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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天竺武经》埋祸根小说:江湖侠义传 作者:天之助 更新时间:2018/11/5 8:54:44 一路上,断断续续看见一具具尸体,从他们的装束和佩带的兵器,可以断定一定是武林人士,一定也是为《天竺武经》而来。唉,都是武经惹的祸,一念之贪葬身异乡。魔、邪两人虽有所悔,为当时的冲动和贪欲后悔,可是事到如今悔已晚,船到江心补漏迟。生米煮成了熟饭,圆木造成了大舟。悔也无用,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也许只有坚持,方可寻得一线生机。 过度的疲倦和劳累把他们击倒在沙丘上,使他们陷入朦朦胧胧的睡眠状态。忽然,两人仿佛听到了穿行森林里疾风的呼啸声;听到了惊涛拍岸的溅水声;听到了山泉汩汩流水的叮咚声。他们来到山泉,双手捧起清冽的泉水,低下头啜口长长地一吸,清凉的泉水滋润着干涸冒烟的咽喉,品味了无与伦比的绝佳享受……。一阵猛烈地飓风,将黄沙掀起重重的击在脸上,惊醒了他们的梦幻,把他们唤回到可怕的、残酷的现实。 挣扎着爬起来,将身体移至避风处。还好,狂风一吹即逝。薄薄的云彩遮蔽着天空,给太阳蒙上一层薄雾。“嘎——,嘎——。”两只野鹅,从他们的头顶一晃而过,往北飞翔。这是他们进入沙漠来,第一次看到的飞禽。意外的一幕,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野鹅栖息的地方,必定有水。这是他们用重金从土著人那里买来的常识。绝处逢生,枯木逢春,他们没有选择,惟有拼命一搏。吃完了最后一点干粮,把水囊对着嘴用力地挤着,终于滴出了一滴水,把唇舌沾湿。于是,拖着沉重的双腿,蹒跚地朝野鹅飞去的方向迈进。为了保持体能,他们压缩了除迈腿以外的一切活动,连说话也变得奢侈,好在两人已达成默契,一个手势便成为他们交流的语言。没日没夜的走着,就因为飞去的野鹅,更为了生命的呼唤。他们走累了,就倒在沙丘上,立即沉入死一般的睡眠之中。往往深夜又被寒气冻醒,又开始遥遥无期的旅行。 每当午时的太阳,象火一样燃烧起来的时候。两人便被沙漠中炙热的热浪,逼得透不过气来。没有办法,只得用随身带上的铲子,在背阳的山坡上挖掘夜里的凉沙,把衣服脱光挂在铲把上,求得一点荫影,把身躯埋在凉凉的沙里,眼睁睁的望着深蓝的天空,飘逝的白云,只等夕阳西下,又穿上衣服继续赶路。 他们就这样顽强的行进,夜晚太冷,只能躲在避风处,不能行走。日出太热,只得埋在凉沙中,不能赶路。一天根本走不了几个时辰,尤为令人难堪的是,水囊再也挤不出半滴水,无法忍受的干渴,煎熬着他们。两人空有盖世武功,依然摆脱不了死亡的威胁。 当死神的脚步一步一步迫近的时候,求生的本能激发了他们的潜能。两人艰难地、跌跌撞撞地向前挪步,紧闭着嘴,憋着气,不敢丝毫大意。他们可不敢张嘴,甚至开口喘口气也不敢。只要一张口,强烈的狂风,大方地把大口大口的黄沙灌入口中,让他们更加地难受。心中渴求着水,哪怕一滴唾液,也是弥足珍贵,也能成为维系生命的支柱,极度的干渴使饥饿躲避到不起眼的位置。 “看!”魔剑一声惊呼,用手指向前方。邪刀放眼望去,在前方几十丈的沙洼中,挺然屹立着一棵树。这是他们进入茫茫死亡之海后,所看见的第一个生物。两人大喜过望,眼里焕发出热切之光。这株生命之绿所呈现的勃勃生机,再一次用希望击溃了失望。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地走了两个时辰,这才摸到了那棵怪柳树,绿色的叶片似乎有着无比的魔力,两人不约而同的把手伸向叶片,不管树叶有没有毒,能不能吃,他们毫不犹豫的将树叶塞进口里。两人大把大把地咀嚼着苦涩的叶汁,而这种苦涩在他们感觉里,胜过琼浆玉液。当绿色的叶汁将干燥的口腔、咽喉滋润后,两人精神倍增。 