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致命一击

“咦，麻五没死。”当我看到外面打斗的两个人，依旧是蒙着脸的麻五和钱英子哥哥时，惊讶地眼珠子都差点没崩出来。很明显的，麻五不仅没有被刀劈中脑袋，甚至连轻微伤都没有。不过，在我看来，他和钱英子哥哥的搏击中，似乎也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两个人你拳我脚你跳我飞地来回着，差不多是五五开，打得难解难分。

这样纠缠的场面，让躲在房间里看的我特别焦虑，扶着木板墙的手都手心冒汗，激动得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如果不是外面两个人打得如火如荼，估计我这会发出的声响，早就暴露了自己藏身的位置。更要命的是，我手指一使劲，竟将木板上的一个树眼给抠下来了：一个比大姆还大的孔洞被抠了出来。

就在我抠出这个板洞时，外面的情形发生了的变化：两个人缠斗了十多分钟后，麻五似乎已经适应了钱英子哥哥的路数，他从腰间取出一根腰带来，竟将软软的腰带当作棍棒般使用，连续击打得手，马上就扭转了场上的局面。

看到麻五逐渐占据了上风，完全压着钱英子哥哥打了，甚至在接连被麻五飞身踹中脑袋之后钱英子哥哥连手中的刀都已经被击落在地。我知道，这意味着胜利在望！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麻五在没有受到对手打击的情况下，突然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这一来，就给了钱英子哥哥反击的机会！刚刚完全乱了阵脚的他，脸上都已经露出绝望的神情，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绝处逢生的他一下子提起精神来，俯身捡起被击落的刀，腰身一挺，就挥刀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在这节骨眼上，麻五突然生变，我脑子里马上就闪过一个念头：完蛋了！因为麻五用手捂住的，正是他之前受过重伤的位置。下面的结果，傻子都能想得出来：那个让麻五整整晕迷了半个月的伤口，如果这时候突然崩了的话，面对钱英子哥哥这样的高手，等同于受死！

绝望之际，我忍不住就抬手敲自己的脑袋。没想到，这一敲，袖口一个**的物件提醒了我：师傅给我的发针器！今天早上，为了防止实施“狗咬狗计划”过程有什么事情，我把这东西带着来防身了。刚刚引诱钱英子哥哥往这边来时，我还想到过用这个发针器保护自己，只不过被麻五在背后一拍，吓尿了的我什么都忘了。

“天助我也！”当我想到发针器，同时看到刚刚被自己抠出来的树眼孔洞，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顾不上想太多，只能用来这个帮麻五一把了，不管帮倒正忙还是帮倒忙，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新结交的盟友惨死在敌人刀下。打定主意之后，我把发针器凑到洞口，等到刚换了攻防的两个人转到我这边来，看准时机当即就从树眼向外发射了两针，其中一针正好射中了正向麻五扑过去的钱英子哥哥。让我更为得意的是，这一针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他的脖子！

“射中了！”一兴奋，我忍不住就叫了出来，同时人也在窗口站了起来。我刚发射出去的针，可不是普通的绣花针缝衣针之类的，那是我师父特制的，浸泡过有毒药水的。我在老鼠身上试过，被这针扎了，一只大老鼠两秒钟就隔屁了。所以，我认定钱英子哥哥被我的毒针扎中脖子，那是必死无疑。

然而，眼前的情景再次让我倍感迷惑：被毒针射中的钱英子哥哥似乎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他只是斜眼看了我一下，虽然满眼是愤怒的火花，但他的攻击目标却没有转变，依然只是不断退守的麻五！显然，他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在他认为，只要解决了麻五，我就是一只任他碾杀的小蚂蚁。

“难道这人不是肉做的，连毒针扎到身上都没有反应？”显然，钱英子哥哥没有受到毒针的影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令人难以置信的同时，更是让人感觉十分恐怖，吓得我站在那里傻愣了。

