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四

郝齐和跟那个男人同桌的两男一女随即把两个人劝开。发生的块，那个男人开始没反应过来，重新坐下之后才逐渐发酵情绪，骂骂咧咧的，嗓门越来越大。过了会又来了两个男人，原来的一男一女离开，后来的两个人里有一个刚坐下就踢碎了一个啤酒瓶子，大喊：“陪酒的在哪了？痛快他妈过来。”

付菡一直陪在王远身边，没话找话，希望能软化他僵硬的脸，但都没效果。那一声吵嚷传来，他表情陡然变了，炸开凶相，在烤炉的架子底下抽出了那把剁脆骨用的窄背砍刀，郝齐像是早在等着这一刻，两步窜过来，死死抓住王远的腕子，嘴里低而快地说：“犯不上，犯不上......”王远身子动了动，他后退了半步，紧接着又说，“你想想我姨。”王远顿住了，郝齐想抢下他手里的刀，没成功。

“你回家吧，”王远攥着刀转身回到靠炉边，看了她一眼，“郝齐，开车送她回去。”

“行。”郝齐答应着，抱起两个空的保温箱往车边走，这样的王远有点吓人，付菡也像慑服于家长威严一样，跟在郝齐身后，但郝齐没注意，正和紧张兮兮跑过来的陈晓丽说话，“今晚上要出事儿啊。”

“不能吧，我瞅远哥不是那虎人啊。”陈晓丽跟付菡说过几次，王远脾气比郝齐好多了。

“分事儿，遇上这事儿他就疯了。以前在饭店吃饭，邻桌一小子喝多了，跟张欣说了几句不怎么正经的，差点没教他打死，肋骨踹折三根儿，赔了人家一万多。”

“那怎么办？”陈晓丽问。

“我哪知道。赶着整吧。我送付菡回去，你在一边看着，有事赶紧打110。”走到车边了，郝齐陈晓丽才看见身后的付菡。

“我不走。我和小丽在车里等着，你就跟他说俺俩打车走了”付菡着郝齐皱着眉头的小圆脸。

“那也行，你俩先在车里待一会，我跟他在一快还有个照应。”郝齐往大排档那边望了望，确定王远看不到他们。

付菡上了车就开始给哥哥打电话，拧着身子，扳着椅背透过后窗看着二十多米外的王远。从她这个角度看去，那四个人和王远仿佛已经剑拔弩张了，可她哥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上礼拜街口的大排档打架，一对叔侄食客找茬，听说摊主把其中的那个叔叔的肠子都捅出来了，付菡想着王远手边的那把刀，想象着他把人捅出肠子的画面，在她的意识里，这是最可怕的事情，于是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父亲的那声“喂”还是让付菡惊慌，只想马上挂了电话。“付菡？”父亲疑问的语气很重，是觉得她在国外还用国内的号码电话很奇怪吗？

“我现在在家里，摊事了，赶紧让我哥找李振，带人过来。”

“你在哪了？”父亲问的这句有好几层意思，不敢相信，没听清，确认她的具**置。

“不用你管，赶紧让我哥给我打电话，要不让李振给我电话，让好使的人给我电话，晚点就出事了。”付菡尾音没出完就挂了电话，不想和她爸说话，也想制造一个紧急的气氛。

随即，她哥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你到底想干啥？怕我爸不知道你给家里丢人现眼是不？”听着她哥恶狠狠的口气，付菡感觉假如自己是只小狗，可能早就被他摔死，烧成灰了。但她没不太在意，当然更不会示弱。

“我愿意给他打电话吗？谁让你不接的？你赶紧带人来大排档。”

“不管，我不是你哥，你那么有能耐，自己摆平呗。”知道她身处危险，也不能让她哥暂时忘了斗气。

“行，你别来，我今晚上要是叫人破相了，叫人**了，你别后悔。”付菡故技重施，又把电话挂了。除了危言耸听，让家人担心，她也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