在极为艰难困苦,甚至死神威逼的时刻,两人萌生了生死相依,患难与共的友谊。你搀着我,我扶着你。谁也不曾闪过抛弃对方,独自求生的念头。哪怕是几片绿叶,也是你一片我一片的分而食之。相濡以沫,和衷共济,在患难之际表现得尤为深刻和真实。摘了一些叶子放入水囊,口里还含满了树叶,于是,又开始启程。好在一路上,不时遇见树木,他们用树叶充饥、解渴、甚至用树叶擦身,以求缓解浑身的燥热。 他们就这样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这一天,他们在一座沙丘上极目远眺,忽然发现地平线上,不再象过去一样只构成一线黄色的锯齿,而成了一条平直的、深绿色的线纹。“啊——”他俩不约而同,一声欢呼。终于在苍茫的沙漠中,发现了一片绿洲。振奋带来了力量,喜悦冲淡了疲惫。两人集聚余力,强提一口真气,向前急奔。沙丘愈来愈矮,渐渐完全消失,终于他们站在平坦柔软的土地上,看见了一片树林。 “啊,有树林必有水源。”邪刀高兴的嚷道。水的诱惑,激发了生的欲望,也给两人注入了超常的力量。他们一口气冲入树林,一丛丛榛树和落地的枯枝挡住了去路,两人不顾枝条撕破衣服,刮伤手,强横地拨开一条路径,用手用脚一寸一寸的向前挪进。 越过树林,来到一处七尺左右高的斜坡边缘,这斜坡几乎是笔直的落到一片没有半点植物的平地上,原来这里竟是一条河流的河漕,只是这河槽已经干涸,就象沙漠。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希望的遥遥无期,而是希望的完全的破灭。魔剑、邪刀,此刻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深渊。为之苦苦奋斗,满以为找到了生的希望,岂知坠入的依然是死的陷阱。辛辛苦苦满怀希望,寻觅的河流,却是一条没有半滴水的干漕。干渴致死的厄运,仍象毒蛇一般,死死地缠住了他们。 沉重的打击使他们难以自制,感到头昏眼花,目瞪口呆。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只有摇头苦笑。生命有如摇曳在空中的风筝,那根维系风筝的细微的线,在风雨飘摇中,就要断落。生的意念消失了,往日的豪气业已灰飞烟灭。两位当世英豪,此刻,就如病入膏肓的病人,颓丧地绝望地倒在河岸上,两眼无力的望着天空悬挂的一轮新月。 忽然,“吱”地一声,一只水鸟冲天而起。“水鸟、水鸟!”两人齐声惊呼,本能地拼命地朝水鸟栖息之处爬去。爬着爬着,两人听到了浪花的拍击声。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两人同时一跃而起,向前冲去。 “啊,水潭,这里有一个水潭。”两人惊喜若狂,急忙爬在水潭边,俯下身大捧大捧的喝着水。水很凉,象泉水一般清甜可口。狠喝了一阵,浑身干枯的躯体正在拼命的吸收着水分,在水的滋润下,所有的骨节都慢慢地柔滑,浑身的皮肤也渐渐地恢复了弹性。在潭里足足地泡了一个时辰,将数十天的污垢清洗干净,躺在潭边美美的睡了一觉。两人重又恢复了往日的雄风,疲劳、苦累、磨难,就在一洗之下,一扫而光。两人只觉得精神焕发,精力充沛。在潭边猎了十几只野鹅,到树林扫了一大捆枯枝,将野鹅烤熟,又将羊皮囊装满水。人的思维就是如此的不安本分,当他们面对死神的时候,对人生的领悟是那么的透彻,能够把万丈雄心全部抛弃。可一旦脱离危险,那隐藏在心里的野气,重又蠢蠢欲动。他们告别了拯救生命的水潭。又继续着探宝的旅程。 约莫走了三天的路程,再次穿过了一片绿洲,来到了沙漠地带,按照土著人的说法,此处就是古城之地。两人站在沙丘上,举目四望,浩瀚大漠,烟波渺渺,一马平川,一望无际。哪里去找古城的影子。 邪刀失望的道:“郭兄,莫非这古城之说纯属子虚乌有,不然为何竟寻不到半点古城的痕迹。” 魔剑亦十分沮丧:“无论真假,苦也吃了人已来了,也得碰碰运气,能否找到则看缘分。” 寻了一遍,无迹可循,两人走到沙丘的低洼处,取出水和野鹅吃了起来。