有师生关系,用他去转圜,是最适当之人。

重庆蜀军政府聘他为顾问,领衔与滇军的谈判。胡景伊没有想到,自己还有用!看来,经历,就是财富!这个铁律,任何时代都是有效的,就看你如何利用这笔财富了!

胡景伊这个大盐商出身,热衷于富贵,是不甘寂寞之人。虽然官不大,但在落魄之时,再小的官也是一根稻草,抓住机会,说不定还会由此升发呢!当场马上应了下来。什么川人之事,自当效劳云云。

胡景伊是轻车简从,乘马从陆路到川南,只带了一排护兵。护兵是用来防匪的。有重庆军政府的关防,出壁山到永川,进人隆昌,这一路属于重庆军政府的控制范围,一路无事。第二天到达隆昌。隆昌驻军,是川军第二师,孙兆鸾部。片子递到师部,是重庆军政府顾问胡。孙兆鸾一看,老师来了,连忙出迎。以学生礼接待,甚为周全。第二天,策马奔向内江,到第四师刘存厚师部。刘存厚不但与胡景伊有师生之谊,还是胡景伊的属下,当然是有理相待,谈了些别后之话,切入了正题。

“我来途中,看到贵部衣甲鲜明,枪械齐整,兵士训练,有板有眼,积之治军有方,这样的军队,将来必堪大用。积之兄,真的要与滇军打下去吗?”

“文澜兄,‘真神面前不烧假香’,第四师初建,可战之兵不多。与滇军小打小闹,都是二师、三师的小部兵力在维持。我这个师,基本是三千人的巡防军编入的,其余的全部是新招之兵。别看表面像那么一回事,其实真要上战场,还不知怎么样呢。你我都是干陆军的人,巡防军,比新兵好不了多少,尽是兵油子。打,到是要准备打。但最好是不打。”

“与昔日同僚刀兵相见,是有点不对味。”

“我也不想啊!你路上看到的,我练兵不得不狠啊!我给谢汝翼等写了一封信,劝他们退出川境,以免刀兵相见。他们不但大骂我是同盟会**,还向蔡松坡告诬状,通电要用滇黔湘鄂四省之兵,围剿成都,我们当然要加紧准备。”

“硕权之意如何?是打,还是和?”胡景伊当和谈顾问,当然要弄明白成都政府之意,也就是尹昌衡的态度。

“不瞒你说,硕权对滇黔入川,视为侵川。川人之事,不容外人插手。重庆方面,在这个事情上,做得不地道。但硕权认为,成渝宜和不宜斗。过去之事不计较,但滇黔军必须退出川境,这也是成渝合并的条件之一。硕权要我带兵来川南,并非一定要打,也想用我与滇军有旧,劝退了事。不过,滇军不识相,也只有准备打了。”

“积之,你认为川军,能敌过入川滇军吗?”

“这个,说有把握,也有道理,说没有把握,也有道理。用兵之势,庙算为先!一句话,难以说清。”

“此话怎讲?滇军势大,还是势小?你能说细一点吗?”

“其实,滇军号称一师,却只有二个梯团,不足五千兵力。但这是久经训练、成熟之兵。我们号称三个师,这是实实在在的,足额满员,枪械整齐。弹足粮足,可惜兵不精。第二师是十三个巡防营淘汰老弱后编成的,第三师是八部同志军编成的。第四师,除了三千个巡防营兵外,全是新兵。虽然军官全部换成了军校生,正在加紧整训。不瞒老长官,我们这是外强中干,与滇军小战,选的是精兵小队,才没有露怯。要是马上开战,还真没有把握。”

“蜀军政府之意,派我来调停,也是宜和不宜战。兆鸾也是这样认为,光烈兄何意呢?”

“光烈也是同盟会的人。既然重庆政府主和,光烈也不会反对的。再说,他的麻烦还要大一点,旅级以下的军官都是同志军的人。军官生只能当教练官。只是规定了打仗指挥听教练官的。平常管理是各队主官,这总要隔着一层啊,教练官与主官不和,还能打什么仗啊!他是头都大了!要不是他有一营亲兵顶着,那支袍哥队伍可能早就乱了套了!也太难为他了。”

“那我就放心了。重庆政府要我来川南调停,你们三个师都有主和之意,事情就好谈了。积之,如果你愿意,同我一起到沪洲,会会老同僚。有你一起,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他们‘哄走’了事。你意下如何呢?”

