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糊涂

顾忠飞回头看了一眼白海龙，发现他听到罗大嘴的叫骂声，瞬间面如土色，目光呆滞。

“罗大嘴说你吃里扒外？”，顾忠飞停下脚步，对白海龙问道。

“求求你带我离开，救救我，罗大嘴跟我有矛盾，他诬陷我呢”，白海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顾忠飞带他离开医院。

“好，我带你离开”，顾忠飞说着拉着白海龙的手，朝楼下大步跑了过去。

白海龙大惊失色，使劲挣扎想要摆脱顾忠飞。“下面有警察，你要干嘛？”。但是顾忠飞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快速下楼梯。

白海龙跟着顾忠飞跑出医院，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朝边境的小镇上开去。

在边境小镇的饭店包间里，白海龙长吁短叹，却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顾忠飞劝了好一阵，白海龙也不说话。

“你是不是想去国外？我认识一个朋友，他能带你出去”，顾忠飞的话还没说完，白海龙立即双眼放光，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说道：“真的，你能带我出去？”。

“可以，不过你去了国外，怎么生活啊？没工作，又没钱吃饭，怎么办？刚才那5万块钱呢？”。

“被我跑丢了”，白海龙在口袋里掏了掏，发现身上只有800块钱。

“800块钱，也不够干啥的啊。办临时签证，都不够”，顾忠飞叹了一口气说道。

“哦，原来你说能带我出去，是办临时签证啊？警察在找我，你说我能出的去吗？”，白海龙火冒三丈的对顾忠飞说道。

“你到底干啥事了，让警察找你？你要知道在案件没有明朗之前，你不是罪犯，也不会被限制出境，关键是你出去后，怎么生活？你有国外的朋友吗？”，顾忠飞一字一句的对白海龙说道：“听说C国挺穷的，H国非常富裕”。

白海龙长叹一口气，对顾忠飞说道：“你帮我回家一趟，我家里抽屉里有5000块钱，和护照”。

“你银行卡，和车钥匙，放在哪里了？”。

“都在公司里的办公室，我没空回去拿啊”。白海龙其实是不敢回去拿，也不想看到罗大嘴。他感觉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只有去国外。可去国外，只能投靠祁家，也只有祁家人能帮他。可是，万一国外的祁家人，知道是他把祈豹的行踪透露给郭琦，造成祈豹身受重伤，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那么，只好把出卖祈豹的这件事，放在罗大嘴的头上，并让顾忠飞作证是罗大嘴出卖了祈豹。

想到这里，白海龙对顾忠飞说道：“你游泳技术怎么样？能带人游泳吗？”。

“我的游泳技术当然好，不过带人游泳，要看这河有多大”。

“不是河，是江”。

“你真要去国外啊。现在经常下雨，这江多宽啊。如果，我先游过江到对岸，然后你抱着救生圈，我可以用绳子把你拉过去。可是，游泳过去也不行啊，那边有当兵的在巡逻”。

白海龙咂咂嘴巴，紧皱眉头，拿出电话跑到门外打电话。

顾忠飞在心里想，这祈豹出事，罗大嘴带警察来找白海龙。白海龙想跑到国外投靠祁家人，万一罗大嘴跟国外的祁家人有联系，白海龙就只有一个字：“死”。想到这里，顾忠飞感觉白海龙没有什么价值，自己跟他耗在这里也没啥用处。不如，把白海龙带回去，在祈豹面前做个人情。

于是，白海龙打完电话回来后，顾忠飞说要回医院照顾祈豹。白海龙一下子慌了神，苦劝顾忠飞留下来陪自己。

“陪你有啥好处？你自己去国外吧。至于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我不掺和，也不想知道”，顾忠飞说完站起身就走。

白海龙拉不住他，只好说道：“你家住哪？我去你家住几天”。

“行，你跟我回家吧。我家在马蹄街”。

两个人打了一辆车回市区，去顾忠飞的家里。等白海龙进了顾忠飞租住的房间，顾忠飞狠狠的一脚把白海龙踹翻在地，脸色愤怒的说道：“我好心帮你，你非要拉我下水。我只想跟个大老板混口饭吃，你现在把我弄得好像跟你是一伙人。我被你骗死，也不知道你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下，你让祈老板怀疑我，我也让你不好过。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白海龙想不到顾忠飞发火起来，是这么吓人，所以就老老实实的把他借郭琦的手，想害祈豹的事都说了出来。