正吃间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之声。邪刀一惊:“何来击鼓之声,莫非有兵马撕杀。” 魔剑凝目四望:“不可能,此地荒无人烟,绝无兵马可能。啊,快看——。” 邪刀闻声望去:只见一股蘑菇状烟云,呈上黄、中红、下黑三种颜色盘旋而下,紧接着一阵狂风刮来,黄沙顿起,眼前刹那间昏暗起来,风声呼啸,沙石漫舞,有若鬼哭狼嚎,两人尽管胆壮气豪,见了这等情形,也不免心惊胆跳。两人不由自主,向避风之处移去。 忽然,脚下一绊,邪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伸手一摸脚下是**的,拂开黄沙,露出一道残垣。大声呼道:“这里就是古城遗址。” 魔剑闻声惊问:“卓兄何出此言。” “脚下就是一跺断垣。”邪刀兴奋的喊道。 魔剑亦俯身模去:“果然如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千辛万苦寻找的古城,居然就在我们的脚下。” 邪刀喜道:“古城之说,倒非捏造,只是那《天竺武经》,会在何处。” “哇,地下真有金子。”魔剑扬起从地下拾起的金币呼道。 原来,刚才那阵狂风,卷走地下一层黄沙,故而将埋在沙漠下的残壁断垣露出,也露出满地的的金银珠宝。 邪刀道:“据说此地财宝是拿不得的,谁拿了就会中魔,老是围着原地转,直至倒毖。” 魔剑道:“无论他是真是假,反正这黄白之物,非我所需,留之无用。还是专心一意找我们的《天竺武经》吧。”言毕,将手中的金币,往上一抛,金币坠地,却听“嘭”的一声,如若击鼓。魔剑好奇的走向前,发现那块金币正好落在一本羊皮书上。心忖:“莫非这就是《天竺武经》。”心中暗喜,俯身将羊皮书拾起。 书很薄翻开一看,上面都是一些弯弯曲曲的符号,根本就不认识,魔剑连翻几页,仍是一字不识,不由疑惑道:“这到底是不是《天竺武经》呢。” 邪刀见魔剑已有所获,心亦不甘,用脚往沙地一扫,脚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俯首一看,竟是一具身着黄袍的尸体。尸体在他的一扫之下翻了几个滚,僧袍在翻滚之下已成碎末。邪刀跟上前,却见尸体的一只手,还抓着一本薄薄的羊皮书。蹲下,从尸体手里取出书,打开一看,也是弯弯曲曲的符号。 魔剑走过来朝尸体看了一眼,道:“功夫不负苦心人,我们终于找到了《天竺武经》,这具尸体一定就是那位天竺高僧。” 邪刀突然感到身上有一股寒意,抬眼望去,只见魔剑的双眼,死死地盯在自己手中的羊皮书上,眼里闪现出一种贪婪的光,心中不由一凛。 驼背老人说到这里,狠咳了一阵,又喘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道:“人心实在是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在艰难困苦的时候,倒能相依为命,而一旦在利益面前,人性贪婪险恶的劣根性,又将暴露无遗。这正如古人所说的,人可以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老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讲述道。 邪刀自见到魔剑那种目光后,便多长了一个心眼,趁魔剑不备,将羊皮薄书的封面拆下包在一本《可兰经》上,放在皮囊里。这本《可兰经》是进入沙漠前,听从土人的劝告,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才买来的。而后,将羊皮书藏入贴身的怀里。 邪刀尽管十分小心,然而,毕竟是与虎相伴,防不胜防。在翻过昆仑山,经过绝壁时,魔剑突然出手,夺过邪刀身上的羊皮囊,又一掌将邪刀击下万丈悬崖。 邪刀坠崖的一瞬间,无形之刀疾击魔剑,而后提气纵身。