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大哥他是共产党

秦化民吃好放下碗：“我去问一下杜郎中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去吧。”秦延信说：“做郎中的看着不急，可急坏了病人。”

“哎。”秦化民就来到秦家前面的杂货铺，请老杜到他的诊所。诊所与杂货铺子是通门的，以前是绣坊，都是秦家的房子。诊所现在没病人。

吃好饭的秦延信也来看铺子，这会儿也没生意，他也在听老杜说话

老杜对秦化民说：“刚才从乡下来了几个农民兄弟。抬了一个病人到我那里，说是早上让牛给顶着了。我看了一下，肩上的锁骨里卡了一块石头。我拿不出来。其它没什么伤处。”

“嗯。”秦化民听后拿上诊箱：“去看看吧。”

“哎。”老杜应着，他们就一起出了诊所。秦化民对在杂货铺子的父亲说：“我去一下杜郎中那里。阿慧昨天说先去看看桂枝嫂和阿梅。今天两个孩子满月了。要是有事，就到杜郎中那里找我。”

“快走吧。”文秀来与秦延信看铺子来了。她说着儿子：“还真是啰嗦。”

秦化民就与老杜一起出门，叫了两辆黄包车到善德堂

在秦化民与老杜离开秦家时，秋儿与阿慧吃过午饭带着孩子们从顾家出来。秋儿是来找二哥开两副产后的补药的。孩子们都说要一起来，秋儿就一起带上。

阿慧主要是来看看封桂枝的情况。看封桂枝好好的没事，孩子也没事，她就与秋儿一起回到秦家。

阿梅今天满月了。一大早的洗了个澡，吃了早饭给两个孩子喂好后，她就到顾家客货栈去了。她说去透透气，住了一个月的月子，她出去走一下。顾太太说她做娘了还是个孩子的脾气。

她咯咯笑的就去了，孩子有顾太太照看着，这会儿都睡着。

秋儿与阿慧后面走着。说着话，阿慧主要是关心秋儿的身体。春天在茶园采茶时，秋儿一阵心痛听到丈夫顾绍钧喊了她一声，她就晕过去了。

那天正好秦化民到茶园看孩子们的学习，才救了秋儿一命。秋儿晕厥那天也正是顾绍钧在重庆被日军的飞机炸伤，顾绍钧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重回到工作岗位上（注：这一情节《秋儿》里有讲述。这里不啰嗦。）

孩子们欢快的在前面跑，早就进了秦家的铺子。就听到孩子的欢快声：“舅爷爷。”

“舅奶奶。”

“二舅妈。”

“阿珠姨。”

“阿旺叔。”

“卓奶奶。”

“哥哥，姐姐。”

秦延信和文秀是乐呵呵的应着。秦睿哲他们几个孩子也从后堂跑出来迎接。

“姑姑，姑姑。”的叫着秋儿。阿慧把医药箱放去诊所。

“桂枝还好吧？”文秀关心的问。

“还好。”秋儿说，“我来让二哥开两副补药，今天满月了，蒸两个鸡。”

“你二哥刚才让杜郎中给叫去了。”秦延信说：“说是有个人被牛顶着了，肩上卡了一块岩石。他处理不了，就叫你二哥过去看看。”

秋儿说：“那我这就过去，把药也给抓回去。”

“好吧，你去吧。”看大家都好好的，文秀也轻松了。

秋儿看着一群孩子们问：“娃儿们，和不和我走？”

“不走。”孩子们齐声答。

“呵呵呵。”文秀笑说：“那你一个人去吧。吃完晚饭我在送他们回来。”

“好，那我去了。”秋儿与大家告别。

秋儿在德善堂看到杜郎中在柜上称药，秋儿对他说明了来意，杜郎中请她到后堂的治疗室，说：“秦大夫在那里。”

“哎。”秋儿就进去了，她看房里有几个人，也看到秦化民在给一人包扎着伤口：“这几天别碰水，也别喝酒。”