“我到是没什么,也不怕谢汝翼、黄毓成翻脸!在云南,我们还是同盟会一个支部的。但要请示硕权,端人碗,受人管。”

“那是、那是。我也向硕权写一封信,表达此意。硕权既然有愿望和平解决,他会同意的。”

胡景伊暂住内江,拟电发向成都,等候成都回电,再做决定。并向重庆政府发电,说明川军在川南的三个师,也是主和之意。有表达他的功劳之嫌。

胡景伊先获得了重庆政府回电,称“但懋辛已与入川滇军议定,交出地方政权,出荆襄支援鄂省,已派王磬柱、邵从恩赴自流井,与但懋辛一起,商议条款,希速到自流井,居中调停。”胡景伊接电后,也不等成都来电了,急忙赶到自流井。

因自流井已成了川滇对峙前线,滇军首脑聚在自流井,为防备大战,好就近指挥,谈判地点就改在了自流井。但懋辛,这书生认真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去。滇军把他没有办法。对他也不敢无理。他是同盟会元老,孙中山身边人,与陆军部长黄兴是同志兄弟。还有一个同盟会大徒,熊克武已从上海带领新建由学生组成的蜀军,几千支日式最新枪炮,还有同盟会的吕超,保定军校毕业生,押着几千支汉阳兵工厂的新造枪械入川,这一支由同盟会军校生为军官新组建的军队入川,无疑会大大增强同盟会重庆军政府的实力。熊克武,与但懋辛有特殊的关系,滇军将领们不得不顾忌。成渝正在谈合并,一旦川政统一,滇军赖在四川不走,理由上说不通。如果真打起来,不要说这些新建的师,就是川军第一师,陆军十七镇的老底子,兵精械足,又是有实战之兵,滇军将领们,心中也有顾忌。看来,走是要走的,但走之前,也要大捞一把。川省富足,不捞白不捞。同意交出地方,但也要再捞一把。所以,口头同意交出地方故,但也要订立“北伐条约”。

胡景伊赶到自流井,其实,但懋辛与滇军将领已拟了一个初稿,虽然条约表面光鲜,什么“共同目标是,川滇各军组织北伐队,分道前进,会师中原,直捣清庭。”实际的核心内容是,要钱!所有军需,由四川提供,滇军单月军费达一百万两银子之多!滇军先来两个梯团,后来又来了一个梯团的新兵,一共三个梯团,不足一万人!而且由四川沿途设兵站供给。其他细节,都是废话,这才是真实目的。

但懋辛并不傻,凭什么一支不足万人的军队,一个月要用一百万两银子?以为川人是冤大头!他当然不会签这个什么“北伐协约”的。胡景伊等到来,胡景伊这个“老长官”,滇军将领表面恭敬,但骨子里并不买他的账。白花花的银子,不能为了买老长官的面子就不要了吧!川省有多富?原来不明白,来了才知道,只是盐税一项,全年税收达二千万两以上,全川税收,约七千万两之巨,来到这个富窝里,不大捞一把,那不是傻吗!

胡景伊也不是没有一点韬略的人。有意无意的透了一些当面川军三个师的情况。孙兆鸾、彭光烈是尹昌衡的心腹大将,兵精械足,如果不是成渝谈判,又知重庆方面有代表在自流井谈判的话,尹昌衡早就下令打过来了。你们还得罪了刘积之。你们知道不,刘积之的第四师,军官全是军校生,招的又是识字的学生兵,兵精械足,一个师的人,就是你们的二倍,德式大炮、机关枪样样有。意思是,不要不知足,差不多得了。不要惹翻了尹昌衡那个魔头,脸一抹下来,滇军能否全身而退,都还难说。

胡景伊两面游说,滇军终于降低条件,以一个梯团,月费二十五万两为限。重庆方面不干,还要降。后降为二十五万元,清朝末年,银子有银元,元与两混用,一元当然没有一两重。那银元。即光绪年间,由墨西哥铸的银元,即称为“鹰洋”银元为准计算,条约才算正式签订。

每月七十五万银元,入川滇军也不过七千余人,平均每人每月耗一百银元。这笔账,一算就明白,士兵月饷只有几元,加上军官饷银,费用,平均每人耗银元不足三十元,如果一月无战,无弹药消耗,剩下的钱,落入了各级军官的腰包!当然是大官发大败,小官发小财,当兵的,只能发棺材了!

然而此时,清庭退位,南北统一。黄兴来电,川、滇军停止北伐,各回原防。滇军这笔财还没有过手,就要回滇了。现在不是北伐,而是要撤回云南了。

此时,滇军并没有撤走之意。仍滞留川南,加紧搜刮。重庆方面要求胡景伊劝退滇军。胡景伊明白,滇军要的是钱,只能用钱消灾。与滇军签了一笔三十万两银子的开拔费后,滇军才同意了回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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