然而,因脚下虚空,无借力之处,虽延缓了下坠速度,却无法改变坠崖的命运,耳听得魔剑一声惊呼,身如落叶飘飘然然朝下坠去。 也是命不该绝,邪刀从悬崖坠落时,挂断一根树枝后才摔落在地,人虽未死,却将背脊骨折断。幸被一猎人所救,并在猎户家整整养了三年的伤,伤虽愈,脊背却再也直立不起,从此便成了驼背。 驼背老人用慈祥的目光,望了沈存义手中的虎妞一眼道:“虎妞也是那位猎人,从老虎嘴下抢回来的。后来这位猎人在一次捕猎中,被豹抓伤,伤重而亡。于是,老夫就带着她东奔西跑,十多年来相依为命,已是亲如父女,想不到却因老夫之故,害她死于魔爪之下。” 老人说到这里,两眼冒出愤怒的火花:“魔剑丧心病狂,屡屡加害老夫,无非是想独占《天竺武经》,只是这本书是古梵文,翻译不出,也是枉然。老夫伤好后,四处找人学习梵文,也东鳞西爪的识得一些字,知道这本是《天竺武经》的下册,主要是解除上册几种恶毒功夫的方法,只是书中词义深奥,老夫无法领会其中含义。老夫料到魔剑得到上册,定会千方百计找人翻译此书。想到魔剑为人阴险毒辣,野心勃勃,如果习得上面狠毒武功,无异如虎添翼,祸害匪浅。老夫虽说受伤落残,早已失去争雄夺霸之心,但是受害落残之仇,不可不报,击碎魔剑独霸武林之美梦,不仅能解心头之恨,还是挽救武林的至善之举,故而老夫携虎妞再入中原,一方面继续寻找译书之人,另方面监视魔剑的一举一动,以便侍机戳穿其阴谋。 老夫隐姓埋名,加之从悬崖坠下,已经面目全非,故而更可以大胆地打探魔剑的行踪。且魔剑在明,老夫在暗,没多久就已打听到了魔剑的底细。魔剑以为老夫已死,独拥《天竺武经》于是返回中原后,到处寻找译书之人。欲练成书中武功,成为武林至尊。并与武林败类庄天成狼狈为奸,收集一群江湖宵小之徒,组成神剑门,急欲独霸江湖。” 这时,驼背老人又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喘,一时竟然喘不过气来。沈存义见状急将虎妞放在地上,走上前为老人捶背,推拿,好一阵才缓过气。 沈存义问:“老伯莫非已生病?” 驼背老人道:“老夫已身受重伤,脏腑已碎,之所以未死,乃因心愿未了,强提一口真气护住心脉而已。” 沈存义急从身上掏出玉瓶:“老伯,我这里有药,吃吃试试。” 驼背老人摇摇头:“脏腑已碎,纵有仙丹,也无济于事。老夫真气已无法凝聚,真气一散,就会身亡。”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本羊皮书,递给沈存义道:“孩子,这本《天竺武经》下册,伴老夫十多年,可惜老夫始终无法破译出其中奥妙,你既识梵文,可尽快觅地习练,尔后将此书毁去,免遭无妄之灾。记住,一定要尽快将书中绝学练成,也许武林安危就系在此书之上,武林重担,将落在你的肩上,当勉力为之。” 驼背老人,脸呈灰暗之色,双眼翻白,一时说不出话来。沈存义一见,十分惊慌,仓促间,触动灵机,便将双掌叠放在老人背上,徐徐将内力输入老人体内,老人脸色这才有所好转。老人道:“好,想不到你的内力如此深厚,当是武林之福。老夫尚有一事相托,”说着打开一个小布包,拿出一面黄色三角旗和一本薄书,递给沈存义道:“此旗是绝刀门掌门的信物,请你设法转交老夫门下人。找他们十分容易,只要在闹市中寻一酒楼,在醒目处画一黄旗记号,自会有左臂系有黄布条之人进来,你便道:“壮岁旌旗拥万夫,”对方若答:“锦裳突骑渡江初。”你便对那人道:“速叫大哥来。”若是身着黄衫者来,你可道:“入海擒龙”对方若答“上天揽月”,你可将刀谱、黄旗交给他,让他就任掌门。命他辅助你共御魔剑。老人又将一个皮囊递给他:“这些盘缠行走江湖断不可少。老夫走后,你可将老夫和虎妞放在洞里,将洞封死,此处即是我与虎妞的最终归宿。孩子,要以武林为重,替老夫和虎妞报仇。仇家就是天剑门,在郭家庄……。”话一说完,已然无气。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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