听那人说：“好的，谢谢秦大夫。”秋儿听那声音好熟悉，刚好秦化民的背给挡了。

“二少奶奶。”有人叫她。秦化民转过身来：“秋儿，有事？”

“嗯。大嫂和阿梅今天不是满月了吗，我来让二哥你开两副补药，给她们蒸个鸡。舅妈说你在这里。”

秋儿在回秦化民话的时候看清了那伤者是程英杰。秋儿也关心的问一下：“受伤了？”秋儿对程英杰就称呼：道上那大哥。

因为秋儿在十八岁那年救过他。秋儿结婚那年从省城回来过年又被程英杰劫过。所以秋儿对程英杰没什么好印象。

“哎，被一颗子弹穿了锁骨卡在里面了。有秦大夫没事儿了。”听程英杰说话还很精神，秋儿估计没怎么严重。

程英杰接着说：“你兄妹俩都是我程英杰的救命恩人。”

秋儿现在才知道这位道上大哥姓名。程英杰接着说：“以后你就叫我程大哥就是了。我这名字是我爹给起的，想让我当个英雄豪杰。嘿嘿嘿。”

“你那嗓子小点声。”老杜给秋儿倒了杯茶进来了：“心怕别人听不见。”

秦化民坐下来。拿起纸笔说：“是少说点话吧，留点精气神养伤。秋儿，我给你开方子。”

“顾二嫂，我姐她还好吧？”封弘站在一旁问秋儿话。秋儿看过去，她看到一个看似大病初癒，精神状态还不错的年轻人站在那里看着她。

秋儿不明白的看着秦化民。准备写处方的秦化民说：“我来看是枪伤，他们对我说这就是桂枝嫂子的二弟。我也才知道的。”

“秋儿姑娘是这样的。”程英杰又有说话了。

“你给我歇着点儿吧。”老杜说：“我来告诉秋儿姑娘。”大家对秋儿还叫姑娘，是以前叫习惯了。也有叫二少奶奶的。

秦化民写着处方，老杜让封弘坐下。他对秋儿说：“这位兄弟是封家小兄弟封弘，那个翻译官”

“啊，你不是？”秋儿惊奇看着封弘：“嫂子听到你被杀的消息后，差点就没了。”秋儿泪水不听话的流了出来。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和大哥过来，我也想看看我姐。”封弘含泪的说。

“是这样的。”程英杰又奈不住了。

“你还是少说话吧。”低头写处方的秦化民阻止了他。

老杜接着对秋儿说：“当时封弘被打的不成样子，就送到医院去抢救。你程大哥得到消息就去救人，坻霸也有我们的人。

把封兄弟救上山，这个我也是给你报信后到了山上才知道的。你程大哥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封兄弟。这一个月没让秦大夫知道，是因为他要看着顾大少奶奶。”

“那死的那个人是谁。”秋儿好奇的问。

“就是那个该死的**。那个该死的**的身材与封兄弟有些相似。我们的兄弟恨死他了。下手有些重把他打的不成样子。也难认。哎哟。”程英杰挥着受伤的那只胳膊。他现在觉得这样对秋儿与秦化民解释最合适。

秦化民抬眼看了他一下：“说了你，别乱动，你想天天的躺在病床上，你就不要听我的话。”

“我那想天天在病床上呀。我现在就想去杀了那个山井一川。”程英杰气愤的说：“这两年在他手上，牺牲，伤了我多少兄弟？哎哟。”程英杰又扯了一下伤口。

“让你少说话，留点精气神养伤。”秦化民开好了一张处方。

“你不能杀他。”秋儿说。

“为什么？”马成武问。

程英杰痛的安静了。

秋儿说：“山井一川与吴县长的关系你们多少也是知道的，你们杀了他，日本人还会再派一个人来的。你们也看到，除了我们顺县，哪个县不是被炸的稀烂的。

还是一样的要交茶交粮。老百姓也过不安生。不管怎么样，山井一川在这里，顺县的老百姓还是过的安生的，汉奸的罪名县长叔叔一个人担了。”