“你赶紧躲起来！”麻五也看到了我，就冲我大喝一声。

麻五这一提醒，我赶紧马上又蹲了下来，还特意移动了身位。如果刚才钱英子哥哥不是专心对付麻五，估计他手中的刀一挥，我的脑袋就掉了。

等自我感觉隐蔽好了，再往外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躲到了一条更大的板缝前，外面的情景几乎不用眼睛贴上去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钱英子哥哥把麻五逼到了一个墙角，手中的刀飞舞得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生生地把麻五封锁在里面，只要再逼近一步，麻五估计就要彻底输了。就在此时，麻五突然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从墙根那边飞了起来，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腾空飞起的他，还能用腰带勾起围墙上的瓦片，像是天女散花般朝钱英子哥哥砸过去。

“啊！”只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传来，钱英子哥哥突然倒下了，身子在地上挺了两下就不再动荡。

虽然钱英子哥哥已经不动了，但麻五却是十分谨慎。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先是从敌人手里把刀给取了过来，这才伸脚踢了两下。看钱英子哥哥没有半点反应，麻五伸出手指在他鼻孔上试了一下。

“出来吧，没事了。”麻五把刀子往地上一扔，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朝我这边轻声地喊了一下。从他的声音里，我听到出了他已经是没有太多力气了。显然，他刚才已经是毕力一击，颇有点不成功便成仁的味道。

当我走出小屋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钱英子哥哥，一只眼睛还睁着的，另一只眼睛上则扎着一片刀形的瓦片，鲜血顺着脸架子流了一地。最初一眼看到那只睁着的眼睛时，我还以为他没死，当即吓得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人都死了，有什么可怕的，多看几个就不怕了。活人才可怕，所以以后你见到活人，倒是要提防着人家一点，别让人咬着小尾巴。”麻五看出了我内心的恐惧，拍了拍我的肩膀，几步是挪着脚步，走到边上的石阶旁，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看他捂着胸口的样子，应该是要处理一下伤口。

这是我平生第一回看到人惨死在自己面前，本能地就想躲开，但被麻五揭穿了我的胆小，不愿意在他面前认熊，就只能逼自己硬着头皮再去看地上的死人。这一眼看上去，更是吓人：那瓦片扎得极深，连脑浆都流了出来，地上红白相间的流了一地。看到这样的情形，我忍不住恶心，当即就“哇”地一下呕吐了起来。

“没想到你胆那么小，算了，别往前凑了，一会我来处理。”麻五看到我这样子，当即在一边笑话起我来。不过，他嘲笑别人也没得好报，一不注意又扯着了伤口，痛得他直咧嘴唏嘘。

“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家？”让麻五这么一嘲笑，我的倔劲就上来了，他让我别看，我还偏要再看。我抹了一把嘴边刚吐出来的脏东西，扭头就走回到钱英子哥哥身边。谁知这一看，还发现了一点让自己欣慰的情况：死人的头是扭着的，朝我这边的脖子上，明显有一个黑点，一截针尾还露在外面。在毒针的周边皮肤上，隐约能看到有些泛青。从泛青的范围看，毒性还是发作了的。

看到这毒发的症状，我明白了过来：或许这也是导致钱英子哥哥丧命的重要原因，没有我这一针，麻五的瓦片未必能伤着对手。看样子，我也并不是只有给麻五添麻烦的份，关键的时候还是发挥了重要作用。想到这里，内心的成就感战胜了恐惧，腿上的颤抖也就减轻了很多。

“徐老弟，过来帮我一个忙。”我正观察着，身后的麻五叫我了。

麻五把外衣一脱，胸口上缠着的纱布透着殷红的血。他的伤口果然崩了。这会，我在中医药铺学的东西就有用了：有麻五自带的金创药，我很快就给他止了血，同时还帮他很麻利的包扎好。

看到自己给麻五包扎的伤口，我颇有点得意，就站在一边等他表扬我。可没想到麻五刚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冲我伸出手：“还给我吧，那不是给小孩子玩的东西，闹不好，会要了你自己的小命。”

“什么东西？”我被他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水梅没有交给你？”麻五看我迷糊了，就点了一下，“那里面的东西有剧毒，皮肤上沾点都会死人。”

“哦，你说那个小铁盒子啊，我放在办公室了。谁知道会在这里碰到你啊。”我也不客气，直接回了他一句。心想，我帮你打死了敌人，也不感谢一下。同时，他说的小铁盒里的东西，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