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紫红

呯！一声枪响，吃痛的声音却是从李太远的口中发出来。右手上竟然也传来了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令他连枪都握不稳了。子弹擦着烛龙的肩膀打在他的身后，没有伤到他分毫。接着，左手的伤口上又是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李太远手一颤，枪落到了地上。

烛龙微微低下头，看着子弹在斗篷上擦过的痕迹：“二十年前，我没……没能杀死……木云仁，可今天……你一定会死……死在我的手上！呵呵……呵呵……呵呵……”烛龙又发出了那种怪异地笑声，比前一次更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五官**着扭在一起，仿佛恶鬼在嘶叫。不一会儿后，他又不得不难受地咳起来。

李太远扯开右手的袖子，发现右手上竟也泛起了淡紫红的颜色！怎么可能？难道毒素在他的身体里蔓延了？他又拉起左手的衣袖，黏在衣料上的皮肉跟着被拉开了，四道淋漓的伤口已经变成了明显的紫红色，掌心的伤口也一样地开裂变色。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伤口快速地恶化了？

“毒素……比我想象中……要扩散……散得更快……”烛龙咧开嘴巴，想笑，却也不得不咳起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毒素能……毒死妖怪，但它……好像……更喜欢……降妖人！咳咳……”

又是一通废话！李太远站直了身子，释放出了身体里的全部灵力。虽然中了毒素，但他的力量没有丝毫减弱，依然强得令周遭和地面都在震动。他必须速战速决了！他得尽快解决了面前的几只妖怪，再回天雷除毒！

“烛龙，我低估了你的能力，但你赢不了我的。妖怪从来不可能有机会赢我！”说着，李太远使出灵力，冲向烛龙。

“唔……”烛龙连人带轮椅急忙向旁一闪。火舌一个闪身，挡在了李太远的跟前。他大吼一声，同样释放出浑身的妖力。一黄一蓝两股力量在半空中激烈地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整个工厂都在震动！

火舌中了李太远迎面一击，惨呼一声，飞了出去。他接连撞倒了几个小储罐，最后撞在一个大储罐上，跌到地上。李太远双脚落在地上，周身的灵力迅速地收回他的体内。突然，他的胸口剧烈地一疼，不得不弓下身子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怎么……

胸口怎么突然疼起来？李太远扯开衣服一看，胸膛上竟是也泛起了触目惊心的淡紫红色！毒素已经扩散到了他的整个身体？鼻子上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他摸了一把，手上沾着的居然是同样带着淡淡紫色的鲜血？

“什么毒素？”李太远惊讶地冲着烛龙吼，“你们给我下了什么毒？”

火舌捂着发疼的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向旁呸了一口，吐出嘴巴里的血。虽然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每一个地方都在疼。但他没事，他迎面接下李太远的一击竟然没事，还能安然无恙地站起来！

“哈哈哈……”火舌不禁大笑起来。

同样在笑的还有烛龙。他边喘边笑：“你中的……就是……我身上的……毒！一半……黑色的气息，一半……百毒的毒素。你的皮肤会……发脓溃烂，一块一块地……脱落，你的血……像墨汁一样……从身体各处……流淌出来，你断气的……时候……会比我现在的……样子可怕百倍，浑身……发黑，骨肉……全部脱离。降妖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良八也会这样？”这时，一直在旁边观望形势的乾坤忍不住开口了。他黑着一张脸，口气明显带着质问，盯着烛龙的眼睛如鹰如隼，锐利中带着寒光和愤怒，“良八也会浑身发黑，骨肉脱离而死？”

听到乾坤的话，烛龙收起了笑，视线扫过乾坤架着的良八，特别在他的手指上停留了一下，转脸看着他：“良八，他……他暂时不会……死……”

“什么‘暂时不会死’？”乾坤又抬高了声音，“是你发了一个信息给我，告诉我良八有危险，让我来救他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让良八去送死，又让我去救他？他中毒是不是你让他做的！”

“喂喂喂……乾坤，你在说什么？”火舌听着不对，反问道，“你现在是在指责烛龙吗？”

乾坤没理会火舌，压低怒火，继续冲着烛龙说：“为了杀一名降妖人，你让良八染上剧毒，带着这么多的狼妖去白云山上送死！你让我去救良八也根本没指望着我会活着出来吧？还有，为了引来降妖人，你是不是也让红虫做了牺牲品？我还想多问你一句，百毒的死和你有关吗？”

“乾坤，你……”火舌气不打一处来，焦急地说，“难道我们现在不是该一个鼻孔出气，对付降妖人吗？”

“你已经、救、救良八出来了……”烛龙说着，又咳了咳。

“这算救吗？他现在……他现在是……”乾坤咬了咬牙，“我救良八是要他活命，不是眼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我真后悔当年没能阻止良八带着秦岭上所有的狼妖和妖怪加入你和行道团，跟着你们一起去送死！”

好吵啊！李太远听不清楚妖怪们在说什么，只感到耳朵嗡嗡作响。每呼吸一下，胸口都在发疼。不可能？他不相信，绝不相信会有毒素能够这么短的时间里击垮他的身体？他再次释放出灵力，冲向妖怪！

“又来了！”火舌又一次挡在所有妖怪的前面迎向李太远。从他的嘴巴里喷出的火焰带着妖力，直冲李太远的灵力而去。两股力量再度撞在了一起！这一回，火舌顶住了李太远的第一击。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势均力敌地对持，李太远加强了使出的力量，打得火舌的力量回缩了一些。可就在这时，胸口上一阵剧烈地疼痛袭来，仿佛整个胸腔都在颤动。“唔！”他的灵力因为疼痛回缩了一些。火舌立马乘胜追击，妖力紧跟着冲过来一些。李太远忍住疼痛，再度加强了力量，顶回了火舌的力量。两股力量又一次僵持起来。

突然，轰地一声，一直燃烧着的储罐发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声响，它爆炸了！瞬间，巨大的火焰和热度喷涌而出，将几人震了出去！

李太远向后跃了十米，落回地面上，踉跄了几步。他捂着发疼的胸口，中毒的颜色又明显加深了。储罐爆炸后，火焰和热度收缩了回去，继续燃烧着剩下的原油。滚滚的浓烟和大火涌向天际，明亮的火光和灼热的温度令李太远难以忍受。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忽然有人在火光中向他袭来。

是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