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谍家属下落

林子茂继续说：“再说做旧问题，一定要根据持证人的年龄、身份、出行率，包括通关次数……”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扭头问道：“老杜，怎么没有外国人？”

杜少臣说：“在另外一个地方，等把这里搞定，我带你去。”

林子茂继续对那些部下说：“比如持证人是一名学者，那就不要做得太脏太旧，若其性格不拘小节，可以适当地多做一些折痕；比如青少年，可以做得脏一些，但不要太旧，同时要注意，根据其与父母的年龄差，决定照片是否要出现‘出自一家照相馆’的特征。明白吗？”

那些部下一同点头道：“明白。”

林子茂说：“至于其他注意事项，我和老杜会在工作中与大家切磋。切记一点，千万不要忙中出错！”

那些部下一同点头道：“是。”

林子茂说：“现在简单讲一下改进措施。首先，曝光度要视具体情况随时调整，显、定影液的配比也要有变化，我看楼下有一些做好的铜盆，拿上几个来，分别盛装不同配比的显、定影液就行了。”

那些部下一同点头道：“是。”

林子茂说：“其次，裁刀的花纹问题。”

杜少臣插话：“这个店的店主能仿造。”

林子茂说：“第三，是相纸及胶卷问题。其中，相纸的特征太明显，必须要尽量使用不同牌子，尤其是那些不可能在同一家照相馆拍照的家庭；至于胶卷，问题不算太大，但行家还是能够看出不同牌子的偏色差别，所以，也要尽量使用不同牌子。”

一名部下说：“我能搞到。”

林子茂转而说：“我知道持证人因为仓促躲避战乱，很有可能没有备用照片，但还是要尽量向他们索取；如果确实没有的话，那就尽量揭取他们原证件的照片；如果他们目前需要使用原证件，那就尽量做好动身时揭取的准备；如果连原证件也遗失了，再由咱们给其拍照。总之，要尽量减少由照片引发的纰漏，同时也能减少咱们的工作量。明白吗？”

那些部下一同点头道：“明白。”

林子茂说：“我刚才也看到了，你们填写证件内容的笔迹做了伪装，也使用了不同深浅度及颜色的墨水，还有印刷油墨的配比正确，洗出的照片分类有序，这说明你们已经很用心了。”

一名部下咧嘴笑道：“这是最基本的套路，更深的门道就不清楚了，以后还请前辈多多赐教。”

林子茂亲昵地拍着他们的肩膀和后背，说：“好了，先吃饭，其他的随后再说。”

【同日下午，香港，行驶的汽车中】

林子茂说：“老杜，有件事我想向你求助，不知是否方便？”

杜少臣不满道：“有话就直说，别这么虚情假意地装客套。”

“你知道冯明瑾家人的下落吗？”

“呵呵，你弄死了人家，还想斩草除根呀？”

“我给你谈正事呢，别开玩笑。”

“这是他自杀的交换条件？”

“算是吧。”

“你知道，我昨天刚到香港。”

“你先不要推脱，事后去查也行。”

“你先听我说完，对你有好处。”

“好吧。”

“我到香港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杀他，所以顺带了解了一些相关情况。当时，我军统行动组与香港义勇军联手抓到他的联络人，在逼出口供后，当即兵分两路去他家及其供职的保卫中国同盟。没承想，香港义勇军中有山田安插的线人，只因日寇还未打到香港岛，山田不敢有大动作，所以只是把冯明瑾转移了，其家人就落到我们手中。”

“没有对他们下手吧？”

“你也干过军统，应该知道至少在他没死之前不会，毕竟手中有家人这张牌，就可以继续要挟他。”

“现在人在哪里？”

“我们的人手少，只能交给香港义勇军看管。”

“可靠吗？”

“是否可靠不清楚，毕竟他们内部出过问题。不过，目前香港是日寇的天下，能够继续干义勇军的人，应该都是铁了心的。”

杜少臣说完，转而正色且推心置腹地说：“作为老朋友，我要提醒你三件事。”

林子茂说：“说吧。”

“你现在代表中统，冯明瑾则是卧底于中统，所以，我可以把人交给叶丹阳，你们之间再协调。我要提醒你的是：其一，其家人没有在撤离名单中，恐怕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嗯。”

“其二，其在香港的家人有四名，妻，40岁左右；长女，好像是14岁；次女，9岁；次子，5岁。”

“长子呢？”

“上海沦陷后，在南撤的途中失踪了。你应该很清楚，仅说这种孤儿寡母的组成就很麻烦，更不要说穿越各种关卡与封锁线了。”

“嗯。”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据审讯，其家人并不清楚其日谍身份，但经过抓捕、审讯、扣押，肯定也就清楚了，虽然表示要与其一刀两断，但人心隔肚皮，何况局势大变，人心也可能随之而变，一旦在通关或途中遭遇盘查时呼救，你或你委托的护送人员势必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