“就为这事？我看这事，就是祁虎造的孽。就算没有你告密，那郭琦还是会找祈豹的麻烦。那我问你，祈豹知道祁虎把郭琦的老婆王丽和儿子，拐走的事吗？”。

“祈豹嫌祁家人恶心，所以不过问他们的事，也不知道祁虎和王丽有奸情”。

“看来祈豹是怕祁家人贩毒，给自己惹祸上身。你看不出来，祈豹去E国开酒店，就是为了避嫌。我估计，祈豹在国内的酒店夜总会啥的，他最后都不会要。因为，他怕别人说，那是他用祁家贩毒赚来的钱开的店。而且警察找过祁老板，可是祁老板说你是好人。所以，你不能跑国外去，你一定要留在国内。你一跑，祈豹的酒店夜总会给谁啊？毕竟，你是祁家的女婿啊”。

“对啊，是这个道理”，白海龙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兴高采烈的对顾忠飞说道：“走，去派出所去”。

“你在派出所里，一定要把这是朝祁虎身上推。警察找不到祁虎，就会询问祈豹。反正祈豹对他家人都感觉恶心，所以你一定会没事的”。

“不，我去自首，我要把事情说清楚”，白海龙想了想，一拍桌子，对顾忠飞说道：“我就是说了祈豹的行踪，也没啥大事啊”。

顾忠飞陪白海龙到了派出所后，警察就问了一句，你是白海龙吗？白海龙对警察点点头，承认自己是白海龙。警察也没说啥，就给白海龙带上手铐，把他推进了审讯室。白海龙傻了眼，对警察疑惑的问：“我犯啥罪了？”。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警察问白海龙：“你是干嘛的？你跟白海龙是什么关系？”。

“我是祁老板的手下，我陪白海龙来自首的”，顾忠飞对警察说道。

警察打电话询问祈豹，是不是有个员工叫顾忠飞。祈豹回答警察说有。

“你在值班室待着，一会有话问你”，警察让顾忠飞去了值班室，然后开始去审问白海龙。

顾忠飞给罗大嘴打电话，告诉他白海龙被警察抓了。罗大嘴在电话里笑的喘不上气，还告诉顾忠飞，我马上过来。

罗大嘴到了派出所值班室后，在顾忠飞的耳边说：“等你见到祁老板，你就告诉他白海龙雇凶杀人。他一直想害死老板，夺走祁老板的财产”。

“白海龙，他为什么这么做？”，顾忠飞疑惑的对罗大嘴问道。

“祁老板，算是祁家最穷的人。白海龙这人没文化，见识就是少，想法就简单。他老婆在国外，据说资产多的数不过来。你说这白海龙就点三哥的酒店，和夜总会干嘛？”， 罗大嘴捂着嘴巴笑，又用右手指了指脑袋，意思是白海龙脑子有毛病。

这时候，有警察过来问顾忠飞：“你以前当过消防兵，前两天救过祈豹？”。

“是”。

“哦，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警察对顾忠飞说道。

“那白海龙呢？他啥时候回去？他说一会请我吃饭呢”，顾忠飞态度憨厚的对警察问道。

警察楞了，盯着顾忠飞足足看了半分钟，然后摇了摇头，对顾忠飞和罗大嘴摆摆手说道：“他要迟点回去，你两个先回去吧”。

罗大嘴上了车子后，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这消防员，真的不懂法。雇凶杀人的家伙，进派出所还没有三小时，你还要他出来请你吃饭？”，罗大嘴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咧着大嘴乐呵呵的带着顾忠飞去酒店吃饭。

顾忠飞保护祈豹期间，曾经给蒋洪明打过电话，汇报工作进展。

“你跟祈豹去国外，设法了解祁家其他人的活动，但千万不要有任何行动”，蒋洪明言简意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祈豹伤好后，双腿行走不便，需要坐轮椅。顾忠飞成了他的护理人和保镖，陪他去了E国。祈豹在E国游山玩水，酒店上的事情有专人负责，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祁凤，祁家的老四，白海龙骂是神经病的老婆，也在E国。而且祁凤的贩毒团伙，在国内有不少下线，他们经常利用经商和旅游的机会，来往E国进行贩毒。祁凤长着水泡眼，看起来没精打采，下垂的双颊，肥大的下巴和宽大的嘴巴，加上吸毒后变得又黄又黑的牙齿。虽然，她穿着时尚，浑身珠光宝气，但是她那张脸让人看着像癞蛤蟆，实在是恶心。

祁凤前后整容十多次，光下巴整容就花了百十万，可结果是整张脸最后让人不敢看。祁豹虽然也在E国，但是他在心里恶心祁凤，根本不愿意见到她。

可祁凤想找祈豹，一是孤独，二是想知道白海龙的情况。白海龙从来不联系祁凤，在他眼里，祁凤不但是神经病，还有点变态。

一天， 顾忠飞陪着祈豹旅游回来，刚下飞机，正走出机场。他推着轮椅上的祈豹，翻译王薇在后面跟着。就在顾忠飞回头的时候，看到有个男人悄悄的跟上来，把一个信封塞在王薇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