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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期限

小说:我们回家 作者:梁园幽草 更新时间:2019/2/28 23:30:54

毛玉成的办公室在三楼,一条走廊里面,每天早上,他办公室的房门还没有打开,就会有许多人等在门口,班子成员,中层领导,还有一些要害部门的关健人物,他们来向他请示汇报,手上各种报表,一摞材料,或者文书档案袋,最不济也有一张单子,需要他签字,或者需要他批改的文件材料……总之他是这单位的要害人物,首脑的首脑。除了手机之外,他的案头两部电话,一部红色,内部电话,一部白色,外线电话。对于红色电话机里的铃声,他接或不接,全看他有没有时间,或者有没有心情,可那白色的一部,他会很认真地查看来电显示,根据不同的关系,决定是不是接,或者马上接。而其中的两个电话,一向对他来说举足轻重,它们既不属于社会关系,也不属于内部公务,一个是家庭电话,来自婉秋,另一个便是那个叫谭樱素的女人。

自从那一次在小酒馆里,谭樱素给他看了那张男人的照片之后,他的心就开始疼痛,刀割一般。人总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让人倍加珍惜,可是不承想还有一句,叫做越是眼看要失去的东西,越是叫人加倍地不舍。那天他对那个女人许下了半年时间的承诺之后,他才知道,人生在世最大的痛苦便是抉择。

当时,他拧着那个女人的胳膊,把她拧到自己身边来,那个女人却执拗着不看他,他说:“难道没有余地了吗?”

她的脸背着他:“毛玉成,我是爱你的,这一点你心里知道,我现在离开你,也是无可奈何,请你理解我。”

毛玉成松开了她,一个人垂头坐在那里,点了一支烟,然后透过烟雾眯着眼看她,这一看就是半天,直看得自己眼睛里泪光闪闪……又喝了一杯酒之后,他嘴里才喃喃地说:“我说了,半年。”

女人没有说话。

毛玉成突然就火了:“我说的,半年,你听到了吗?”

“我们都不要为难自己吧。”

“我为难不为难不要你管!”

“可是……”

“我说过了,我只要半年!难道你连半年时间都等不了吗?”

女人冷笑了一声:“何必呢!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半年时间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只是为你想。”

“无所谓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嫁人?”

“我说过我累了,我不能再这样没名没分地跟你混下去了!”

毛玉成叹了一口气:“我把我的心都给了你了,还不够吗?你一定要那个名分做什么?”

女人忽地笑出了声:“这世上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了!你告诉我:心值多少钱?如果哪一天我病了,要死了,你能拿心来给我签字吗?别以为我是三生两岁的小女孩,我比谁都清楚:一个女人,没有名分就没有一切!”

说这话的谭樱素是真心体悟到了情人与夫妻之间的差别的。就在去年,两个人爱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对于这件事,两个人商量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孩子做了。虽然在谭樱素,那是十二分的不愿意,可她到底还是做了,因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急的。

谭樱素近四十岁的人了,到医院去做这种事,心里自是又羞又怕。一个女人,这个时候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身边,可是那些日子,毛玉成正守在工地上,洪汛大如天,根本没有时间去陪这个女人,更不用说陪她去外地的医院做手术。

那天她独自一人躺在手术床上,听着施术的医生对她毫无怜悯心地吆来喝去,剧烈的腹痛让她大汗淋漓,欲死欲昏,那心里的滋味,真是寒彻骨髓……有一阵她不禁绝望地想:我这样独自受这份罪,图的什么?为的什么?快乐属于两个人,而痛苦却只能由她来独自担当,这份担当又不为人所知,再大的屈辱与苦痛也只能独自吞咽……谭樱素想不通了!

每一个人在生命的进程中,都会因为许多的变化,而无可奈何地被改变的。谭樱素,一个从来不把婚姻当回事,只视自由为生命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真心地希望能有一个可靠的男人的臂膀来让她依靠,为她挡风蔽雨了。她的这个变化让她自己都有一点猝不及防,事后她说起这件事,那毛玉成对她虽是加倍怜惜,然而她最终向他索要的那一切,他却不能给予她。

这会儿,她盯着他,盯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好吧,我给你半年。”然后将自己面前的杯子举起来,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说:“只有半年!”说完一饮而尽,拿起手提包,转身而去。

毛玉成看着她走出去,一个人坐在那里继续喝酒。等到他把自己喝得两腿发软,无力支撑时,他叫服务员来埋了单,然后拨了司机的电话。

自打他跟这谭樱素有了某种暖昧关系之后,每到周末,他便都给司机放了假,一个人开着车与那谭樱素私下里幽会。因为两个人都是单身在这个城市,周末的时候就有了许多方便。俩个人常常开车到附近的景点,轻松地呆上一天两天。

司机小张是个乖巧而又少年老成的年轻人,也是毛玉成从众多司机里千挑万选来的。小张来了之后问也不问就将他搀扶到楼下的车上,开车送他回去。

一直来到单位大门口,毛玉成才突然想起似的,说:“不……”

小张惊讶地回头望他,问是不是不回这里?他说是的。小张问他要去哪里?他说回家。于是小张就把他送回数百里外的家。

车刚走到半路上,他便清醒了。清醒之后,他让小张在一个服务区停下车。小张将车停下后扶他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他趴在马桶上哇哇大吐一通之后,人顿时就清醒了很多。

从洗手间里出来,小张问他现在去哪?还回去吗?他只说了一个字:回。

于是那天,他就在很晚的时候回到了他的那个家,站在正坐在客厅里绣十字绣的婉秋面前……

从那天起,半年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毛玉成再想不到,这个半年时间,家里接二连三祸事连连,母亲病故,父亲走失……他真的不知道,接下去还会有什么祸事等着他……

如果说在过去,这样的两个电话都是能引起他高度重视的电话的话,那么,最近这两处电话,一个比一个让他心烦意乱。先是婉秋,她在电话里告诉他,父亲丢了!紧接着是那个谭樱素,她在电话里冷笑着提醒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如果说婉秋的那个电话叫他几近崩溃,谭樱素的这个电话便让他怒火中烧!他真想对着那电话筒破口大骂:你她妈的还想不想叫人活了?可他忍住了,时间是他自己定的,他没有资格骂人。

一连几天,他每每看到这两个电话就头疼,头疼的作用下他干脆对这两个人的电话一视同仁,统统视而不见。可是,时间刚刚过去了一天,他便又改变了主意,知道回避不是最终的办法,他现在需要跟婉秋好好谈一谈了。

就在这个时候,婉秋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他那里一按接通键,刚听了一句话,便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自己跑出去了?这怎么行呢!”

他有一点气急败坏地教训起她来:“你也不想想,现在社会上治安这么乱,你一个女人跑到那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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