“顾二嫂说的是。”封弘说：“我们不能杀他，有时还要保他。一：如果我们杀了山井一川，日本人还会派一个人来的，那时就会追查山井一川死因。到时杀的人还要多。

二：山井一川念他与吴县长的关系。吴县长也是忍辱负重的做了汉奸。让顺县人民得以安宁。这个，这两年来我们也看到了。如果换个人来，老百姓就要遭殃了。

三：现在国家山河破碎，处处都是日本鬼子的烧杀抢夺。而在顺县没有，我们也可以利用顺县的有利环境休养生息。”

封弘讲了基本的三条道理。大家点点头，都赞同他的说法。

因为游击大队的根据地就在顺县境内，不杀山井一川或是说不赶他走，对根据地也是一种保护。

秦化民开好了处方。递给秋儿，秋儿看后说：“两张方子不一样？”

“嫂子是剖腹，我多加了几味药才。”秦化民收捡着医药箱。秋儿把处方给了老杜。老杜到堂上去抓药。

秦化民再一次的警告程英杰：“不要喝酒，少说话，也不要乱动。除非你不想打鬼子了。”程英杰忙点头，表示听话。

秋儿对封弘说：“想看嫂子，你也不能去家里。要不这样，我就拿一副药回去，就说嫂子是开刀的，要把脉在看看。这样我带嫂子一起过来看你。”

“谢谢顾二嫂。”封弘感激秋儿。

“还是二少奶奶有法子。”另一名战士说。

秋儿说：“以后也别叫我二少奶奶了，就叫顾二嫂吧。”

“哈哈哈。”秦化民笑，“顾大嫂有两个兄弟解珍，解宝。刚好嫂子也有两个兄弟。”

“哈哈哈。”大家明白的全笑了。

程英杰又奈不住了说：“我们是一群梁山好汉呀。”

秋儿说：“梁山上可没有我顾二嫂的位子。”

“嘿嘿嘿。”封弘笑：“顾二嫂，大哥给我们讲你当年救大哥的那勇气和胆量，山上就有你的位子。”

秋儿笑：“你们不知道，后来我每每想起时。我都佩服我自己，胆真大。”

“哈哈哈。”又是一阵笑。

“笑什么呢？”老杜进来严肃的说：“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正好现在堂上没人。若有人说出去如何得了。”

又满脸笑容的对秋儿说：“顾二嫂，药抓好了。”老杜把两包补药分别给秋儿：“这是大少奶奶的，这是阿梅的。”

“哎。”秋儿放下封桂枝的那包药：“这一包等下我带嫂子过来取。我这就回去把嫂子接过来。”说完提着一包药和秦化民一起出了善德堂。

路上，秦化民说：“秋儿，听程大哥讲你当年救他。你还真行。”

“当时我不是也是情急之下吗？那事都过去了，不说了。”秋儿问,“二哥，你说他们是共*党还是国民党？”

“管他什么党，只要打鬼子，就是好党。秋儿。”秦化民神秘的轻声说，“不过，大哥他是共*党。”

“你那么晓得？”秋儿惊奇的问。

“省城上学那会儿他就是。他让我也加入。我说，我要上学，然后照顾爹娘。家里有一个就够了。小时候也听人议论过姑爹和姑姑是革命党的事。我想，家里总的留个人吧。为这事儿，那时我和哥常吵架。”

“那舅舅和舅妈知不知道？”

“以前应该不知道。因为有姑爹和姑姑，大哥这些年也从不回来，也没有信来。你生仁朴那年，绍钧不是遇见过大哥吗？我估计现在爹娘也许猜到。可是他们从不问起，我也就不说了。你知道了，也不要说。”

“嗯。”秋儿应着问，“这两年来也没得问你。睿哲和睿思就那样被人带到你那里，也没个字条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