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曾家岩同志

秦化先说：“我会的。”来了一辆黄包车，他们上车去了城里。城里被炸的面目全非。那天他们坐下休息的公园不见了。

一个个坑和石块与沙泥。他们就在这里下了车，因为黄包车过不去了。滑竿也没有人抬。被炸塌的房屋挡住了去路，政府的人正安排工人们清理疏通与搜救。

秦化先和李淑娟他们只好走着去天府茶楼，也不知道茶楼还在不在，刚才问了车夫，他说他不知道。

在去茶楼的路上满是砖瓦与沙石，地上还有不少的血液。哭声没有了，看到的全是满脸愁容的人。

“这里还有个活的！”搜救队发现了一个埋在倒塌房屋下面的一个人，大家都围了过去救人。

秦化先与李淑娟停下看了一会儿，他们就走了。因为他们在这儿一点忙都帮不上，倒不如离开，让他们搜救队好救人。

他们走了有两百米远。听到后面有掌声传来，他们知道那个被埋的人救了出来。

李淑娟说：“但愿医院能帮助他活下来。”

现在非常时期，医院缺医少药很正常。他们继续向前走着。来到了前天他们喝茶的天府茶楼的位置，只看到一片废区。

倒塌的茶楼的柱子还在冒着烟，茶楼老板蹲在那里哭。有个年轻人在废区里找一些东西，路人说是茶楼老板的儿子，看来他是会把茶楼重建起来的。

秦化先看那茶馆老板的儿子，也是一个强干的人。他与李淑娟与众人一起在茶楼的边站着，听路过的人说茶楼的事，都很痛恨日本人，他们看听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走着离开。因为他们得等老鲁来。

老鲁从他们的对面匆匆的来了。秦化先想喊他，老鲁自然的用手理了一下头发。这是一个警惕信号。秦化先收回了还没喊出的声音。老鲁在与他们碰头过肩时轻声说了一句：“继续往前走蜀山饭馆。”老鲁与他们就这样的向普通路人一样擦肩而过。

秦化先与李淑娟就继续往前走，李淑娟问：“老鲁有尾巴？”

“不像是。”秦化先说，“也许周边有军统或是警察局的人吧。”他们继续向前走。过了被轰炸的地区，又过了一条街。问了一下路人蜀山饭馆的位置，然后他们过了一条巷子，看到了蜀山饭馆，没想象的那样小。他们走了过去，在饭馆门口看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因为昨天的轰炸，今天来吃饭的人很少，也许还不到饭点吧。饭馆里面一样的有一块‘莫谈国事’的牌子。

里面有一个伙计走过来问：“是鲁先生的客人吧？”

“是的。”秦化先问，“鲁先生订位置了？”

“定了。请跟我来。”伙计就带他们上了二楼。在2号包间门敲了一下门：“请进。”是老鲁的声音。

秦化先与李淑娟相互看了一下警惕起来。伙计就推开了门。里面除了老鲁还坐有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很是精明强干。现在秦化先与李淑娟只好进去了在说。老鲁对伙计说：“可以上菜了。”

“好的。”伙计出去拉上了门。

老鲁过来邀上秦化先：“别紧张。”又对李淑娟说，“别紧张，我知道，你们是为刚才的事吧？坐下说，坐下说。”

秦化先放下箱子与李淑娟坐了下来。

老鲁说：“我没有被人盯着，你们也没有。好了，不说这个了。”老鲁说：“日军轰炸，天府茶楼没了。我们今天就约在那里见面。我也听说有两个炸弹落到合成小学那边。还真担心你们，后来听说，没伤到人。我的心还安了下来。我带小曾。哦，介绍一下。”老鲁说着，秦化先对面的年轻人就站了起来。老鲁说：“这是小曾，曾家岩同志。”

“老秦，李大姐好。”秦化先与李淑娟与曾家岩握了手。

李淑娟笑：“曾家岩，还真有意思。”

“你坐下来吧。”老鲁让曾家岩坐了下来。老鲁对秦化先说：“这次家里就派曾家岩同志与你一起去执行任务。”

秦化先问：“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日军昨天轰炸，就改变了我们会面的地点。”老鲁说，“我带小曾先在这里，我就先去天府茶楼那边去接你们。可是茶楼老板家的少爷也在那里？”

秦化先问：“他是军统？”

“不是。”老鲁说：“他是管那一片警察局便衣队的队长。他还带有几个人。今天他去那里很正常，因为他家的茶楼炸没了，我，他是知道的。

可是，你们，不能在他的印象记忆里。就当是路人一样的路过就是了。与你们擦肩过了后。也那里看看了。与茶老板儿子点了点头。我就从后面的一条巷子走过来。你们不熟路就走到后面了。”

“原来是这样。”秦化先说，“我还以为你被盯上了，要不就变了。”

“怎么可能？”老鲁说：“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时我们就在一起工作。这些年来，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

“对不起。”秦化先说，“刚才我误会你了。”

“生死战友不说那些。”老鲁说，“今天在这里吃饭也是为你和小曾送行。”

这时门被敲响，两个伙计送饭菜进来。伙计摆好菜就出去了。

老鲁说：“来，倒上点酒。小曾，说一下你的名字。”

“哎。”曾家岩说，“我的名字是我爹起的，我就是重庆本地人，只不过不是在城里，是在乡下。起名家岩，我爹说是让我在家做一块镇宅的石头。

以前在乡下读书，练功夫的时候都不觉得。很是正常的一个名字的，后来到重庆来上学，才知道有一条曾家岩街。

那时同学们就老拿我的名字开玩笑。我回到家还对我爹说我要改名字。我爹说，有什么改的。爹希望你以后就住到曾家岩去。

现在，家里把八办就设在曾家岩50号，我这名字也就特别了。就像刚才李大姐说的，有意思。嘿嘿。”

“好了，吃饭，吃菜。”老鲁端起了酒杯说：“来。我们干一杯。为了我们的抗战胜利。”

“干杯。”

“干杯。”

他们都举起了酒杯，干了。老鲁放下酒杯说：“新闻发布会正在开着，昨天我方与重庆方面也谈好了。重庆派顾绍钧少校护送这批药品器械去西安。一千多公里，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之内就会到。

还有，就是昨天鬼子的轰炸，死伤了不少的百姓，在今天在发布会上。我方代表会说，将这批华人华侨捐赠给我八路军的药品。捐赠一部分出来医治重庆昨天遭受日军轰炸受伤的民众医治。”

“这很好。”秦化先说，“就怕有人会说我们收买民心。”

“说就说吧。”老鲁说，“人家的嘴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明天各大报纸是不会这样说的。好了，不说这事儿了。说我们的正事儿。”

秦化先说：“我们不是正说着正事儿吗？”

“这是嘴上的正事儿，下面我说一下行动上的正事儿。”老鲁说，“我们今天早上收到消息，军统今晨就派一辆卡车和一辆小车去了川陕公路，有十多个人吧，车上还带了一些东西，他们这一路去要联系几个山头。那些小股土匪的都不足为惧，只有牛头山的那一股势力最为强大。你与小曾只身去那里。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军统行动还是快。”秦化先说，“他们的重点准是去牛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