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界河上的冰层已经消融，只有河面上还飘着一些浮冰，薛小高扔了渔网和十字镐，卷了卷裤腿想走进水里瞅瞅有没有鱼，不料用手试了一下水，冻得直呲牙咧嘴，只得悻悻作罢。站在岸边撒了几网，连鱼鳞都没见到一片，他也不郁闷，收了网就往回走去。

出来一趟不能空手回去，回哨所的半路上他又拐弯上了一座山，想去松林里捡些柴禾带回去。从山脚捡到半山腰，看着抱的松木差不多了，便想转身下山，不想却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找到没？是不是这儿？”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略有些着急。

“走错了山头，还得往里面走。”另一个声音缓慢低沉，年龄估摸着也在三十岁以上。

“往里面走？那你净扯！咱现在最多走到这，再往里走就暴露在哨所观察岗的视野里了。”

“我知道，先回去，再想办法。”

“好！”

薛小高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敢情那两个人就要走出树林，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这时左右瞅了瞅竟然无处可躲。眼见就要与两人撞到，情急之下喊了一声：“老张叔，你们在里面不？看到你们过来了！”

林中的动静戛然而止。

科克牙的巡逻十分顺利，除了何原在积雪刚融化的一处山坡摔了马外，倒也没什么大事。雪地泥泞，何原掉下马背，迷彩服变得脏兮兮，野外也没办法处理，只得等他自然风干，回到哨所再说。

科克牙观察点离哨所约莫七、八公里，四周全是高山林立，人畜难入。但那里可以更清楚地看到2号山口要道的全貌。毕竟哨所岗亭能观察到的只是山口有无人员进出，对于躲进山口附近树林活动的人员，就只能碰运气了。所以褚斯山还是想去科克牙看看，能否发现山盗的踪迹。

“饿了！”舒子湛忽然说。他们出来时没带干粮，一来是想着赶回去吃午饭，二是本来干粮也不太多，刚到哨所时就已经交给薛小高集中调配管理，早晨每人只吃了一个谷物棒，喝了一碗热水。

“回去了就能吃饭了！”褚斯山安慰。

舒子湛摇头不信：“那两只羊腿昨天只剩骨头了，都没舍得留给雪花，回去还有啥吃的？”说罢仰头长叹：“连长，你别笑话。昨天我作了首小令，现在饿得快忘光了，脑子里却一直冒出来薛小高那首剁椒鱼头烤鸭……”

“哈哈！”褚斯山大笑：“看来薛小高的小令还有望梅止渴的功用。”

“接地气呗！”陆奈冲着舒子湛说：“这就是告诉你这个秀才，诗句再动听也不如一顿饱饭，吃饱了才有心思鼓捣你那些大令小令，吃不饱想啥都短路。”

陆奈文化水平不高，但平日里不太喜欢调侃别人，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让舒子湛有些不好意思。

褚斯山安慰大家：“大家别担心吃的，咱们也进行过野外生存的训练，那么大一座山，还能饿着肚皮？”

“山是挺大，但还在冬天里，狼都找不到食物，更别说人了。”舒子湛撇撇嘴说。

陆奈悠悠地说：“破冰抓鱼、弹弓抓鸟、套子抓雪兔，再不行去掏松鼠窝，你说找不到食物？”

啊？

舒子湛傻了眼，他没进行过野外生存的训练，这些还真不知道。

咳咳！褚斯山忽然说，雪兔就算了，那是国家保护动物。

有风吹过树林，薛小高猛得打了个哆嗦，但这时候可容不得他迟疑，这小子情急智生，轻轻松松地说：“在不在啊？把你们吓的，我是薛小高，那仁执勤哨的，去年连长带我去过你家。”

林中依然毫无动静。

薛小高清了清嗓子，更加的放松：“喂！我说，张**，你们的采集证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回去告诉连长卖给别人了！”

听到采集证，林中似乎有了些**声，先前那个低沉的声音说：“小高……兄弟，你咋知道我们过来了？”

薛小高心里骂了一句，嘴上却说：”你不是跟连长约好了今天来嘛！我是来接你的，不然被我们观察哨看到，不小心把你们当山盗处置了。“

林中又静了一会儿，还是那个声音说：”啊！我们到了有一会儿了，知道那边有观察哨，所以没敢出林子，还是连长想得周到。“

薛小高暗暗心喜：“上钩了！”却说：“那是，连长这买卖也不是第一次做，前两年贩卖采集证给铁列克的戚**，那家伙就是在来的路上被武警抓了，连长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弄出来。”

“啊？啊！”林中的人似乎在考虑，但仅仅一会儿，便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了薛小高面前。

“哟，一冬天不见都长变形了？”薛小高装模作样的打量左边的人两眼，说：”去年到你屋里吃肉时你还没这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