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德国式进攻（一）

我军的进攻暂时迟滞了下来，所谓的“先发制敌”随着老蒋的一道道命令变成了“阵地战”。日本人时不时依托着坦克掩护出来反击，我方有的部队丢了阵地，后备部队填上又夺了回来，敌我双方展开了拉锯战。

士兵们吃不上饭，陶佑国买不到槟榔吃骂骂咧咧抱怨了好几次，余鸿少校走遍了各连阵地，一个瘦高个上等兵说：“我们已经几天没下火线了，天天饿着肚子挨炸，还时不时遭敌人打冷枪，营长，什么时候进攻啊？以其这样还不如跟他们拼命去！”

作为基层指挥长官，余鸿知道士兵们只要还在骂所身处的环境，就说明他还能坚持下去。他说：“弟兄们受苦了，我们要相信德国教官平时训练我们在艰苦条件下战斗，就是为了要在战场上取得胜利，不出几日，我军定能把日本人赶下海去！”

16日，吴祎等人终于吃到了还算热乎的大饼，前线部队无法造饭，如果从后方做好饭运输能力也无法跟上，高级指挥官于是尽量想办法让前线士兵们填饱肚子。

李兆洪一口气吃了五个，所有人觉得这真算得上是极美味的一顿，因为其实他们不知道，在往后更长的日子他们才算真正体会到因为没有食物而挨饿的滋味。

老蒋命令在上海的军队全线总攻击，针对目前淞沪战场的形势，德国顾问向前线指挥长官建议采取“铁拳行动”战术，就是集中炮火优势，向主要方向狠砸过去。（德国顾问团60余人，多年来一直主要在我德式师指导军事训练，但此时因为希特勒命令他们回国，只剩下几个顾问暂留在上海）。

88师262旅作为**进攻箭头，任务是拿下虹口的海军司令部，2**旅在右翼已经巩固了战线，因为伤亡比较大，暂停留在原地防守。另一个德式师的箭头部队，第36师的一个旅从西安赶来加入了战斗，准备在次日拂晓发起进攻。

上级命令88师组成一支500人的敢死队，由88师的上海本地人张伯亭参谋长策划，524团谢晋元中校负责实施。二营长刘宏深担任突击队队长，突击点选定了262旅阵地的正面，计划向虬江路发动突然袭击，将日军阵线拦腰斩断使其首尾不得相顾，然后进攻其心脏地带。

每一个士兵都挺身要求参加突击队，而只有最优秀的士兵才能入选。经验丰富的陶佑国上尉担任重机火力连的长官，本连也有十来个人被选上。

吴祎跟杨耀华因为战场经验不足都没入选，想到要与最意气相投的老陶分开，吴祎心里酸溜溜的，当晚老陶拿出他的酒，三人好好的喝上了几口。

老陶说：“我这是去打日本人，放心吧，绝对死不了，我在前面冲，你们在后面得一路清扫那些散兵。”

杨耀华说：“长官，等你回来我给你去弄槟榔。”

老陶说：“你要能弄到，为何不赶紧去给我弄来，你小子肯定有办法。”

吴祎递给老陶一包烟，老陶说：“你那个我抽不习惯，还是不如我用烟丝自己卷。”

抽完烟老陶带上几个士兵走了。

夜，出奇的静，偶尔有几声枪声清脆地划破黎明前的安宁。拂晓时分，突然间排山倒海的炮火倾泻在与北四川路交叉的虬江路上。师属炮兵营全营炮火齐射，敌营一片火海，硝烟滚滚。一轮炮火过后，突击队员首先发起了冲锋，来不及逃命的敌人纷纷倒下。

陶佑国领着重机枪组，迫击炮组，一路奔袭，敌人哇哇大叫着从工事里跑出来，有的身上还燃烧着火苗，他举起驳壳枪，蹲起来打了几枪立马干倒了两三个。

李兆洪一手提一箱弹药，跟在队伍后方，重机枪手打了几闸子弹，急忙叫喊着：“快，拿弹药来。”机枪枪口喷射着长长的火舌，“哒哒哒”地一通连射吞噬着敌人。不一会重机枪枪管就过于发烫，老陶赶紧命令李兆洪放下手上提着的弹药箱，快到河里取水去。

李兆洪马上起身飞快地跑到河边，耳旁响起了“啾~啾”的声音，敌人的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纷纷从他身旁擦过。李兆洪取了水又顺着原路跑回来了，其他突击队员都看的惊呆了，一幅幅面孔上刻画着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一幕的表情。

敢死队员表现出无比的英勇，早已忘掉生死，每个人想的就只有战斗……战斗……

机枪组的弹药所剩不多了，陶连长命令李兆洪再到火线后方拿多一点，李兆洪跳起身又飞速穿过敌人的火力线，消失在一团烟雾中。

在敢死队的后方，余鸿营长率领其他三营其他官兵跟在敢死队的后面慢慢推进，排头的士兵猫着腰死死盯着步枪的准星，手指头放在扳机上，全神贯注准备一击命中。

吴祎扛着重机枪走在队伍中间，显得有点吃力，杨耀华负责扛机枪底座，幸好他们一路过来也没有遇到过多的抵抗。

李兆洪取回弹药找到陶佑国他们的时候，余鸿的队伍也追赶上来了，陶连长报告说：“敢死队二营长牺牲了，突击队没人指挥，正在后撤。”

余鸿营长马上命令大伙就地找好掩护准备战斗，很快有我方士兵从前方零零落落地退了回来，有些还没来得及跑到，就被敌人击倒了。

日军的骑兵有一个小队最先抵达，说时迟那时快，吴祎等人的几挺重机枪开火了，敌人的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全部被撂倒，剩下了几个陆战队员，零零落落躲在巷子里，朝我军开火抵抗。

敌军两辆坦克赶来支援，百来个士兵跟在后面发起突击，陶佑国赶忙跑去迫击炮组，说：“给我瞄准坦克后面的步兵，干翻他们。”两挺迫击炮按照命令将身旁的炮弹都打了出去，敌人被炸翻了一大片，日本兵的残肢和鲜血夹杂着泥土飞上了天。

余鸿营长命令步兵连长邓炳新带2个排从左右两翼包抄过去。同时，爆破组的爆破兵背着炸药，匍匐前进要去炸毁坦克。此时，重机排第一枪位被敌军坦克轰了一炮，哑火了，同时吴祎所在这一枪也悄无声息。“快，掩护射击！”余营长一边说着，一边跑到吴祎的重机枪位旁，查看情况。吴祎的重机枪卡壳了，李兆洪正在帮他拆下弹链打算检查看能否排除故障。余鸿对杨耀华说：“这里别管了，快到第一枪看看重机枪还能不能用！”

杨耀华飞快地跑了过去，不一会重机枪阵地重新开起了火。

爆破兵距离敌人坦克越来越近，突然他一跃而起，将炸药包向坦克抛去，但不幸却被敌人的火力击中，当场阵亡了。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余鸿马上组织起了冲锋，步兵连的士官们端着轻机枪和冲锋枪用强大火力压制敌人，很快就冲到了敌人面前，结束了战斗。第一辆日军坦克被炸后着起了大火，第二辆坦克来不及抵抗即被缴获，敌人步兵除了逃跑了极小部分，其余都被他们解决掉。